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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尽数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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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下去吧。”听到林墨然的声音,苏宛如差点儿没抑制住哭出来。两人的不悦好似发生在昨天,可她对林墨然待在身边的渴望,让她觉得过了比一个月的时间还久。

    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知道,那是林墨然。

    柔和的声音如同一针安定剂,让有些许烦躁,慌张和不安的苏宛如心安许多。

    “苏宛如,这已经是第三十四天了,你还没醒。没关系,我说过,我可以等,等到你醒来的那一天。我好不容易将你从云慎那里给抢了过来,又怎能让你不快乐和我过完一生?这对你我来讲都不公平。我知道,你喜欢自由的生活,我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只求你能够平安喜乐。”

    林墨然不疾不徐,像是在聊天一样徐徐道来,苏宛如听小燕提起过,林墨然每天都来陪着她聊天。

    “父皇曾经问我为什么执着于你,你猜我当时怎么回答的?”

    偏偏到这个问题,林墨然还停顿了一下,让苏宛如很是心焦,她竟是很期待林墨然的回答。

    林墨然磁性的声音浅笑一声,带着无尽的治愈,瞬间就让苏宛如刚刚烦躁起来的心情平静了下去。

    “我说,因为你是苏宛如。”

    一句话,仿佛历经了千山万水,终于抵达了苏宛如的内心,填补了她内心多日来的不安和无助,甚至林墨然对自己的感觉的不自信。

    她终于明白,每每对林墨然亲密举动的躲闪,对他示爱表白的逃避和不接受,并非是因为自己心中对云慎的愧疚,而是因为她不确定,林墨然对自己感情的真假,不确定他对自己的心有多坚定。

    现在得到了准确答案,她激动,更感动,鼻头一酸,终于落泪。

    林墨然见苏宛如眼角流出泪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拿起绢帕十分温柔地给苏宛如擦拭,心中只道这是正常反应,并未往其他方面想。

    小燕在一旁为小姐捏了把冷汗,一方面想要小姐醒来的消息传递给殿下,可一方面又不想小姐违背了她自己的决定,轻易地被殿下发现,纠结啊。

    林墨然不觉得异样,继续聊天:“对了,忘了告诉你,苏锦被我狠狠地教训过了,苏徐波那个老匹夫还想要护着她,可我是谁啊,苏锦先是派人将你推进荷花池,后又不死心地前来妄图暗杀你,我自然不允,于是,找了理由,让父皇将苏徐波给派到了远方赈灾,至于苏锦嘛,寻了个理由,打了八十打扮,也算是便宜她了。”

    苏宛如惊讶,没想到一直咄咄逼人,想要自己丧命的是苏锦,曾经被她派人暗杀过,本以为被警告过能够收敛些,没想到却是越发的放肆,竟是还闯到了二皇子府中进行刺杀。

    她感谢林墨然为她做的一切,回想自己如何对待他,不由得心中有愧,眼泪竟是越流越多,身子也随着暗中抽泣而颤抖起来。

    如果说之前林墨然会以为那是生理反应,那么这会儿看到泪流满面,并且抽噎地颤抖的苏宛如,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傻到以为那还是生理反应。

    “苏宛如……”林墨然试探出声,目光紧紧盯着苏宛如,好像一个捧在手心里的瓷娃娃,生怕不小心就将她给摔碎了。

    苏宛如的睫毛动了动,林墨然努力抑制心中欣喜,又轻轻地唤了一声:“苏宛如……”

    苏宛如终于装不下去了,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汹涌而出,哽咽着声音道:“殿下……”然后就抽泣起来。

    林墨然激动地一把抱住苏宛如,声音中满是惊喜:“苏宛如,你终于醒了!”同样激动的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虽然不说出来,可他心里是多么怕苏宛如就此一睡不醒,他不知道对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心爱女子喋喋不休会坚持多久,他怕,怕自己哪一天会无法忍受没有苏宛如的生活,他不怕生死,却怕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无法醒过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墨然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一直沉睡下去。

    小燕和芷沫在一旁都忍不住感动落泪,偷偷抹眼泪。

    哭够了,情绪稍稍稳定了,苏宛如才吸了吸鼻子,看着林墨然的眼睛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林墨然点头:“你问吧,问多少个都行。”

    他回答的爽快,苏宛如却是有些迟疑了,并非是问不出口,而是觉得紧张。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并非任何时候都是昏睡而没意识的,就像当初王大夫所言,偶尔她的意识是存在的,不过是身体不听使唤,不能够动罢了,林墨然这些日子守在她身边对她说过的话,她多多少少还是记得那么一点儿的,不然,也不会心中存有疑问想要问他。

    紧张是因为,她怕自己所问问题的答案不是自己睡梦中所听到的,也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她怕那些听到的话,仅仅是梦,而非是现实。

    “我昏迷的时候,你说你曾经给我送过药,就是那天我被责罚鞭笞,身上都伤痕,你带了面具来给我送擦抹的药物,那是真的吗,给我送药的人真的是你?”

    苏宛如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林墨然,竖起的耳朵更是全神贯注地搜寻着林墨然的声音,唯恐自己漏掉一丝一毫的信息。

    对于她来讲,知道究竟是谁暗中帮了自己,让自己动了心十分重要,否则,她永远都不能够明白自己的真心。

    曾经对云慎的动心,也是因为事先以为他是那个暗中给自己送药的人,现在一切都将改变,她对云慎,对林墨然的感情都会跟着发生改变。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很重视林墨然的回答。

    林墨然看苏宛如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不敢有丝毫懈怠,神色也变得严谨慎重:“是我。”

    两个字,让苏宛如泪水泉涌,瞬间眼前一片迷蒙,之前所认知的那些尽数崩塌。

    原来不是云慎,一直都不是云慎,是自己搞混了,自己一直都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