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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眼即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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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嚣喜欢一抹倩影,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还要早一些。从小受过的教育使得游戏里的尘嚣话少且闷,现实的陈霄更是深谙多说不如多做的道理。原本沉闷的人,天生对活泼的人更是没有一点抵抗力,那种热闹让人不由自主得想去靠近。

    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的人,她会在YY跟所有人开玩笑,看起来像个老司机一样,感情经历却一片空白。她会张罗,新人进会她总会成为别人好友列表的第一人。她热情开朗,每个跟她聊天的人都是笑声不断。她喜欢唱歌,不是那种一开口就捏着嗓子发嗲的,反而喜欢唱莫文蔚的慢情歌。

    有一天陈霄刚跟老爷子吵完架,老爷子想让他出去留学,陈霄并不想去。老爷子言辞激烈得怪罪于陈霄玩游戏,玩物丧志。心情郁闷,还没登录游戏,只上了YY,刚进频道,就听到倩影独特的声音回荡在歪歪: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给你。

    每一个字,玉碎珠落,透过耳膜,落在心上。那一刻,陈霄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陈霄是个行动派,确定了目标就要制定计划。接触得多了发现这个小姑娘很好骗,极重感情,不妨先留在身边,徐徐图之。尘嚣对倩影不是一见钟情,从心生欢喜,大概一首歌的时间爱上她。有人觉得尘嚣爱上她的时间太短,可是陈霄觉得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对于注定的那个人,一眼都是万年,更何况是一瞬间。

    尘嚣仗着帮主的身份和过于靠谱的形象在肖肖那里要来了倩影的现实信息:段夏,22岁,C市。这些都是无比陌生的,倒是肖肖发过来的照片上的人,看着有些眼熟。

    陈霄不太确定,将照片备份到手机上,拿给老爷子看。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老段家的小丫头,还说段叔叔过生日的时候,带他去段家参加过寿宴,那个时候段夏才18岁。

    4年前,陈霄还是个高中生,能有什么印象,眼熟都得感谢他自己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可是那一天却像一个拼图,在陈霄的脑子里一块一块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18岁的段夏,花骨朵一样美好。陪着她的爸爸挨桌敬酒,虽然很不耐烦这些交际应酬,良好的家教也抑止了她翻白眼的冲动?乖顺的跟在段叔叔后面拎着酒瓶子倒酒,还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叫这个叔叔,那个阿姨。

    轮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陈霄从手机上移开视线时,便听到那个段叔叔说:夏夏,这是你陈叔叔,旁边是他的儿子陈霄,陈霄大你两岁,你得叫他哥哥。

    陈霄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段夏,清楚的看到段夏轻蹙了一下眉头,用脚踢了踢桌子底下的空瓶子,往前走了一步,「恰好」踩在瓶子上滑了一下,手上的酒,刚刚好滴了两滴在裙摆上。小姑娘想必是极喜欢那条裙子的,连「手滑」都滑得恰到好处,不显山不露水。

    “呵,小丫头招数还挺多。”陈霄不由得笑出了声。裙子弄脏了,拎酒瓶的人自然不能是段夏了,急着去清洗一下酒渍,“哥哥”自然也是不用喊了。

    知道倩影就是段夏,陈霄一刻也呆不住,买了动车票就去了C市。他要去找段夏,去看看那个人。

    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有趣的灵魂。

    陈霄到达段夏家所在的小楼房已经是傍晚了,C市难得的晴天,夕阳把路边景物的影子拉得很长。小楼门口,段夏巧笑嫣兮,跟一个很高很帅的男生打打闹闹,然后将头靠在了那个人的肩上。影子重重叠叠,经过台阶折了一折,一直铺到了陈霄的脚下。

    第二天直接买票回了Q市,答应老爷子,出国留学。

    等忙完留学的一系列事宜,稳定上线已经是三个月以后。

    这三个月,他看着倩影嫁给了他的好兄弟蓝色火焰。陈霄也得知段夏并没有男朋友,他看到的那个其实是她的表哥。肖肖的话言犹在耳:如果夏夏有男朋友,游戏里面是不会跟人结婚的。当管理层把他们的“和亲”计划告诉尘嚣时,尘嚣只对蓝色火焰说了一句:待她好一点。

    去了那个枫叶火红的国家,陈霄更忙,天天埋头苦读,往返于宿舍和学校之间。由于时差的关系,能跟上国内的节奏玩儿游戏更是难上加难。

    听不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寻不到那个银铃般的笑声,陈霄脑子里有点空。只能每天阅读大量的外文书籍来充实自己。

    倩影跟江山的决裂是在陈霄出国的第二年下半年,收到消息匆匆上游戏的尘嚣甚至来不及跟段夏说上一句话。YY聊天发过去的段夏自己做的图和一句安慰,也不知道段夏有没有看到,毕竟列表里面那个好友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那年冬天回国过年,从老爷子口中得知段家的重大变故的陈霄,再一次踏上了C市的土地。可是熟悉的三层小楼早已换了主人,偌大的C市很轻易地淹没了一个小小的段夏。

    陈霄知道此时那个人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心酸又心安。和段夏,真的怕是有缘无分了。

    又过了一年,陈霄顺利毕业,回国。入职了一家500强公司做开发部经理。

    回国稳定下来以后,尘嚣才算正式回归游戏。正式接手江山后,尘嚣改了自己的游戏账号密码和YY账号密码。

    下掉段夏YY马甲的事,在他手上绝对不会发生,却在他的号上发生了。无法埋怨蓝颜的操作,但是也无法不怪他。

    蓝颜安插在敌对帮会的探子带回了消息,时隔大半年,段夏跟着一个叫斩风的玩家入住了荣耀所在的服务器。

    尘嚣就这样看着段夏,她的游戏角色取了新名字,叫夏微凉。尘嚣看着夏微凉帮斩风收了多少高手玩家,看夏微凉使计离间了多少帮会,看着探子说夏微凉从来不在帮会说话也不在YY说话。

    那个夏微凉,已经不再是段夏了。

    直到得知斩风要在江山探听竞技赛的事,尘嚣私心还是盼着来人会是段夏的。

    一个叫倾城落雨的小奶妈,角色长相不出众,装备不出众,操作不出众,来历清清白白,丝毫没有破绽。YY一开口,尘嚣就知道那是夏微凉,陈霄也知道那是段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尽管段夏调了声卡,他也是知道的。

    之后故意在YY审问一般的对话,不是试探身份,是想要跟那个人多说几句话。

    在私人频道故意给她橙色马甲,那样的她马甲颜色跟其余人都不一样。

    故意让红颜带她去看竞技赛的训练情况,心里想着早点完成斩风的任务她会不会高兴一些。

    完成任务意味着倾城落雨的号功成身退,段夏也会跟着离开,再次变得触不到,摸不着。一辈子没有求过人的陈霄死皮赖脸的找到发小,央求他想办法给游戏合区,还点名务必要两个指定区合在一起。

    庆幸花果山是发小自己家的公司,游戏上的一些操作很是容易,于是这才有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合区。

    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陈霄也铁了心的想要留她在自己身边。段夏的心太冷,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捂热了一点,他不想他们的关系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