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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黏人的小桃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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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要和青青分别,我就痛得食欲不振,七宝鸭都吃不下了。”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你的原身,”二白道,眼神幽深,“果然是凤凰。”

    屋里那人愕然怔住,他逆光站着,身后一对火红的羽翼煽动。

    那哪是孔雀羽翼,是上古凤凰啊。

    红光散去,他依旧还是以前的样子,拾了衣服穿上,遮住胸膛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走至她面前。

    “你还知道什么?”

    不似往日清淡,一双美艳的眸子里,全是凌人的寒光。

    这才是他流零,藏在孔雀皮囊下深沉而阴郁的骨血。

    二白微微凝了凝眸子,目光没有分毫闪躲,直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不惊,也不惧:“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百灵鸟族,遇白。”这般紧绷的气氛里,她仍旧嗪着笑,半真半假似的口吻,“北赢哪里风吹了哪里草动了,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本来不确定的,这不,撞了个正着。

    北赢有一种果子,叫易蔺果,吃了便能骨骼重塑,能脱胎换骨隐匿种族,只是,每逢月圆,原形毕露。

    孔雀脱下皮囊,凤凰露便出了马脚了。

    而且,那果子还有个副作用,能痛得让人恨不得切腹自尽了。

    “你吃了易蔺果吧?”是询问,她却是肯定的口吻,目光落在流零大汗淋漓的脖颈上,那里有杂乱的抓痕。

    他一言不发,骤不及防地便掐住她的脖子。

    轻而易举,就捏住了她的命脉。胸腔里空气被阻断,她脑中白光闪了闪,想,凤凰就是凤凰,北赢最为高贵的品种呢,就是高人好多等,一出手别人就毫无还手之力。

    凛冽的声音将二白跳脱的思维给拉回来了。

    “那为什么要点破,不怕我杀人灭口吗?”他盯着她,眼里寒光包裹着两簇火焰,矛盾却又极致地融合着。

    她不挣扎,也纹丝不动:“适可而止吧。”

    出奇地,眼里没有惊惧,坚定而纯粹。

    流零骤然收紧了手指,将她咽喉狠狠扼住,一点一点夺去她脸上的血色,她还是不动不挣扎,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唇齿张合。

    她喊了两个字。

    没有求饶,喊是他的名字。

    “流零……”

    翌日,听茸妖尊归。

    “咳咳咳……咳咳咳……”

    没有风,女子猛烈的咳嗽声,持续了很久,一张略微苍白的脸因气血不顺憋红了几分。

    桃花赶紧给她拍背顺气:“二白,你这是怎么了?”

    她才刚踏进听茸境的境内,便看见侯在梅园外热烈欢迎的二白在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怕她把肺都咳出来。

    二白摆摆手,笑了笑:“这不是想你想得夜不能寐,嗓子都哑了嘛,胸腔里都是如隔三秋的寒气,差点没把我给堵得英年早逝了。”

    桃花哑然失笑。

    二白背过身去,掩着嘴又咳了几声,不动声色将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颈上隐隐约约的勒痕。

    桃花一边给二白拍着,一边瞅右边,喊了声:“十八师弟。”

    十八上前,躬身:“师姐。”

    一个月没见,流零还是依旧美得冒泡。

    “想我了吗?”

    小姑娘那一脸真诚与热切,让少年眼神闪烁,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

    “我也想你。”桃花笑不露齿,眸里一汪流光溢彩,“好想你做的七宝鸭啊。”

    一旁的鸣谷掩嘴笑,感情这小祖宗是嘴痒了。

    流零又朝凤青作了个揖:“师傅。”

    凤青颔首,微皱着眉头望向正与二白久别重逢插科打诨的小姑娘:“桃花,先去将衣服穿上。”

    桃花乖乖的:“哦。”

    她拔腿跑了。

    凤青眉宇几不可见又拧了一下,道了一句:“晚膳便做七宝鸭。”

    流零回:“是,师傅。”

    凤青转身便追上去,有些急,语调微提起,叮嘱前面跑得飞快的小姑娘。

    “你走慢些。”

    “别跑,会摔跤。”

    前头的小姑娘停下,回了个眸,淡淡地笑:“青青,你来牵着我。”

    凤青说,好。

    他走过去,牵着她走。

    他不识路,她又总是莽莽撞撞磕磕绊绊,然后,他就总是牵着她走。

    二白抱着手,瞧着那走远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笑了笑。

    她嘟囔了一句:“桃花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回头,看流零,“你觉得呢?”

    他没有回答,收回目光,低着头走开。

    回了听茸境,日子一如往昔,平日里桃花若是兴致好,便会去藏书院看看孤本之类的,若是犯懒了,便缠着凤青要他陪,要他一起玩。

    凤青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匆匆一月,北赢已入寒冬,阵阵南上的寒气吹来,终年冰天雪地的听茸境似乎也冷了几个度。

    不知为何,桃花最近特别黏凤青,从早到晚,从煮茶到用膳,她寸步都不肯离。

    凤青作画时,她便搬个小凳子坐在一旁。

    “青青。”

    “我给你研墨。”

    这画才刚作完,她又抱来一盒玉石棋子。

    “青青,我们一起对弈。”

    对弈完了,她也不去午休,守着凤青,巴巴地看他,他煮茶时,她就坐在他腿边,也不喝,一直紧紧盯着,怎么也瞧不够似的。

    “青青。”

    “我给你添茶。”

    茶煮完了,她又兴起了,抓着凤青手,紧紧地拽着。

    “青青,教我煮酒好不好?”

    黏人得厉害。

    凤青也不拂她的意,都听她的。

    酒煮完了,她却也没学到个什么,全程都撑着下巴看凤青,那双眼睛恨不得贴凤青脸上似的。

    晚膳自然也是和凤青一起用的,不吵着吃肉,陪他吃竹筒饭。

    “青青。”

    “我给你盛饭。”

    这饭刚吃饭,她又抱来一把从大阳宫的库房里搜刮来的筝,自然而然地挨着凤青坐,说要弹给他听。

    一曲又一曲……

    “青青,我的筝弹得好不好?”

    “青青,我给你捶背吧。”

    “青青,我给你翻书。”

    “青青,我给你添香。”

    “青青……”

    “……”

    整日整日地黏凤青,她一刻都不愿意撇下他,她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可眼底有若隐若现颓靡之色。

    已经夜了,小姑娘还在凤青屋里,也不回去,鸣谷都报了三次时辰了。

    凤青没法子了,便哄她:“先回去睡觉,明日再来。”

    她可劲儿摇头,说不走,还说:“我给你,”想了一下,大声道,“我给你暖床!”

    凤青失笑,揉揉她的脑袋:“怎么了?”

    桃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肩膀一耷,咕哝了一句:“只剩两个月了。”

    凤青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毛茸茸的小脑袋从他掌心里抬起来,她突然蔫儿了似的,有气无力地说:“我舍不得你。”

    难怪,她黏他黏得厉害。

    只剩两个月便期满一年,听茸境几百年没破过的规矩,座下弟子学艺期满便要自行离去。

    一年到了,她就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待在他身边了。

    “青青,我能不能,”她小心地瞄了瞄凤青的脸,小声嗫嚅着,“能不能留下来,一直都陪着你。”

    她很贪心的,一年怎么够,要好久好久都赖着不走。

    “桃花。”

    声音很轻,像泉水击打卵石,凤青正看着她,目光是说不出的柔软。

    桃花应:“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何言语。

    须臾安静之后,凤青他说:“你未满十五岁,还这么小,还没见过夏日的东江水枯,没见过钟平山的满山栗昙花,没见过大雨瓢泼之后红海上的波澜壮阔,没见过北赢深冬尧石洞外的冰天雪地,没见过初春时章蕴林里破冰而出的第一株鸣春草。”

    他背着光,暖玉杏黄的光铺在他后背,还有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像蒙了一层朦胧的缱绻,他站在她面前,影子牢牢笼住她的身体。

    他说:“山川湖泊,你都还未来得及去看看。”

    顿了俄顷,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从他唇边钻进她耳朵里,轻而缓:“可这听茸境里,除了终年积雪什么都没有,留下陪我不会遗憾吗?”

    她还没来得及长大,不知道一生一世的尽头在哪里,不知道妖族人界的边缘在哪里,不知道还有多少美不胜收与恣意潇洒。

    而听茸境,是囚笼,冰冷又枯燥,他魔性未除,只能困于此处避世,耗掉她的一辈子陪他一点一点冷却,不是他不贪心,可他会心疼。

    桃花却摇头了,眼里的坚定一丝一毫都没有动摇,清澈的眸眼又亮又黑。

    “不是有十里梅园吗?”

    她笑,像满足又窃喜:“不是有你吗?”

    她的话,像一朵烟火炸在了凤青的心坎里,冰冷的骨血,瞬间滚烫。

    她抓着他的手:“青青,山川湖泊再美,我都不要,也不会遗憾,我很渺小,没有大的志向,我的心也很小,只需要装一点点东西。”

    装了一只凤凰了,然后,整个天下万物,都挤不进去。万里江山如何呢,比不上听茸境梅园里枝头上的一枝梅花,更比不上梅花树下抚琴下棋的人。

    目光痴缠,凤青忘了言语。

    桃花扯了扯他的衣服问:“为什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凤青笑了笑,“好像从来都没办法对你说不。”

    即便顾虑重重,即便有一千个不可为的理由。

    可到底没一次能真正拂了她,哪次不是由着她,在他计划之外里胡作非为。

    她笑了,喜上眉梢心情大好。

    “既然如此……”

    她托着下巴,好像在思考,含着笑意,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青青,那你给我画一副画像吧。”她说,“我要挂在你的屋子里。”让你日日夜夜都看着我!

    凤青颔首。

    “好。”

    他想,快要完了,只能听之任之了,他的小姑娘在他这里已经占山为王了,再说不出一句忤逆。

    然而……

    往往,总是事与愿违的。

    那副画还没等到凤青下笔,桃花便病倒了,毫无预兆,却又来势汹汹,连日高烧,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病因是什么呢?谁都不知道,桃花也不说,当然,凤青把了脉之后脸色便变了,桃花就知道,完了,瞒不住了。

    “你修了什么?”

    桃花很少看到凤青这样冷着脸,好看的容颜都紧紧绷着。

    大事不妙了。

    桃花目光闪烁,往被子里缩。

    凤青声音一沉,冷了:“告诉我。”

    她把下巴藏在被子里,颤颤巍巍地回答:“幻、幻颜术。”

    难怪,她元气大伤。

    她先天不足,根本碰不得妖术,她倒好,偷偷练着,身子亏损到这般地步,至少练了一月有余。

    凤青将被子扯开,露出她惨白的小脸:“为何要背着我修习?”

    桃花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若是不背着他,他怎会由着她胡来。

    “桃花……”

    他叹,想说什么,却突然沉默了,眼里全是寒凉的影子,夹杂成凌乱的一团,有心疼,有懊恼,有担心,也有无措。

    桃花没见过凤青这般神色,也有点慌。

    她就乖乖招了:“青青,藏书院里有一本积了很多灰的传记,上面说,上古神兽凤青,三百岁问鼎北赢,修得了永生。”

    他只是惊愕地看她,没有否认。

    她不闪不躲,目光相缠,带着几分倔强的语气:“我要陪你很久的,所以不能太快就老了。”

    ------题外话------

    好卡文,你们容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