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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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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威夷大海战结束后的第三天晚上,北美,旧金山。

    “说好了哈,说好了哈,你们提督和我说好了的,你们就只是过来看看,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彼得面色煞白的对着身后的几个身着斗篷的人影说道:“知道吗,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吾爱说你是一个胆小仿佛仓鼠,细腻又好像鹿的男人,现在我是相信了。”斗篷中的人影遮住了自己的面庞,但是那可以将人溺死的声音却没有被丝毫的遮掩。

    “注意你的身份。”另一个斗篷下面传出了低沉中性的声音:“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有引起么?”蒙大拿笑了笑,在月光之下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

    “你的身形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不要再多嘴了。”阿尔及利亚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彼得说道:“很抱歉,但是请您放心,提督吩咐我们的事情我们不会有丝毫懈怠的。对于这点您大可向对其他提督的舰娘一样对待我们,至少现阶段来说,您是我们的朋友。”

    彼得擦了擦头上的汗,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可言。

    其实这很好理解,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准备半年才下一次的副本里面的boss活生生站在你背后,而且一次还出现好几个,换谁都不可能淡定。

    但是事已至此,为了赎回自己的舰娘,彼得可以说是豁出去了,今晚这事只要暴露,别说直接撸成白身了,估计都够直接拉去军事法庭枪毙两小时了。

    想到这,彼得的心似乎跳得又快了几分,在他身边,黎塞留轻轻握紧了自己丈夫的手掌。

    这次行动,彼得并没有带来长门,而是带来了黎塞留,为的就是在发生突发情况时可以做出最有效的处理。虽然长门在指挥方面有十分突出的表现,但是如果论单兵作战的话,还是彼得的正妻要更加强力一些。

    虽然身为七海提督,但是彼得的旗舰航母还是不能随意的靠岸,所以彼得想要登陆还得乘坐一艘特制小艇,而阿尔及利亚等人就坐在这艘小艇上面。

    “停下,例行检查。”在驶过金门大桥之后,小艇毫不意外的被巡逻海警截留。

    “七海提督,西海总督彼得·格里高利。”负责接洽的黎塞留走出船舱,对着缓缓靠近的海警自报家名:“刚才在旗舰上应该已经向你们通报过了。”

    海警们彼此低声交谈了一下,又用对讲机通讯了一下,随后准备放行。

    “等一下。”突然,海警中的一个年轻人指着小艇边缘露出的半个头蓬说道:“那是什么?”

    那半个斗篷仿佛吓了一跳,瞬间缩了下去。

    “什么斗篷?”黎塞留额头缓缓流下一滴汗水,但还是正色说道:“船上只有提督。”

    海警看了眼黎塞留:“很抱歉,舰娘,我们可能需要对您和您提督的坐舰进行检查。”

    船舱中的彼得浑身一颤。

    “谁给你的权利检查一位总督的坐舰?”黎塞留横跨一步,神色开始不善。

    “请原谅,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见气氛逐渐开始紧张,一名年级比较大的海警站出来说道:“毕竟刚刚才在夏威夷打过一仗嘛,现在紧张一点也是应该的,理解一下吧舰娘小姐。”

    “理解什么?”黎塞留一步不让:“你们是在怀疑我们提督私自窝藏黑海不成?”

    “也不是那个意思.....”老海警市侩的笑了笑,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但是语气却没有丝毫退让:“这也是上头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和您的提督都是办大事的人,我们哪敢多说什么,只是实在职责所在,真的还请舰娘小姐通融通融。”

    黎塞留皱着眉,准备继续拒绝,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他耳边传来。

    “老博斯,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齐开摘掉自己的兜帽,昂首看着眼前的老海警:“赌债还清了?”

    海警看到齐开的脸瞬间就绿了:“你,你......你还活着?”

    “很不巧,我现在就在这位西海提督手下当幕僚。”齐开说着走上前微微蹲下身,十分没礼貌的敲了敲博斯头上的头盔,在黑夜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在外面养小三的事情和自己老婆沟通好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劝一下你老婆,保证不会让你岳父把你撕了。”

    说着,齐开脸上露出惜世罕见的纯良笑容:“怎么样,考虑一下?”

    “不用不用了,我和我老婆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不麻烦小爷亲自出面。”博斯缩着脑袋对齐开唯唯诺诺,然后转头对之前顶撞黎塞留的海警怒吼道:“你眼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查什么总督的船?赶紧道歉!”

    说着,博斯按着年轻海警的脑袋,对着齐开一阵阿谀奉承。

    齐开收起了脸上的笑,准备回到船舱,临近进入船舱时他的身子突然停了一下:“老博斯,今晚没月亮啊,这么黑真难为你出来巡逻了,有什么收获吗?”

    “......”博斯的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上明亮的月光映照的:“嗨,小爷清楚,这鬼天气有什么收获,风和日清的,平静的很,平静的很啊。”

    “嗯。”齐开点了点头,满意的走回了船舱。

    一旁目瞪口呆的黎塞留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计划之外的人,一时间竟呆在原地。

    “开船啦。”齐开的声音从船舱中悠悠传出。

    “你,你怎么在这?”小艇重新开始运转,彼得的紧张却有增无减,看着齐开结结巴巴的问道。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我要来的。”齐开扯下斗篷解释道:“她们都只是我的护卫。”

    彼得点了点头:“刚才那人你认识?”

    “认识,老熟人。”齐开说道:“在学校里晚上偷偷出海全靠这个老色鬼,你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半夜翻墙跑出海玩过吗?”

    彼得一愣,没想到话题直接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没,没啊?晚上还能出去?我晚上都是在宿舍睡觉的。”

    齐开叹了一口气:“那你的校园生活可真是残疾。”

    彼得:“???”

    齐开不理会彼得,拽过刚才差点闯祸的雪风,轻轻地批评教育了一番,随后就安静的等待着小艇前往目的地。

    小艇最后驶入了圣巴勃罗湾,转入纳帕河,在一个小码头停了下来。

    这里,30年前被叫做加利福尼亚杜路大学,一个月前叫做人类特种海军提督学校。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齐开跳上岸,深深呼吸了两下,然后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我给你的清单已经准备好了吧?”

    彼得走出船舱看着齐开点了点头:“你回学校干什么?”

    “处理点事情。”齐开简明扼要的说道,然后取出自己漆黑无光的军帽带上,配上他一身黑色的海军军装,在整个学校显得十分显眼:“阿尔及利亚跟着我,其他人原地待命。不要惹是生非,萨拉托加你管好蒙大拿。”

    萨拉托加点了点头,而一旁的蒙大拿却一脸幽怨:“吾爱,你这就舍弃我了吗?”

    齐开被恶心的皱了皱眉头也没回的说道:“你再这样我下次带翔鹤出门我也不带你。”

    随后蒙大拿就被齐开生理静音了。

    齐开和阿尔及利亚一前一后,在柔和的月光之下散步于齐开无比熟悉的校园之中。

    “这就是提督的学校吗?提督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啊。”阿尔及利亚仔细的打量着周围,似乎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细节:“出乎意料的有些清冷呢。”

    “毕竟是大晚上嘛,哪个学校晚上不是安安静静的?”齐开笑了笑,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只是可惜,再也见不到学生在这里来来往往的场面了。”

    阿尔及利亚看着齐开,默默地放轻了脚步,让齐开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校园之中行走,仿佛这里就属于他一个人一样。

    只不过回忆是美好的,但是齐开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回忆。他匆匆看着身边的一草一木,然后就径直的走向校长室。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在校长办公室的楼下,一个高挑的身着男装的女子早早地就立在那里了。

    “真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入侵到这里。”原人类特种海军提督学校校长,人类第一个舰娘,无畏立在齐开和阿尔及利亚面前,舰装全展开,所有火炮都瞄准了齐开身后的阿尔及利亚:“少年,到我身后来,放心,你已经安全了。”

    听到少女的话,齐开鼻子瞬间就酸涩了。他回头伸手示意阿尔及利亚放松,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我曾预想过很多种见到您时的场景,但是唯独没有预见这种。您对黑海的执念还真是可怕啊,校长。”

    “你是......”齐开走出阴影,将自己的容颜暴露在月光之下,不远处的无畏全身一僵,声音轻轻的颤抖着:“齐开......”

    “我回来了,校长”齐开低垂着眼眸,神色中略带伤感:“对不起,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校长。”

    齐开说着,微微低下头。

    这时,耳边传来焦急的脚步声,下一刻齐开就被拥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齐开怔怔的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听着耳边强健有力的心跳,一点一点液体滴落在他的脸颊。

    “校长?”齐开微微仰起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位守护了人类近百年的守护神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脸上虽然全是溢出的笑意,只是那滚滚而出的泪水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齐开原本认为已经彻底冷去的心忽然颤了颤,他颤抖着回抱住自己的校长,把头埋在这位守护神的胸口,声音颤抖:“对不起,我回来了晚了。”

    “傻孩子......回来就好。”无畏温柔的抚摸着齐开的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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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畏的办公室,齐开坐到自己的椅子里,熟悉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虽然齐开身为优等生,但其实他被带到校长室的次数一点也不少。因为每次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都会挑着校规的漏洞下手,每次都只能让其他教官和指导员束手无策,最后毫无办法只能送来校长办公室让无畏做出判断。

    无畏对于齐开这个浑身都是毛病的天才是非常偏爱的,因为在他看来齐开不过是一个性格稍稍有些顽劣的孩子,就和学校中其他学生一样,是她无数孩子中的一个,所以虽然齐开经常光顾这里,但是却从没收到过什么严重的惩罚。

    “您,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齐开喝着熟悉的红茶,温度从喉咙一点一点扩散到全身,让齐开觉得十分的舒适。

    “你想让我问你些什么呢?”无畏微笑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桌子对面的少年,一切都仿佛和一个月之前一模一样。

    齐开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眸:“前不久,夏威夷爆发的海战您知道吗?”

    无畏点了点头:“联军输了,是你指挥的黑海?”

    齐开点了点头。

    “那你已经知道其实是他们在背后做的手脚了?”无畏问道。

    齐开一愣:“您知道?”

    无畏叹了口气,眼中是齐开看不懂的颜色:“我和黑海打了一辈子交道了,那七个孩子也都是我一手培养的,当他们提议取缔学校的时候,我就都知道了。”

    齐开愤怒的握紧拳头,牙关紧咬:“那您就这么让他们轻易的得逞了?”

    无畏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起身,走到自己的窗边看着头上的明月:“齐开,你知道为什么舰娘一定需要一个提督吗?”

    齐开一愣,他没有想到无畏会在这个时候岔开话题:“这个问题有点大,如果您是认真问的,可以参考我三年级时写的一篇论文,在里面我有列举各种理由,并都对他们进行了详尽的论证。”

    无畏笑了笑:“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是个爱较真的孩子。其实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舰娘之所以需要提督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说到底还是武器,即使我们再像人类,再怎么拥有人类的特征,可以和人类结婚,做朋友,做兄弟......但是说到底我们还是一件兵器,而既然是兵器,那么就一定需要一个主人。”

    齐开摇了摇头对此表示不赞同:“我认为将一个拥有思想,拥有感情的个体称呼为‘兵器’这么一个冷冰冰的词汇,是一件极为愚昧且不人道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无畏笑着打断了齐开准备开始的长篇阔论:“你的那篇论文我看了,我很喜欢。我也很感激你称呼我们为人类的挚友,是与人类共生的伙伴。但是你的那些都太过学术了。就好像之前你是一个学生,但是现在你已经要进入这个残酷的世界了。在这里那些道理是没有用的,有用的只是事实。”

    齐开沉默着,回想起那晚和七海提督的对话。

    “30年前,我们舰娘协助提督建立了如今的提督体系,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舰娘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只是我们的主人这样对我们要求了,那么我们就会去做。”无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很幸运,经过这30年的验证,当年我们的判断是极为正确的。这30年我们为人类培养了无数才华横溢的提督,也为人类积攒了可以和黑海正面抗衡,甚至整体有压过黑海的实力。作为建立这个框架的一员,我感到很荣幸。”

    齐开看着无畏,声音有些发抖:“您是在告诉我,现在发生的一切,您也无法判断是否正确,只是因为‘提督’这样判断了,所以‘舰娘’就要无条件的服从么?因为这很有可能开创下一个30年的和平或者盛世?”

    无畏沉默着,眼神中既有对齐开的慈爱,也有痛苦。

    齐开咬了咬牙,低下头,双手死死地握紧自己的裤子,手指几乎要插入血肉之中:“那那些为了‘和平’和‘盛世’白白牺牲的生命算什么?难道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更多人去死吗?难道他们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吗?他们天生就该去死吗?”

    无畏摇了摇头,再次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为什么舰娘诞生了那么久,却从没听说有什么人类或者机构敢解剖舰娘,破解我们强大的秘密吗?”

    齐开听得一愣,浑身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