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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替你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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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帮我提一下。”

    夏晓兰把袋子塞刘芬怀里,后者满脸都是泪:

    “晓兰,你怎么能出去……你爸回来咋办啊……”

    刘芬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女儿虽然没有被刁难,却相当于被分出去单过。赶出家门,十几岁的闺女,以后要怎么活?她想叫夏晓兰认个错,又怕刺激到夏晓兰。

    “您和我一块去出去住,等我爸回来再说,我不会做饭,一个人要饿死的!”

    夏晓兰就没打算把刘芬单独撇下,等她走了,夏家人还不使劲欺负刘芬啊?她也吃定了刘芬会心软,态度强硬,要让刘芬和她一起走。

    夏家人也不拦刘芬,估计是要等夏晓兰她爸夏大军回来再收拾母女俩——连下暴雨,县里担心洪水把邻乡的河堤冲垮,在附近征集青壮,夏家男人们都去修河堤去了。

    刘芬本来就没主见,糊里糊涂就抱着红薯袋子跟着走。

    夏晓兰一脚踏出门又转身回来端走了装蒸鸡蛋的搪瓷杯,夏家小孙子早就盯着蒸鸡蛋咽口水,没想到被夏晓兰拿走,顿时哭闹不休。

    一屋子人,骂夏晓兰的,哄孩子的,闹成一团。

    一出门,清新的空气顿时铺面而来。

    没有雾霾,没有污染的天,从30年后回来的人才知道,干净的空气有多么珍贵,夏晓兰顿时精神一震。

    夏家大白天就闹了一出,不知有多少人家竖着耳朵听热闹。

    看见夏晓兰母女,那些人也不躲,正大光明对两人指指点点,当然,刘芬是被忽略的,他们主要是说夏晓兰:

    “被家里赶出来了?”

    “呸,活该,连姐夫都不放过!”

    “还和邻村的二流子光溜溜在草垛子滚成一团,夏家这脸丢大了……”

    “都姓夏,她姐就考上大学了,看她浪的。”

    “夏大军回来肯定要往死里打的。”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她就是死性不改……你看她走个路,屁股扭的……”

    夏晓兰真想把这些长舌的村妇都打一顿,她那是扭屁股吗,是特么的饿的没力气!这些八婆破坏了清新空气带来的好心情,夏晓兰打量四周的环境——田园风光好?那也是物质生活富裕了才有心情欣赏。

    83年的农村也就受到“乡土文学”文人们的赞美了。

    打眼望去,泥土房多,红砖房都寥寥无几,矮矮的房屋,泥砖墙用白色石灰刷过,还用红漆写着10年前的标语。

    不北不南,被困在祖国腹地的省份,改革开放的春风吹不到的,偏远的大河村。

    能挣脱这环境的,唯有读书。

    夏晓兰堂姐走的路是正确的,夏子毓是建国起到恢复高考后的30多年里,大河村唯一的大学生。可想而知,如果夏晓兰不是换了芯子,从夏子毓考上大学起,夏晓兰的人生和对方已经是天差地别的巨大沟壑!

    哪怕她被夏子毓坑了,又能咋样?

    一个是80年代女大学生,前途似锦,难怪全家都把她看成是金凤凰;一个毁了名声,没有一技之长,将来只能嫁鳏夫或老光棍,半点都帮不到家里的村妇。

    云和泥的差别。

    也难怪夏家人势利现实……人之常情罢了。

    为了利益,夏家人会统一站到夏子毓那边,‘夏晓兰’真是到死都没明白,明明是你来我往就差捅破窗户纸的男女交往,也是她鼓励那个男人去参加高考的。

    她还低头向堂姐夏子毓借了书给男人苦读,亲自送他去县里考试。

    考完了也没有发现异样,怎么录取通知书到了后,他却成了夏子毓正式公开的对象?

    是因为她配不上王建华?

    选择堂姐从长远上来看是正确的,大学生配大学生,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你们临走之前,为什么还要踩‘夏晓兰’一脚?

    害死人的流言是怎么传遍了四里八乡的,‘夏晓兰’去找王建华求证,却发现只有夏子毓在王建华的屋里,夏子毓比‘夏晓兰’会讲道理,不软不硬的几句话,就让‘夏晓兰’转身就走。

    路上碰到了隔壁村的二流子,这人之前就纠缠过‘夏晓兰’,这次更是大胆,直接扯坏了‘夏晓兰’的袖子……王建华和夏子毓一起出现,王建华似乎对‘夏晓兰’很失望,不仅没有听‘夏晓兰’的辩解,还直接牵起了夏子毓的手。

    流言是隔壁村的二流子放出去的吗?今年可是严打年,分分钟能送二流子去枪毙!

    没关系,她既然重生在了这具同名同姓的身体上,‘夏晓兰’没弄明白的事,她会弄明白,并且替原主讨个公道。

    河滩旁,破烂的老屋出现在视野中。

    篱笆门歪歪倒倒,门上连锁都没有一个,墙和屋顶都有洞,刘芬抱着怀里的红薯,茫然无措。

    这根本不是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晓兰,你听妈的劝——”

    夏晓兰捂住脑袋,“妈,我伤口又疼了!”

    她叫的越来越顺口,刘芬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伤口裂了?让妈看看。”

    门上没锁,屋子里乱糟糟的,床只剩下架子,刘芬让夏晓兰赶紧把蒸鸡蛋吃了。鸡蛋凉了有腥气,夏晓兰也不愿意吃独食,只吃了一半就说自己饱了:

    “剩下的您吃,放明天就坏了。”

    刘芬捧着搪瓷缸,心情复杂。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女儿撞坏了头,好像懂得心疼人了。

    刘芬既欣慰,又愁苦:

    “你爸过两天就回来了。”

    提起丈夫,刘芬不禁缩了缩肩,骨子里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