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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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女泣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今夜赶去御医院,却无一位御医肯随奴婢到西殿为太子妃诊治。

    奴婢听说宁侧妃早已放出话,若哪个御医敢为我家主子看病,便是与她为敌。”

    “她真是放肆!”温孜言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怒气中夹杂了内力,桌案上的茶盏悉数被震碎。

    “她敢如此放肆,还不是你纵容出来的结果。你要牵制宁家,也不一定偏要用这样的方式。”沈皇后摇头叹道,一旁侍女递来一杯温热的清茶,为她压了压心火。

    温孜言脸色越发难看,自然不敢对母亲动怒,反而向地上的侍女发难:“太子妃娘娘被宫人责难,为何不早来禀报,连娘娘身子不适也敢隐瞒,你这奴婢究竟有几个胆子?”

    那侍女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是娘娘不许奴婢多嘴,娘娘说,太子殿下在北盛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必打扰殿下。”

    沈皇后哼笑一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属于你的永远不属于你,争夺也是枉然。现在你可满意了?”

    半僵持片刻后,温孜言出声说道:“我会善待惠儿母子的,时辰不早了,娘亲早些回去歇息吧。”

    沈皇后无奈的摇头,正所谓儿大不由娘,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日缠在她身边的孩子,他的心思不再被她左右:

    “我懒得去管你的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父皇将江山交给你,他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沈皇后丢下一句,而后起身离去。

    温孜言在西殿中守了沈惠大半日,天将亮的时候,沈惠终于醒了。

    她只看着头顶,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手掌轻压着小腹,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温孜言喜出望外,将她紧拥在怀中:“惠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真是吓坏本王了,你知不知道。”

    沈惠后知后觉,目光迟缓的落在他身上。苍白的唇片轻动:“孜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让惠儿担心了。”他手掌轻轻的抚摸过沈惠微凉的面颊:“傻瓜,受欺负了怎么不告诉本王呢?本王的女人绝不能任人欺凌。”

    沈惠随意一笑:“欺负惠儿的人不也是殿下的女人吗,惠儿不想让你为难。”

    她的话让温孜言心口一沉,语气也不由得沉重了几分:“惠儿,你是在责怪本王吗?”

    沈惠摇头,唇边含着温雅的笑,却带着几分苦涩:“惠儿不敢,无论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惠儿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殿下就是惠儿的天,风调雨顺也好,刮风下雨也罢,老天又怎么会错呢。”

    她一直笑,可她笑的越是无辜,温孜言越是愧疚。

    他伸臂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惠儿,是本王顾虑不周,忽略了你和孩子,搬去中殿吧,本王想天天见到你们母子。”

    沈惠却摇了摇头:“惠儿喜欢安静,在这里也住的习惯,不愿意搬来搬去。殿下不必为惠儿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腹中孩子。”

    温孜言有几分恼怒:“你要如何照顾?你昨夜险些小产,若非本王及时赶到,你腹中是胎儿只怕早就没有了。”

    他们自幼一同长大,他太了解沈惠,她看似柔弱,却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她只要说不,十头牛都别想拉回来。

    沈惠的面色暗淡了几分,去中殿?让她看着他每日如何与其他女人恩爱吗?她宁愿眼不见为净:“殿下一夜未眠,早些回去歇息吧,殿下无事之时再来看惠儿与腹中孩子。”

    她的固执让温孜言十分头疼,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向殿外而去:“本王并非与你商量,你是本王的女人,就要学会乖乖听话。”

    沈惠沉默不语,因为她的确没有与他抗争的资格。他环抱着他,步履稳健,时而与她说上几句:“昨夜当真吓坏本王了,惠儿,你知不知道本王多在乎你腹中的孩子,他是本王第一个儿子。”

    沈惠墨眸低敛着,唇边一丝清冷的笑:“惠儿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子。”

    温孜言脚步放缓,微微低笑着:“哦?惠儿怎么知道?”

    “直觉。”沈惠低低呢喃了句,手掌仍抚摸在凸起的腹部上。

    这几日,她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她梦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她环抱着太阳对她笑,而梦的结尾,那个抱着太阳的女孩都会变成一团火飞入她肚腹之中。

    其实,她是应该生世子的,这样才能稳住太子妃的地位,她曾经也是这样想。

    可是,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事,她突然觉得,是个女孩也不错,至少,可以远离皇权争夺,她已没有任何奢求,只希望她们母女能在后宫安稳一生。

    温孜言笑着回道:“惠儿也相信直觉吗?可本王不信。”

    说话间,已步入中殿之中。

    温孜言抱着沈惠走进来的时候,宁玉就站在殿内。

    她双眼红肿,发髻随有些凌乱,看到两人入内,她眼底浮过冷意:“妾身参见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

    温孜言动作轻柔的将沈惠放在软榻之上,此时方意识到,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中殿,实在是不妥。

    看见这个女人,温孜言便有几分不悦,对一旁的大太监吩咐道:“送宁侧妃回偏殿,记得好生伺候着。”

    他刻意咬重了后面的几个字。

    那大太监跟随温孜言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谓的送回偏殿,无非就是监视着她而已。

    如此宁玉便从东殿住到了偏殿,就连身边的奴才婢女也都统统的被换成温孜言的人。

    而至沈惠小产那日一事发生后,温孜言便彻底没再去找过宁玉,将她不闻不问的扔在了偏殿中。

    转眼间,又是两个多月过去,沈惠腹中的孩子也即将出生。

    而远在北盛的另一边,君修冥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在菀宁宫之外,殿内传来安笙一声接一声的痛喊。

    君修冥实在不愿在殿外干站着,不顾阻拦的也硬要闯进去:“都给朕滚开!”

    常德死活都要拦在他的身前:“皇上,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进去啊,再等等,再等片刻就好了!”

    君修冥当即就横了一眼常德,等等,再等等这句话,他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了。

    他一把将常德推开的同时,一面掀起袍子进去:“朕等不了,你给朕滚开。”

    常德也是将老命都拼了,不过终究还是没有拦住皇帝。

    殿内稳婆不停的替她擦着额头的汗,口中重复着一句话:“娘娘,娘娘您不要再忍了,不要再忍了!”

    里面躺在榻上的安笙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不行不行,她已经和君雯赌好了要生个属猴的,她就一定要生个时辰属猴的!

    但安笙实在忍不住了,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在自己不停的往外蠕动:“我的个儿啊!你再等等,再等等,别那么迫不及待好吗?”

    而后,她又转头对稳婆问道:“什么时辰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稳婆看了看殿内燃着的香,忽而一脸欣喜,忙回答道:“已经是申时了,时辰是猴,是猴。娘娘,你可以用力了。”

    安笙松了口气,这才开始咬着牙的使力,口里还碎碎的念叨着:“无虑,无虑你可以出来了,快点出来吧!等会过了申时就晚了,抓紧,快点抓紧!十万两,我们的十万两!”

    听到殿内的对话,君修冥只觉得自己在风中一阵的凌乱,不就是因为十万两的白银吗?为了这些银子,她就要豁出命的去折腾吗?她还真是他的傻妞!

    而在安笙的心里却是想着,送上门的十万两不要白不要,况且南方闹了水灾,她现在能搜刮一点替他贴补就替他贴补着!

    她好不容易才让君雯答应下来,当然不能轻而易举的放弃。

    君修冥刚刚迈步进去,就听见稳婆带着惊喜的尖叫声说道:“生了!生了!”

    他却并没有急着去看稳婆抱上来的孩子,而是直接奔赴床榻上,看着满头是汗的安笙,连连吻了她的额头数下:“没事了,没事了,我的阿笙!”

    安笙连连的点着头,脸上却还挂着刚才疼出来的泪水。

    而却也在此时,只听一阵清脆”咯咯”笑声响起,刚出生的男婴第一次睁开了他的双目,波光粼粼的双眸如水清澈,黑眸定定的看着上前的君修冥。

    他稚嫩白希的小手自然而然的一把抓住君修冥头上的旒冕,屋内的众人看到此情形倒吸了口凉气,那可是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

    而他却再次发出一阵清脆笑声。

    “好,朕的孩子就是该如此不凡!”

    君修冥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刚出生的婴儿不哭反笑的一场,一把抱起自己的孩儿,稀罕的跟她玩起眼对眼的游戏。

    稳婆在旁笑意盈盈的说道:“皇上,娘娘,是名小皇子呢!”

    安笙伸着脑袋瞅了瞅那刚生下来还有点皱巴巴的孩子,眼里却怎么也掩不住欣喜:“夫君,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君修冥慈爱的目光都在孩子身上,一时高兴的都忘了要把孩子抱给阿笙,完全忘记了当初说过这臭小子生下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的话。

    君修冥忙的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看看,我们的无虑很像阿笙呢!”

    听到孩子生了,君雯匆匆忙忙的一路跑了进来,口中还嚷嚷着:“让开,都给本公主让开,我的小皇侄,我的小皇侄呢!”

    安笙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君雯在她榻前停下,连大气都没喘一口,就将孩子从君修冥手里抢到了自己的怀里:“这应该是个臭小子吧?跟皇兄还真是一个墨子刻出来的!”

    安笙可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么好的身手。

    君雯又嘻嘻一笑,开口道:“臭小子,见了姑妈也不乐一乐吗?快喊姑妈呀,你不会么?姑妈可以教你,我是你姑妈,姑妈,姑妈!”

    安笙被她的行径弄得哭笑不得,一旁的侍女提示道:“公主,孩子刚刚生下来还不会开口讲话。”

    君雯脸色尴尬的微微一红,她不是高兴的忘了嘛,忙转移了话题:“我…我当然知道了!皇兄,取名字了吗?”

    君修冥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自己只有站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便沉了脸色:“君无虑!”

    君雯伸着食指逗弄着他的鼻子:“君无虑,嗯,好名字,臭小子,以后你就叫君无虑了!”

    而王氏听到消息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步入了菀宁宫殿内,怎么说这都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屋内的人纷纷跪下行礼:“参见太后。”

    王氏点了点头,神情很淡,却也仍旧上前抱了抱孩子,见那孩子对着她笑时,不知觉间竟落下了眼泪。

    皇帝已有二十四了,却一直不曾有过子嗣,忌惮于皇位的人不少,为此她也没少担惊受怕过!

    无虑对着她笑的同时还吐着舌头,王氏连连点头:“好孩子,好孩子,采薇,去将哀家的长命锁拿来吧!”

    采薇妾了妾身应道:“是。”

    这个长命锁是在得知安笙怀孕后,她特意吩咐人打造的,想着等安笙把孩子生下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终归都是皇帝的孩子,便把长命锁赠与他。

    安笙看着王氏和蔼的目光停留在孩子身上久久没能移开,心知,或许盼着这个孩子出生的人,一直以来就不止君修冥和君雯吧!

    知道她有孕的人不多,菀宁宫内也皆是君修冥的人伺候着。

    在她有孕这段期间,每个人都格外的小心翼翼,无一人敢对外声张,生怕会掉了脑袋!

    王氏没有在菀宁宫久留,她虽然喜欢这个孩子,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君雯兑现她的承诺,将自己的嫁妆拿去变卖了,合着安笙的意,支援了南方闹水灾的百姓。

    而宫里凭空多出的这个孩子,让所有嫔妃始料不及!

    君修冥也在那一日册封安笙为贤妃,顶替了林家学士之女林茜的身份,王氏却并没有出面阻挠。

    清嫔曾三番五次去到寿安宫试探,也都是无疾而终。

    ……

    月余后,便是太后王氏的寿辰,君修冥与王氏决定在这一日引蛇出洞。

    而在寿辰的前一日,为了抱着安笙母子的安全,君修冥命人秘密的将他们送出皇宫。

    只是,出宫的马车上,不仅坐着安笙与无虑,竟然还有清嫔。

    君修冥眸色微冷,目光落在一旁常德身上。

    常德压低声道:“回禀皇上,太后说务必要保证皇贵妃的安全,便命人将娘娘也送了过来。”

    “嗯。”君修冥随口应了声,并未反驳什么。他并不愿在关键的时刻违逆太后的心意。

    王氏寿宴当天,寿安宫中十分的热闹,皇亲国戚极朝中重臣几乎都到场了,君修冥想借此机会知道究竟还有谁是延平王父子的同谋。

    王氏盛装出席,一身艳红的凤袍,衬得她苍老的脸越发苍白,但她身上那一股尊贵之气却无人能及。

    这位与先皇南征北战打天下的女人,这位历经沧桑巨变的女人,她要在这里走向生命的尽头。

    “臣等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氏坐在最高处,受众人的顶礼膜拜,一拂云袖,沉声道:“平身。”

    如此,众人才敢起身,一一落座。

    王氏慈爱一笑,侧头看向落座于左手侧延平王之子君慕言:“言儿,哀家也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最近身子可好?”

    君慕言坐在轮椅之上,温笑拱手:“烦劳皇太后挂牵,一向都好。”

    王氏含笑点头,又道:“王妃和小王爷呢?怎么没一起来?哀家可想念这个小孙儿了。”

    君慕言一笑,不急不缓的回道:“孩子近几日感染了风寒,王妃留在府中照顾。”

    王氏担忧的询问:“好端端的怎么会感染风寒?严重吗?要不要让张太医去王府中给看看?”

    君慕言笑着婉拒:“不过是着凉了而已,不必小题大做,张太医还要照看皇祖母的身体,不必烦劳。”

    王氏念道:“无事便好。”

    “侄子特意为大伯母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大伯母笑纳。”君慕言说罢,双掌轻叩。

    随后,一对舞姬缓步而入,她们身上穿着异族的服侍,跳着妖娆的舞蹈,浓妆艳抹,脸蛋也是一个胜一个的美。

    君修冥含笑不语,目光与王氏在空中交汇。

    萎.靡的乐声持续不断,舞姬将手中握着的羊皮酒袋打开,纷纷走向众臣。

    而为首的舞姬,摇曳着水蛇般的腰肢,来到君修冥面前,将袋子中的红色酒液倒入君修冥的酒杯之中,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嘀嘀咕咕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君慕言身旁的小太监站出来,躬身解释道:“皇上,这是西域的葡萄美酒,窖藏了数百年,千金难得。”

    “哦?那朕倒是要尝尝了。”君修冥温笑着,端起了桌案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朗笑道:“的确是好酒。”

    而在他饮尽之后,君慕言与对面的延平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主位之上,王氏出声道:“让皇上夸奖的必是好酒,给哀家也斟上一杯。”

    君修冥出声劝阻:“太后身子嬴弱,不宜饮酒。”

    而王氏显然不领情:“言儿刚刚有言在先,这可是给哀家的寿礼,却不许哀家品尝,是何道理?”

    君慕言笑着摆了下手,示意舞姬为王氏斟酒:“皇上不必担心,这果子酒并不伤身。”

    舞姬斟满了王氏面前的酒杯,这是百年的葡萄美酒,酒香四溢,如同绝世的美人一般,让人垂帘。

    王氏的唇边仍然含着笑,苍老的眼眸却深不见底,她缓缓的端起桌面的酒杯,如同端起沉重的高山,她的目光与君修冥对视,似有千言万语。

    君修冥抿着刚毅的唇角,墨眸中的神色同样凝重。明黄衣袖下的手掌紧握着,他眼睁睁看着王氏将那杯酒饮尽。

    殿内舞姬缓缓退去,而后,延平王起身,笑着拱手道:“微臣也有一样礼物赠与太后与皇上。”

    王氏笑着开口:“哦?延平王所赠必然是稀奇之物,还不快快呈上来。”

    延平王冷然一笑,手臂一扬,将桌案上一应之物统统扫落在地,殿内的气氛瞬间变了,黑衣铁甲军队一拥而入,将寿安宫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