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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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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丞相是朝中独树一帜的派别,他明面儿上处于中立,对任何一个皇子继位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实则,他最大的投资是他自己,他想要当皇上,而非是拥护他人,依旧为臣。

    他早就厌倦了身为人臣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言不由衷,更不想总是对这高高在上的皇上俯首称臣,唯命是从,他要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想要一览众山小,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后面是墙,苏徐波退无可退,才想起来反驳吕丞相之词。

    “吕丞相言重了,臣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同是在朝为官二十余载,谁不知道谁心里所想啊,苏徐波,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吕丞相主动提出合作,苏徐波必须承认,他是有些心动的。

    “不知吕丞相口中的交易是指……”

    “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心知肚明,就没有必要明知故问了吧。”吕丞相的目光中射出冷意,逼迫意味更明显。

    若是苏徐波连吕丞相想要和他交易什么都猜不出来,那他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才算是白混,换句话说,他若真是猜不出,这样的智商也不可能在官场中周旋这么久。

    苏徐波这会儿要是还装傻,那不是摆明了不想和吕丞相合作,当务之急,唯有先拖住吕丞相,苏徐波心中自有打算,可又不能够得罪吕丞相,好歹人家也是朝中重臣,虽地位无法和皇子相比,手下拉拢之人不可小觑。

    “吕丞相雄心壮志,下属自当好生配合,吕丞相想要我做什么,尽快说就是。”说的好听叫交易,说的不好听,分明就是吕丞相命令苏徐波做事罢了。

    “将你的大女儿嫁给我。”

    吕丞相话一出口,苏徐波瞪大眼睛,吃惊不小:“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她才十六岁,吕丞相您……”

    吕丞相已经五十有余,将近六十的老头了,苏锦嫁给他,哪儿都不配。

    苏徐波脑子转的快,知道吕丞相看中的并非是苏锦,而是苏锦的身份。

    苏锦是苏徐波现在仅剩的归在宗谱中的女儿,也是苏徐波打算用来稳固在朝中地位的跳板和棋子,吕丞相想要拿捏住苏锦,无异于是想要借由她来控制苏徐波,谨防他心生背叛。

    吕丞相一直都有意拉拢苏徐波,之前皇上还在世的时候,苏徐波尚且有机会找各种理由来搪塞,从不给吕丞相一个准信儿,可现在皇上驾崩了,苏徐波若是再搪塞,等下一任君主继位,不管是谁,他也就没得选择了。

    “苏大人是聪明人,理应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要求。”

    吕丞相一副我静等你消息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满是对苏徐波的警告和威胁,慢悠悠地返回了大殿。

    苏徐波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一脸狠辣和不屑。

    哼,区区一个丞相,都已经快要入土之人了,竟是还想着当皇上?做梦!

    苏徐波是绝对不会将棋子给这样的人,否则一旦吕丞相和皇上一样归西,他还不是要重新找靠山,可那个时候,他手中已经没有棋子了。

    “苏大人,你不去守灵,在这儿做什么?”

    背后出现的一个声音吓了苏徐波一大跳,稳定心神转身去看,是三皇子顾南川。

    “臣参见三殿下。”苏徐波忙不迭地行礼,心中却是在寻思理由。“殿内满是哀伤氛围,这两日臣将眼睛哭花了,想要出来缓解一下,再去皇上近前尽责。”

    他没问顾南川为什么在这儿,没去守灵。

    比起臣子,身为皇子理应更注重和严肃对待守灵这件事情,顾南川虽面色沉重,可冒着精光的双眼却显示出他的悠哉乐然。

    苏徐波知道,现在每一位皇子都在打着那张皇椅的主意,他身为臣子,还是不要在皇子面前表现的太过嚣张,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大人真是忠臣啊。”顾南川分明话里有话,语气里带着探寻,“刚刚,我好想看见了吕丞相,你们两个连出来透气都结伴,臣子之间的关系不错嘛。”

    如果说之前的话像是在探寻,那么现在则纯粹是在质疑,苏徐波相信,他若是不能够给三皇子一个满意的答案,那必然是会给自己招惹祸端,吕丞相和三皇子可不是一个阵营里的人。

    “殿下说笑了,碰巧遇到罢了,平日臣和吕丞相交情并不深,若非是朝中公务,基本没什么往来。”

    立场必须表达鲜明,否则被三皇子误会成是吕丞相的人,万一三皇子做了皇上,那就麻烦了。

    “时辰差不多了,臣先回去了。”

    苏徐波忙客套两声,寻了理由回到殿上,偏巧又对上吕丞相投递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苏徐波心里那个苦啊,象征性地对吕丞相地微微颔首,便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每每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大臣们便是交替更迭的牺牲品,也是最为抢手的资源,苏徐波暗恨自己没能够成为强悍争夺者的一员,那样,自己也不会夹在中间如此茫然,左右为难。

    苏徐波是有目标的,便是二皇子林墨然,他一向都觉得,林墨然是所有皇子当中,最有希望登上皇位之人,一心想着要将苏锦嫁给他。

    可事事难料,谁能够想到,林墨然竟是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苏宛如,一个最不受苏家待见并且厌恶之人。

    所以,苏徐波现在正在纠结,除了外面吕丞相给他的压力之外,他还在犹豫,究竟该将苏锦送入谁的怀抱,苏家该抱紧哪一棵大树。

    虽然悲痛时,时间是漫长的,可三天终究还是挺过去了,众臣得以回家,准备一番便在林墨然的带领下,参加了皇上的葬礼。

    家家户户为皇上挂起白灯,一眼望去,京城大街小巷尽是白色点点,像是一条条在指引灵魂的幽冥路,诡异而又悲伤。

    苏宛如虽没有其他的身份,可她是大辽的百姓,理应如其他百姓一般,在人群中目送,可加上她是林墨然所倾心所爱的女子,便又增加了一重特权,可以跟随葬礼人群,一路前往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