阿里文学 > 江山美色 > 四四八节 守株待兔

四四八节 守株待兔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思楠有些单纯,但是绝对不笨。

    很多地方她没有接触,但是她接触后的事物,她能自己消化分析。

    她凭着直觉一下子认定虬髯客和张角有种神秘的关系,就算是萧布衣听到了都有些目结舌。可他不能否认,思楠说的大有道理。

    见萧布衣目瞪口呆,思楠不解道:“我是听你说了太平道一事后,才有的这种想法,你不觉得大有可能吗?”

    萧布衣展现笑容,“很有可能。可如果真的这样,我倒更加钦佩大哥,因为这个决定,更非常人能够做到。”

    思楠道:“知人知面难知心,你难道从未对他有过猜忌?”

    萧布衣淡淡道:“我这五年内,得大哥、二哥相助甚多,他们若要我的江山,我会双手奉上。”

    他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思楠看了他半晌,“我感觉……虬髯客的确没有什么争天下的想法。更何况,他并不出风头,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江山更不是想让就让。”

    “你这一年来,想的很多。”萧布衣道。

    思楠皱眉道:“非我所愿,如果虬髯客是张角的传人话,那昆仑反倒有可能是辅助的作用,不如说,辅助幼主的大将军?所以以昆仑的身手,才能听虬髯所言,因为据你所言,虬髯虽不想争天下,可昆仑呢,你见过他吗?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这个念头更是异想天开,萧布衣诧异道:“你想的很奇怪,但是却也有可能。思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地是。虬髯既然有这么大地权利。不知道……”思楠犹豫下。“不知道你能否帮我……让他请出昆仑呢?我首先声明。这不是我最先想求你地事情。因为昆仑还欠我个答案。我从未想到过。他也有说过不算地时候。”

    见萧布衣犹豫。思楠垂下头去。“你若为难。就算了。”

    她口气满是失落。萧布衣热血上涌。“好。我若再见到大哥。定当对他说及此事。就算请不出昆仑。我也要替你问个明白。”

    思楠霍然抬头。眼中满是感激。“那……谢谢你。你继续说下去吧。我也很想知道太平道地事情。”

    她吐气如兰。软语相求。倒是和萧布衣结识后少有地事情。萧布衣略微沉吟就道:“昆仑、虬髯身为太平两大高手。想必还有约束道徒地能力。是以誓言一下。无论真假符平居、还是茅山道都不能违背誓言。只怕会受到太平道高手地追杀。依我判断。裴矩是楼观道地道主。那个假符平居……很可能……是李家道中人。眼下更是秘而不宣。只是……他们行事更加诡秘。李渊又一直对外宣称。和太平道划清界限。是以我从未想到过。他早就得到李家道地支持。一直在暗中行事。这个老狐狸。骗术真地高明!”

    萧布衣说到这里。神色有些诡异。

    思楠却是敏锐的察觉到这点,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萧布衣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想……这人到底是谁呢?李渊如此作为,我只怕李家道就算扶植李渊上台,也是见不得光。”整理下思路,萧布衣又道:“染指江山显然有个范畴,像裴矩那种为人臣者。可以说是安定江山,辅佐社稷,反倒让虬髯客无可奈何……而鹊山那个符平居,很显然和李唐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因为薛举之死,李唐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太平四道,据我所知,楼观道主是裴矩、茅山道主是王远知、龙虎道主是虬髯、而李家道主,我到现在不知是谁。毫无疑问。除龙虎道外。其余三道都是卷入乱世江山中,暗中策划。其中以楼观、李家最为激烈。无论蓬莱刺杀、亦或洛水袭驾、或是迷宫天书,均是三方暗中博弈地结果。你我本是棋子,可他们多半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我们这枚棋子蓦地脱颖而出,而且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是以裴矩这个真符平居要杀我、李唐那个假符平居亦要杀我!因为他们难以想象,棋子走出了一片自己的天空,而且要把他们的所谋击个粉碎。”

    思楠静静的听,突然道:“原来你这个天机……过的也很不自在。天机不是知晓一切吗?你好像糊里糊涂呢。”

    萧布衣笑,“那我可能就是最没用的天机吧?”

    思楠摇头道:“有用无用,谁能说的清楚。他们诸多算计,反倒让你突兀崛起,我想……这就是昆仑所说的天机难测吧?”

    萧布衣满是豪情道:“我管得了许多,我只知道,眼下西梁军铁骑之下,佛挡杀佛,魔阻除魔,些许魑魅魍魉,不足一哂。”

    萧布衣少有地豪气,实在是因为,在他的心目中,阴谋诡计可挡一时,铁骑一统却是大势所趋。他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皆占,按部就班行事,虽前途艰险重重,他却有信心全力铲除。

    思楠久久的望着他,眼中带了分复杂。

    萧布衣瞥见,心中微颤,“思楠,我说错了吗?”

    思楠摇摇头,“你没有说错,只是比起一年前,你地雄心,或者说是野心,越来越大了,这或许就是昆仑说过的,权利越大,**越大吧。他们轻视了你,就要付出代价。依我看来,伊始他们根本没有把你当作是对手,可察觉你是对手的时候,想要除去,已经力不能及。鹊山符平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现在的他,要想胜你,只剩下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萧布衣凛然问道。

    “堂堂正正的以大军击败你。”思楠道。

    萧布衣微笑道:“我击败他有很多方法,但是我也只想用大军堂堂正正的进驻关陇,击败李家道!只要李渊一倒,猢狲自然散去。你说的没错,无论以前他们如何掌控,到今天,大局已非他们能够掌握。裴矩苦心孤诣,却只能败逃河北,鹊山符平居想杀我一劳永逸,如今却只能暗助李唐。暗算薛举,却怕我知晓防备。茅山道谣言蛊惑,已于事无补,我击河北、攻关陇后,太平三道不攻自灭!”

    他说的豪气干云,显然心中早有打算。

    思楠幽幽一叹道:“昆仑说地没错。他们都是妄想逆天行事,却不知道,反倒助你崛起。这历史……真的微妙。”

    萧布衣怔住,“他们逆天行事?”

    “是呀,你是天机,你是无上王的大将军,你要南征北战,战无不胜,你要剿灭突厥。征服高丽,你是命中注定的人物,他们妄想抗你。岂非逆天行事?”

    萧布衣本来以为自己完全了然,这一刻又是糊涂起来。

    他沉默下来,思楠也是想着心事。萧布衣见到地上影子极短,这才抬头望天,发现已到晌午,暗道自己荒唐。如今他随大军,一夜一日不归,张镇周肯定心急如焚。

    站起身来,萧布衣笑道:“思楠。我还要剿灭突厥,征服高丽,时不待我,你若喜欢,和我回转营中,以后慢慢详谈如何?”

    思楠抬头望向萧布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虽然说了四道,可昆仑呢,你好像还没有说。”

    萧布衣沉吟道:“思楠。对于昆仑,我亦是不甚了然。此人极为神秘,我素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可有件事让我奇怪,那就是昆仑、虬髯既然立下不染指江山的誓言,那他何以会两次安排你刺杀杨广?这实在和他地誓言大相违背!”

    思楠点头道:“你说的正是我疑惑所在,我……我还是想找他,因为……有件事情,一定要他才能给我答案。”

    “你我目的虽不相同。可都想研究这个昆仑。”萧布衣笑道:“既然如此。道不同,可可以相谋。太平三道如今已是摇摇欲坠。我想昆仑让你暗中助我,迟早会和我一见。既然如此,反正你寻他不到,你留在我身边,能见他的机会更大一些。更何况,我大哥迟早也会来找我,到时候……你亦可以向他询问此事。”

    思楠沉吟起来,阳光斜照在她晶莹如玉地脸庞上,泛起淡淡的光辉。

    她任何地表情都很专注,可就是这种无意的专注,更显美态。

    但最要命的是,她自己浑然不觉。在她心目中,容颜比起她想要的答案,微不足道。

    萧布衣见了她的表情,心头狂跳了几下。竭力的让自己移开目光,这才道:“思楠,你意下如何?”

    “眼下好像只有这个办法。”思楠沉声道:“萧布衣,我和你一起。”

    她说的平淡,萧布衣舒了口气,“那你最好把纱巾再戴上吧。”

    “为什么?”思楠奇怪道。

    萧布衣苦笑道:“你这种绝世容颜,只怕让我地兵士见到,会如痴如醉,无心作战。真假符平居都改变不了地命运,只怕要被你一手摧毁。”

    思楠冷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萧布衣干涩道:“我想什么?”

    思楠扁扁嘴,“因为你是西梁王,因为我像陈宣华,西梁王以大隋为根基,以为杨广报仇为己任,以平天下为目标,又怎么会和祸国殃民地红颜祸水在一起?你让我戴上面纱,是不想别人知道我长地像陈宣华吧。”

    萧布衣愣住,半晌才道:“你真聪明,我想什么……你居然一清二楚。”

    他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思楠见到,竟然恢复了平淡,“不过你放心,我这人……素来都是公平。眼下你助我,我怎么会如此地不分轻重。”她从怀中掏出丝巾,就要带上,突然问道:“萧布衣……你见到我,会不会如痴如醉,无心应战?”

    萧布衣回过头来,摸摸鼻子道:“有点。”

    思楠反倒笑了起来,“口是心非。”她戴上面纱后,萧布衣突然觉得,周围的景色都有些黯淡起来,舒了口气。突然抬头远望道:“走吧,他们在等我。”

    他大踏步的向前行去,思楠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快步跟上。

    离营寨不远,孙少方等人都迎了上来。见萧布衣和思楠和好如初,都暗道西梁王果然能人所不能。

    他们在附近等了好久,当然只怕萧布衣出了意外。

    “西梁王,张大人、程将军正在议事,说你若回转,请你前去。”

    萧布衣点点头,吩咐孙少方给思楠安排住所,然后径直来到议事营帐。

    程咬金、张镇周正指着一张地图商议着什么,见萧布衣入帐。回转施礼。

    萧布衣一挥手,让二人免礼,径直问。“现在是什么形势?”

    张镇周望了眼萧布衣肩头的伤势,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事情,他显然不宜插手,“西梁王,据探子来报,徐圆朗最少带五万大军赶来鲁郡,昨夜已抵任城。我得知消息,调程将军回转。只怕徐圆朗看穿程将军的虚实,对我们不利。”

    萧布衣道:“程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了,以数千大军,竟能拖住徐昶的七八万精兵,东平被克你虽未参与,却是功不可没。”

    程咬金心中微喜,咧嘴一笑,“西梁王过奖了,只是竖子无能。徐圆朗远胜徐昶,我们这次只怕要有场硬仗。”

    “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打这场硬仗。”萧布衣叹息道:“张大人,可派使者前去劝降了?”

    “已派三次,可均被徐昶轰了回来。”张镇周无奈道:“徐圆朗真的不自量力。”

    “说说眼下的战局吧。”萧布衣盯着地图道。

    虽然身经百战,可萧布衣惯用地方式还是先礼后兵。如今他坐镇东都,威震天下,很多时候,只要一纸宣召。就有隋官奉旨而降。

    所以他对徐圆朗也是这种方式。若能不战屈人之兵,当属最理想地方式。

    如今的徐圆朗。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要争天下,缺乏实力,可要不争,又是心有不甘。萧布衣几次劝降,均是无功而返,礼已经礼过,当然要考虑重兵攻打。

    张镇周指点地图道:“如今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目标,顺利的攻下东平郡,收复六县,斩了徐圆朗手下的刘复礼、张光耀、周文举和张善相四员大将,徐家军被迎头一击,士气低落。可很显然,徐家军根基尚在。初步估计,徐昶手下应有七万精兵,分布在任城、兖州、泗水、梁父、博城几地,构成个狭长的防御。”

    他伸手将这几地轻轻地勾勒,绘出一道从西南到东北的曲线来。

    “徐圆朗极为重视这场硬仗,又带五万精兵前来……主要分布在任城和博城两地,增强这两处地防御。”张镇周又介绍道。

    萧布衣问道:“任城处于和我方交战最前之地,重兵把守有情可原,博城距离我等尚远,他为何也要派兵把守……”才问完后,萧布衣自问自答道:“他怕孟海公过来吗?”

    张镇周点头道:“我们的分析也是如此,罗士信已克齐郡,孟海公退守北海、高密两地。窦建德如今声势浩大,手下又有精兵强将无数,孟海公对他,就和徐圆朗抗拒我等般,迟早灭亡。孟海公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当然就是去抢王薄的东莱,实在无路可退,可从海路逃亡。另外一条路当然就是从北海、高密进攻琅邪,或者一路南下渡淮水。徐圆朗最后的根基就是靠海的琅邪,当不能让孟海公过境。”

    “张大人说的很有道理,”萧布衣道:“不过他还有一条路可走。”

    程咬金笑道:“孟海公若是识时务,当会选择投靠窦建德。”

    张镇周醒悟过来,“的确如此。窦建德以仁义治军,若有降兵,绝不会杀。不过孟海公和窦建德征战多年,只怕放不下面子了。”

    三人沉默片刻,萧布衣斜睨程咬金一眼,见到他并无尴尬之色,放下了心事。

    萧布衣在讨论孟海公归降地问题,只怕触动程咬金的神经,因为程咬金毕竟亦是投降之人。

    张镇周继续分析道:“徐圆朗比儿子显然高明许多。他昨夜才到任城,今晨已派万余兵士前往任城西南三十里之地……”

    萧布衣皱起眉头看着地图,“那里近南阳湖,他派兵做什么?”

    程咬金道:“根据我和张大人分析,他多半准备在那里安营下寨,深沟高垒。和任城成犄角之势,对我们进行抵抗。如今要逢入冬,他欺我等粮草运送困难,想要和我们打一场持久战。”

    张镇周点头道:“程将军说地不错,我等兴兵来取山东,长途跋涉,粮秣供给地确很有问题。虽说有徐将军、魏大人运筹帷幄,极力保证我们的供给,但是说实话。我们适合速战速决,不然于军心不利。”

    萧布衣知道张镇周说出他们地要害所在,而徐圆朗亦是抓住了他们眼下唯一的弱点。

    实际上。没有太多的兵士喜欢长途征战,军心思归、连年征战是最危险地事情。别看他现在荣耀一时,但是不能不考虑士兵的承受能力。

    杨广国力虽空前强盛,可从不考虑士兵的承受能力,所以打了三次辽东后,逃兵无数,萧布衣现在握有微薄的本钱,当求小心经营。从河南进攻山东,鏖战徐圆朗后。不言而喻,还要休整一段时间,给兵士缓冲地时间,这才能继续征战窦建德。

    李渊显然甚明用兵三味,这才坚壁高垒,疲薛家军的军心,这才能三战功成。没想到徐圆朗亦把这招学去,用到他萧布衣地身上。

    相对而言,李渊一直隐忍。以逸待劳,坐等敌人送上门来,虽是被动,却显然舒服很多。

    见萧布衣皱眉,张镇周像看出了他的心事,微笑道:“西梁王倒不用过于担心,徐圆朗亲率十数万众扼守鲁郡,但是若论实力,远不能和唐军比拟。地势更是远远不如关中。天时地利人和他三者皆不占。倒行逆施,败亡不过迟早的事情。”

    萧布衣精神一振。“不知道张大人有何妙策破之?”

    “徐圆朗虽有十数万大军,可为防我们,战线拉的极开,犯了兵家大忌。”张镇周指点地图道:“他依靠地势山形,在昭湖深沟高垒铸出防护,又在任城、兖州拉出一道弧形的防御,摆明了东平郡虽失,可鲁郡寸土不让的架势。又希望借冬季将至,希望僵持之下,逼我等退兵……”

    “这个计策,比徐昶的等死要高明些。”萧布衣笑道。

    “可高明也是有限。”张镇周沉声道:“据我所知,鲁郡本有十县,十年前统计户籍不过十二万。先帝征伐辽东,河北山东两地十室九空,此地百姓眼下也不过十万。徐圆朗号称精兵十数万,但很多亦是本地地百姓。这多兵力蓦然注入,只怕不等我等粮秣不济,他们已然无法支撑。徐家军眼下哀兵出战,气势如虹,若是接战,我方并无必胜的把握。眼下西梁兵不过五万,在任城西北四十里依山下寨,亦是深沟高垒,造成和他们长期对抗地假象……”

    “那真相呢?”萧布衣双眉一挑,微笑道。

    “真相就是只需派一队精锐骑兵长途奔袭,绕过他们的防御,顺南阳、昭阳、微山湖南下,趁徐圆朗后方空虚之时,绕抱犊山攻其老巢琅邪!虽不见得下城,但是徐家军后方不稳,军心大乱,我等一战出击,可望功成!”

    萧布衣一拍桌案道:“此计甚妙。”

    张镇周微笑道:“此乃程将军的妙策,老夫不过是代他之

    萧布衣赞道:“张大人沉稳、程将军果敢,本王得你们相助,大幸也。”

    他随口一句,让张镇周、程咬金不由心中暖意浓浓,萧布衣最犀利之处,不是在于铁甲骑兵,而是在于集思广益,是以程咬金在李密手下碌碌无为,到了萧布衣手下,却渐渐锋芒渐显。

    三人正待商议细节,有兵士匆忙进帐,呈上公文道:“李将军岭南有军情禀告。”

    萧布衣随手接过,展开观览,大喜道:“好消息。”

    “不知是何好消息?”二人齐声问道。

    萧布衣难掩振奋道:“李将军下桂州后,招抚南岭百姓,收复酋长冯盎,斩贼帅高法澄、沈宝彻二人,隋臣李光度、宁真长皆降。所到之处,隋臣、盗匪望风归降!到今日,李将军已连下岭南九十六州,所得民户六十余万,岭南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