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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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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冯云傲和慕青刚刚抵达这里,刚好看到这样的情景,两名老者抱着对方,身体不断的膨胀,身体随时支撑不住就会爆炸开来。

    “不要,灰衣,青衣!”冯云傲看到这样的情景,睚眦欲裂,眼睛瞬间充血,焦急地大喊出口。

    然而,此时已经太迟了,两名老着闻言看去,只一眼,其中却包含了太多。

    “嘭!”几乎同一时间,两名老者的身体便爆裂而开,整个身体瞬间化作一堆血肉,连一点残肢都没有剩下。

    那临死之前的最后一眼,充斥着自豪和无悔,身释重负,仿佛放下了一切,终于解脱了一般。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地刺进了冯云傲的心底,一向刚强如铁的他,也感觉到了无力和挫败,满脸的颓废和疲惫。

    “父亲,您没事吧!”慕青看着冯云傲的样子,不由得替他担忧起来。

    冯云傲来到了他们自爆的地方,看着地上仅存的血肉,看着一起同甘共苦四十余年的伙伴就此尸骨无存,而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就像是一个死人,只是微微起伏的胸口示意着他还活着。

    “我一直以来,到底都做了什么,四十年前是,现在也是,什么都做不了,这四十多年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可恶,可恶,可恶啊!~”冯云傲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像是一只受伤的狂狮,仰天怒吼,却无能为力。

    “你们是赤炎的英雄,赤炎以你们为傲,希望你们一路走好,到了地下,能够找到当初逝去的亲人!永别了,老友。”冯云傲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便一直注视着地上的鲜血,久久不语。

    慕青一直在身边看着这一切,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冯云傲,而且,她自己的心里也有着难以释怀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确认,可是又不敢去,生怕自己最怕的猜测成为事实。

    “不会的,绝对不是啸月,他不会这样的,他不会丢下我们的,不会的!”慕青像是梦呓一般,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青儿,你带着这样东西,离开赤炎,找到剑儿,等他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将这东西交给他,祖师遗训也没有办法遵守了,待剑儿实力达到皇阶的时候,将这样东西让他使用,赤炎的血恨,就交给他来讨吧!还有一样,一直都在他身上,两者相互结合,也许能够完成我们的夙愿。”不知道过了多久,冯云傲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枚戒指,伸到慕青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慕青也被他惊醒,随后便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冯云傲,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父亲,这样东西,祖训中曾经提及,族人不论是谁,严禁使用此物,而且,此乃至邪之物,恐怕剑儿难以驾驭,甚至被其反控啊!”

    “知道这一切以后的剑儿,不可能在向以往一样,只为了家人而努力,为了保护家人而战斗了,他被那些人发现身份已经是必然的事情,即便被此物反噬,我也不想他饮恨而终!”冯云傲依然直视着前方,双眼没有焦距。

    “我走?那您呢?”慕青有种不祥的预感,死死地盯着冯云傲,等着他的答案。

    “我不可以走,为了赤炎,我定会战到最后一刻!”冯云傲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抹光彩,可是这样的光彩,却让慕青感到更加的不安。

    “父亲,我们一起回去救啸月吧,然后我们一起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笔债,我们今后再讨回来吧!”慕青依然没有放弃,劝说着冯云傲,因为她隐隐感觉到冯云傲将会做一些傻事。

    可是,让慕青更加惊讶的是,冯云傲却说出了另一番话:“这么多年了,我真的累了,你走吧,我想在这里做一个了断!你和啸月跟着我一起,背负了这么多,真的对不起,你还有剑儿和潇潇,你走吧!别问为什么!”

    慕青自然不会就这么走了,焦急地看着冯云傲,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您不要这样,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崛起的,有剑儿和潇潇,我们就还有希望,我们先去解救啸月吧!”

    可是,冯云傲听了最后一句话之后,脸上更添一抹沧桑,甚至有些哽咽地说道:“啸月,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刚刚的爆炸声,你应该也猜到是谁了吧。啸月也离我而去,我真的不想在等了,我真的累了!”

    然而,慕青却如遭雷击,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冯云傲,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会的,不是他,绝对不是,啸月怎么可能会败?他可是拥有完整的血脉传承的族长,他的天赋您应该知道的,您怎么会这样说,我现在就回去找啸月!”

    说完,慕青就想要往冯啸月的位置赶去,可是,虽然嘴上那么肯定,可是她密布整个脸颊的泪水出卖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青儿,这样东西必须交给剑儿,否则,今后将再无希望复兴,血仇将永无再报之日,而且,甚至连剑儿的性命都难以保全,为了剑儿,为了潇潇还有啸月,你走!”冯云傲也有些急了,眼中开始有些焦虑,他知道,或许再过不久,剩下的敌人就会赶来。

    “我不相信啸月会死,我不相信!”慕青歇斯底里地对着冯云傲吼道,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那凄美又绝望的模样,让人为之心碎。

    “我也不愿相信,可是,再把那种情况下,只有自爆才能最大化地斩杀敌人,而且,那个时候,有可能自爆地人,只有啸月,我是他的父亲,我怎么会不理解他的性格,当初我也曾经有过这个念头,若非问天,我早已葬于黄土之中!

    啸月为了你,为了族人,为了孩子,不惜自爆也要挽回的一切,你难道想让它毫无作用么?你想让啸月的死成为白费么?

    我是啸月的父亲,我又岂会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死?他是我一手拉扯长大的孩子,我又怎会舍得他离我而去?青儿,死并不可怕,活着承担这一切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承担着所有对逝去之人的挂念和自责,将永久的缠绕着你。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感觉,我知道活下来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为了啸月,为了剑儿和潇潇,你必须活下去!”冯云傲严肃地对着慕青说出了这些,眼睛里满是歉意。“抱歉,将这种折磨,全部推给了你!”

    慕青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双眼空洞地看着地面,喃喃自语:“待血仇得报,你我从此不问世事,带着孩子一起游山玩水,补上以前欠下的!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离开,你怎么可以食言?”

    “骗子,你骗我,你说过不论何时何地,你我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你说过大仇得报,退隐山林,你怎么可以食言!”慕青忽然像疯了一样,对着冯啸月的方向咆哮着,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那心碎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啪”冯云傲将手轻轻地放在慕青的肩上,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说道:“青儿,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可是你必须振作,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啸月好不容易为我们争取的时间,我们不可以浪费!”

    慕青的身体渐渐的变得平缓,然后停止了抽泣,可是由于背对着冯云傲,让他看不出慕青的表情:“父亲,当初的您,就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么?一直以来,真的辛苦您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能让您成了这么久!”

    随后,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对着冯云傲深深地施了一礼,头深深的埋下,一字一句地对着冯云傲说道:“不小女慕青,拜别父亲。”

    话落,猛然转身,展开灵翼便向着一个方向飞去,一直都没有回头。

    “孩子,今后苦的就是你了,父亲很失败,希望你能将剑儿和潇潇培养成人,今日之后,恐怕你心中仅存的善良也消磨殆尽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只想和你们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

    剑儿和潇潇让我曾一度有过放弃复仇的念头,现在,是到了放下一切的时候了,就在这里,给自己一个结局吧,一个四十多年前应该有的结局!”冯云傲满脸的决绝,目不转睛地看着某个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说完这些,便开始沉默了下来。

    终于,将近盏茶之后,一个一袭白衫的男子,带着快到极致的速度向这里赶来,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冯云傲的身前。

    只见此人站定,随后看着冯云傲良久,也不曾开口,无喜无忧,就这么彼此对视着。

    “他,死了?”冯云傲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嗯!”这个白衣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沉默。

    “看来,不相信的人不止青儿一个呢,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一个样子,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完全没有变化呢,当真可笑,是吧,这位统领!”冯云傲自嘲对着黎风雁问道。

    赶来此地的自然是黎风雁,身体的伤势略作调养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向这里赶来,却发现冯云傲站在这里,仿佛在等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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