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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俗,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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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佛山虽然带了个“佛”字,但实则与类属佛门的老林寺没有一点关系。

    从灵犀剑宗到小佛山,若骑乘锦云马日夜兼程,只需三个日夜。

    但既然是以降妖除魔为主,那自然是要放缓行程。

    徐寅临行前做了规划,大致要走大半个月的路。

    这大半个月时间,将从小周国中部靠东的灵犀剑宗一路向西,穿过大小城镇,到小周国的都城,再继续往西,走进更偏僻贫穷的西部,路经几座大小村寨,才能抵达小佛山。

    四人中,徐寅辈分最小,但却是内门弟子,《位置》最高。

    而同是外门弟子的三人中,姜师兄辈分最高,《位置》排第二,另外两个师姐则并列第三。

    离山时,徐寅将寄放在村庄里的马车拉了一辆出来,四人再采买了大量物件,都扔进了车厢里。

    两个师姐兴致勃勃,多是买些野外厨具和食材,以及衣物、帐篷等外宿必需品。

    ——完全是两个外出野游的大小姐模样。

    而姜师兄则是精心购买了不少防虫防潮等物,以及大量的必备药品和各种各样的零碎道具。

    至于徐寅,啥都没买!

    生活用品有两位师姐负责采购。

    除生活用品之外的必需品,则都有姜师兄负责采购。

    徐寅只需要捧个茶杯,坐在马车板子上,头顶绿叶,吸吸草木精华,养养生,陶冶陶冶情操,也就行了。

    “选对了队友,是真的舒坦!”

    徐寅对于自己把姜师兄强行拉入队伍的决定,打12分!

    ……

    马车按照规划后的路线驶入官道,锦云马四蹄踏云,速度飞快,还未入夜便到了路线图上的第一个乡镇——三江镇。

    三江镇建于江边,江名“大黄”。

    大黄江有三条岔口,一条流往正西,一条流往东南,一条流往东北。

    到三江镇,若改坐船运,能顺流而下,直入小周国都城,再继续往西,能到西部村寨。

    又因交通便利,水运发达,三江镇的消息异常灵通,能打听到许多隐秘之事。

    徐寅一行人进入三江镇后,先在三江客栈小息片刻,再兵分三路,各自前去收集信息,

    ……

    等与三位同门彻底分开后,徐寅左右瞧了瞧,突然做了个拉伸,大笑道:“[借五字抄抄],大道我独行!”

    ——终于能放飞自我了!

    穿越至今,时停之外,徐寅一直鞠着自己,为了保持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而小心翼翼。

    此时此刻,既不在徐府、灵犀山,也无同门跟随,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徐寅大踏步走入僻静处,在头顶放入一片绿叶,再往脸上一抹,顿时变成了小眼睛大鼻孔的美男!

    ——狸变!

    这年头,在眼角贴一颗痣,在嘴巴上遮一块透明的纱布,都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根本认不出。

    像徐寅这般以狸变法术先将鼻子变大,又将眼睛变小的,真的非常少见了!

    等他从僻静处走出,已经无人识得。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哼着小曲,走着八字步。

    徐寅来到了三江镇最出名的景观。

    三江镇从大黄江里引出了一条支流,在镇里形成了一个湖泊,叫做“樱花湖”。

    湖里没有樱花树,但有……花船!

    花船文化最早源自西湖。

    南宋时,西湖便有了色海这一称呼,文人骚客们流连于这荡漾之地,写下了多少流传了后世的艳丽文字。

    北宋豪放派代表苏轼曾写下一句诗,便是说的花船文化。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徐寅折扇轻摆,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

    他来这樱花湖,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船娘风情,美人风月,而是因为这种烟花柳巷之地,自有消息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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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日湖边,凉风扶柳。

    徐寅脚尖一点,白衣飘飘,便是跃上了一艘空闲的花船。

    船上有女子抚琴,风情婉约,却不见风流才子。

    徐寅轻轻落脚,吟听片刻,便是低头嗅了一口,柔声问道:“船家,为何周边画舫都空落落的,只有幽香女子,却没有闻香雅客?”

    那女子抬起头,黑纱遮面,一双妙目闪烁,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她看徐寅清秀,便捂嘴笑道:“我可不是船家,顶多算个船家女。公子,你若只是想听个小曲,唱个小词,我这有香茗招待。可若想与人斗诗拼酒,争香夺艳,可要去那湖中心的野狐画舫了。”

    徐寅莞尔一笑:机智如我,怎么可能为了一颗树而放弃一片森林?

    于是他便在桌案上放下一粒银子,身形飘忽,转瞬间掠过数丈,到得另一艘画舫落脚,而后再放下一粒银子,继续掠至下一艘画舫。

    那女子见状,便轻笑一声,裙角蓬起,露出一丝尾尖。

    途经十余画舫,徐寅到得湖心,果真见一大船停在湖上,船上彩灯张罗,琴声浪语,对联诗画贴满船舱,才子佳人云集其中。

    可那艘画舫的铭牌上,却哪是什么“野狐画舫”,分明是“琅嬛画舫”!

    徐寅又在脚下花船的桌案上放下一粒银子,对那船女问道:“今夜有何风流之事,为何所有才子都聚集到了那艘琅嬛画舫之上?”

    那船女妆容浓艳,身怀凶器,原是低头擦琴,看也不看那琅嬛画舫一眼,但见徐寅玉树临风,便风一样收起那粒银子,抬头艳笑道:“今日倒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就是那琅嬛画舫的头牌花娘要落地为鸡了!”

    徐寅疑惑道:“落地为鸡,是什么意思?”

    “哎!”那船女捂嘴笑道,“公子您一定是外地来的吧?您可别觉我说话粗,那落地为鸡,不过是本地画舫的俗语,出自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说的是那清倌儿要见红啦!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又出手大方,或许也能争得那梳拢机会。”

    徐寅:“梳拢,又是蛤意思?”

    船女微微一怔,暮然笑道:“公子一定是鲜少出入烟花之地,那梳拢说的是欢场女子第一次接客伴宿,客人出重金举办的仪式。”

    徐寅恍然大悟,顿时神色一肃。

    “俗!”

    说着便往琅嬛画舫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