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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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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香菜从来没有在兴荣道听过“飞哥”这一号人物。不过连老渠都那么极尽手段讨好的人,小张和小李也十分忌惮的,想必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飞哥将挡在跟前的老渠视若无物,大大的笑容中带着一股阴恻恻的气息,眼中闪烁着道道锋利的精芒。

    此人兴许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东西。

    喝酒、泡妞,这两样东西,偏偏没有一样是香菜喜欢的,她自然不会买飞哥的账,波澜不惊明明白白的告诉飞哥,“没兴趣。”

    飞哥笑容一僵,像是看怪物一样盯了香菜半晌,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窃笑声,下意识的回头,看见小张和小李幸灾乐祸的神色,似受到了某种鼓励一般,走进了香菜几步,夺下香菜手中的报纸。

    “这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哥带你到花满楼逛逛去!花满楼里的姑娘,那可是全护沪市最有档次的,能歌善舞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怕是如今的大家闺秀都比不上。”

    飞哥正说得眉飞色舞,又遭到老渠的阻拦。其实老渠在听到飞哥提起花满楼的时候,就微微色变,是比刚才还要难看上几分。

    花满楼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全沪市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小李和小张两人一个月的工钱加起来,不够他们在那里坐一个钟头。何况那里是男人的乐园,香菜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成何体统?

    老渠对飞哥的态度没有一开始那般热情,不过还算客气,“飞哥,您看看这孩子身板那么弱。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花满楼里那些姑娘的折腾。您要是想吃酒,我这就去荣记酒楼给你订一桌——”

    说罢,老渠扭身,抬脚就要往外走,却被敛住笑容的飞哥喝止:

    “回来!”飞哥摆出一副“你已经被我看穿了”的模样,斜眼瞥着他,随即冷声哼笑了一下。还抬起手对老渠指指点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老东西的心思,你是想跑去福伯那里告状吧!”

    老渠忙赔着笑脸,心里有一点发虚。“哪里的话呀!福伯病着,这会儿还住着院呢!再说了,我要是真想告你的状,还需要等到今天吗?”

    飞哥紧绷的脸色略微一松。不由自主的点头附和着老渠的话。他知道老渠这话说的在理儿,荣记酒楼就在前头。如果这老家伙要真想告他的状,他偷偷来此收保护费的事情早就东窗事发了。

    考虑到商众和自身的收益,荣记商会并没有明文规定手底下的人不能去他们所负责的地盘上的商户索要保护费,却明令禁止他们不能使用过分的手段索收的保护费。并且索要的额度一定要在商户们所承受的范围之内。

    一些有门路的商家,就好比老渠,跟藤二爷的关系走的比较近。其实是可以免交保护费的。可荣记商会之中,总有那么一部分人阳奉阴违。不计后果的要从这些商家的身上榨出一些油水来。

    这个月的上旬,飞哥总是会来渠司令蛋糕店里转一转,定会满载而归。

    当然,他这么做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如果被上头的人发现,很有可能会受到惩治。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正如香菜想的一样,飞哥背后的靠山可不一般。所以兴荣道这条大街上,真没有几个人敢招惹他,包括跟藤二爷走的很近的老渠。

    “算你够意思!”飞哥对老渠并没有敬重之情,说的这话自然也不出自真心。

    见飞哥又看向香菜,老渠又好言好语了一番,“我这店总的要有人看着,就让这小家伙就留在这儿吧!今儿个我做东,飞哥想去哪儿都行!”

    老渠护犊情深,香菜岂会不知。感动归感动,他还不至于让一位老人家替她劳命伤财。

    不就是去喝花酒吗,走起!

    见香菜起身,小李和小张以为重头戏来了,都默默的拭目以待。

    香彩却说:“花满楼是吧,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好地方。”

    一点都不好!小张险些叫出口。虽然他很想很想去,可是经济条件不允许。

    小李瞬间拉下脸来,还以为香菜多能耐,能助他们逃过一劫。香菜和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认为的这么理所当然?

    原本雷打不动的香菜终于决定跟他们一起去花满楼,飞哥貌似开心极了。他一左一右架着小李和小张,还不忘回头招呼香菜快跟上。

    老渠劝阻了香菜几句无效,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四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看得出来,跟几乎是被绑架区的小李和小张不一样,香菜是心甘情愿跟去的。

    老渠心里不安,犹豫了一阵后,转身回到店里,毅然决然地抄起了收银柜上的电话筒……

    …………

    沪市有一条很出名的花街,中式的复古气息十分浓重,尤其夜间灯红酒绿最为热闹。

    这条街上两排花楼鳞次栉比,日日夜夜都有脸上涂脂抹粉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内门外招揽客人,一点也不见她们有矜持的模样。甚至也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小寡妇,为了养家糊口,偷偷溜到这条街上来,悄悄带走一两个金主。

    花满楼并不是这条花街上最大的花楼,口碑却是真真好,里头名号响亮的姑娘个个都是精品。随便抓一个侍女出来,她都能拿出一两手绝活。

    飞哥带着香菜他们一路直奔花满楼,想来他是这里的常客,跟嬷嬷极为熟络,互相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嬷嬷引他们进一间雅致的包厢,又叫了六个长相标致的姑娘,很快又安排了一桌好酒好菜。

    香菜已经把身边的两个姑娘打发到了飞哥身旁,所以嘱咐她们好生伺候着飞哥。

    小李和小张比较拘束,都没有到坐怀不乱的程度。见飞哥又是前呼后拥又是左拥右抱,他们渐渐放开了胆子。跟个各自的姑娘们小玩小闹。

    一时间,包厢内淫/声浪/语不断。

    一连被姑娘喂了好几杯酒,飞哥满脸通红,好酒好菜仍堵不住他的口,左亲一下这个小嘴儿,右亲一下那个的小脸儿,两只咸猪手更是没闲住。姑娘们的身上胡乱揉揉捏捏。

    不多久之后。飞哥酒醉醺醺地带着姑娘们进了包厢的内房,关紧房门,想也知道做什么羞羞人的事情去了。

    房内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娇笑声。听的小李是心痒难耐。这包厢只有一个内房,总不能在旁人面前脱了衣服提枪上阵。可他满脑子**作祟,不至于失去理智。只要一想到这一次娱乐的花销会在他的个人账上造成一个难以填补的空洞,他这心就哇凉哇凉的。顿时也冷静了不少。

    小张也是一样,不要鲜美的肉就放在嘴边却吃不着。甭提多难受人了。

    他和小李将作陪的姑娘们打发了走,一副快急哭的样子,向香菜求助:

    “小林,怎么办?”他看一眼桌上的各色酒菜。又瞄了一眼紧闭的内房大门,最后泪眼汪汪的望向香菜,“这一桌酒菜就要好几百块钱呢。飞哥又带了四个姑娘进去,这一个晚上就差不多要两块大洋了!我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小李并没有像小张那样哀求香菜。正相反,他的脸色十分不善。他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我还真以为你跟藤二爷的关系有多么好呢!”

    香菜反唇相讥:“这跟我跟藤二爷的关系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嗤笑一声又道,“哈,你该不会以为我抱上了藤二爷的大腿,就该保你前程无忧了?不好意思,我跟藤二爷的关系没有好到你想象的那个份上,我跟你的关系貌似也没有好到能为你做出牺牲的地步。”

    小张的右手手背的左手手掌上狠狠拍了几下,心急火燎地提醒他们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钱啊钱,咱们到哪去弄那么多钱!飞哥吃饱喝足玩完之后肯定脚底抹油溜走,这笔账肯定要算的咱们三个人的头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思抬杠,就只有小张一个人想到了重点吗?

    香菜抿了一口闷酒,淡淡说道:“你们走吧。”

    小李和小张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不约而同瞪大眼看向香菜。小张更是问道:“你有钱?”

    香菜今天出门压根儿就没带钱,却并没有想着要解释,不耐烦地催着他们,“给你们机会,你们到底走不走?”

    小李和小张又相视一眼,两人的眼神犹犹豫豫。小李率先起身,对小张示意了一下,“走。”

    小张望着香菜,眼里充满感激,“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小李和小张结伴离去,在出包厢之前,还提防了一眼内房方向的动静,唯恐被飞哥抓了现行似的,忙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仅一阵风的功夫,二人就在香菜面前消失得无踪无影。

    他们离开没多久,花满楼的嬷嬷就进了来,进包厢里还有人在,脸上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不少。显然,小李和小张的离去,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见香菜一个人喝闷酒,嬷嬷露出市侩的笑容,“哟,这位小爷,怎么一个人喝酒呀!我叫几个姑娘来陪你吧!”

    香菜多喝了几杯酒,此刻两边脸颊一片酡红,微醺的双眼中似乎有丝水波流动。她对嬷嬷灿然一笑,让嬷嬷心神好一阵恍惚,同时惋惜这位小爷是男儿身,要是个小娘皮的话,单冲她那张能捏出水来似的脸蛋儿,就知道三两年后定会长成个尤物。

    “不需要。”香菜起身,踩着飘飘忽忽的脚步,走到嬷嬷跟前,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她神情微微一愣,双手不由自主的在嬷嬷身上摸索了一阵,小脸儿凑近了嬷嬷身上的那件艳红色的旗袍上衣,由衷地感叹道,“这衣裳什么料子做的呀,手感这么好,又柔软又光滑又冰凉——”

    嬷嬷以为香菜对他有兴趣,四十多岁的她心旌荡漾,竟对小鲜肉心猿意马起来。

    她捉住了香菜在她身上胡乱作祟的那只柔软的不可思议的手,借口占她便宜,“看看您的手,一天茧子都摸不到,哪像是个爷们儿的手!”

    香菜抬起脸来,呼吸中带着一股酒香,不经意间喷吐在嬷嬷的脸上颈间。这股湿湿暖暖的气息好似一只小手,挠得嬷嬷咯咯直笑。

    香菜神情懵懵然,“谁说我是个爷们儿啦?”

    嬷嬷惊觉不对,充满疑惑的眼神将香菜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目光尤其在她胸前驻留了两秒,“难道……你不是?”

    嬷嬷也是见过世面的,听说过现如今社会上得什么病的人都有,甚至有的男生一生下来就觉得自己是女生,这大概就是人格分裂吧?

    香菜察觉到她的目光有失礼之处,很是不高兴,“我真的不是爷们儿,不信你摸!”

    说着,她将嬷嬷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嬷嬷表示……她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更加怀疑香菜真的有病。

    “内个,”嬷嬷抽回手,顺势指了指一桌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和时不时穿出娇吟声的内房房门,不自然的笑了两声,“你能不能把账结咯?”

    这是让她赶紧回家吃药的节奏。

    香菜戳着左边脸颊,歪着脑袋,“我的兜比我的脸还干净。”

    嬷嬷也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一听香菜没钱结账,立马拉长了脸来,细声细气的嘲讽,“没钱你还到我们花满楼来!”

    香菜扭着身子往內房方向瞅了一眼,“那里头不还有人吗,等他出来,一并给你。”

    飞哥是花满楼的常客,他是什么样的货色,嬷嬷还能不了解?让那小子掏钱,估计比让他卖了自己的媳妇儿还难。

    见嬷嬷要发难,香菜装可怜,“我真的没钱,不信你搜我的身。飞哥今天收了那么多保护费,他有钱着呢,这不今个儿一高兴,还叫我们哥几个一块儿来喝酒。”

    香菜这话并非发自内心,只是瞧着她这副示弱的小模样,让人不由得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嬷嬷半信半疑,“真的?”

    香菜打了个酒嗝儿,“我帮你去问问是不是真的!”说罢,便一摇三晃的走向內房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