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兴宋 > 第359章 我见过两位的海捕文书

第359章 我见过两位的海捕文书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359章我见过两位的海捕文书

    第359章我见过两位的海捕文书

    时穿狠狠的瞪了施衙内一眼,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放出去的传言是时穿与施衙内两人商议好,专门为了对付罗望京的,最终,在锦绣会馆对船队消息发出质疑的时候,施衙内也在场,如今他却在褚素珍面前装傻充愣,有这样做人的吗?

    时穿随手拿起一支筷子,也不与施衙内搭讪,用筷子沾点酒水,在桌子上画起了崔庄的全景俯视图,这座庄子虽然布局接近八卦,但它却不是完整的圆形,跟接近杏仁形。而杏仁的尖端就是时穿玫瑰园的主城堡——为了有别于玫瑰园的称呼,时穿最终借用蔷薇河的名义,将主城堡命名为“白蔷薇堡”。

    白蔷薇堡的后方是时穿的学堂,这座学堂修成的奇形怪状的三角,仿佛是因地制宜、见缝插针才修成这般模样,但实际上它是白蔷薇堡的一个附属建筑,与白蔷薇堡前的三角工坊组合在一起,恰好是一个完整的八角形棱堡。

    既然有了整体性棱堡建筑,那么白蔷薇堡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防御群,其身后的玫瑰种植基地以及附属的二十三座园林,与其说是后花园,不如说是棱堡的战略物资储存基地,以及藏兵点、战略疏散地等等。而学校前的空地,说是学校的马车停放点,但其实是被时穿特意清理出来的射界……

    不过这些,时穿没必要跟两位女孩儿解释,而且,白蔷薇堡的“后花园”其实没必要守卫,那里的空旷花田,其实是为了防止人接近白蔷薇堡。

    说起来,崔庄的防御布局不可谓不完善,前方是火器时代的大炮克星——棱堡。后方是彼此相互支援的宅院群,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这两个防御群彼此进行火力支援,都会让进攻的人很头疼,但这两座防御群里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们平常是作为住宅作为掩饰的,住宅的主人都是格外讲求舒适的人,所以他们的宅院很空旷,很宁静,这就意味着,万一有事,这两座建筑群都没有足够的守卫者。

    “玫瑰园的守卫问题不用担心,我刚才说过各家族宗祠可以作为避难所,我的玫瑰园将来也是一个避难所,三百亩的土地,院子中那么多闲置的观景房,以及各种卫生设施,水井引水渠,可以保证我们即使遭遇长久的围困,也依然衣食无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施衙内想了想,回答:“你的意思是说,万一有事儿,除了最外围那些防御墙、防御屋,你还可以接纳大量的军队进驻玫瑰园?”

    时穿一拍桌子,表示赞同,然后绕过这个话题:“崔姑娘,你去召集其余四姓的家主吧——不如你们先商议着,等我从沭阳回来,再开会表决崔庄整顿问题。”

    正说着,团丁赶来报告:“教头,庄内武器已经分发完毕,共发放四千一百余柄砍刀,长枪头约三千柄,弓一千张,弩箭五百付……庄主,散居于村外的百姓要求暂时借助团练总部,如何处理,请庄主示下。”

    崔小清望了一眼时穿,等待时穿的命令,时穿赶紧问:“粮食够吗?。”

    报信的庄丁迟疑地回答:“如今正是春耕季节,谁家的粮食还能剩下?各家各户的存粮都不多了?”

    崔小清连忙回答:“我库房里还存放着约一百石,此外还有熏肉、腊肉、咸肉无数……”

    说到这儿,崔小清嫣然笑起来:“这些肉啊,还要多谢施衙内,只是我一个女人家的,吃都吃不过来,只好剩在仓库里……”

    “我库房里常备着三百石粮食”,时穿一咬牙,下令:“命令村外的人全部迁入团练总部,实在住不下可以住进玫瑰园的空房,让他们临走前把财物带上,家里的粮食全部搬走,鸡鸭鹅等牲畜全部宰杀了,告诉大家,这几日住在我这里,食物由我全包了,事后,每人补偿买鸡鸭鹅的钱,以及每月五贯钱补助。”

    战争拼的是什么——人力资源与经济资源。

    时穿的最终目标并不是梁山好汉,是即将汹涌而来的女真人。在正常的历史上,海州是宋金双方争夺的焦点,它曾三次落到金人手中,又三次回归南宋,但最终还是落在金人手里,因为反复的拉锯战,海州的文化典籍都被焚烧一空,连水浒英雄最后在海州的活动也变得模糊一片,只有《县志》上一百来个字给予了记述。

    面对这股汹涌而来的狂澜,为了能够拥有更多的人力资源,哪怕因此受一点钱财上的损失,时穿也是愿意的。

    时穿还记得曾看过一部讲述一场中世纪西方战争的影片,那部影片中,国王、领主下达坚壁清野命令,老百姓开始集体撤退,以至于数百里纵深找不到一个人。当时时穿曾感慨,老外怎么就没一个说“故土难离”的人?

    慢慢的,时穿才知道,老外之所以没有“故土难离”的人,是因为在“国情不特殊”的国家里,惯例对战争造成的平民财产损失,由官府承担保赔偿责任。包括二战中,苏联因德国入侵而进行的大撤退,战后苏联也对民众进行了赔偿。而所谓“战争赔款”,就是用来干这事的。

    既然自己的财产损失有人赔偿,傻子才“故土难离”呢

    毕竟在枪口下的“故土难离”,是拿生命做试探,而生命只有一次。

    宋代是个对老百姓极其宽容的朝代,这朝代遇到雨灾雪灾,官府都要对百姓发放补贴——唯独对战争灾害没有赔偿。而且九百年之后也是如此。二战之后,天朝不要日本的战争赔偿,全世界都对此感到惊讶——如此一来,老百姓的战争损失谁来赔偿?如此,侵略者岂不是可以安享自己的战争掠夺?

    ……

    现在,时穿要笼络人心,官府不赔他来赔要让崔庄人以崔庄人而自豪,而后,经历过一次之后,下次时穿想要崔庄人做什么,估计他们会毫不犹豫。

    崔小清被时穿的大手笔吓住了,她张嘴结舌的盘算:“一人一月五贯,咱庄子上大约四千余名工匠,一万余口人,每月要花……”

    “不止”,时穿回答:“如今庄子上有大大小小三百多个作坊,大作坊约十家,分别是我与你的联合大作坊、段氏铁匠坊、四姓联合作坊、团练作坊、玫瑰园作坊、酒坊等等,其他多是团练开办的作坊,有单独建的,有几家合办的,我们总共雇用了约六千人,加上他们的家眷,崔庄人口总是超过两万。”

    “每月就是十万贯”,褚素珍插嘴,马上,她担心地问:“长卿,你的钱够吗?……我也住在崔庄,不如我给你添上一点?”

    崔小清这时已说不出话来,施衙内发了半天呆,拍手说:“若只十万贯,收买两万条人心,太便宜了。大郎,这事你办的值啊,从今往后,振臂一呼,民乐为之赴死,何愁不立足于海州?”

    稍倾,衙内试探地说:“若是战事拖延两个月,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动作要快”,时穿起身催促:“衙内,你现在就动身,我马上发布戒严令。”

    施衙内望了楚素珍一眼,只见褚素珍垂下目光回避了他的眼神,施衙内黯然起身,拱手:“那我就告辞了,我在东海县等你。”

    “把码头上所有的船都带走”,时穿很奇怪的又吩咐一句:“已经装满货物的船,让他们立刻起航南下,没装满货物的船让他们去东海县码头停泊。”

    施衙内愣了一下,问:“有必要吗?。”

    “绝对有必要——切切”

    “也好……反正盗匪来袭,让他们临时出海避祸,也是个借口”,施衙内随口答应着,告辞而去。

    当夜,崔庄乱成一团。流民尚未到达,崔庄的居民已经开始向庄内聚集,各大宗祠里存放的木墙都拿了出来,摆放在路口当作路障。这种木墙是古代中国大户人家的常备物品,它用半截原木剖开,而后并排钉在一起,涂上防火材料,成为一人多高的厚重墙壁。平常这些东西拆解开,堆放在宗祠里备用,遇到战乱或者盗匪袭击,则拿出来连接成木墙,而后青壮躲在墙后守御。

    崔庄原先有六大宗祠,现在有四家,几家的木墙各自一连接,崔庄不仅对外形成了封闭,庄内几条主要路口,也只留下了一个小缝隙可以侧身同行……

    天亮时分,崔庄完成防御布置,庄内所有男丁都拿起了武器,女眷则安排在团练总部、几大宗祠,以及玫瑰园。这时候,进出崔庄都要接受严格盘查,唯有惯常往来的老客商得以出入,陌生人与新客商,则指引他们前往海州城接洽。

    稍倾,警讯也抵达了与崔庄联防的各个村庄。有些村庄村子小组织不起抵抗,干脆全村拖家带口赶往崔庄,临晨时分他们刚好赶到,并聚集在庄外寻找庄内存在的亲戚关系,随后,大多数人得以进入崔庄,那些与崔庄全无亲戚关系的,至少庄内有愿意接纳的朋友,最终也进入庄内。

    崔庄的炊烟照常升起,各大作坊也在照常开工,只是紧张而有序的气氛中,微微弥漫着一丝紧张情绪。早餐过后,崔庄又迎来一批客人,是附近村子的大户人家,他们听说瞿知县今日不去县衙,坐镇崔庄指挥,马上也找借口带上家眷来崔庄“访友”。

    紧接着,大一点的村落也来人了,多是村中团练教头陪着村中大户过来,向崔庄购置相应的武器与铠甲。这时候时穿已准备动身,为了接待他们又不得不稍事停留,等把这批采购武器的外村团练引到段氏铁匠铺,再赶回自己院子时,瞿县令终于无法回避,赶来给时穿送行。

    年老的瞿知县总感觉有时穿在跟时穿不在,崔庄气势不一样,他拉着时穿的手依依不舍:“长卿啊,刚才传来消息,海州城已经关闭城门了。那伙梁山马匪都骑着马,从沭阳县到这里不过两日的路程,咱们这里并不安全啊。

    不过,我也知道沭阳县与你关系非浅,不让你救援说不过去……嗯,你快去快回,咱海州县还指望你呢。”

    这时,蒙县尉已经名义上接过了崔庄团练的指挥权,附近小村落内的团练已开始向崔庄聚集,大多数外庄团练们武器简陋,多数手里拿的都是水火棍。不像崔庄,基本上武装了刀枪与皮甲。而蒙县尉能指挥动的就是外庄团练。

    手上握着这样的杂牌军,面对的又是凶名卓著的梁山水寇,蒙县尉心里实在没有底,他也跟着瞿知县叮咛一句:“承信郎,沭阳县已经这样了,我建议你送嫁之后,招呼刘太公进入县城完婚,以加强县城的力量……如果沭阳县城无忧,你还是赶紧回来,毕竟你是我们海州县的团练教头。”

    时穿随口敷衍了一下,领着二百二十号人走出了庄子。

    这支队伍虽然有二百二十号人,却乘坐了三十辆马车。队伍里大多数士兵都很年轻,这几年按美军标准每天一斤肉吃的,个头明显高出同龄人一头。而长时间的锻炼让他们身材匀称,体格魁梧,动作灵活而富有朝气。他们每十人一组,身穿着皮甲、头戴皮盔、坐在马车上,马车空余的地方则装满了武器与火药。

    士兵乘坐的马车是时穿改造过的两轮轻便马车,行走的路面是沭阳县知县黄翔,去年动用两万名厢军修的,专门沟通海州与沭阳的“直道”。既然称之为“直道”,路面便经过硬化处理,大多数路面铺着碎石,或者青石板,石缝间填充着新式泥灰(水泥)。两匹马拉的轻便大车走在这样的路面上,行进的很快,傍晚时分,车辆已驶到时穿所管辖的最远一个村落。当晚,时穿布置警哨后歇宿于该村,半夜时分,流民大潮终于来了,这些人惊慌失措的讲述着梁山水寇的残暴,当然,他们多数是听说的。

    第二天,队伍重新上路,团练们的神色显得既疲惫又紧张。疲惫是因为一夜未曾睡好,紧张是因为听了太多的惊悚传闻。

    时穿询问了十一娘的状况,引导十一娘坐上特意为之加装了铁板的马车,旁边一位义儿团练伸手相扶,而后试探地问时穿:“义父,听说梁山寇喜欢拿人心做醒酒汤,这人……怎么能吃人呢?他怎么吃得下去?”

    十一娘的脸色白了,时穿轻轻将十一娘送上马车,替对方放下轿帘,想了想,决定不回避:“是有这事,而且他们还挺喜欢拿这事出来炫耀,称之为‘残暴美学’。”

    说完,时穿指一指来的方向,补充:“那里是我们的家,由我们的亲人与朋友,有我们所爱的人,所以我们要把他们挡在崔庄之外,让我们所珍视的人不受噩梦影响,知道吗?。”

    马车内的十一娘突然掀开轿帘,郑重其事地说:“哥哥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人拐一次,哥哥给我两只手铳,其中一支手铳我准备留给自己,万一事情紧急,哥哥不要管我。”

    刚才问话的那位义儿一挺胸,大声说:“十一姐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遭到危难的。”

    其余的义儿也一起郑重点头,仿佛共同作出了承飘天文学密布,经过之前知县沈括修建水利设施,该县土地肥沃,粮食产量非常高,加上最近几年占城稻的引进,即使这几年全天下都旱情严重,当地百姓却不用为吃饱肚子而犯愁。

    整个沭阳县人口密度并不高,也就是十二万人左右,其中,县城内居住了将近一半的人口,该县第一大镇厚丘镇又居住了一部分人口,所以,散布在乡间的村落,规模就显得不大了。

    时穿骑在马上,时不时眺望前方——触目所及,全是平整的广芜田野,田野上积雪刚刚消融,黑色的土地中,零星的白色残雪点缀其中,白玉黑的空隙则填充着隐隐的一抹抹绿色。

    这片大地是齐鲁大平原的末梢,地势平坦的一眼可以望到天际尽处,官道也非常平坦,三十辆马车走的很轻快,车轮发出粼粼的轻响,仿佛一首乡村音乐。

    一群鹧鸪被马车的轮声惊醒,咕咕叫着从官道旁的树梢飞起。义儿营的孩子们被鹧鸪吸引,仰脸看着鹧鸪飞行的方向,因为是行军状态,大家没有喧哗,只是指着飞来飞去的鸟,捅一捅身边的同伴,提醒他们注意欣赏。

    稍停,地平线尽处出现十几个人影,这些人走走停停的,显得很悠闲——这个时候,大路上已经没有流民,或者,他们逃向了别方;或者,他们没来得及逃跑;或者他们觉得没必要逃跑了。

    对面来的十余个人都骑着马,阳光之下,他们身上一闪一闪的,时穿眯起眼睛一望,立刻吩咐:“止步全军持枪,填装火药、炮子,准备战斗。”

    百名义儿纪律性比较好,时穿一声令下,他们以十人为一队,士官开始分发马车上的武器,士兵开始扎束武装带,并往武装带上挂上火药盒、手雷、战刀。而那六十位大龄火枪手,经过了剿匪作战,显得更是不慌不忙了……不一会,团练们整装完毕,这时,长枪手的队伍还有点乱糟糟。

    时穿带出来的长枪手都是崔庄本地人,他们的家眷大多在作坊里做工、或者在时家田里务农,这些人忠心上没有问题,但可惜由于时穿不好明目张胆的,按练兵方式训练他们阵法以及团队作战,所以长枪手们遇敌显得有点慌乱——毕竟,对面是凶名卓著的梁山水寇。

    对面来的人也远远发现了这支队伍。队伍前方虽然没有披红绸的锣鼓队,但队伍中央的马车上贴着大大的双喜字,而随行的马车、箱子上也都贴着双喜,显示这可能是支新婚队伍。他们毫不避让,迎着时穿这支队伍直着赶上来,等他们到了弓箭射程外,几个人还越前嚣张地射出示威的一箭,警告这面的队伍停步。

    果然是胆大包天的匪徒,十几个人,敢冲击二百多人的队伍。

    古代打仗的场景,在现代人看来似乎有点可笑——对面十多人各个骑着马,但只有两个人背后插着小旗。这种小旗在古代被称为“认军旗”,在没有步话机、对讲机的时代,士兵全靠这面小旗认定归属,并随同它前进撤退。

    刚才射箭的那人,背后小旗上绣着一个大字——“张”。此人长相英俊,年龄在三十岁上下,显得很英气。另外那位背插小旗的汉子则似乎显得懦弱,马身尾随在张姓将领之后,不敢稍稍越过——他背后的旗子上绣着“董”。

    董姓将领显得很市侩,而张姓将领则浑身充满军队的味道,举手投足干净利索,身后虽然只有十多名小兵,但却按照大宋的严格操典排兵布阵,俨然千军万马在手。

    此时,时穿队伍里的马车已经卸了马,骡马都被牵到车子后面,交给三十名义儿以及长枪手们看护,车身则堆成垒,七十名义儿手持火枪瞄准了对方,而六十位大龄火枪手则钻入车底,用火枪口瞄准了对方。

    对面这伙人其实已经在火枪射程里了,但时穿不发话,受到严格训练的团练们也没有开火的意识。

    稍倾,六十名长枪手跑动着竖起了长枪,填补了车身之间的空隙,时穿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的布置没有问题,他跳上一匹马,施施然的走出街垒,扬声问:“对面来的可是张指挥使,人称‘没羽箭张青’?”

    那位张姓将领稍稍一愣,拉住了马缰绳,时穿不等对方回答,又转向了旁边的董姓将领,开口问:“这位可是郓城县总捕头、绰号‘一撞直’的董平?”

    没羽箭张青吹了个口哨——噢,宋人叫“打了个唿哨”,他仔细张望了一下时穿,开口问:“咱们以前认识?”

    时穿咧嘴笑了:“我以前曾是大将,见过两位的海捕文书。”

    第359章我见过两位的海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