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特工毒妃:王爷,本宫不善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要你,悔恨终身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要你,悔恨终身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钱思妍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终于明白,对方这是将自己错认成了楚倾娆。

    感觉到紧缚在手臂两侧的力道越来越大,喷落在自己耳后的呼吸也越发粗重,这若是换了平日,她定会喜出望外,恨不能立刻投怀送抱,将人拿下。

    然而此刻的她却是不然。

    肚子里的孩子才不过一月左右,尚是最为脆弱的时候,若是贸然行了房事……那么不仅是脸,自己就连滑台的遭遇,也会和楚倾娆一模一样了。

    故而她只是发出微弱的抵抗,轻声道:“王爷,王爷,是我,钱思妍……”

    然而祈晟根本恍若未闻,不仅没有放开她,竟是忽然一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迫不及待地走向床榻。

    感觉身子被骤然扔在榻上,面前一身酒气的男子甚至没有起身,便直接带着漆黑的影,重重地覆压而下,将她瘦削的身形全然地笼罩在其中。

    钱思妍当真是花容失色了,即便是她,也从未真正地见过,一个全然失去了理智的男子,会是何等的模样。

    她一手护着自己的腹部,一手撑在床榻上,颇有些狼狈地往里内退缩。

    然而祈晟的双目却早已失却了过去沉定如水的情形,带着一股如狼似虎的欲望,不容得任何反抗和忤逆。

    “你别想逃……别想再逃!”他从喉头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抬手扯住钱思妍的衣襟,近乎粗暴地骤然一拉。

    “刺啦”一声锐利的声响之后,女子的衣衫已经破碎了大半。

    钱思妍慌乱不已,然而背脊已经抵在了床榻内部的墙壁上,退无可退。情急之下,她只能带着哭腔喊道:“王爷,不行啊!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孩子”二字,如同打开了某种闸门一般。祈晟的动作忽然在原地顿住。

    他俯着身子,双手撑在床板上,乌黑而幽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死死地盯住钱思妍的面孔。然而那目光却似乎有些飘忽一般,虽然看向了她,却并没有真正地看见她。

    见他没有再继续,钱思妍心底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下一刻,面前的那道高大的身影却忽地又扑了上来,这一次力道极大,竟是将她生生地仰面压倒在了身下。

    “别,不要……”感觉到对方俯身重新将脸埋进了自己的颈窝,钱思妍身子本能地抖了抖,忙抬手试图将人推开。

    可是对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只是用双手紧紧地将怀中的自己圈在双臂之中,力道不大,却明显地带着颤抖。

    钱思妍便稍稍愣了愣。

    而这时,祈晟却带着醉意开了口。

    “楚倾娆……楚倾娆……”带着明显的压抑着的痛苦,他声音很低,却几乎是嘶吼一般地,一遍一遍,重复地唤着这个名字。

    意识朦胧间,偏偏有些画面却还清晰如昨地浮现在脑海之中。凌乱,破碎,走马灯一般地闪现而过,最后定格在了那张有些破旧的信纸上。

    纸上写着这样一行字:

    “十八日,封妃。女子系汉人,身份暂不明,已有孕在身。”

    字是冰冷而不带任何情感的,就好像那时候从自己胸前划过,最后在脖颈处留下一道不重,却足可致命伤痕的那把匕首一般。

    于是他便明白,那时候,她是当真动了杀意的。

    而在看到消息后,他又进而明白了另一件事:她为何会动杀意。

    信从北边发出,来到宫中的时候,是当月的二十日,离二人分道扬镳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零十日。

    换而言之,就是楚倾娆已经在没有自己的陪伴之下,度过了两个“望日”,两个媚毒发作,至阴至寒,唯有男子的阳气才能化解救命的夜晚。

    那个时候……是谁在她身边?

    结合他所耳闻,所目睹的,加上着信中所传达出的消息……一切已经不言自明。

    醉意之中,这个念头如同生了爪牙,从迷离的神智中无孔不入地钻出,藤蔓一般地缠绕住了他的喉头。

    祈晟的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

    他紧锁着眉,霍然将身子高高地弓起,把自己的脸,紧紧地埋进了女子的脖颈之侧。

    仿佛如此,便能将回忆和念头尽数驱赶而去,便能将心底那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尽数化解……

    “楚倾娆,你会后悔……终有一日,你会为今日的决定……悔恨终生……”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困兽一般,他一声又一声地发出低吼,直直彻底失去神智,昏迷过去。

    ……

    三日后,镇南王拟将迎娶钱思妍为侧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胤王朝。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顿时炸开了锅。

    虽然钱思妍的父亲钱与兴身居户部尚书的高位,钱家在朝中又颇有些裙带,但钱思妍毕竟只是个出身卑贱的庶女,名不见经传到,京城众人甚至连她的模样都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给尊贵如摄政王做个侍妾已属十分高攀的了,如今竟能坐上了侧妃的位置,这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再者,祈晟在虽没少在后宫里“金屋藏娇”,素有风流之名,但如此这般堂堂正正地将一个女子娶进门来,还当真是头一遭。

    但由于这女方所在的钱家,乃是非摄政王一党,故而朝中也有人猜测,王爷此举,是否是想借联姻,进一步稳固地把持住朝政,党同伐异。

    一时间,朝堂内外议论纷纷,却始终莫衷一是。

    而就好像祈晟不会放过北方任何蛛丝马迹一样,远在漠北之地的沙摩多,自然也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大胤的每一点动向。

    当这消息顺着北风,被吹到了犬戎所在的广袤草原的时候,楚倾娆正手提马缰,骑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她已然换上了一身圆领胡服,一头乌发被松松地扎在脑后,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朔风呼呼作响,将没过马蹄的碧草吹得东歪西倒。她双目如鹰,直勾勾地盯住远方的一个点。

    沉凝半晌,她双腿忽然一夹马肚子,便连人带马地冲了出去。

    动静之下,之间草丛中一物飞快地窜动起来,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躲避。

    楚倾娆双目锁住了那动静的所在,忽地一拍马背,便腾身而起。凌空一个漂亮的空翻,赶在落地之前,已经伸出手去,抓向那草丛身处。

    及至双足重新稳稳落地之时,她手中已然牢牢地拎住了一双兔耳朵。

    很快,周遭传来阵阵赞美的欢呼声,正是在一旁观看的北戎人。

    众所周知,兔子是极为敏锐的动物,极难捕捉,故而历来便有“狡兔三窟”的说法。

    更何况是高坐于马上抓兔子。

    这是北戎人在放牧之余时常做的一个游戏,因为难度极大,鲜少有人能成功。并且,过去就算有人成功,也大都有运气的成分在其中,比如,恰好遇上了年老体衰,或者行动力并不强的兔子。

    而楚倾娆方才的成功,在倚靠武功的同时,更是实打实地借助了策略。

    骑马奔向兔子,实则是故意造成“声东击西”的假象,引得躲在深草里的兔子开始移动,暴露目标。而真正的目的,却是凭借着人力之迅速,将它擒拿到手。

    北戎人民风淳朴,并未因楚倾娆是个女子,而对她的身手嗤之以鼻,相反更是毫不吝惜地露出赞赏之意来。

    ——幸好楚倾娆来的时间短,平日里也不怎么抛头露面。故而北戎人若是知道,现在这位正在马上折腾的女子,正是自家可汗那位新迎娶的,“怀有身孕”的王妃,非得吓得坐地上不可。

    听着周遭的呼声,楚倾娆唇角浮出一抹满意的笑。却倒不是为了那些根本听不懂的话,而是终于可以确信自己的身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将雪白的兔子抱在怀中,她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兔耳朵,又揉了揉那软乎乎的身子,最后只冲旁人微微一颔首,便转身回到自己的蒙古包外,蹲下身,把兔子放回笼子里。

    往里面多放了一把蔬菜和一根萝卜,小家伙受了惊,得多给它一点补偿。tqR1

    沙摩多便是在这时候出现在楚倾娆身后的。

    他原本正欲进蒙古包寻她,刚要进门时,却骤然看见了那蹲在一旁的熟悉背影。

    经过数日的调养,楚倾娆的身子不再瘦削只剩了一把骨头,侧脸的弧度稍稍圆润了几分,肤色也白皙中透出了红润。

    而此时此刻,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兔子的模样,更是少见地添了几分孩子气。

    于是沙摩多的脚步便不自觉地定了下来,不说话,只是隔着风声,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但即便楚倾娆正背着身子,又怎会觉察不出身后的动静。逗弄完了小兔子之后,始料未及地,她忽然开了口,道:“可汗在我身后站了这么久都不开口,想来,要说的定会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了?”

    沙摩多沉肃冷峻的面容依旧面无表情,听闻此言,双眉微微一扬,却也没有否认,只单刀直入地问道:“祈晟的消息,你……可想知道?”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沉很平静,表情之中也没有明显的变化。但实则藏于身后的手,却是不自觉地,微微地握成了拳。

    实则,他是有些在意的。在意楚倾娆是否会想要知道,知道之后,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然而出乎沙摩多意料的是,楚倾娆的反应,十分平静。

    他看得出,那不是一种过度伪装之后的平静,而是,一种淡然若水的平静。

    她并没有刻意地回避,或者故作豁达,一双黑眸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唇边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道:“你都把关子卖到这个份上了,我能不想知道么?”

    沙摩多稍稍愣了愣,随后也不再迟疑,只淡声道:“他封了一个女子为侧妃,不日之后,便将迎娶过门。”

    楚倾娆闻言,沉默半晌,才道:“哦。”

    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虽然在意料之外,但细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对他而言,那个女人怀有的是“他的骨肉”,在失去一个孩子之后,变得越发珍贵的另一个。

    沙摩多那一句话音落下,便没有再说更多。他只是一贯地沉默着,如同一棵古老的树木般,默默地守候着她。

    而半晌之后,楚倾娆忽然转头看向他,道:“有酒么?”

    沙摩多微微讶异,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快地唤人送来一坛酒,并上几个酒碗。

    通过这些时日的了解,他已然看出面前的女子,骨子里实则是个性情中人。喜怒哀乐极少地压抑在心中,只是随性而洒脱地展露出来。

    而他,愿意纵容她一切情绪的表露。

    故而此刻,哪怕她心中苦闷,想要借酒浇愁,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然而沙摩多并未想到的是,楚倾娆要来酒,斟满酒碗之后,却并没有送入口中。而是站起身来,对着朗朗的朔风忽然一扬手,将酒尽数撒入了茂盛的草丛中。

    “阿策,”她微微仰头看向天,声音很淡,“这杯酒,敬你曾为我做过的一切。”

    沙摩多沉默地立于她身后,看着她纤瘦窈窕的背影,孑然地立于风中。虽有些惊讶于,她竟然并非是借酒浇愁,但很快,却也释然地接受了。

    这个女子,从来便不按常理出牌,从来便,给他带来诸多意外和惊喜。

    倒空酒碗,楚倾娆手一松,任那酒碗无声地落入草地之中。

    然后她一回身,朝自己的蒙古包走去。只在同沙摩多擦身而过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竟仿佛是反过来安慰他一般,道:“我没事,多谢。”

    然后便在沙摩多讶异的神情中,大步离去。

    沙摩多定在原地,徐徐抬起手,抚摸上方才被女子拍过的地方。半晌后,用力慢慢握住。

    那力道,正是他心里那想要将对方留在身边的无限冲动。

    草原上晴空万里,一望如洗。风吹碧草,牛羊成群,正是一副祥和而宁静的时刻。

    其时天下太平,山河安定。

    然而,距离战火重燃,九州板荡的那场变故,却只剩下两年零四个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