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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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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颜汤煮好后,梁青梨便拿着进入内殿,献给焉薄晚饮用。

    焉薄晚将汤药喝完,又一脸探究地看着梁青梨,心里想的便是尤北林说的话。

    焉薄晚想:难道小梁子真的有意中人了?

    想想也很合理,小梁子也是年轻人嘛,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只是,为什么说“只能无媒苟合”呢?

    焉薄晚越想越觉得奇怪,眼中的探究之色就更浓了。

    梁青梨被焉薄晚这么盯着看,有些心虚起来,便问:“主子爷,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焉薄晚摇摇头,说:“不是。”

    “那主子爷怎么不动筷子,光盯着奴才看呢?”梁青梨一脸怯懦,“难道是奴才做了什么错事?”

    焉薄晚淡淡一笑,说:“小梁子,你今年多大了?”

    梁青梨觉得这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二十多了。”

    焉薄晚说:“都二十多了呀!”

    梁青梨心想:废话,我和你不是差不多大吗!

    焉薄晚又说:“怎么还不娶妻呢?”

    梁青梨感到很奇怪:怎么忽然之间操心起我的婚姻来了?该不会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吧?

    梁青梨忙答道:“我一心侍奉主子爷,没有想这些。”

    焉薄晚想了想,觉得也是,小梁子一直寸步不离地在自己身边当差,也是很忙的,一时顾不上婚姻也是有的。

    这么一想,焉薄晚便觉得自己作为主子也没有尽心为下属考虑。

    焉薄晚有些愧欠地说:“是啊,我都没想过这一点,光顾着让你当差了。”

    梁青梨觉得这个对话的走向越发莫名了,只讪讪笑说:“奴才在主子身边伺候非常快乐而且充实。能伺候主子爷,是奴才的福份。”

    焉薄晚却说:“你可有意中人了?”

    梁青梨忽然想到局里的领导也会找自己谈这个,和尝试给自己介绍相亲对象。

    搞得梁青梨很烦,自觉申请多做任务。

    谁曾想,在做任务的时候也会被领导催婚?

    烦死了。

    梁青梨干笑着说:“奴才一直在宫中侍奉,怎么会有意中人呢?”

    焉薄晚好奇地说:“果然没有?”

    “当真没有。”梁青梨答道,“主子爷怎么忽然这么问呢?”

    焉薄晚便摆摆手:“无事。”

    焉薄晚见梁青梨不说,便没有多问。

    他也不是很想探究别人的私事。

    毕竟,焉薄晚自己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

    焉薄晚喝完了养颜汤,又换上了旧时红衣,梳好头发,戴上金簪,揽镜自照,又是那人间富贵花的模样了。

    梁青梨也在一旁盛赞焉薄晚的美颜,只把焉薄晚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焉薄晚听着仿佛很高兴,又让梁青梨跟他说说杰尼龟的传说。

    梁青梨哪儿知道杰尼龟的传说,只能说:“小时候听我娘说过,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焉薄晚闻言便没了兴致,挥退了梁青梨。

    太阳下山之后,焉薄晚便一直守在殿内,不许人进,他自己也不出去。

    他从前也常待在殿内,但是跪在蒲团上拜佛。

    而现在则不然,他搬了椅子坐在窗边,像是等着什么似的枯坐,眼巴巴地看着窗外。

    每隔一段时间,他便站起来照照镜子,看自己的头发可有乱了、衣服是否整齐、仪容是否得体。

    焉薄晚等了许久,又怕自己有疲惫之色,便对着镜子看了看。

    待他拿起镜子时,忽闻窗外有动静。

    他立即扭头一看,却见窗外是晚风吹过、摇动了花枝罢了。

    焉薄晚带着失望走到窗边,却见皎洁月色之下,一丛浅白的花朵迎风摇曳。

    他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感慨,忽而想起古人那一句: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从前读这些诗词,焉薄晚都觉得很酸腐。

    哪儿知道自己也有一天变得那么酸、那么腐。

    焉薄晚心神恍惚之际,又见人影闪动——这次倒是真的来人了。

    叁叁轻盈地飞来,见焉薄晚站在窗边,便问:“怎么站这儿?冷不冷呀?”

    焉薄晚正是思念的时候便见到了意中人,浅笑道:“我在等你。”

    叁叁被焉薄晚那笑容晃了眼,愣神看了焉薄晚半晌,见焉薄晚一身珠光宝气的,便说:“你的打扮又不一样了?”

    焉薄晚问:“好看吗?”

    叁叁点头:“好看。”

    得到了叁叁的肯定,焉薄晚感到很愉快。

    焉薄晚觉得自己还可以多灌几碗养颜汤。

    叁叁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说:“我把圣子的回信带来了。”

    焉薄晚含笑接过:“谢谢狐仙。”

    说完,焉薄晚展开信纸一看,便见上面写着一手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晚哥勿念。

    落款是“叁叁”。

    焉薄晚看到“晚哥”二字时,似乎听到那少年的声音犹在耳畔。

    天上地下,只有这么一个人会喊焉薄晚做“晚哥”。

    焉薄晚又看到“勿念”两个字,心潮不觉翻动。

    勿念。

    焉薄晚默默垂下眼眸。

    叁叁看到焉薄晚脸上有忧伤之色,便想:看来晚哥还是很想我的。

    叁叁便安慰说:“圣子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但他回去了就不能再下凡了。请你不要想念他。他过得很好的。”

    听到叁叁这么说,焉薄晚才抬头一笑,说:“谢谢仙子。”

    焉薄晚刚刚确实忧伤,但现在一笑,也是释怀的样子,仿佛确实不再想念叁叁了。

    叁叁看到焉薄晚这个反应,心情却有点儿复杂。

    一方面,叁叁是不希望晚哥为自己伤心的。

    可是另一方面,叁叁又不想要晚哥那么容易就忘记自己了……

    啊,人真的很复杂啊。

    叁叁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说起来他和焉薄晚之间也不是什么刻骨的情谊,焉薄晚确实没理由对自己念念不忘的。

    叁叁面纱下的嘴唇微微撇了撇,又问:“那你以后还要写信给圣子吗?”

    焉薄晚答:“圣子既然让我不要挂念他,那我也不好再继续写信打扰了。”

    叁叁心里更酸了:果然已经不想我了吗……

    焉薄晚又对叁叁说:“仙子只能晚上出现吗?”

    叁叁随口答道:“是啊,我只有晚上能过来。”

    焉薄晚便问:“那你白天的时候在哪儿呢?”

    叁叁便说:“我是狐狸,昼伏夜出。白天自然是在山里睡觉啊。”

    说得跟真的一样。

    焉薄晚都信了。

    焉薄晚又问:“为什么要在山里睡觉呢?在山里睡觉不会不舒服吗?若说狐仙愿意的话,我可命人打造洞府,让狐仙高枕而卧。”

    叁叁没想到焉薄晚会这么提议,便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焉薄晚拉着叁叁的手,热情地说,“不知道狐仙喜欢怎样的洞府?”

    叁叁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皇后不必费心,所谓金窝银窝不如我家的狗窝,我自己的狐狸窝就挺舒服的。你要是搞太豪华的,我还不习惯呢。”

    焉薄晚有些失望,只说:“我与狐仙一见如故,想和狐仙交个朋友……”

    “好啊,我们是朋友了。”叁叁随和地说。

    焉薄晚又道:“既然是朋友,你就别喊我‘皇后’了。叫我‘晚哥’吧。”

    “……”叁叁听到“晚哥”二字怔忡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说,“晚哥。”

    这句久违的“晚哥”说出口,叁叁和焉薄晚都有些感慨,半晌没有说话。

    因为梁青梨叮嘱叁叁要“控制进度”,叁叁便不敢和焉薄晚太亲近,只是隔三差五地来一趟。

    每次来内殿,二人都是聊天喝茶,关系似乎相当纯洁。

    ——叁叁自己觉得很纯洁。

    焉薄晚在叁叁面前十分君子,但回头却天天催着梁青梨:“分桃膏到底什么时候到?”

    御医随行去禅宫,带了不少常备的膏药,却没有带分桃膏。

    毕竟,一般人去修佛一般是不需要带这个东西的。

    现在看来,焉薄晚真不是一般人呢!

    为了满足焉薄晚这个“不一般”的要求,御医只得安排人回去皇宫调货。

    要说只是调一两罐也就罢了,可焉薄晚是每个口味都要来一罐,这需求就有点旺盛了。

    大内总管小安子听说此事,便跟楚宁皇说了。

    楚宁皇一听,觉得十分震惊:“表哥要那玩意儿做什么?还要那么多!”

    说着,楚宁皇气冲冲地说:“难道表哥看上了禅宫的和尚?”

    小安子怕楚宁皇发怒,便安抚说:“皇后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人。”

    “你怎知道他不是?”楚宁皇侧目,“看他的面相,就是重欲大鸡之人。”

    小安子咽了咽,又说:“皇后在禅宫修行很虔诚,这是众所周知的。他怎么会在禅宫犯色戒呢?”

    楚宁皇确实认同这一点:焉薄晚的修行很虔诚。

    “那他要那么多分桃膏做什么?”楚宁皇仍然觉得很奇怪。

    小安子便说:“就是要那么多才不可能是干那个呀!纵欲不是伤身的么!”

    楚宁皇却说:“他身强力壮、异于常人,又是个重欲大鸡之人……”

    这个楚宁皇好色荒淫,自然是满脑子黄色废料,推己及人,觉得旁人也应该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

    他觉得焉薄晚体格强壮、血气方刚,有这方面需求是很合理的,没有才是不正常。

    楚宁皇皱眉,道:“我看八成是动了色心。不然拿那么多分桃膏干什么?”

    不过,楚宁皇也觉得皇后应该没有看上什么和尚之类的人。

    于是,楚宁皇便让人打听禅宫最近有什么动静。

    这果然打听出来了,说玉王爷带着随从去了禅宫。

    楚宁皇一拍大腿,只说:“我说呢!肯定有问题!”

    他觉得,说不定是玉王爷带的人里有人勾了焉薄晚的魂儿。

    楚宁皇自己得不到焉薄晚也就罢了,但断然不能容忍旁人得到焉薄晚。

    就是俗称的“霸总病·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为了一探究竟,楚宁皇决定去一趟禅宫。

    楚宁皇决定去禅宫,楚楣也提议跟着去。

    这楚楣是楚宁皇的“头号孝子”,绝不辜负他“仁孝王”的称号,伺候楚宁皇如同伺候至亲。

    楚宁皇也将楚楣视为心腹。

    因此,楚宁皇去禅宫,楚楣说要跟着,楚宁皇也没什么意见,甚至觉得很合理。

    而楚楣要去禅宫,倒不是因为想伺候楚宁皇。

    而是他听说焉薄晚最近很反常。

    焉薄晚不再斋戒了,重新吃肉了,而且又穿回红色了。

    楚楣一听说这个变化,便立即动了要去禅宫一探究竟的念头。

    刚好听说楚宁皇也要去禅宫,楚楣便顺水推舟地说要同去了。

    于是,楚宁皇与楚楣便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往禅宫出发了。

    是夜,叁叁又飞到内殿去了。

    说实话,叁叁还挺喜欢晚上和焉薄晚的密会的。

    只要约定好了当晚会见面,叁叁就会从白天开始感到愉快。

    也就是说,只要定下来与焉薄晚见面,叁叁就能收获一整天的好心情。

    这真是好事呀!

    叁叁喜滋滋地跳入了内殿,焉薄晚早在窗边恭候了。

    而叁叁每次看到焉薄晚在等待,便会觉得很快乐。

    叁叁不自觉地笑了,只是翘起的唇角被面纱所遮掩。

    焉薄晚对他说:“仙子为什么蒙面呢?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吗?”

    叁叁摸了摸面纱,忽而想起梁青梨说焉薄晚是个弯男。

    既然焉薄晚是基佬,他要勾引基佬,还是不能装女人呢!

    叁叁灵机一动,便说:“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个男的。”

    焉薄晚愣了愣,又露出很惊讶的样子:“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打扮成女子呢?”

    叁叁便鼓作深沉地叹道:“我想着,狐狸报恩以身相许什么的……以女人的身份比较方便。”

    焉薄晚便道:“哦,原来如此。”

    叁叁又说:“可我见晚哥是个正人君子,根本不需要我以身相许,那我就索性恢复男身吧!”

    焉薄晚听到“根本不需要以身相许”的时候,细细地皱了皱眉。

    叁叁没察觉焉薄晚神色的变化,径自脱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美少年的脸庞。

    焉薄晚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说:“我原是个断袖。”

    叁叁没想到焉薄晚忽然出柜,很是惊讶,又想:s0124果然是大佬,他说的情报是准确的。焉薄晚果然不是直男呀!

    焉薄晚又说:“因此,你以女身提出报恩,我是拒绝的。”

    “嗯?”叁叁眨了眨眼。

    焉薄晚继续说:“如今看你是个男子,我觉得我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