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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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布洛伦斯少校，我看他们没有减速的迹象啊！可别真的冲到我的营地里来，真要是踩死几个倒霉蛋，到时候咱们可都不好向军部交代啊！”明戈有些担忧地问年轻的少校。
“将军大人放心，西尔维斯特上校带这只骑兵多年，他很有分寸，出了事情他也难辞其咎。”
“那就好！那就好！”明戈将军得到布洛伦斯的承诺，心中一宽，马上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观察自己手下人的反应上。
明戈将军是位新晋将军，他在军界名声不显，不是因为他无能，而是因为的确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他这个人有很多优点，不然也不会成为所有同学中的第一位将军，能采纳不同意见，就是他的一个过人之处。自从上次跟梁珂讨论了关于军队建设方面的一些观点后，他深受启发，好多建议都让他在这只新军中进行了实践，效果很好。其中，两军模拟军事对抗，也是他的重点训练科目，但由于时间短，再加上一军之内大家彼此了解，也没把这种对抗看成生死搏杀，所以取得的效果还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明戈的思维很跳跃，他在队伍开拔前几天就思考，能不能搞一次突如其来的演习，这样既能检阅训练的效果，又有利于发现队伍存在的问题，同时也能让自己这只新军体验一下战场气氛，一举三得。可是想法是好想法，实施起来却不容易。花钱请佣兵或盗贼团打自己？那是扯淡，搞不好被有心人利用，自己就会被戴上通敌的帽子，外力肯定是不可行的，用自己人又达不到效果，于是明戈想起了军部参谋布洛伦斯少校，别看他军衔不高，但却是军部的代表，在这个特殊时期，他手中的权利不小。明戈将军找了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含蓄地说了出来，没想到这个傲慢跋扈的联络官也是个勇于创新的狂人，他非常支持明戈的想法，并且主动提出帮助明戈联络沿途的驻军，搞一次他所说的‘实战演习’。明戈将军喜出望外，对布洛伦斯的印象还因此大为改观。
其实，布洛伦斯支持他搞这个演习也是有原因的，他最近正在家族的安排下写一本书，内容正是和平时期军队训练方法的研究。在和平时期，要想在军队系统上位，做学术研究博取名望是勋爵子弟一种惯于使用的政治技巧。明戈提出的这种新奇想法如果被他首先总结成一套理论，再由家族推波助澜，让睿智的陛下知道，那么他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所以，布洛伦斯早早就上路，找到了在拉基郡驻守的远亲西尔维斯特上校，请他带着两千轻骑兵配合来一次演习。
开始时西尔维斯特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在帝国别说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调动军队攻击友军，就是你想把队伍拉出去跑一圈，搞不好都会遭到政敌的攻击。布洛伦斯好言相劝，说只是让他调动军队，以急行军的速度擦过“小钢帽”师团的外围，并不会做真正的短兵相接，另外有他这个联络官做证明，也不怕别人诟病。谨慎的西尔维斯特还是不同意，最后布洛伦斯一咬牙，答应将来出书的时候也署上他的名字，西尔维斯特上校才勉强同意配合，即便如此，他还是让布洛伦斯给弄了一个驻地迁移的军令。
两千匹赤尾獠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士兵的盔甲与兵器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长长的骑枪挂着刺耳的尖啸，骑队的人数不多，但散开队形，借着地利向下俯冲，那种气势也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军营内刚刚还在喝酒吃肉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军营内到处到飘荡着“敌袭！”的叫声，吓得他们本能地抓起手边的武器，寻找着自己的队伍和主官，找到主官的就在命令下结成稀疏的防御战阵，没找到自己队伍的就近躲在拒马后竖起长矛，准备做垂死挣扎。有那些胆小的吓得跟豚鼠一样躲在帐篷里，没过多久，又被督战队从军帐中拖出来，用战刀押着拿起武器哭着顶了上去。
赫尔曼是一名老兵，他曾经在号称北方最强军的“狮耀”军团服役，经历了两次兽人的“春猎”，他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退伍后在家乡比努克找了一个腰肥臀大的女人，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儿子。赫尔曼平时在税务司的差事很清闲，本来是不打算再过这种让家人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明戈将军给出的条件实在是诱人，不但给了他一个少校中队长的军衔，还在税务司给他们这些老兵保存了职务和待遇，直到他们活着回来。这就相当于他同时拥有两份收入，看着天天要糖吃的小儿子，赫尔曼还是说服了老婆，进入这只新军，去带那些跟小绵羊一样的新兵。
“都他妈别慌，给老子稳住了。刀剑专砍胆子小的，你用眼睛盯着飞过来的箭头，你就有机会躲开，可是你脑袋朝着后边，那些箭就会像长了吸血的魔鬼一样，专门扎你的后脑勺。”
赫尔曼一边用自己的方式做着简单的战前动员，一边调动着手边有数的兵力。
“奥特！去带着你的人把那些拉劳军物资的车都推过来，能抢多少就抢多少，都给我竖在拒马的后面，用车辕死死顶住拒马的上沿。你们这些没找到队伍的散兵，要想活命，就给我乖乖躲到那些大车后面，冲进来的骑兵身上有武器，你们就是用牙齿咬，也要把他们咬死，然后拿起武器，顶住拒马。
卡米拉！你们几个去把那些篝火用大锅抬到那些拒马的空隙间，把木炭都给我扔到空隙外边，注意，可千万别烫了自己的兄弟，要尽量扔的远一点，对了，那些装炭的大锅也不要了，一起扔出去，谁踩上算他倒霉。
你们这些兔崽子，还傻站着干什么？把那些营火熄灭，把盾竖起来，把长矛探出去，按照平时训练的要求，站成防御阵型，快！老子就在这里看着，谁要是矛尖上不染血，老子第一个砍了他。没有武器的你们难道是笨蛋吗？去把那些烤羊的大火钎子拿来，实在不行火把也行啊！快行动起来，都动起来。该死的，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了你的神才不会管你是死是活，快点拿起你的武器躲到拒马后面。”赫尔曼一个耳光打得那个跪在地上祷告的士兵滚出老远，随后手拿圆盾，举起长矛，一脚踩在拒马的横梁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高速接近的轻骑兵。心中不住地咒骂，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居然说怕弓箭返潮失去拉力，一股脑收缴了上去，如今只能靠自己的一身厚皮来硬抗骑兵的三米骑枪了。
新兵们被吓得瑟瑟发抖，整个军营到处弥漫着恐惧、焦虑和绝望的气息，几乎没有一个大队能组织起哪怕看上去成体系的防御。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即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的时候，那两个轻骑兵大队却在一箭之地以外突然向左转向，划着一条优美的弧线向东而去，转眼间消失在了黑夜中，留下的只有纷乱的蹄印和无数庆幸又不解的目光。
午夜，演习总结会正在紧张进行。明戈将军面色平淡，也看不出他是喜还是忧。按照议程，各位军事主官分别汇报了自己接警后对军队的调动、部署和士兵的反应，这其中也包括梁珂这个军械养护队队长。诸位将领倒是没有敢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当他们知道这是一次“演习”之后就马上猜到，明戈将军必然掌握了演习的全过程，所以把自己的表现和部属暴露出来的问题分析的很彻底。当梁珂最后一个汇报完后，明戈将军微微一笑，向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诸位！这次演习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明戈话锋一顿，环视所有军官，然后继续说道：“我要感谢一个人，我想，我们大家都应该感谢他！因为，这种演习的想法最早来源于他，那就是我们的军械养护队队长，阿拉贡中校！”明戈向梁珂一挥手，制止了他的谦恭。
“我们要庆幸我们在面对真正的战争之前，有机会体会战争给我们这些和平时期的职业军人带来的压力。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也只是在书本中读到过对战争的描述，但那终究不够直观。我们一起设想一下，如果那两千骑兵就那么举着骑枪踏进军营，我们这些人今晚还能不能坐在这里谈论战争？”
明戈看着那些低头盯着茶杯不敢做声的军官们，眼中平淡无波。
“我！要首先检讨。”明戈话一出口，所有军官都诧异地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将军，眼中的羞愧更深，而梁珂看向明戈的眼神则多了几分敬佩。
“作为军事主官，我应付这种遭遇战或者叫伏击战的经验明显不足，在后续掌握了准确的情报之后，没有发挥出兵力优势，没能及时调动后军兵力驰援前军，导致接触面兵力薄弱，以有限的步兵面对敌人的优势骑兵，敌兵将一冲而入直奔我的中军，这是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第二，我们的骑兵分散在五个大队，都是独立的中队，战时没进行统一调度。如果我能及时发布命令，将他们集结到中军，就可以发起反冲锋，外围的步兵缓解了敌军的冲锋的速度后，我们的骑兵将占据很大的速度优势，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我们是新军，也可以以速度弥补经验的不足。此外，我们驻地的选址依据也是断定不会遭到敌袭，所以选在了一块空旷地，导致我们有可能四面受敌。这固然是拉基郡的好意，但也同样暴露了我们的警觉性不高、做事缺乏严谨性的问题。再有，我们这只新军中缺少一个重要的战略单位，那就是法师团队，我们面对高速逼近的轻骑兵，毫无迟滞对手、打乱对方阵型的手段，虽然我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军部会核配相应的法师给我们，但军队的配合需要磨合，况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能力到底如何。”
明戈端起水杯，将半杯清水喝干，继续说道：“刚才在会议之前我说过了，今天这个会议我们只分析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但不问责任、不记过失，如果我讲话的过程没有控制住情绪，也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书记官，我批评人的话就不要记录了。”
“遵命！将军阁下。”
“那好！接下来我说说我在瞭望塔上看到的现象和一些看法。刚才我说过，在敌袭开始，我们就暴露出警觉性不高的问题，我们的军士都沉浸在酒肉带来的喜悦中，该派出去的游骑斥候也都草草应付了事，首先发现敌军的居然是军械养护队的斥候，这让我感到担心。身为帝国军人，时刻保持警惕性、敏感性是我们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我们……忘本了。”
“我说布洛伦斯少校，我看他们没有减速的迹象啊！可别真的冲到我的营地里来，真要是踩死几个倒霉蛋，到时候咱们可都不好向军部交代啊！”明戈有些担忧地问年轻的少校。
“将军大人放心，西尔维斯特上校带这只骑兵多年，他很有分寸，出了事情他也难辞其咎。”
“那就好！那就好！”明戈将军得到布洛伦斯的承诺，心中一宽，马上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观察自己手下人的反应上。
明戈将军是位新晋将军，他在军界名声不显，不是因为他无能，而是因为的确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他这个人有很多优点，不然也不会成为所有同学中的第一位将军，能采纳不同意见，就是他的一个过人之处。自从上次跟梁珂讨论了关于军队建设方面的一些观点后，他深受启发，好多建议都让他在这只新军中进行了实践，效果很好。其中，两军模拟军事对抗，也是他的重点训练科目，但由于时间短，再加上一军之内大家彼此了解，也没把这种对抗看成生死搏杀，所以取得的效果还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明戈的思维很跳跃，他在队伍开拔前几天就思考，能不能搞一次突如其来的演习，这样既能检阅训练的效果，又有利于发现队伍存在的问题，同时也能让自己这只新军体验一下战场气氛，一举三得。可是想法是好想法，实施起来却不容易。花钱请佣兵或盗贼团打自己？那是扯淡，搞不好被有心人利用，自己就会被戴上通敌的帽子，外力肯定是不可行的，用自己人又达不到效果，于是明戈想起了军部参谋布洛伦斯少校，别看他军衔不高，但却是军部的代表，在这个特殊时期，他手中的权利不小。明戈将军找了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含蓄地说了出来，没想到这个傲慢跋扈的联络官也是个勇于创新的狂人，他非常支持明戈的想法，并且主动提出帮助明戈联络沿途的驻军，搞一次他所说的‘实战演习’。明戈将军喜出望外，对布洛伦斯的印象还因此大为改观。
其实，布洛伦斯支持他搞这个演习也是有原因的，他最近正在家族的安排下写一本书，内容正是和平时期军队训练方法的研究。在和平时期，要想在军队系统上位，做学术研究博取名望是勋爵子弟一种惯于使用的政治技巧。明戈提出的这种新奇想法如果被他首先总结成一套理论，再由家族推波助澜，让睿智的陛下知道，那么他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所以，布洛伦斯早早就上路，找到了在拉基郡驻守的远亲西尔维斯特上校，请他带着两千轻骑兵配合来一次演习。
开始时西尔维斯特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在帝国别说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调动军队攻击友军，就是你想把队伍拉出去跑一圈，搞不好都会遭到政敌的攻击。布洛伦斯好言相劝，说只是让他调动军队，以急行军的速度擦过“小钢帽”师团的外围，并不会做真正的短兵相接，另外有他这个联络官做证明，也不怕别人诟病。谨慎的西尔维斯特还是不同意，最后布洛伦斯一咬牙，答应将来出书的时候也署上他的名字，西尔维斯特上校才勉强同意配合，即便如此，他还是让布洛伦斯给弄了一个驻地迁移的军令。
两千匹赤尾獠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士兵的盔甲与兵器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长长的骑枪挂着刺耳的尖啸，骑队的人数不多，但散开队形，借着地利向下俯冲，那种气势也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军营内刚刚还在喝酒吃肉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军营内到处到飘荡着“敌袭！”的叫声，吓得他们本能地抓起手边的武器，寻找着自己的队伍和主官，找到主官的就在命令下结成稀疏的防御战阵，没找到自己队伍的就近躲在拒马后竖起长矛，准备做垂死挣扎。有那些胆小的吓得跟豚鼠一样躲在帐篷里，没过多久，又被督战队从军帐中拖出来，用战刀押着拿起武器哭着顶了上去。
赫尔曼是一名老兵，他曾经在号称北方最强军的“狮耀”军团服役，经历了两次兽人的“春猎”，他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退伍后在家乡比努克找了一个腰肥臀大的女人，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儿子。赫尔曼平时在税务司的差事很清闲，本来是不打算再过这种让家人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明戈将军给出的条件实在是诱人，不但给了他一个少校中队长的军衔，还在税务司给他们这些老兵保存了职务和待遇，直到他们活着回来。这就相当于他同时拥有两份收入，看着天天要糖吃的小儿子，赫尔曼还是说服了老婆，进入这只新军，去带那些跟小绵羊一样的新兵。
“都他妈别慌，给老子稳住了。刀剑专砍胆子小的，你用眼睛盯着飞过来的箭头，你就有机会躲开，可是你脑袋朝着后边，那些箭就会像长了吸血的魔鬼一样，专门扎你的后脑勺。”
赫尔曼一边用自己的方式做着简单的战前动员，一边调动着手边有数的兵力。
“奥特！去带着你的人把那些拉劳军物资的车都推过来，能抢多少就抢多少，都给我竖在拒马的后面，用车辕死死顶住拒马的上沿。你们这些没找到队伍的散兵，要想活命，就给我乖乖躲到那些大车后面，冲进来的骑兵身上有武器，你们就是用牙齿咬，也要把他们咬死，然后拿起武器，顶住拒马。
卡米拉！你们几个去把那些篝火用大锅抬到那些拒马的空隙间，把木炭都给我扔到空隙外边，注意，可千万别烫了自己的兄弟，要尽量扔的远一点，对了，那些装炭的大锅也不要了，一起扔出去，谁踩上算他倒霉。
你们这些兔崽子，还傻站着干什么？把那些营火熄灭，把盾竖起来，把长矛探出去，按照平时训练的要求，站成防御阵型，快！老子就在这里看着，谁要是矛尖上不染血，老子第一个砍了他。没有武器的你们难道是笨蛋吗？去把那些烤羊的大火钎子拿来，实在不行火把也行啊！快行动起来，都动起来。该死的，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了你的神才不会管你是死是活，快点拿起你的武器躲到拒马后面。”赫尔曼一个耳光打得那个跪在地上祷告的士兵滚出老远，随后手拿圆盾，举起长矛，一脚踩在拒马的横梁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高速接近的轻骑兵。心中不住地咒骂，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居然说怕弓箭返潮失去拉力，一股脑收缴了上去，如今只能靠自己的一身厚皮来硬抗骑兵的三米骑枪了。
新兵们被吓得瑟瑟发抖，整个军营到处弥漫着恐惧、焦虑和绝望的气息，几乎没有一个大队能组织起哪怕看上去成体系的防御。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即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的时候，那两个轻骑兵大队却在一箭之地以外突然向左转向，划着一条优美的弧线向东而去，转眼间消失在了黑夜中，留下的只有纷乱的蹄印和无数庆幸又不解的目光。
午夜，演习总结会正在紧张进行。明戈将军面色平淡，也看不出他是喜还是忧。按照议程，各位军事主官分别汇报了自己接警后对军队的调动、部署和士兵的反应，这其中也包括梁珂这个军械养护队队长。诸位将领倒是没有敢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当他们知道这是一次“演习”之后就马上猜到，明戈将军必然掌握了演习的全过程，所以把自己的表现和部属暴露出来的问题分析的很彻底。当梁珂最后一个汇报完后，明戈将军微微一笑，向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诸位！这次演习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明戈话锋一顿，环视所有军官，然后继续说道：“我要感谢一个人，我想，我们大家都应该感谢他！因为，这种演习的想法最早来源于他，那就是我们的军械养护队队长，阿拉贡中校！”明戈向梁珂一挥手，制止了他的谦恭。
“我们要庆幸我们在面对真正的战争之前，有机会体会战争给我们这些和平时期的职业军人带来的压力。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也只是在书本中读到过对战争的描述，但那终究不够直观。我们一起设想一下，如果那两千骑兵就那么举着骑枪踏进军营，我们这些人今晚还能不能坐在这里谈论战争？”
明戈看着那些低头盯着茶杯不敢做声的军官们，眼中平淡无波。
“我！要首先检讨。”明戈话一出口，所有军官都诧异地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将军，眼中的羞愧更深，而梁珂看向明戈的眼神则多了几分敬佩。
“作为军事主官，我应付这种遭遇战或者叫伏击战的经验明显不足，在后续掌握了准确的情报之后，没有发挥出兵力优势，没能及时调动后军兵力驰援前军，导致接触面兵力薄弱，以有限的步兵面对敌人的优势骑兵，敌兵将一冲而入直奔我的中军，这是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第二，我们的骑兵分散在五个大队，都是独立的中队，战时没进行统一调度。如果我能及时发布命令，将他们集结到中军，就可以发起反冲锋，外围的步兵缓解了敌军的冲锋的速度后，我们的骑兵将占据很大的速度优势，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我们是新军，也可以以速度弥补经验的不足。此外，我们驻地的选址依据也是断定不会遭到敌袭，所以选在了一块空旷地，导致我们有可能四面受敌。这固然是拉基郡的好意，但也同样暴露了我们的警觉性不高、做事缺乏严谨性的问题。再有，我们这只新军中缺少一个重要的战略单位，那就是法师团队，我们面对高速逼近的轻骑兵，毫无迟滞对手、打乱对方阵型的手段，虽然我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军部会核配相应的法师给我们，但军队的配合需要磨合，况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能力到底如何。”
明戈端起水杯，将半杯清水喝干，继续说道：“刚才在会议之前我说过了，今天这个会议我们只分析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但不问责任、不记过失，如果我讲话的过程没有控制住情绪，也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书记官，我批评人的话就不要记录了。”
“遵命！将军阁下。”
“那好！接下来我说说我在瞭望塔上看到的现象和一些看法。刚才我说过，在敌袭开始，我们就暴露出警觉性不高的问题，我们的军士都沉浸在酒肉带来的喜悦中，该派出去的游骑斥候也都草草应付了事，首先发现敌军的居然是军械养护队的斥候，这让我感到担心。身为帝国军人，时刻保持警惕性、敏感性是我们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我们……忘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