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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礼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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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有心了,”

    宋氏扫了眼那几盆花而,轻‘咦’了一声,随口赞了句:“好漂亮的花儿,这颜色、这花型,竟有些像莺粟花儿。只是我记得这花不是这个时节绽开的吧?”

    事实上,在大齐的北方,真正顺应时节盛开的,也就只有梅花了。

    其它的花朵,基本上都是贵族人家的暖房里专门培养出来的。

    这莺粟花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因着颜色好看,花型漂亮,且不流于世俗,不少权贵人家都曾经养过。

    只是腊月里还能养得这般好,且又是千里迢迢从西南运来,抵达京城后,花朵居然还能傲然盛开,这就有些难得了。

    是以,宋氏才会说姚希若‘有心了’。

    “呵呵,不值什么的,若儿那孩子说了,比起她大舅和嫂子您对她的好,送什么珍贵好物都是应当的,只是……唉,如今她也只有这几盆花还能难得出手了。”

    顾伽罗开头说得还略带骄傲与欣慰,后半句时,话语里已经带了隐隐的担忧。

    她不是在宋氏面前装模作样,她是真的担心女儿啊。

    西南那种地方,当年顾伽罗去的时候,顾、齐两家暗中不知打点了多少,明面上的护卫就带了两百,丫鬟婆子等随从更是挑了又挑直选上好的,甚至还弄了个随行的大夫。

    就这样,齐谨之和顾伽罗在路上也是七灾八难的,听说还遭遇了劫匪。

    顾则媛是典型的世家贵女,对于外头的消息并不是全无所知。现如今的西南,远比齐谨之赴任时还要混乱,流寇、乱兵四处为祸,朝廷正常的驿路都不能正常运转,足见其危害。

    姚希若他们却是独自上路,身边连个保驾护航的人都没有。

    当日东齐落罪的时候,顾则媛就曾经想去接回女儿,可被女儿给拒绝了。

    后来姚希若要跟着一起去西南。顾则媛吃了一惊,拼命劝阻,偏偏女儿似是迷了心窍,竟认准了齐勉之。死活要跟他一起走。

    顾则媛又急又气,百般劝阻无效后,只好跑回娘家求父亲和兄长帮忙。

    顾则媛是顾家上一辈的嫡长女儿,最是尊贵,父母、兄长对她也无比疼爱。特别是丈夫不幸病逝后。顾家上下更加怜惜她。

    甚至还爱屋及乌,对她的一双儿女也十分疼爱。

    虽然姚希若自己觉得在顾家是寄人篱下,可事实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顾家对姚希若绝对与正经顾家小姐一样对待。

    当然,相较于顾伽罗还是差了那么一米米,但这也是有原因的,谁让顾伽罗父亲是世子、生母早亡、舅家显赫呢。

    事实上在顾家,姚希若的吃穿用度和顾琳、顾瑶这样的嫡女是一样的。

    可惜姚希若的眼睛只盯着顾伽罗,一心和她相比。刻意忽略了其它的几位表妹。

    姚希若认不清这些,顾则媛却是心知肚明,她很清楚娘家的父兄对她们母子三个的关照。

    顾则媛便想着,父亲和兄长定然同她一样,也不忍看着若儿去吃苦受累。或许她哭求一番,父兄能想出把若儿留在京城的法子。

    退一万步讲,就算若儿注定要去西南,父兄看在她们母女可怜的份儿上,极有可能调配一些人手护送若儿几个去水西呢。

    然而令顾则媛想不到的是,父兄听了她的请求。齐齐沉默良久,随后才有父亲开口:“若儿想去,就让她去吧。出嫁从夫,齐勉之既然要去水西。作为妻子,若儿理当跟随。”

    竟是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顾则媛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然后又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她的世子大哥。

    但顾则安居然也附和的说道:“没错,香儿不是也跟着齐姑爷去乌撒了嘛。若儿肯下定决心跟随夫君,是好事!”

    如此也能洗去前几个月泼到姚希若身上的污名。

    顾则安说得很客观,他也是从心底里希望外甥女能好好的。

    毕竟在大齐,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太重要了。一旦沾染了污点。想要洗白非常困难。

    联想自己的女儿,顾则安愈发赞同姚希若的决定。

    可他的这番言行落在顾则媛眼中,却成了凉薄、自私,成了见死不救。

    顾则媛不禁对父兄生出一丝不满。

    不过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如今她们母子没有支撑门面的人,好容易有个显赫的亲家也倒了,她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顾家了。

    忍着心底的埋怨,顾则媛又满眼哀求的提出‘借兵’的要求。

    顾家手里攥着辽东大营,家中豢养的‘家丁’好几百,抽出一两百人于顾家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和大哥已经拒绝她一回了,总不好接连拒绝两回吧?

    可事实就是这样残酷,顾崇和顾则安再次驳回了顾则媛的请求,理由都是现成的,“圣人肯绕过齐勤之和齐勉之已经是法外开恩,切不可太过招摇,否则——”圣心难测啊。

    东齐是妥妥的反贼,圣人看在高祖爷和太后的面子上,先后赦免了齐勤之、齐勉之,已经十分难得了。

    齐勤之他们夹着尾巴、低调行事也就罢了,一旦他们有任何显眼的言行,戳了圣人的肺管子,到时候,可就不定是个什么结局了。

    好嘛,前头圣人刚刚开恩,顾家就毫不顾忌的‘借兵’给齐氏兄弟,让他们招摇过市的去水西,这、这也太张狂了些。

    顾家真若是这么做了,圣人不但会看齐氏兄弟碍眼,还会恼了顾家……切,这样百无一利的蠢事,顾崇顾老狐狸才不会去做。

    东齐谋逆是死罪,侥天之幸免于责罚的人就该凄凄惨惨的,如此才不会惹眼,才能顺利活下来。

    顾崇这么做,绝对是为了齐家兄弟和他的外孙女好。

    顾则媛是个妇人,见识终究有限,自然想不到这个层面,所以见父兄这般绝情。嘴上不说,心里却恨上了娘家。

    故而,这次姚希若托她来给宋氏‘送礼’,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莺粟花有什么蹊跷。但女儿信中曾经反复叮嘱,让她千万不要沾手,顾则媛便隐隐有了猜测。

    毒物,这定是害人的毒物!

    意识到这一点,顾则媛经过短暂的惊惧和不安后。很快就镇定下来,思索了一夜后,她还是命人抱着花盆回到了娘家——父兄见死不救,就别怪她们母女用些手段了!

    顾则媛还有个小心思,女儿这次害得应该是宋氏,而宋氏只是顾则媛的嫂子,算不得真正的血亲。让宋氏吃些苦头也好,权当给娘家提个醒了!

    所以,顾则媛心中带着几分期许和忐忑,眼巴巴看着宋氏。

    宋氏并没有把几盆花放在心上。随口赞了两句,便冲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带着几个二等丫鬟将那花接了过来。

    宋氏笑着说道:“替我跟若儿道一声谢,难为她大老远的还记挂我这个舅母。”

    顾则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忙笑着说道:“哎呀,就几盆花儿,大嫂肯赏脸收下,若儿已经十分开心了,哪里还当得起大嫂的致谢啊……”

    姑嫂两个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顾则媛抽空寻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随后的日子里。顾则媛有事没事的就往娘家跑,看完亲娘便去看大嫂,直到亲眼看到上房里摆着的几盆莺粟花,她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

    宋氏不禁有些奇怪。这人是怎么了?不就是她女儿送来的几盆花嘛,至于次次都来‘提醒’?

    这日顾琼亲自来送年礼,特意到嫡母房中请安,抬眼就看到了堂屋案几上摆着的几盆花。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久才忽的记起,“这、这好像是莺粟花吧?”

    领路的丫鬟赶忙回道:“好叫三姑奶奶知道。这是表小姐命人从水西送来的莺粟花,说是专门送给夫人赏玩。”

    “姚希若命人送来的?”

    方才顾琼只是有些疑惑,听说此事与‘仇人’有关,心中警铃大振,联想起姐姐信中交代的事,她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见到宋氏后,顾琼先是依着规矩请了安,奉上礼单,然后状似随意的问起了那几盆花。

    宋氏的回答与那丫鬟差不多。

    见顾琼特特的问起此事,还当顾琼看上了那花儿,便笑着说道:“你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带上两盆养在正房里。左右你那儿也烧了地龙,应该不会冻坏这花儿。”

    顾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欣喜的收下东西、然后感激的道谢,而是咬着下唇,一脸的欲言又止。

    宋氏眸光闪烁了下,随即冲着贴身丫鬟摆了摆手。

    那丫鬟乖觉,立刻会意的领着房内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顾琼见屋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个,这才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嗓门说道:“母亲,这花儿有古怪。姐姐给我写了封信,信里说……”

    炭盆里的木炭燃得正旺,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动,熏得室内暖烘烘的。

    而外面已经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儿,不大,却给赶路的人平添了许多不便。

    “前头就是山门了,兄弟们加把劲儿,早些将年礼送下,咱们也好赶在天黑前入城!”

    蜿蜒的山路上,好几辆马车艰难行进着,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不顾飞扑到脸上、身上的雪花儿,极力吆喝着。

    “嗷~”

    所幸赶车的都是家中护卫出身,纪律严明,服从性极高,这才没有被恶劣的天气所扰,反而斗志昂扬的挥舞马鞭,驱赶着马匹向前行进。

    “让开,前头的都给老子让开!”

    就在车队走出山路,抵达山门的时候,后头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头的那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喊着。

    让?

    这山路口就这么宽,堪堪容许一辆马车通过,且山路上满是积雪,湿滑无比,就算马车想快速通过路口把路让出来也很难啊。

    任凭后面的人如何叫嚣,前头车队依然慢悠悠的在路上行进,直至最后一辆车出了路口。

    “直娘的,你们耳朵都塞驴毛了呀,没听到老子的话!”

    后头的人紧急拉住了缰绳,胯下的马咴咴叫着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勉强站稳了。骑马的人便怒了,大声斥骂着。

    可车队的人好似真的没听到,竟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赶路。

    “……嘿,还跟老子较上劲了,我——”

    领头的骑手那叫一个气闷,扬起手中的马鞭就想往前冲。直娘的,他要把那几个耳聋的贱皮子抽个满脸花。

    “住手,老三,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前头车队是谁家的?”

    后头的几个骑手也拉住了缰绳,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低声喝止,“看清楚了,那是齐家的马车!齐家的!”

    “齐、齐家?”

    领头骑手高扬的怒火顿时熄灭,脸上的张狂也收敛了许多,讪讪的嘀咕了一句:“齐家又怎么了,咱们还是陶家的人呢。”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底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家再没落,也绝非陶家这种京城小官人家所能比拟的。

    严格说来,这几个骑手都不能算是陶家的奴仆,而是妙真大师赏给陶祺的私人护卫,他们的薪俸至今都是由静月庵支付的,跟陶家真心没有太多的关系。

    但名义上,他们几个仍是陶祺的护卫,哪怕现在陶祺不得妙真大师宠爱了,他们在没有得到新任命前,仍要听命于陶祺,前来静月庵给大师送年礼。

    “到底是人家先来的,咱们且等一等吧。”

    几个骑手叹了口气,用力搓了搓冻透了的脸,默默的缀在了几辆马车后面。

    “……好叫大师知道,我们大爷和大奶奶一切安好,乌蒙那边也都稳定下来,大奶奶还邀请城内的几家豪族女眷一起吃茶聊天呢……坊间都传开了,直说顾孺人,哦不,现在应该叫顾宜人了,呵呵,那些百姓都说顾宜人是齐大人的贤内助,是个威武霸气的女丈夫咧……”

    车队的头儿跪在堂下,呈上礼单后,便开始说起了齐谨之夫妇(重点是顾伽罗)的近况,话语间满是赞美之词,只把顾伽罗夸得宛如列女传中的典范。

    妙真大师却听得津津有味儿,尤其是听说顾伽罗亲上城门,一箭秒了小梁王的帅旗,忍不住连连击掌,“好好,做的漂亮,威武得好、霸气得妙,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