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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主公,一事莫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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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地形较为复杂,并不平坦开阔的地界,那些神似一条条石龙横亘于天空,在地面洒下一道道深色粗长的阴影,峰顶积雪未化地面如履薄冰,每一步行走都需谨慎。前方寒霜白雾缭过顶峰轻渺,更使前方的道路变得朦胧模糊难辨。

    “怎的……四周如此安静啊?”成义咽了一口紧张的唾沫,他今日多加了一件灰布袍子,却还是感觉到有些冷。

    他一路走,头上一道道黑色粗条石柱交纵交错,阴凉的黑影与明亮光线相互变换,再加上四周围鸦雀无声,能够阴匿的位置太多了,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疑神疑鬼的情绪。

    南月也左右上下转了一圈,他眼珠溜溜地:“我忽然有了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白起由姒四推着在前,她闻言示意姒四停下,然后扭过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成义在南月旁边,他呵了一口暖气将手搓了搓,忙道:“别卖关子,快讲。”

    “以我们这一路走过来的经验,我估计这或许又是一道考验的题目,让我们凭自己的能力找到真正的赛地?”南月抠了一下鼻尖,然后将询求赞同的眼神追上陈白起。

    成义一愣。

    陈白起闻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手指轻点轮椅扶手,问道:“若真是让你去找赛地,你打算如何去找?”

    南月嘴张半晌没反应,他没想到被反问了,他舔了一下嘴唇想了一下,然后转过头问成义:“这又是个什么阵啊,成大哥你快给解解?”

    成义“噗”地一声险些给喷出来,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议道:“你当我是无知啊,这根本就没有入阵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进了什么阵型?”

    南月一听,顿时尴尬地“哈”笑一声,他疑惑道:“这到处都是乱石嶙峋遮挡,又莫名起了大雾,连路都快摸不清,我等难道不是入阵了吗?我还以为这一定是个什么迷阵之类的呢。”

    陈白起听到这里,不由得笑出了声:“南月,走吧,你也别瞎猜了。这不过就是山顶气候与周围特殊的环境造成的一定视觉迷障,根本没有什么阵法,再说布个阵哪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你不如仔细观察脚下的路,凡是有人走过便必会留下相应的痕迹,我等只需随着它走,很有可能就会顺利到达赛场。”

    南月拿手指抠了抠头皮,亦笑俊了一张小黑脸:“我想也是,哪会这样便宜我等,又出这样动脑的题。”

    “走吧,你啊没事就爱胡思乱想。”成义拍了拍他,便摇头继续前进。

    “多想些总不会错吧。”南月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便跟上他。

    这时,姒四忽然颦起眉,他的手下意识攥紧椅轮,没有动,陈白起若有所感,她视线前方正好可以看到上方一条石柱的影子,只是影子边多了一截黑影,她第一时间抬头。

    上空,一片迷雾,明媚的阳光在上方摇晃着,阳光倾斜,透过这片迷雾,她看到一道颀长、恍然乘风的模糊身影悄然站立于上方。

    他因背着光,周身泛着白色光晕,看不仔细面目,只见他穿着一身哪怕吸足了光却愈发深沉的黑衣,长长的衣带与黑色疏狂的发随风而摇曳,他抱剑而立,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

    他头上戴着一顶圆边斗笠,那垂落的皂纱与阳光一道,隔绝了一切白晃晃地耀眼光线,只剩下令人触摸不到的黑暗、疏远、如幻影一般。

    她定了定神,抬眼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她感觉到他俯下的视线亦投放在了她的身上。

    姒四阴柔低凉的嗓音响起:“要我上去探一探吗?”

    陈白起眸仁闪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姒四垂落的手,摇头。

    她能感觉得到,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哪怕收敛得悄无声息,却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姒四僵了一下,然后低眸看向少年那只玉白的手五指紧攥他的手腕处。

    “焕仙,你在看什么啊?”

    走在前头的南月与成义听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便停下来,回过头的南月见陈白起与姒四抬着头一直盯着上方一处,便奇怪地走了回来。

    他也顺势一抬头,却发现除了阳光刺眼之外,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陈白起那只是在南月问话移动了一下视线,却见那道身影如梦幻泡影一下消失在阳光下了。

    她收回视线,淡然道:“无事,我们走吧。”

    ——

    陈白起不想再浪费时间,便径直在系统内打开了“天峰山”的区域地图,然后定位山顶的地形位置,经过扩放便清晰地展现了周边的地形结构。

    陈白起指引着姒四推着她走,在路过一池天然温泉池后,便来到一片视野开阔的断壁崖前,他们看到前方一个大型石盘内插了一圈墨家的黑龙旗,壁崖如梯田一样鳞次栉比,而每一块“鳞片”上都站着一些人。

    这样一看,基本上墨家的一些高层都到齐了,除了陈白起认识的那一些主要成员,如墨辨的“长云叔”统领,昌仁与幺马、老叟、七木等,墨侠的梁公统领、飞狐统领,还有一些不认识的戴着帷帽或者形象气质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陈白起坐在轮椅上朝上扫了一眼,那像在石壁高处驻立的人,很明显也是等级分明,中高位的则是一些统领级别的,接着挨次朝下的便是一些墨家的主要成员。

    昌仁与幺等人在二层壁洞内,而肱长云(老祖)统领与梁公则在第七层壁洞上,而第九层与第八层则是空了出来。

    陈白起若有所思地盯着第八层与第九层的空洞位置,心中大抵知道是为谁而留了。

    “第二试题,墨辨方为输方,你们可决定出准备淘汰谁?”梁公再次出声主持,他削瘦的脸庞自起一种威势与严苛的神色。

    他的声音经过空旷的回音传扩而震耳响彻四方,如同四面八方有人与他一同出声。

    墨侠的三位弟子,姬韫、妙月包括已经被淘汰的燕丹此时站在石盘的内侧,只有墨辨的他们四人无所遮掩地站在墨家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南月与成义闻言对视一眼,然后双双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我……”

    “我……”

    他们同时出声,然后又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

    南月瞪大眼睛看着成义——你怎么出来了?

    成义亦沉着眼看着南月——别闹,快回去!

    “尔等成何体统,不曾商议好便滚回去!”梁公脾气本就大,见两人同时站出来却拖拖拉拉、你推我攘地,便拂袖而怒叱。

    南月与成义同时被吓得一震。

    这时,陈白起忽然开口:“南月,回来。”

    南月扭过头,愕然地看着陈白起。

    而成义亦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垂落视线,又掉转过头,坚定朝前走了几步,对着上方的墨家统领们道:“墨辨成义选择退出。”

    南月听到了,蓦地回头看着成义的背影,张了张嘴,他紧攥着拳头,却吐不出一个字。

    陈白起推着轮椅停在南月手边,她道:“南月与成大哥,你们想要的应该并不是个人荣辱得失吧,你们能走到这里凭的便是承诺对墨辨与诸位长辈统领们期许的未来吧,所以暂时离开的人并不意味着输,你们懂吗?”

    南月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用难过,成大哥只是暂时退场,我们是一个团队,谁也无法否认他曾经的努力与付出。”

    成义这时也回过头来,他脸上带着释然与轻松的笑意,他看着他们道:“对,焕仙说的对,你们赢了,便是我赢,我只会高兴,而不会失落的。况且我觉得这最后一题大抵不会是与阵法有关,而其它的我会的,你们也并不比我懂得少,既然接下来我帮不了你们什么,那就只能给你们让出一条道来,让你们能够平坦顺利地走完它。”

    南月听着成义这一番话后,眼眶泛起泪意复杂地看着他,更是难受得讲不出话来。

    这时,梁公也宣布了墨辨被淘汰的弟子,这时成义退场,而南月忍不住追上去,他低头说着什么,而成义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见两人走开了,姒四方低下身子,他目视前方,心情甚好地对着陈白起道:“你可真自私啊,明明是你让他们输了上一场,可现在你却坐享其成,让别人替你难受。”

    陈白起眼底迷雾浓重,她倏地笑了,笑意微凉。

    “正因为背负着这一份来自别人身上沉重的难受,我才能更加拼命地去赢啊。”

    姒四听了这种回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以为她会说她并“不在意”,或者她其实也很“无奈”,也或者是避而不答蒙混过去,但却没有想到……她回答得却是这样的固不可悍。

    在很久之后的姒四才懂,陈白起从来便是一个宁愿拿着真实的“痛”来激厉自己,也不愿意用虚假温柔来抚平“伤痛”的人!

    她的“冷静”,既可刀戟对敌,鲜血淋漓,亦可匕刃自刺,痛省吾身。

    她的“自私”,来源于她想要“赢”,她想让他们的“付出”最终是值得的,在最后能够达成“双赢”的局面。

    他看着陈白起那在朔风的岿然冷凝的侧脸,忽然口干舌燥了起来,他有些神思不属道:“你、你就不怕这最后一题是让你们比武或者对打什么的?凭你现在这样,人家一根手指估计便能轻易捏死你呢。”

    陈白起不察姒四心防失守的状态,她眸清而从容,像整颗脑袋都变成了一种精密的仪器,她精准而平静:“不会的,就跟墨辨或者墨侠出题一样,哪怕暗中藏着一些偏颇,但明面上却必须公正公平一样,你看,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

    “你还真对自己有自信。”

    陈白起没有接他这句话,她道:“姒四,扶我起来。”

    “怎么了?”

    陈白起没有说话,他抓着他的手,借力慢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而这时南月也终于情绪平复地走了回来,他站在了陈白起身旁。

    上方梁公道:“第一题,墨辨一方的弟子胜,而第二题,墨侠一方的弟子胜,如此双方都一胜一负,为平局,而最后一题,按例年规矩则是由钜子为你们亲自出题……”

    在梁公讲话的期间,墨侠那方的姬韫与妙月也走了过来,与墨辨站在了一起聆听统领的指令。

    “只是这一届钜子因一些原因无法亲自出题,于是钜子便委派了其关门弟子之一的莫成前来,所以最后一题将由他亲自为尔等选题。”梁公粗气粗气地一口气将话讲完,便雷目一闪,伸臂朝上一指。

    底下的人有知道的,或有不知道这一幕的,都一并朝着上方看去,却见第八层的壁洞内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