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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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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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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医院住了将近半个月,各项指数都渐渐趋向正常值,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后,齐俨就出院了。

    在医生的建议下,他和阮眠来到a市某偏远小城的山村静养。

    此时正值秋日,小山村已经是漫山遍野的秋光,两人住在高远老家的一栋房子里,房子事先找人翻新修葺过,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住着也还算舒适。

    秋阳暖煦,照着前屋后院。

    举目望去,山中黄叶迎风簌簌而落,三三俩俩的人正在山腰收着瓜果,空气里仿佛也弥漫着阵阵甜香。

    视线收得更近些,屋前种了一棵高大茂盛的树,竟是绿意满披,树下还做了一个秋千架,屋里屋外,阮眠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坐在上面,两手握着侧边的藤条,轻轻晃动——就像回到了童年。

    不过,那个时候她可没有这么开心。

    齐俨正在窗前讲电话,她朝他挥挥手,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

    他看到了,觉得心情莫名愉悦,“不用过来了,我们挺好的。”

    那边是高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坏笑,“难得的二人世界嘛,懂的懂的,不过我女儿的满月酒可别忘了过来喝。”

    齐俨淡笑,“等你老婆生出来再说。”

    将为人父的高远不和他计较,嘿嘿傻乐,“肯定比你快。”

    这种人生大赢家的副本啊,还真的是……做梦都要笑醒过来。

    他话锋一转,“不过以后我真的要对你家小姑娘刮目相看了。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本来以为按照她的性子,很可能每天以泪洗面什么的……没想到她硬是一滴泪都没掉,就这样挺过来了。”

    齐俨只是勾了勾唇角,没有说什么,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却变得灼热无比。

    哪里是没掉过泪?

    那时虽然他在昏睡中,可也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那砸在他手背上的滚烫更是无法忽视。

    还有,他醒来那天,她在他怀里哭得跟什么似的。

    她的眼泪只给他看,只有他会心疼。

    阮眠玩了一会秋千,见男人还没挂断电话,只好溜到隔壁去。

    邻居王大娘家就是个小小的动物园,鸡鸭狗羊猪小老鼠,几乎说得上名字的都有,前几天她孙子还从山上捡了一只小白兔回来,白绒绒软绵绵的,她蹲在地上喂它吃菜叶,试探性地伸手去摸它的脑袋,它还真的乖乖任她摸。

    王大娘和高远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对他们格外关照,听到声音,笑眯眯地从屋里出来,“如果喜欢的话,抱过去养呗。”

    阮眠虽然很喜欢小动物,可看着小兔子娇娇弱弱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心,吐吐舌头,“我怕养不活它。”

    王大娘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吧,我家狗快生了,到时抱只回去,小狗好养得很。”

    阮眠被她说得有点心动,“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

    “好的没问题,等狗下崽了,我再告诉你一声。”

    从王大娘家出来时,阮眠抱回了一个南瓜,另一只手还提了大袋的柿子,这是刚刚从山上摘回来的,个头大分量足,花了她不少力气才弄回家。

    齐俨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翻她的画册。

    她坐在门边小板凳上微微喘气,双颊红扑扑的。

    他走过去,看看她手里的东西,不由得失笑,“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句话是有典故的。

    山里人热情好客,阮眠前天被人邀请去村长家参加他儿子的婚礼,入乡随俗包了礼金,结果酒席上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其实她感觉已经很多了,但别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散场的时候村长老婆使劲儿地往她口袋里塞红枣花生莲子,她脸皮薄,当场就羞红了一张脸。

    结果王大娘来了一句特淳朴又生动的“这在我们山里啊叫吃不了,兜着走。”

    阮眠没忍住就笑了。

    那一笑真的是如同日月生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连穿着大红婚服的新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或许心下也暗暗比较了一番。

    她本来就长得极好,身段曼妙,一颦一笑间都极为动人,虽然当晚穿了一套非常低调的衣服,但似乎还是没有避开盖过新娘风头的嫌疑,她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当新娘子过来敬酒时,她不好推辞,只好饮下,晕头晕脑地回到家,倒头就睡,最后还是齐俨帮她擦干净身子,换了舒服的睡衣才睡下。

    “王大娘太热情了。”她握着他的手,找到他的肩靠上,“我想养一只小狗,好不好?”

    之所以要征询齐俨的意见,是因为不管是她养的小乌龟,还是仙人球,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照顾,这也没办法,反正连她都是被他照顾着的。

    这次来山里静养,虽说她是陪同过来照顾他的起居,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阮眠捏捏脸,好像又胖了点?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带了不少营养品过来,几乎每天参汤燕窝轮流炖着,加上山里的水和空气都养人,心情又放松,整天无忧无虑的,不胖起来才怪。

    “养两只吧。”

    “对喔,”阮眠点点头,“我和辉辉一人一只。”

    她仰头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又多亲了几下,“齐先生,你怎么能好成这样呢?”

    这个男人很少说甜言蜜语,那以后就由她来说吧,而且说完看他的反应,也很好玩啊,比如耳根也会泛红什么的……不过这个要在很特殊的时候才看得到就是了。

    “刚刚爸打电话来,说辉辉拿了钢琴比赛少年组的一等奖。”

    “真的吗?太棒了!”阮眠绽开大大的笑颜,轻轻晃着他的手臂,“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福。”

    好像自从遇见他以后,生活里满是明媚的阳光。

    “齐太太,其实,”他低下来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声音低沉动听,“还可以更……幸福的。”

    “哎——”

    他把她抱了起来,阮眠赶紧去搂住他脖子,又迅速反应过来,“你的身体……”

    “没事,我还是能抱得动你的。”说着,他把她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阮眠小声跟他说,“我那个……来了。”

    “我知道,”他又轻笑一下,“所以不能坐在小板凳上,太凉。”

    她还以为……还以为是要……咳咳。

    他的手挑开她衣摆探进去,覆在那柔软的小腹上,阮眠似乎能感觉到一股温热从他掌心渗进皮肤里,有说不出的舒服,甚至还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的眸色渐渐转深,轻捏着她的下巴,将所有的谷欠念都融化在接下来的深吻里……

    两人拥着彼此睡了个惬意的午觉。

    下午,闲来无事,阮眠从包里找到一块玉石,准备刻块印章出来,内容也不用想,她抖开微微发黄的纸张,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眠俨”。

    齐俨放下水杯,看过来一眼,目光微微一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字是他以前写的。

    当时小姑娘看了他放在桌上的文件,研究起他的名字来,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念出声,“齐……齐什么呢?”

    他刚从湖里游泳回来,找了纸笔写给她看。

    她那时红着脸告诉他,“我叫阮眠。”

    他又把她名字里的“眠”写上去,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张写着他们共同名字的纸,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保留到现在。

    齐俨抿唇笑了,语气难得有些戏谑,“原来你那时就对我有了非分之想。”

    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过,齐太太,你当年才几岁来着?”

    阮眠瞪他一眼,放下手中还未成型的玉石,手握成拳头挥了两下,威胁他不准说下去。

    齐俨顺势握她的手,将她拉过去,她一个不稳就摔他怀里了,要是以前倒没什么问题,可眼下他可金贵着呢,碰一下都怕碎掉,见他轻轻皱眉,还以为刚刚不小心压疼了他,一脸紧张地问,“没事吧?”

    他忽然伸手挠她的痒。

    “啊!”她也反应过来了,“你骗我……”

    两人闹成一团。

    齐俨的帽子被她弄掉,她轻揉了揉他刚长出来不久的头发,短短的、硬硬的,有些刺手。

    他捡起来又要戴回去,她按住他的手,“这样很好看。”

    他嘴边噙着一丝笑意,有些自嘲,“看起来不像和尚?”

    是有点像。

    不过,那也是这世上最英俊的和尚。

    她又萌生了给这样特别的他画一幅画的念头,而且……最好是什么都不穿的那种,作为她的私人珍藏,永不面世。

    哎,光是想象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第二天,夜里下了一场秋霜,早晨醒来推开窗一看,枯草落叶上白茫茫一片,天气也越发的冷了。

    吃过早餐后,王大娘亲自过来告诉她,昨晚家里的狗下崽了,一共六只,阮眠兴高采烈地跟过去看。

    小狗还很小,有些连眼睛都没睁开,奶声奶气地在母狗怀里呜咽着,她看得心都要化了。

    “等它们戒了奶就可以抱走了。”王大娘又问,“你们应该还可以待到那时候吧?”

    “嗯,可以的。”

    下午阮眠的作画就又有了新的内容:一窝可爱的小奶狗,画着画着,一想到小孩到时看见小狗不知道会怎样的高兴,她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画完的时候天都黑了,她走出去,齐俨已经摆好碗筷,正准备去叫她,“先去洗手。”

    阮眠乖乖地去洗了手,在椅子上坐好。

    晚饭很是丰盛,她也真的是饿了,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碗饭,全身才开始暖起来,连握筷子都更有力气了。

    深秋入夜早,不过九点多钟,他们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阮眠在他怀里蹭了蹭,好暖啊。

    “眠眠。”

    “嗯?”

    她抬头就着素淡的橘色灯光去看,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想要她。

    瞬间红晕过耳,面若灼灼桃花。

    “可以吗?”

    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近过,皆是旷久之身,而且对彼此的身体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一下就直入主题……然而,动作有些大,身下的床有些禁不住,颤颤巍巍地发出“吱呀”的声音。

    没过几秒,窗外又应声传来一声“咩”。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王大娘家养的那只羊,白天挤奶时被挤痛了,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夜里估计王家的门又拴上了进不去,只好退而求其次来了他们这里。

    而且,声音这么近,该不会是躲在窗下听墙根吧?

    木床又是长长地“吱呀”一声。

    它也跟着拉长声音——“咩!”

    床连续响了两声。

    它:“咩咩~”

    “不行不行了。”阮眠扭在男人怀里直乐。

    他关上灯,把棉被一拉,严严实实地裹住两人……

    绵长的“吱呀吱呀”,绵延不绝的“咩咩咩”,相互交融着,几乎响到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