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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斩杀假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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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航去讨要八百套锡器,都该叫谁去呢?

    新婚爱妻银蔓当然放心不下,自己也有一身剑术,也就跟去。扣留货物的黎阳津令是张涯的弟子商继,自然少不了张涯。

    吴举要账到手,要回汲县,与他们顺路,也就带着来找他的义成四少吴雕、苌丁、陈果、柴署及燕蓝娘。

    尤贯、尤统、安芝、文烈、漆雕又、丁开班,六人要回平卢军向薛平交代,加之沙进班、宋列班、李镇班、刘守班还在汴州等着,这六人也跟他们顺路,都一起跟着去。

    师父冉衮本来也要去,在成德军所请假期已到,又看到这么多人都跟着,也就先派金楼跟着有航过去。自己回成德军,过几天军中无事了,也到黎阳津迎一下徒弟。

    冉鹂看新婚的夫君要去黎阳津,也跟着金楼一起去。

    安滹、李滋娘、冉衮三人送别吴举、尤贯、张涯、文烈、漆雕又,镇州八骏一霎时就要分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个个都禁不住热泪滚滚。

    汤荷娘过来拉着张涯,恋恋不舍,再三叮咛,一定要帮徒儿有航取回货物。张涯也眼含热泪,不忍离别。

    李滋娘看他们拉在一起说不完,过来对张涯耳语道:“荷娘这一别,要想捉鱼,可就难上加难了。”

    汤荷娘看三哥与张涯这样亲昵,禁不住脸有醋意,赶忙过来问:“三哥爱跳河,是不是再约时间啊,你要不跟过去?”

    张涯正色道:“荷娘,不要胡思乱想,三哥是在说你呢。”

    李滋娘又对汤荷娘耳语道:“是不是后悔跟你五哥捉鱼少了?”

    汤荷娘立刻恼恨,使命捶打李滋娘:“三哥太坏了。”

    李滋娘飞也似的跑开。吴举、安滹、尤贯当然知道这个李滋娘又挑攉事情,都在那里相视而笑。

    赵州到黎阳津,相距七百五十里。一行十七位老少说说笑笑,往黎阳津而来。水陆兼程,第三天下午到了黎阳县城。

    吴公鼎毕竟在义成军四年,熟悉过去的黎阳县令公猛。拿着出身,到县署打探。

    县署东厅尉接住,介绍了公猛情况。他于六年前,与魏博军司马一起代表田弘正到京述职。因其俊秀非常,又治政有方,留吏部任职。以奉议郎品阶(从六品上),担任秘书郎。

    秘书郎三年,又迁承议郎(正六品下),出京担任商州司马两年。

    又迁朝散大夫品阶(从五品下),现任徐州司马。

    进入吏部任职之后,娶了当朝名相裴度孙女裴素英。这时候,孩子都该四五岁了。母亲李瑶香却在长安城中万安观出家为女冠,每年出京,到公猛曾经任职的地方遍访女冠道观,拜访公猛昔日的朋友。

    中间已经换了一任县令,也是个益州人。这么多年来,县丞及县尉等都换了两茬。

    此时的黎阳县令叫冯察,字文清,益州灵池县人。现年四十二岁。元和九年甲午科(814年)进士出身。

    黎阳县百姓民谚说:“三任县令出益州,黎阳说话变川牛。”

    可不吧,公猛是益州新都人,连续八九年都是益州人当县令。百姓打官司告状,办各种事情,你不说川话,啥也干不成。

    打探黎阳津令商继情形,说此人虽然年轻,但声誉极好。这就怪了。

    吴公鼎出来县署,已经天晚,安顿大家先找旅社住下,找酒肆先吃酒。议定一个法子,明天去找商继。

    吃酒之时,经过一通商议,张涯以为,商继不该有什么问题,但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必须见面才能弄清。所想一切办法,暂时都没用处。

    次日一早,张涯带上有航、银蔓、金楼、冉鹂四人,个个骑马执兵,腰悬佩剑,先到黎阳津找商继。

    到了黎阳津。这里是黄河北岸重要官方渡口,运粮运货的大船川流不息,樯楫林立,商贾云集。酒肆、饭肆、茶肆、绸缎庄、银楼、青楼、车马店、船厂、竹木场、药房、竹器店、花肆、盐行、菜市、卦摊等等,应有尽有。

    向东南过去黄河,不远就是白马渡,属于白马县。这里,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昔日里,袁绍、曹操在此对峙,演绎过惊心动魄的战争故事。

    因而,历代朝廷在这里除了设黎阳县,同时设有黎阳津。县有县令、县丞,津有津令、津丞。太平时期,黎阳津归黎阳县管辖,战时,黎阳津归军事统帅直接管辖。

    因而,这里的津令、津丞,虽然品阶最低,但属于军政合一体制。既要征收津税,又要缉拿走私,还要预防盗匪。随身携带刀剑,随时投入战斗。

    张涯带两对少年夫妻,直闯津署。卫兵拦截,喝问他们找谁?

    有航搭话,说是找津令商继。

    卫兵急忙进去禀报,一会儿,出来一个少年将军,约二十二三岁。

    只见他身长八尺七寸,巨人中的巨人。堪与神农大帝比个头。

    白面金发,身穿浅青袍,腰悬八銙瑜石带,头戴浅青幞头。这是地道的九品装束。腰悬佩剑,掌中也如同张涯,执定一根藤蛇棒,约有五十二斤。比张涯的少十二斤,肯定不够棍王级别。但也足以封侯拜将。

    少年将军高呼:“本津乃儒林郎商继,谁找本津,有何要事?”

    张涯一看,并不认得这个自称商继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天下难道还有这样同名同姓同样官职的人么?在那里惊疑不定。

    转眼看有航,顿时气愤填膺,对着这人直接上前两步,大喝道:“才几天不见,扣留我的八百套锡制茶具,胆敢装作不知道么?”

    这少年将军怒道:“你不就是赵州有航吗?八百套锡器你是从哪里劫掠来的,尚且没有审清,胆敢在这里撒野,看我不抓起来送黎阳县令。”

    张涯顿时明白几分,估计是假冒的商继,但又不确定。张平危眼珠一转,怒吼道:“大胆,商继吾儿,还不下跪,连你爹都不认得了么?”

    少年将军一听,顿时怒气冲天,大骂:“老子还是你爹呢,何方狂徒,胆敢冒认官亲,左右给我拿下。”

    张涯将掌中藤蛇棒举起,顺手砸下,将戒石坊的四尺六高戒石砸得稀烂。

    津署卫兵吓得纷纷逃出数步开外。张涯怒不可遏,再次举起藤蛇棒。

    气得他如雷暴叫:“哪个敢来?当即砸死。我且问你,你娘是哪个?你的家住在哪里?你邻居最长辈的是哪个?你曾经拜过的师父叫什么名字?答得上来,今天放你。答不上来,今天砸碎你的脑袋,然后报官。”

    少年将军也将掌中藤蛇棒一横,怒道:“那里来的死老头子,本津怎不知道,家母崔芬娘,家住隆虑县西关,邻居最长辈乃阴阳二位爷爷。说出某家师父,吓破你的狗胆,乃汤阴花蜜神贩、棍王张涯。再敢胡来,擒你见官。”

    张涯约略品味其中滋味,棍王就在你的面前,还他娘的瞎球扯。禁不住哈哈一笑:“你阴阳二位爷爷真名实姓是什么?你师父现在哪里?说得清楚才能饶过,说不清楚么,小心狗头。”

    少年将军脱口而出:“阴阳二位爷爷,一个叫阴错,一个叫阳差,师父现在带着四位师兄贩卖花蜜,到了镇州。”

    张涯哈哈大笑:“真正的狂徒,不知道死期来临。”

    就冲最后这一句,你师父就站在眼前,草泥马,还在瞎扯。有航总算明白了,敢情这家伙是个冒牌货,根本不是真的商继。

    气得有航二话不说,直接将师父叫他暂用的宋尹剑指过去:“胆敢冒名任职,今天叫你见官。”

    少年将军对他不屑一顾,脸都不带扭转:“你不是对手,换人来吧。”

    有航再不搭话,直刺他的梗嗓。少将将军将藤蛇棒顺势来挡,只听得“仓啷”一声,他的藤蛇棒霎时断为两截。有航情知他是个假商继,哪里还惧怕杀官,直接一剑,取他的胸膛。

    这小子就地一滚,脚下“啪啪”两声,将有航踢翻。果然有两下子。

    金楼、银蔓、冉鹂三人听也听见了,看也看见了,就是个冒牌货,对这种人还讲什么客气,直接送他上天。三人三柄剑齐齐过来。

    这小子飞速滚身,又将冉鹂蹬翻。

    金楼、银蔓二人对视,将他们平日里合练的金银斩使出来。金楼长剑直奔少年将军腰际,同时发生喊:“金银斩,指腰眼。”

    银蔓挥剑直进,点击少娘将军脸部。同时对答:“腰转环,斩猪脸。”

    有航素知他们合练的情形,也曾跟们他二人对练。顿时想起金银斩路数,也来对答:“斩猪脸,送肝胆。”

    这小子身法还真灵,耳朵也够尖,连续躲过了金楼银蔓的两剑。但是,有航的宋尹剑终于没能躲过,早已插入他的胸膛。

    这小子以手来取宋尹剑,此时还没喷血,也没发作疼痛,口里还在骂:“你娘的比,在哪里弄一把宋尹剑,弄死你,叫你到阎王殿报到。”

    有航再也懒得理他,直接抽出宋尹剑,飞跳五步开外,观赏他喷血。

    这小子站起来,怒目而视,还想拼死一搏。宋尹剑穿透的胸膛,宛如喷泉一般,往外喷血,他脚下一松,又翻倒在地。

    “师父,误我前程——。”少年将军再也没力气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