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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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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舔了舔嘴边的血,苦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打人嘴巴…;…;”

    “呀,打疼你了吧!”七七颦眉,怜惜地摸了摸我的脸颊,但马上又沉下脸,“既然你最在意人的是她,为什么还要撩我?”

    我拉过七七的手,想让她坐在沙发上,七七甩开我的手:“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俩就分手!”

    “好,我给你解释,”我正色道,“那个女孩,叫小林祐美,是个孤儿。”

    “岛国人?”七七疑惑地嘟囔了一句。

    “嗯,岛国裔。我之所以记不清和她一起睡觉的次数,是因为十年前,我和小林在一个很残酷的训练营里相依为命,我们在一张床上,她上半夜睡觉,我下半夜睡觉。”

    “十年前…;…;你们还是孩子呢?为什么要分别睡?”七七不解地问。

    “如果我们都睡着了,很有可能,早上起来,就变成两具尸体了!”我苦笑道。

    “嗯?”

    “那个训练营里,一共有二十多个孩子,但只有两个名额。”

    “什么名额?”七七问。

    “活下来的名额。”我收敛起微笑,回忆起那段不堪的过往,心如刀割。

    七七不再提问,拉着我的手,慢慢坐在沙发上,听我继续讲。

    经历过今天的事情,至少,七七应该已经从宋家知道了我曾经的身份,可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宋家也未必清楚。

    “最终,我和小林活着出来,加入了雇佣兵组织,四处征战。我俩始终在一组,她是我的副手,肩并肩、背靠背,同生共死。小林曾替我挡过三次子弹,我为了救她,也曾经被炸的失忆了半年,”我一边回忆,一边讲述,不禁笑道,“我不但跟她一起睡过觉,甚至还摸过她的这里。”

    说着,我把手按在了七七胸口,她“诶”了一声,但没有躲闪,反而问:“为什么呢?”

    “为了帮她缝合伤口,至今,她的左胸上仍有一道伤疤。哎,都怪我手艺不精,要不然,她的疤痕也不至于那么难看,”我自嘲地摇摇头,“她也看过我的全身,她的医术不赖,我身上的伤,几乎都是她处理的。”

    “你身上…;…;很多伤吗?我怎么没看见过?”七七轻声问。

    “上次在宾馆里,我要赤膊,你说害怕,非要我穿上衣服嘛,至于咱俩缠绵的那一晚,你全程闭眼,自然也没看到。”我笑道。

    七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弄了一下手指,沉吟片刻道:“嗯…;…;那我现在可以看看吗?”

    我想了想,点头,脱掉夹克和T恤衫,露出上半身,七七惊讶地伸出手指,戳戳这里,又戳戳那里:“这么多伤啊!得多疼?”

    “后面还有。”我站起身,转了过去。

    七七继续用冰冷的指尖触摸伤疤,一处一处,小心而细致,当触到腰部的时候,她从后面轻轻把我抱住,脸颊贴上我的肩膀,喃呢道:“我懂你那句话的意思了,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你们是从战火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小林就是你的另一半生命。”

    我慢慢转身,深情凝望着七七:“我希望你也能成为我生命中的另一半。”

    七七抿嘴,娇羞一笑,点点头,但很快又皱眉:“那小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问。

    “如果以后咱俩在一起的话,”七七小心翼翼地问,“她还会继续跟你一起生活吗?”

    “我们一直也没在一起生活啊,”我笑道,“这里是她在山城的住处,我有我的住处,她不会跟我一辈子,早晚我会把她嫁出去的。”

    “这只是你的想法,”七七犹豫了一下说,“小林对你呢,也是只当哥哥看吗?”

    我怔了一下:“应、应该是吧。”

    “如果小林喜欢你怎么办?你忍心拒绝并伤害一个,对你而言最在乎的人吗?”七七又问,表情很认真。

    我哑口无言,陷入沉思,小林没有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我也没问过她,可是,中午我让她去救七七,她还是表现出了一些抵触情绪,万一她真的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的话,她和七七之间,我应该怎么选?

    七七把手从我手中慢慢抽了出去,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

    “七七…;…;”我正要说点什么,桌上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屏幕显示为“Yumi”,赶紧接听。

    “人,我给你带来了,怎么交换?”是龙五的声音。

    我走到窗口往下看,果然,一台黑色奔驰停在楼下。

    “让她进那台白色的高尔夫。”我掏出车钥匙,解锁自己的车。

    “先放了我家大小姐。”龙五冷声道。

    “你以为我傻啊?你们那么多人在外面,”我笑道,“我要带着你们家大小姐一起走,你们可以派一台车跟着我,等到了我认为安全的地带,我自然会放了她。”

    “不行,先放——”

    “别他妈跟我讲条件!”我不客气地打断了龙五的话,“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要换就换,不换我撕票了!”

    我说完,把手机伸向七七那边,她楞了一下,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两只小手举在胸口,歇斯底里地喊:“啊——五哥!快救我!啊——别杀我!别杀我!”

    嗓门可真尖,震得我一哆嗦。

    我冲七七竖起大拇指,又把电话移回耳边。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龙五无奈地说完,挂了电话。

    我继续看向窗外,奔驰车后门打开,龙五出来,受伤的那条胳膊,用白色夹板和绷带托着,看来伤的不轻,另外一侧车门也打开,下来一个黑衣人,他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一个大号的旅行箱,拖拽向我的高尔夫。

    妈的,这帮畜生,居然把小林装进箱子里!

    算了,忍忍吧,这对小林来说不算什么。

    黑衣人把旅行箱装进高尔夫后座,关上门,看向楼上。

    “咱们走吧,”我转身对七七说,“我带你离开山城。”

    “不行,”七七断然拒绝,“如果我走了,我爸妈怎么办?呈祥集团怎么办?”

    “可你回去的话,就得嫁给周天纹。”我皱眉。

    “我肯定不会嫁给他,”七七坚定地说,“但是,我必须要留下,不能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至于后面的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想了想,也只好这样,因为七七说的有道理,如果她和我私奔,山王集团势必会丢下呈祥集团不管,七七的爸爸,极有可能成为替罪羊。

    先救出小林,把眼下的危机解除了再说,我觉得呈祥集团的事儿,还有可回旋的余地。

    我拿了把小林制作的匕首,用刀背“挟持”着七七下楼,顺利进入高尔夫,七七开车,出了小区,开往郊外,那台奔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进入主干道之后,我趴在中央扶手上,打开后座的旅行箱,小林五花大绑地蜷在箱子里,嘴里还塞着一只袜子,幸亏是她自己的袜子,我用匕首割断她身上的绳索,问她有没有受伤。

    小林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舒展舒展筋骨,笑了:“没想到,你们华夏人,身手,都厉害!”

    她指的是宋家的保镖们,小林枪械技术一流,冷兵器格斗技一流,但是徒手搏斗,因为受制于力量,比我要差很多,小林的任务是潜入别墅救出七七,临出发前,我特意嘱咐过她,尽量别伤人,她肯定是被保镖发现并围困了,以她的能力,在不伤人的前提下,仅能送走七七,她自己只好束手就擒。

    “啊,大嫂。”小林看见驾驶席的七七,兴奋地叫道。

    “别叫我大嫂,”七七淡淡地说,看了我一眼,“江山已经把你的身份告诉我了。”

    “噢。”小林点头,“大嫂,好漂亮,祐美很喜欢。”

    “看吧。”我冲七七笑了笑,她懂什么意思。

    七七没表态,不过,嘴角也划过一丝满意的微笑,转头对小林说:“妹妹,我认识一个很棒的外科整形医生。”

    “诶?”小林一脸懵逼。

    七七指向自己的胸口:“每个女孩,都会对这里的样子很重视的吧,她可以帮你把伤疤尽量祛除,恢复原状。”

    小林疑惑地低头,居然直接解开领口往里面瞅,我为避嫌,赶紧将视线移往他处。

    “这个啊,无所谓。”小林不在乎地说。

    七七又看我一眼,娇嗔道:“那是你哥犯的错误,我这个当‘大嫂’的,不得帮他弥补一下嘛。”

    “那就多谢了,大嫂!”小林靠过来,扶着七七的肩膀笑道。

    “嗯…;…;”七七一边看着前方路况,一边抿嘴,“你再叫一声,我爱听!”

    “大嫂,大嫂。”

    “哈哈!明天我给你买一套化妆品!”

    “大嫂!”

    “再给你买两个包包!”

    “大嫂!”

    “还想要什么,你列个清单!”七七豪爽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祐美想要——他,行不行?”小林忽然搂住我的脖子,认真地说。

    “啊?”七七一愣。

    “开玩笑啦!大嫂!”小林坏笑,旋即,语气平静,又略带忧伤地对七七说,“你开心,他就开心。他开心,我就开心。其他事,祐美不在乎。”

    说完,小林放开我的脖子,坐进后座里,不再讲话。

    车厢里原本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三个人谁都不再出声。

    “那个…;…;”我想缓和一下,却被七七打断。

    “请问,”她冷冷地说,“我可以下车了么?”

    “当然可以,你下车吧!”小林挑衅道。

    “别闹。”我回头瞪了小林一眼,她挑挑眉毛,抱起肩膀,一脸不忿地看向窗外。

    七七冷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打转向灯,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路边,跟在后面不远的奔驰,加速上前,与高尔夫并排而停,把七七接了上去。

    七七坐进奔驰,并未马上离开,而是按下车窗,冷冷地凝视着高尔夫后座的小林,一言不发,七七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眉宇间竖起的川字纹,表明她此刻正强压着怒气。

    七七就这么审视着小林,足足五秒钟,目光森森,充满了压迫感。

    女人的愤怒与妒火,会根据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对象,以最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此时此刻,七七沉默而严峻的眼神,就是一种最恰当的方式,也是最可怕的方式,甚至连我,都被这位女总裁给震慑到了。

    小林只跟七七对视两秒钟,就败下阵来,极不自然地把眼神挪开,轻咳了一声,拍拍我肩膀:“头儿,咱们走。”

    我又看向七七,她依旧盯着小林,车窗上移,只在最后的时刻,七七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脸过去,奔驰缓缓开出,一双丹凤眼似的尾灯,居然也如同七七一般,冷漠地审视着我和小林,直到它消失在车流中,我才缓过劲儿来,移到驾驶室中,启动,拐入另一个路口,带着小林,回我的那个住处。

    至少今晚,不会再有战事了。

    回到家里,小林径直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澡。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现在要想的,不止是如何弥合我和七七之间新的裂痕,还要想如何接受这个“新的”小林,手心手背都是肉,关键是,小林这个举动太过突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十年了,我完全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嘛。

    十分钟后,小林突然从洗手间里出来,浑身挂着水珠。

    “干嘛?”我皱眉,“弄一地水。”

    小林低头,用手托着自己的半边,认真地问:“这个伤疤,真的很难看?”

    “没觉得难看。”我点燃第二支烟,主要是看习惯了。

    “噢。”小林点头,又回了洗手间,地板上留下一条水渍和几个脚印,我想了想,紧抽两口烟,也进去,一起洗,就像小时候那样。

    洗完出来,小林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我搂着她肩膀一起看,看了会儿,我用英语问她:“Yumi,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英语,两人都熟练掌握。

    “不知道。”小林把腿搭在我腿上,晃来晃去,慵懒地说。

    “你喜欢我?”我又问,“我的意思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小林仰头看了我一眼,摇头:“不是。”

    “你确定?”

    “确定。”

    “为什么?”我笑问。

    “你对祐美的身体有感觉么?”小林反问。

    我看看自己,又看看她,洗完出来两人一直是“坦诚相见”的状态,因为实在太过熟悉,并未觉得不妥。

    “没有。”我说。

    “祐美也没有,”小林说,“没有‘姓’吸引,不是男女的那种喜欢吧?”

    其实,我对自己和她的关系也比较懵逼,便低头亲了小林一下:“这回有没有?”

    小林居然笑了:“哎呀,好痒痒!”

    “…;…;去死吧你!”我不耐烦地把她推开,一点都不正经。

    可她又爬了回来:“再试试吧。”

    又试了试,反正我完全没有跟七七亲的感觉,反而觉得有点别扭,亲了十几秒钟,小林又笑场了,跟我分开,擦擦嘴角:“唉,真的没有办法啊,就像是在亲自己。”

    我也笑,把小林的头搂进怀里:“可我对她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

    “明白,”小林用下巴磕了磕我的胸脯,含混地说,“祐美不会再阻止你和七七相爱了。”

    我摸摸她的脑袋,以示鼓励。

    “可是,”小林又跪起来,拍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激动地说,“这里还是很难受,就像是祐美的私人东西,被人抢走了那样!”

    “慢慢习惯就好,”我说,“又不是不要你了,对不对?”

    “嗯…;…;反正祐美不喜欢这种感觉。”小林趴回来,叹了口气,不再吱声。

    我心里舒坦了不少,至少,和小林把话给说开了,她这边不会再有什么让我忧心忡忡的事情。

    过了会儿,小林的呼吸变得均匀,睡着了,我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盖上毛巾被,自己回到客厅,从冰箱里取出几罐冰啤酒,一边喝,一边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

    宋老爷子虽然领教到了我的实力,但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除非我能帮呈祥集团度过这次难关,才有可能得到他的谅解,还有他对我和七七的祝福。

    喝完啤酒,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我懒得再动脑,躺在沙发上,渐渐睡着。

    早上醒来,身上盖着小林的那条毛毯,闻到了香味,转头看,她又在尝试做饭。

    不过这次,小林做成功了,早餐丰盛而美味。

    我夸了她几句,把小林高兴坏了,吃着吃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Yumi,你还记不记得,查理曾经说过,他在华夏有个朋友,叫…;…;叫苏国华?”

    小林眯起眼睛,想了想:“有点印象,是个富商?”

    “对,”我兴奋道,“咱们缺资金,可以找他去借!”

    “要怎么找——”小林话说一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起身过去,趴着猫眼往外看,是一脸惊慌的胖哥。

    “怎么了?”我开门问。

    胖哥剧烈地喘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让我照顾的那个女孩,苏、苏左,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