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姑苏花韵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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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温暖的晨曦跑过山野，走过小屋，却挤不进那漆黑一片的世界。
一片寂静中，甜杏和其他十几个姑娘们挤在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爷，这不成啊！”牙婆的声音打屋外传来。
“在这儿，爷就是天！”站在牙婆面前的胖子拍拍自己的胸脯，接着示意身边的二狗把门踹开。
牙婆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手心的肉里。她看着胖子和二狗闯进了屋里，只是转过身，默默离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但胖子能感受到，就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着许多雪花一样的女孩，她们干净的身体散发着融融暖意，她们是温暖的雪。
“二狗，去把窗子开了！”胖子大声嚷到，“让爷瞧瞧王婆子这儿有多少漂亮妞！”
二狗应着，摸索着找到窗户，试着去开，发觉窗户是钉死了的。他顺手提起脚边一个小木墩，猛地砸去，几缕光线漏下。
胖子迫不及待地用目光搜寻起他的猎物们来。
角落里，十多个姑娘像羊羔一样蜷在一堆，偶有怯生生的目光投来，又迅速避开。
胖子搓搓油腻的大手，朝那些十四五岁的姑娘走去。
“让爷瞧瞧。”他嘿嘿笑着，脸上的横肉挤做一堆。挑起一个姑娘的脸，他看了两眼，立即粗暴地将人扔到了一旁，“尖嘴猴腮，什么玩意儿啊！”接着拎起下一个姑娘。
一个个的姑娘被扔开，她们笑着，为自己的丑陋。二狗凑上前，在胖子丢开的人群里挑选起来。
甜杏方才被一阵阵声音惊醒，就见那胖子一步步逼近。她往里缩了缩，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噩梦终是来临。胖子揪起她的衣领，吓到了这个还未及笄的姑娘，无意识中，她对上了胖子贪婪的目光。
“这丫头生得漂亮啊！”胖子表情一亮，欣喜溢于言表。
甜杏心里咯噔一下，挣扎起来，衣袖顺着胳膊滑下一截，露出几寸肌肤，原本细白的皮肤上多出了一个狰狞的伤疤，流着粘稠的黄脓，还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
胖子厌恶地移开目光，才发觉她的脖子上，耳后都是脓疮。
“呸！”胖子啐了一口，将甜杏丢到了地上。二狗走上前瞧了一眼，也叫骂着走开了。甜杏软在地上，眼里含着泪花。
另外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就未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命运的魔爪无情地钳住了她们。
白灿灿的光落在她们稚嫩的脸上。她们像一件件好看的花棉袄——她们永远穿不上的花棉袄。
甜杏和其他姑娘躲在黑暗中，她们在明亮的光下。
甜杏躲在人群里，目睹刚刚还完完整整的女孩被一件件撕破，露出洁白的棉絮。
凄厉的尖叫和哭喊声混在男人的笑声里，一旁的姑娘们都不敢出声，她们只是挤在一起，安静地等待一切的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才归于寂静。牙婆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看见那几个姑娘骂得更凶了。
“敢欺负老娘！死胖子，下次要你好看！”
几个小厮走进来，抱了些干草，将那几个姑娘丢在了上面。
牙婆回过头，看见人群中有些呆滞的甜杏才笑了笑:“幸好，这丫头没被糟蹋，是个机灵的”又在屋里巡视一圈后，才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次日，那几个姑娘都没了。她们选择了自缢……
人被抬了出去，甜杏突然站起来，跑到被砸破的窗户那里，将头伸了出去。她看见之前还和她们躺在一起的几个姑娘，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土坑里。
一铲铲的泥土翻起，在空中抖落，落下。
她们的人生落幕了。
甜杏转过身，看着地上没清理干净的血迹，眼眶渐湿，那个少年儿郎的身影又透进她的心波。
处理掉尸体后，牙婆领着其余的人往最为热闹的街上走去。
一条极长的麻绳将所有姑娘栓在一起，一个小厮牵着绳子的一头，在前面引路。
“给我乖巧老实点儿，那些府上的嬷嬷一个个都瞧着呢！”牙婆跟在一旁训斥到，“卖不出去的话，你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问价钱，谈妥后，牙婆就解开被挑中姑娘的手，换取钱财。多次有人出高价买甜杏，都被拒绝了。
忽地，人流变得更加密集起来。一座极为高大华丽的阁楼映入眼帘，门口都是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卖着笑。
“该你了。”牙婆笑着，对甜杏说到。
抬头见一大的牌匾，刻着三个字“花韵阁”。
牙婆派一小厮进去打声招呼，没多久一个穿绣衫罗裙的中年妇女踏着小步走了出来，牙婆急忙迎了上去。
“常妈妈来了。”牙婆讨好地笑着。
“嗯。”常妈妈微微点头，继而问到，“你说的好苗子呢？”
牙婆将甜杏手上的绳索解开，带到常妈妈面前，说:“您瞧瞧，如何？”
常妈妈睨眼瞧了瞧，说到:“转个圈看看。”
甜杏乖乖按她的话去做了。常妈妈满意地点点头，将甜杏带进了屋里，半晌才带着钱出来。
“按往日的价给。”牙婆嘿嘿笑着。
常妈妈将钱袋子扔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牙婆见状，暗暗叫骂几句，也就拿钱离去。
花韵阁内，甜杏僵直着身子坐在屋中央，任几个姑娘给她收拾。
“听闻常妈妈又买了个小丫头。”声音如风吹竹林般轻柔美好。
甜杏抬头，循声看去。
珠帘被纤手掀起，入眼之色惊艳时光。发如墨，肤如雪，身段苗条，清澈的桃花眼隐约含笑，一袭青衣曳地，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别乱动啊！”给甜杏绾发的姑娘呵斥到，于是甜杏头皮一紧。
“疼啊！”甜杏抱住自己的小脑袋。
青衣女子轻笑，走上前来道：“晚晴你轻点儿。”
“榛苓怎的来了？”常妈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榛苓转身，对常妈妈微微颔首，答到：“听说新来了一个小丫头，便来看看。”
“这姑娘日后可是归我管的，妹妹省省吧！”一个粉面朱唇的女子扭着细细的腰肢走了过来。
榛苓眼眸稍低，继而不卑不亢地答到：“常妈妈未曾跟榛苓提起过，故而误会了。”
“今儿我姐姐瞧见这小丫头心里欢喜得很，不知依依姑娘可否愿意将这丫头交给我们？”一个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的女子靠了过来，杨柳细眉，樱桃小口，眼波清澈如水，嘴角挂着无害的笑容。
柳依依向前一步，不满道：“凭什么！”
“依依姐怕烦，江枝只是想替姐姐分忧，不曾想姐姐竟厌恶江枝到如此地步。到底是妹妹错了。”江枝掏出手帕开始拭泪，显得楚楚可怜。
“你，你们！”柳依依指着榛苓江枝二人，半晌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回房了。
常妈妈挥挥手，说到：“莫要玩闹了，你不怕麻烦便带走吧！好生调教。”
江枝挽着榛苓的手，齐齐上楼去。甜杏见她们上去了，立马跟了上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温暖的晨曦跑过山野，走过小屋，却挤不进那漆黑一片的世界。
一片寂静中，甜杏和其他十几个姑娘们挤在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爷，这不成啊！”牙婆的声音打屋外传来。
“在这儿，爷就是天！”站在牙婆面前的胖子拍拍自己的胸脯，接着示意身边的二狗把门踹开。
牙婆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手心的肉里。她看着胖子和二狗闯进了屋里，只是转过身，默默离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但胖子能感受到，就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着许多雪花一样的女孩，她们干净的身体散发着融融暖意，她们是温暖的雪。
“二狗，去把窗子开了！”胖子大声嚷到，“让爷瞧瞧王婆子这儿有多少漂亮妞！”
二狗应着，摸索着找到窗户，试着去开，发觉窗户是钉死了的。他顺手提起脚边一个小木墩，猛地砸去，几缕光线漏下。
胖子迫不及待地用目光搜寻起他的猎物们来。
角落里，十多个姑娘像羊羔一样蜷在一堆，偶有怯生生的目光投来，又迅速避开。
胖子搓搓油腻的大手，朝那些十四五岁的姑娘走去。
“让爷瞧瞧。”他嘿嘿笑着，脸上的横肉挤做一堆。挑起一个姑娘的脸，他看了两眼，立即粗暴地将人扔到了一旁，“尖嘴猴腮，什么玩意儿啊！”接着拎起下一个姑娘。
一个个的姑娘被扔开，她们笑着，为自己的丑陋。二狗凑上前，在胖子丢开的人群里挑选起来。
甜杏方才被一阵阵声音惊醒，就见那胖子一步步逼近。她往里缩了缩，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噩梦终是来临。胖子揪起她的衣领，吓到了这个还未及笄的姑娘，无意识中，她对上了胖子贪婪的目光。
“这丫头生得漂亮啊！”胖子表情一亮，欣喜溢于言表。
甜杏心里咯噔一下，挣扎起来，衣袖顺着胳膊滑下一截，露出几寸肌肤，原本细白的皮肤上多出了一个狰狞的伤疤，流着粘稠的黄脓，还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
胖子厌恶地移开目光，才发觉她的脖子上，耳后都是脓疮。
“呸！”胖子啐了一口，将甜杏丢到了地上。二狗走上前瞧了一眼，也叫骂着走开了。甜杏软在地上，眼里含着泪花。
另外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就未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命运的魔爪无情地钳住了她们。
白灿灿的光落在她们稚嫩的脸上。她们像一件件好看的花棉袄——她们永远穿不上的花棉袄。
甜杏和其他姑娘躲在黑暗中，她们在明亮的光下。
甜杏躲在人群里，目睹刚刚还完完整整的女孩被一件件撕破，露出洁白的棉絮。
凄厉的尖叫和哭喊声混在男人的笑声里，一旁的姑娘们都不敢出声，她们只是挤在一起，安静地等待一切的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才归于寂静。牙婆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看见那几个姑娘骂得更凶了。
“敢欺负老娘！死胖子，下次要你好看！”
几个小厮走进来，抱了些干草，将那几个姑娘丢在了上面。
牙婆回过头，看见人群中有些呆滞的甜杏才笑了笑:“幸好，这丫头没被糟蹋，是个机灵的”又在屋里巡视一圈后，才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次日，那几个姑娘都没了。她们选择了自缢……
人被抬了出去，甜杏突然站起来，跑到被砸破的窗户那里，将头伸了出去。她看见之前还和她们躺在一起的几个姑娘，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土坑里。
一铲铲的泥土翻起，在空中抖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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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杏转过身，看着地上没清理干净的血迹，眼眶渐湿，那个少年儿郎的身影又透进她的心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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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问价钱，谈妥后，牙婆就解开被挑中姑娘的手，换取钱财。多次有人出高价买甜杏，都被拒绝了。
忽地，人流变得更加密集起来。一座极为高大华丽的阁楼映入眼帘，门口都是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卖着笑。
“该你了。”牙婆笑着，对甜杏说到。
抬头见一大的牌匾，刻着三个字“花韵阁”。
牙婆派一小厮进去打声招呼，没多久一个穿绣衫罗裙的中年妇女踏着小步走了出来，牙婆急忙迎了上去。
“常妈妈来了。”牙婆讨好地笑着。
“嗯。”常妈妈微微点头，继而问到，“你说的好苗子呢？”
牙婆将甜杏手上的绳索解开，带到常妈妈面前，说:“您瞧瞧，如何？”
常妈妈睨眼瞧了瞧，说到:“转个圈看看。”
甜杏乖乖按她的话去做了。常妈妈满意地点点头，将甜杏带进了屋里，半晌才带着钱出来。
“按往日的价给。”牙婆嘿嘿笑着。
常妈妈将钱袋子扔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牙婆见状，暗暗叫骂几句，也就拿钱离去。
花韵阁内，甜杏僵直着身子坐在屋中央，任几个姑娘给她收拾。
“听闻常妈妈又买了个小丫头。”声音如风吹竹林般轻柔美好。
甜杏抬头，循声看去。
珠帘被纤手掀起，入眼之色惊艳时光。发如墨，肤如雪，身段苗条，清澈的桃花眼隐约含笑，一袭青衣曳地，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别乱动啊！”给甜杏绾发的姑娘呵斥到，于是甜杏头皮一紧。
“疼啊！”甜杏抱住自己的小脑袋。
青衣女子轻笑，走上前来道：“晚晴你轻点儿。”
“榛苓怎的来了？”常妈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榛苓转身，对常妈妈微微颔首，答到：“听说新来了一个小丫头，便来看看。”
“这姑娘日后可是归我管的，妹妹省省吧！”一个粉面朱唇的女子扭着细细的腰肢走了过来。
榛苓眼眸稍低，继而不卑不亢地答到：“常妈妈未曾跟榛苓提起过，故而误会了。”
“今儿我姐姐瞧见这小丫头心里欢喜得很，不知依依姑娘可否愿意将这丫头交给我们？”一个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的女子靠了过来，杨柳细眉，樱桃小口，眼波清澈如水，嘴角挂着无害的笑容。
柳依依向前一步，不满道：“凭什么！”
“依依姐怕烦，江枝只是想替姐姐分忧，不曾想姐姐竟厌恶江枝到如此地步。到底是妹妹错了。”江枝掏出手帕开始拭泪，显得楚楚可怜。
“你，你们！”柳依依指着榛苓江枝二人，半晌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回房了。
常妈妈挥挥手，说到：“莫要玩闹了，你不怕麻烦便带走吧！好生调教。”
江枝挽着榛苓的手，齐齐上楼去。甜杏见她们上去了，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