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虚空浮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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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
一个孩童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踏入了杜书坊。
迎着明亮的灯光，露出了杜小山的面庞。
正在院子里修习‘印刷术’的杜大山，看了一眼杜小山，眉头便是一皱。
这些日子……
确切的说，应该是唐年和赵二归来之后。
杜小山和唐年之间，原本的和睦亲密关系，几乎是荡然无存。
唐年的性情变故，有因可循。
但自家小山这沉默寡言的性情变故，却是显得非常刻意。
尤其是最近这些天，自从小山跟自己哭诉之后，不但没有遵照自己的嘱托和唐年多多玩耍，反而刻意的避开了唐年。
早上的晨跑没有一起就算了。
就连晚上从学堂归来，也会拖得很晚，似乎还是想避开和唐年的直接碰面。
情况看上去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从小孩子的闹别扭来看待了。
“小山，你过来！”
杜大山叹了一口气，便将正要进屋的杜小山喊住了。
“父亲？”
杜小山走近，但却没有了往常的活泼，只是远远的喊了一声。
“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还是有人在外面说了闲话，让你心里委屈？”
“又或者是你觉得阿唐天赋觉醒失败，已经没有办法当一个天赋觉醒者，和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生分的距离，让杜大山的心头一沉。
连带着三个疑问抛出来，其中最后一个疑问，都带着诛心之意了。
倘若自家孩子真的认了第三条。
那么杜大山将第一时间在小村子他处给唐年和赵二安排住处，并且将十家书店全部转于唐年名下，然后再将杜书坊彻底转交到杜小山的手中。
且看两人今后造化，从此他将不再过问两个孩童之间的任何矛盾。
因为当自家孩童有了这个想法，那便意味着自己多年以来的谆谆教导，彻底失败！
不同于其他天赋觉醒者，认为普通人只不过是天赋觉醒者驱使的肥羊，以及天赋觉醒者的种子。
杜大山则是认为，普通人和天赋觉醒者是和睦共存的，作为一个整体来维持人类聚集地的正常运作和长远繁衍发展。
离了普通人，天赋觉醒者是根本无法在荒野大地生存的。
没有普通人为天赋觉醒者提供源源不断的有生新鲜血液，天赋觉醒者这个群体早就死光灭绝了。
而作为普通人，没有天赋觉醒者的引领和带动作用，同样无法在荒野大地生存。
无所谓谁更重要。
重要的是，能不能齐心协力，渡过一次次的荒兽潮危机，换取聚集地和人类族群的不断发展壮大。
所以，当连续三个问题抛出之后，杜大山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杜小山。
盯着杜小山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不希望杜小山说假话。
但更不希望杜小山说出触碰他底线的话。
言由心生。
“不是的，父亲！”
“刚开始的时候，我在外面和学堂里听到很多关于阿唐的话，都是不好的话，说阿唐是个普通人，已经没有资格上学堂来听课了……”
“尤其是我们的新老师，他的持同样的看法，好几次我争辩，还被训斥……”
“后来，我遇到了尔年中，他跟我说，天赋觉醒者和普通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让我不要因为同情而刻意和阿唐亲近，这样反而会给阿唐造成更大的伤害，尤其是在外人看到的场合……”
“……呜呜呜……”
从出生起，就两小无猜的关系，硬生生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刻意成形同陌路的关系。
这已经让杜小山的心头有了很大的委屈。
现在就连自己的父亲，都因为自己刻意疏远阿唐的缘故，而对自己产生了不满，这怎能不让杜小山因为委屈而哭泣呢。
“我很想帮助阿唐啊……”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在课堂上的时候，我都非常用心的练习‘印刷术’，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将‘印刷术’修炼小成，只能一次性‘印刷’出十本书来……”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迟迟没有进步啊……哇哇哇……”
说到最后，杜小山更是心头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所以，你就试着和阿唐疏远些，怕他心里难受喽？”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阿唐的最亲密最要好的人，连你都因为同情而刻意疏远他，还会有谁和他做朋友？”
“而且，你刻意这样做，对阿唐来说，岂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杜大山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杜小山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杜小山的肩头，慢慢的舒缓着他的情绪。
“就这两天，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回来接受杜书坊……”
“嗯，还有阿唐开设的书店，你也要跟着学习一下，尽快的掌握‘印刷术’，最起码天赋小成，才能够对阿唐有所帮助！”
“学堂……不去也罢！”
“上学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觉醒天赋，现在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就不必要去了……”
“……好吗？”
“……”
“嗯！”
杜小山抽抽搭搭的，还把鼻涕在父亲杜大山的肩头蹭了好久，这才停止了哭泣。
“父亲，我饿了……”
难得的撒娇机会，杜小山赖在父亲的身上，噘着嘴说道。
“先去厨房找点吃的，饭桌上的食物不要碰，得等你赵叔叔回来……”
“有时间的话，多听你赵叔叔将一些他在荒野中游历的亲身经历，对你增广见闻很有益处，知道吗？”
想了想，杜大山还是提醒了杜小山两句。
“笃笃笃……”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见过杜老爷！”
“赵统领晚上有防御会议要开，恐不能按时归来，特遣我来告知，勿等！”
有仆人开了门，将一位隶属于村防队的荒野猎人领了进来。
来人很快禀眀来意。
“嗯，我知道了！”
“你去忙吧！”
身为村老，杜大山晓得这段时间村防队上下在田军将的带领下，忙的焦头烂额的。
早出晚归，甚至是不归的情况，已经在刚刚上任村防队统领的赵二身上多次出现，杜大山已经习惯了。
在示意仆人将来者送出去的同时，杜大山照例嘱咐厨房，给赵二留了饭菜。
“父亲，我……去喊阿唐吃饭吧！”
撑着杜大山的肩头，杜小山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亮晶晶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呃……这些天阿唐一直在操心书店的事儿，已经非常疲倦了，今天我们就不要打搅他了……”
“明天，等他起来后，我们三个人之间好好的聊一聊！”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能再给我闹别扭了，知道吗？
听着父亲的话，杜小山双眼中的光芒，转瞬从黯淡变得再次明亮。
“嗯！”
恢复了本性的杜小山，浓眉大眼的点头。
……
“哈哈哈哈……”
院子里传来的熟悉欢笑声，将沉沉睡过去的唐年，从梦中唤醒。
他的眼里，有渴望和羡慕。
但这些情绪，很快从他的眼眸里隐去。
休整了一个下午，唐年终于将这些日子几近透支的精气神补充了过来。
端坐起身，唐年将桌上的烛光调暗，窗帘拉上，再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房间外，已是夜色朦胧。
忽然间，房间中荡起了一阵波纹，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虚空中浮现出来一样。
一个类似阁楼出入口的楼梯门影子，虚空浮现。
这影子慢慢凝实。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房间里便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仅有七八个台阶的楼梯。
楼梯的上方，被云雾笼罩。
不知通向何处。
没有犹豫，唐年站在了楼梯贴着地面的一个木质台阶。
眼前的一切，在天旋地转中切换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一处真真正正的阁楼门前。
而房间中，唐年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叮铃……叮铃……叮铃……”
风吹过，阁楼屋檐上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奏鸣声。
拾阶而上。
唐年非常熟练的来到了三楼。
不出意外，三楼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唐年非常熟悉的电脑桌椅。
只是当初在噩梦中出现的笔记本电脑，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在电脑桌上看到。
深吸一口气，唐年单手翻转。
那一款在房间中浮现过的机械键盘，出现在了唐年的左手掌上。
这玩意儿，是唐年在猿城废墟的时候，血脉天赋变异时，在唐年脑海意识空间深处孕育了很久的‘宝物’，并正式于唐年回到小村子天赋觉醒测试日的当晚揭开神秘面纱。
如此宝物，气得唐年差点吐血……
和机械键盘同时出现在阁楼第三层的，还有另外两样东西。
其一，则是《女儿国》和《乌鸡国》这两本书；其二则是一个类似于荒野书店中的书架。
书，则落于桌子上。
而书架，则是贴着桌子，正对着椅子，三米宽高的七层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摆放的满满当当。
往书架的最顶层看去，则是一层烟云缭绕。
书架的第八层，依稀有了几分雏形。
各种城池的图案，在书架的隔板和支木上铭刻的密密麻麻。
很显然，这玩意儿也不是庸物。
天色渐晚。
一个孩童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踏入了杜书坊。
迎着明亮的灯光，露出了杜小山的面庞。
正在院子里修习‘印刷术’的杜大山，看了一眼杜小山，眉头便是一皱。
这些日子……
确切的说，应该是唐年和赵二归来之后。
杜小山和唐年之间，原本的和睦亲密关系，几乎是荡然无存。
唐年的性情变故，有因可循。
但自家小山这沉默寡言的性情变故，却是显得非常刻意。
尤其是最近这些天，自从小山跟自己哭诉之后，不但没有遵照自己的嘱托和唐年多多玩耍，反而刻意的避开了唐年。
早上的晨跑没有一起就算了。
就连晚上从学堂归来，也会拖得很晚，似乎还是想避开和唐年的直接碰面。
情况看上去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从小孩子的闹别扭来看待了。
“小山，你过来！”
杜大山叹了一口气，便将正要进屋的杜小山喊住了。
“父亲？”
杜小山走近，但却没有了往常的活泼，只是远远的喊了一声。
“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还是有人在外面说了闲话，让你心里委屈？”
“又或者是你觉得阿唐天赋觉醒失败，已经没有办法当一个天赋觉醒者，和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生分的距离，让杜大山的心头一沉。
连带着三个疑问抛出来，其中最后一个疑问，都带着诛心之意了。
倘若自家孩子真的认了第三条。
那么杜大山将第一时间在小村子他处给唐年和赵二安排住处，并且将十家书店全部转于唐年名下，然后再将杜书坊彻底转交到杜小山的手中。
且看两人今后造化，从此他将不再过问两个孩童之间的任何矛盾。
因为当自家孩童有了这个想法，那便意味着自己多年以来的谆谆教导，彻底失败！
不同于其他天赋觉醒者，认为普通人只不过是天赋觉醒者驱使的肥羊，以及天赋觉醒者的种子。
杜大山则是认为，普通人和天赋觉醒者是和睦共存的，作为一个整体来维持人类聚集地的正常运作和长远繁衍发展。
离了普通人，天赋觉醒者是根本无法在荒野大地生存的。
没有普通人为天赋觉醒者提供源源不断的有生新鲜血液，天赋觉醒者这个群体早就死光灭绝了。
而作为普通人，没有天赋觉醒者的引领和带动作用，同样无法在荒野大地生存。
无所谓谁更重要。
重要的是，能不能齐心协力，渡过一次次的荒兽潮危机，换取聚集地和人类族群的不断发展壮大。
所以，当连续三个问题抛出之后，杜大山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杜小山。
盯着杜小山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不希望杜小山说假话。
但更不希望杜小山说出触碰他底线的话。
言由心生。
“不是的，父亲！”
“刚开始的时候，我在外面和学堂里听到很多关于阿唐的话，都是不好的话，说阿唐是个普通人，已经没有资格上学堂来听课了……”
“尤其是我们的新老师，他的持同样的看法，好几次我争辩，还被训斥……”
“后来，我遇到了尔年中，他跟我说，天赋觉醒者和普通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让我不要因为同情而刻意和阿唐亲近，这样反而会给阿唐造成更大的伤害，尤其是在外人看到的场合……”
“……呜呜呜……”
从出生起，就两小无猜的关系，硬生生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刻意成形同陌路的关系。
这已经让杜小山的心头有了很大的委屈。
现在就连自己的父亲，都因为自己刻意疏远阿唐的缘故，而对自己产生了不满，这怎能不让杜小山因为委屈而哭泣呢。
“我很想帮助阿唐啊……”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在课堂上的时候，我都非常用心的练习‘印刷术’，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将‘印刷术’修炼小成，只能一次性‘印刷’出十本书来……”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迟迟没有进步啊……哇哇哇……”
说到最后，杜小山更是心头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所以，你就试着和阿唐疏远些，怕他心里难受喽？”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阿唐的最亲密最要好的人，连你都因为同情而刻意疏远他，还会有谁和他做朋友？”
“而且，你刻意这样做，对阿唐来说，岂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杜大山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杜小山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杜小山的肩头，慢慢的舒缓着他的情绪。
“就这两天，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回来接受杜书坊……”
“嗯，还有阿唐开设的书店，你也要跟着学习一下，尽快的掌握‘印刷术’，最起码天赋小成，才能够对阿唐有所帮助！”
“学堂……不去也罢！”
“上学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觉醒天赋，现在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就不必要去了……”
“……好吗？”
“……”
“嗯！”
杜小山抽抽搭搭的，还把鼻涕在父亲杜大山的肩头蹭了好久，这才停止了哭泣。
“父亲，我饿了……”
难得的撒娇机会，杜小山赖在父亲的身上，噘着嘴说道。
“先去厨房找点吃的，饭桌上的食物不要碰，得等你赵叔叔回来……”
“有时间的话，多听你赵叔叔将一些他在荒野中游历的亲身经历，对你增广见闻很有益处，知道吗？”
想了想，杜大山还是提醒了杜小山两句。
“笃笃笃……”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见过杜老爷！”
“赵统领晚上有防御会议要开，恐不能按时归来，特遣我来告知，勿等！”
有仆人开了门，将一位隶属于村防队的荒野猎人领了进来。
来人很快禀眀来意。
“嗯，我知道了！”
“你去忙吧！”
身为村老，杜大山晓得这段时间村防队上下在田军将的带领下，忙的焦头烂额的。
早出晚归，甚至是不归的情况，已经在刚刚上任村防队统领的赵二身上多次出现，杜大山已经习惯了。
在示意仆人将来者送出去的同时，杜大山照例嘱咐厨房，给赵二留了饭菜。
“父亲，我……去喊阿唐吃饭吧！”
撑着杜大山的肩头，杜小山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亮晶晶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呃……这些天阿唐一直在操心书店的事儿，已经非常疲倦了，今天我们就不要打搅他了……”
“明天，等他起来后，我们三个人之间好好的聊一聊！”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能再给我闹别扭了，知道吗？
听着父亲的话，杜小山双眼中的光芒，转瞬从黯淡变得再次明亮。
“嗯！”
恢复了本性的杜小山，浓眉大眼的点头。
……
“哈哈哈哈……”
院子里传来的熟悉欢笑声，将沉沉睡过去的唐年，从梦中唤醒。
他的眼里，有渴望和羡慕。
但这些情绪，很快从他的眼眸里隐去。
休整了一个下午，唐年终于将这些日子几近透支的精气神补充了过来。
端坐起身，唐年将桌上的烛光调暗，窗帘拉上，再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房间外，已是夜色朦胧。
忽然间，房间中荡起了一阵波纹，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虚空中浮现出来一样。
一个类似阁楼出入口的楼梯门影子，虚空浮现。
这影子慢慢凝实。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房间里便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仅有七八个台阶的楼梯。
楼梯的上方，被云雾笼罩。
不知通向何处。
没有犹豫，唐年站在了楼梯贴着地面的一个木质台阶。
眼前的一切，在天旋地转中切换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一处真真正正的阁楼门前。
而房间中，唐年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叮铃……叮铃……叮铃……”
风吹过，阁楼屋檐上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奏鸣声。
拾阶而上。
唐年非常熟练的来到了三楼。
不出意外，三楼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唐年非常熟悉的电脑桌椅。
只是当初在噩梦中出现的笔记本电脑，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在电脑桌上看到。
深吸一口气，唐年单手翻转。
那一款在房间中浮现过的机械键盘，出现在了唐年的左手掌上。
这玩意儿，是唐年在猿城废墟的时候，血脉天赋变异时，在唐年脑海意识空间深处孕育了很久的‘宝物’，并正式于唐年回到小村子天赋觉醒测试日的当晚揭开神秘面纱。
如此宝物，气得唐年差点吐血……
和机械键盘同时出现在阁楼第三层的，还有另外两样东西。
其一，则是《女儿国》和《乌鸡国》这两本书；其二则是一个类似于荒野书店中的书架。
书，则落于桌子上。
而书架，则是贴着桌子，正对着椅子，三米宽高的七层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摆放的满满当当。
往书架的最顶层看去，则是一层烟云缭绕。
书架的第八层，依稀有了几分雏形。
各种城池的图案，在书架的隔板和支木上铭刻的密密麻麻。
很显然，这玩意儿也不是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