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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还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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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我还听说,齐勉之和展家合作,一起圈定了好大一片山林和荒地,准备开荒种田,”

    齐谨之忽的想起了一事,左右看了看,见四下里无人,这才趴到顾伽罗的耳边嘀咕,“还有那个什么高人,听说也已经到了水西,如今正在展家做客。”

    “哦?那人已经来了?”

    耳边氤氲着一团热气,顾伽罗本能的羞红了耳根。

    两人虽已做了夫妻,但时日尚短,每每齐谨之有亲热的举动时,顾伽罗还是下意识的会赶到害羞。

    她赶忙集中精神,脑子也渐渐转动起来:自己和展阿卓已经有了协议,按照协议,由顾伽罗出面牵头组织农户种植莺粟。

    而阿卓则要帮顾伽罗和那位高人牵线搭桥,以便两边能顺利合作。

    可现在,高人来了,阿卓却没有通知顾伽罗,这本身就有些不对劲啊。

    莫非阿卓反悔了?

    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顾伽罗脑中闪过一个个的念头,方才的那点子绮念全都没了,沉吟片刻,她缓缓说道:“展家可有什么异常?等等,你刚才说展家和齐勉之合作开垦荒地、山林?”

    西南地广人稀,最不缺的就是荒地、山林,展家和齐勉之这般大张旗鼓的圈地、垦地,本身就透着一股子怪异。

    难道阿卓想暗地里也跟着种植莺粟?

    不行,这绝对不行,顾伽罗绝对不允许那种害人的东西在西南的土地上扎根。

    “近期展家并无异常,不过,齐勤之入了宣抚使府后,展家曾悄悄招募了一些石匠、木匠等匠人,还暗中打探一些会炼制丹药的术士……哼,约莫他们想研制齐家的火器,”

    齐谨之语气不善的说着,对于齐勤之这种‘不肖’行为很不齿。

    火器是齐氏家族立足的根本。什么时候都不能泄密,齐勤之但凡有一点儿脑子,他都不会乱说话!

    可根据水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显示,齐勤之虽然没有将火器的秘密全部交出来。却也透露了不少有用信息。

    只要找一些熟练的匠人或是道士多多实验几次,总能找到最恰当的配方。

    如此,齐家火器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当然,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因为熟练的匠人不是那么好找的。做实验也不会一蹴而成,但、但齐勤之到底背叛了家族、出卖了家族的秘密啊!

    齐谨之身为齐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对于‘旁支’齐勤之的行径非常不满,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来个清理门户!

    正骂着,抬眼却看到顾伽罗阴沉着一张俏脸,齐谨之不禁关切的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

    顾伽罗点了下头,道:“当然我与阿卓谈合作的时候,曾经约定,只要那个所谓的‘高人’一到水西。她便会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可现在——”

    齐谨之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展家反悔了?这不是好事嘛,左右那莺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展家和东齐两兄弟去折腾好了,咱们不粘手,正好能免去麻烦呢。”

    顾伽罗却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夫君有所不知,莺粟是比瘟疫还要可怕的怪物。一旦在西南扎了根,最终受害的还是普通百姓。”

    罂粟,绝对是能腐化一个民族的魔鬼!

    顾伽罗可不想她的大齐变成晚清那副颓靡、腐朽的糜烂模样!

    齐谨之一怔,他被顾伽罗脸上的表情给吓倒了。心中暗忖:莺粟不就是个寻常的花儿吗,虽能入药,可也仅是用来镇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为什么阿罗却是这般的畏惧、惊慌,仿佛预防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不过。他相信顾伽罗,哪怕不理解,也愿意顺着她的心意来。

    “好吧,我听你的。阿罗,你说这事当如何?”

    齐谨之沉默片刻,旋即扬起温柔的笑容,眉眼间写满了发次内心的信任,“你想怎么处置,我帮你!”

    不就是阿卓违约嘛,收拾一个山妹子,齐谨之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顾伽罗微微一笑,似有深意的说:“听说阿卓要成亲了?新郎还是咱们乌蒙的才子?”

    段正道,一个有才华、却心比天高的狂妄书生。

    齐谨之也笑了,故意以手加额,“是了是了,我竟把这人给忘了,当日我训练乡勇、严查奸细的时候,他还曾经跑到府衙大放厥词,听他话里的意思,竟是颇同情那些被抓的‘奸细’呢。”

    阿卓办事不地道,就别怪人家使阴招!

    顾伽罗笑得宛若春花绽放,心情分外舒展,啧啧,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心好!尤其这人还是她相伴一生的伴侣,那种感觉更加甜蜜!

    ……

    齐谨之夫妇这边柔情蜜意、春情萌动,阿卓那边就有些不太美妙了。

    “阿卓,你真要嫁给姓段的小子?他、他根本就不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哪。”

    阿朵捧着快要生产的大肚子,苦口婆心的劝着妹妹。

    阿卓却专心的整理着床铺上的嫁衣,仿佛没有听到姐姐的劝说。

    待阿朵讲得口干舌燥的时候,阿卓才凉凉的说了句:“两年前,我也曾经这样劝过姐姐,姐姐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展阿朵为了爱情,明知道齐勤之京中有妻室,还不肯放弃,哪怕为此抛弃家人、背井离乡也在所不辞。

    如今却转过头来劝妹子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话是不是有点儿可笑?!

    阿朵的脸色顿时一变,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妹妹的话仿佛一记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又疼又难堪!

    阿卓见阿朵状况不好,这才反应过来,一副‘说错话’的懊恼模样,连连道歉:“阿姊,都是我不好,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可我是真心喜欢段家阿郎。这才口无遮拦,伤了阿姊的心……阿姊,你别怪我好不好?”

    阿卓一手帮阿朵顺着气,脸上堆满抱歉的笑容。还带着几分没心没肺的神情,让阿朵看了分外心塞。

    罢罢罢,你跟个娇憨、天真的呆货计较什么?

    你这边在意了,对方却还不知道你为何生气,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她根本就是浪费口舌。

    阿朵闭了闭眼睛,难掩疲惫的说道:“算了,你既认准了他,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吧,我只跟你说一点,切莫让他有机会冒头——”

    似段正道这样的读书人,阿朵见的多了,大多都是‘得志便猖狂’的虚伪小人。

    展家势大,能压制他的时候,他自然不敢对阿卓怎样。

    可一旦让他冒了头、有机会爬了上去。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展家!

    阿卓笑得一脸无害,“姐姐放心,我省得!”她当然明白段正道是个什么脾性,她也有自信能制住他,否则她也不会下嫁!

    “你明白就好。”阿朵似乎真的累了,眼皮一下下的沉了下来,眼瞅着就要睡着了。

    在半睡半醒间,阿朵忽然嘟囔了一句:“小心那个姓贺的,她不是好人!”

    说罢,阿朵竟真的依着靠枕睡了过去。

    阿卓小心的将嫁衣收起来。铺开被子,轻手轻脚的扶着姐姐躺下来,然后给她盖好被子。

    望着阿朵沉睡的模样,阿卓轻轻的说了句:“我知道。我都知道,谢谢阿姊!”

    那位‘高人’,也就是阿朵口中的‘姓贺的’,是不是个好人,阿卓并不在意,她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听阿爹的建议,悄悄在寨子里也开辟出一块地方来种植莺粟。

    可如此一来,就违背了她与顾伽罗的约定。

    阿卓坐在床边,双手撑着腮,凝神想着自己的心事。说实话,她不想和齐氏夫妻起摩擦,更不想成为他们的敌人。

    想想马家,想想阿娜依,再想想尸骨无存的小梁王,阿卓若是还想与齐谨之夫妇作对,那她就是真的傻子了。

    而且,阿卓有种预感,如果她真如阿爹所说的那般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么用不了几天,乌蒙的齐谨之便会听到风声。他们根本就瞒不住齐谨之和顾伽罗。

    真到了那个时候,顾伽罗计较起来,他们两边定会起龌龊,齐家极有可能会站到展家的对立面去。

    不要以为阿朵嫁给了齐勤之,齐谨之就会对展家手下留情。

    果不其然,第二天阿卓便收到了乌蒙的信。

    “怎么了,阿卓,你的脸都黑了,莫不是出了大事?”

    展老爷看到阿卓的俏脸都沉得可以拧出水来,心里不禁一阵打鼓。旁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自己的亲闺女,阿卓看着娇憨可爱,其实心里的心机比谁都多。

    就是他深以为傲的大女儿,在某些地方都不如小女儿精明。

    所以,这些年来,但凡遇到大事、要事,展老爷都会习惯性的跟小女儿商量,听从她的建议。

    “齐砍头写来的信,您自己瞧瞧吧。”

    阿卓面无表情的将信递给父亲,她就知道齐谨之厉害,这不,贺氏才来水西不过五天,齐谨之已经收到了消息并迅速做出了安排。

    “什么?他、他竟敢这么做?说我女婿有通敌的嫌疑?哈,他、他怎么敢?”

    展老爷不看则已,一看便怒了,段正道再没用,那也是阿卓看重的人,如今更是马上要成为他展某人的女婿了,入了展家的门庭,在水西的地界上,是人都要高看两眼。

    结果这齐砍头居然敢污蔑展家的女婿‘通敌’,他有没有把展家放在眼里?

    “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展老爷一巴掌将信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碗叮当作响。

    “他有什么不敢的?十九岁的知府,京中一大群的权贵亲戚,手中还握有神器,又娶了个靠山极硬的婆娘……要我有这么多资本,我也敢这么做!”

    阿卓没空计较父亲说了错别字,而是凉凉的说了一句。

    她思忖片刻,忽的笑了出来,“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正好可以去吓吓段正道,看他还敢不敢跟我闹别扭!”

    段正道依然不愿意娶她,唉。

    这也无妨,阿卓刚好可以把这封信拿给他——

    要么是和她展阿卓成亲、然后免于牢狱,甚至还能跟着展家过上富贵荣华的日子;

    要么便是按照齐谨之的要求、将他押解回乌蒙受审,约莫不死也要脱层皮。

    段正道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阿卓,齐砍头不把咱们展家放在眼里,你、你却说‘不是坏事’?”

    展老爷瞪大了眼睛,不满的嚷嚷道。

    阿卓却客观的说,“是我们违约在先,我当初去求顾宜人的时候,曾经许诺,贺氏来水西的时候,我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结果——”

    阿卓摊摊手,满眼的无辜。

    展老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毁约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如今惹着了齐砍头,他也是有责任的。

    但,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他们如何躲过齐家的耳目,悄悄去种植莺粟发财致富啊。

    阿卓却摇了摇头,亲自打破了展老爷的幻想,“这封信只是个警告,齐砍头想告诉我们,虽然他身在乌蒙,但水西的事,仍瞒不过他的耳目。而且他是官府中人,日后想对付咱们,也会利用大齐律或是官府旧例的漏洞来找寻咱们,手段光明正大,还让咱们有苦说不出。”

    他们是夷人,朝廷对于夷人诸多戒备,一旦当地官府和夷人发生了冲突,朝廷定然站在官府那一边。

    就好像去年发生的动乱,明明是齐勤之惹出的祸端,朝廷也判了齐勤之的罪名,但流血最多的还是他们夷人!

    想想在动乱中失去的族人,阿卓的心就直往下沉,“汉人常说,民不与官斗,咱们在寨子里是主子,可在山下,不过是大齐的一介草民。而齐谨之确实备受宠信的朝廷命官,跟他斗,咱们注定会吃亏。所以,偷种莺粟那件事还是算了吧。”

    “算、算了?”展老爷心疼的猛撮牙花子,揪了半天的胡子,才忍痛道:“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女儿说的没错,现在他们展家虽有些人,可到底没有成势,想要跟齐谨之斗,还需要再等几年。

    哼哼,等他拿到齐家火器的秘方后,看他怎么‘回敬’齐砍头。

    当天下午,阿卓便命人将高人送到了乌蒙,一起送去的,还有她的一封道歉信和一张喜帖。

    “贺、贺家姐姐,怎么是你?”

    顾伽罗见到来人,看清她的相貌后,面露惊疑之色,脱口便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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