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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管她如何的挣扎嘶吼,到底还是没能留住她的女儿,她那个早就被她抛弃了的女儿,“筠儿——”

    凄厉的呐喊让人动容。

    谁能说她不在乎这个女儿?

    惠太妃没有再挣扎,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了下来。

    宫人们将人放下,纷纷舒了口气,方才这惠太妃就跟真的疯了一般,即便是先前喝毒酒的时候也没有这般严重过。

    惠太妃瘫坐着,目光呆滞。

    众人也都多多少少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这筠公主这般做是不是太傻了?不说惠太妃眼里根本便没有她这个女儿,就算真的要救人,也有大把的法子,连太皇贵太妃都请来了,还请不来其他人?

    竟然自己把那毒酒给喝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杀了你——”突然间,原本呆呆瘫坐着的惠太妃突然间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子暴跳而起直直地冲向了钱太后。

    众人大惊。

    钱太后神色也有所波动,显然也是没想到惠太妃会来这一招,不过惊讶归惊讶,也是迅速反应,即便还是迟了,但到底是避过了致命的地方。

    惠太妃拿着簪子直直地刺向了钱太后的心口,不过最终还是被钱太后给避开了,但簪子还是成功刺进了钱太后身上,但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失败了,她要的是她的命,她要这个贱人的命,她要她给她女儿偿命!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机会?她甚至连簪子都没能拔出来,便被人给制住了,明明方才她的手是死死地握着簪子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老天爷都帮着这个贱人似得,她的手松开了,整个人再一次落入了被人的控制当中,“钱氏我要杀了你——”

    除了叫嚣,除了憎恨的怒瞪,什么也做不了了!

    而钱太后呢?

    已经有许多人围在了她的身边,惊慌失措的,而她自己,却还是那般的雍容尊贵,便是受了伤,也仍旧没有失去仪态!就好像她永远都是那般的荣光万丈一般!

    凭什么?

    凭什么老天爷如此的不公平这么的不长眼——

    “把她押下去。”钱太后吩咐道,声音有些低沉,也似乎染了疲倦,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那般想要惠太妃死,现在都不可能再坐什么。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惠太妃继续叫嚣着,她并不觉的她会放了她,不过没关系,即便她死了,她也会化成厉鬼来拉她下十八层地狱!

    钱氏,你等着!

    你等着——

    “来人,快传太医!来人啊——”

    慈宁宫乱作一团。

    ……

    御书房的议政结束之后,皇帝本打算去看望二皇子,顺便问问惠太妃到底发什么疯,不过后来凌光回来禀报说二皇子没有大碍,他心又受了长生那些话的影响,正心情澎湃,也便没有去皇子殿,而是留在了御书房中,在角落里面继续看着折子,自然不是新呈送上来需要批阅的,而是他登基以来已经处理过有保留价值的折子,这是近日来他在御书房中的新功课,是大长公主安排的,而对于大长公主给皇帝安排的新课业,这一次所有人都点头赞同,就算还没有直接接触朝政,可看这些存档的折子也算是接触朝政了,大家自然不会反对。

    而看着这些折子,皇帝更是觉得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浅薄狭隘,即便他怀疑不信的那个人真的心怀不轨,可论对大周江山对天下百姓的用心,谁也比不过她!这里的每一份折子,这折子上的每一条政令甚至每一个字,都浸染着她的心血,都透着她对天下百姓爱护之心!而能够做到这些的人,又如何会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枉顾天下大乱的人?即便她真的有异心,只要她能够一如既往地守护这片江山,对待每一个子民,又有何不可?

    她亦是大周皇族的血脉,甚至比他这个过继之子所生的血统更纯正尊贵!

    “不懂便问。”长生没有抬头,不过似乎还是将他所有的反应都收入眼底,“若是不想问我,可以去问内阁的几位阁老,或者留着问你外祖父也可以。”

    皇帝正想开口说话,却被神色匆匆走进来的福公公给打断了,看着他的神色,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是不是二皇子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二皇弟情况不好?”

    “皇帝。”福公公还没开口,长生便抬起头,神色冷肃,训斥道:“为君者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皇帝低头诚恳应道:”多谢姑姑教导。“

    长生颔首。

    皇帝再问福公公,神态已然平和了许多,”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启禀陛下……“福公公瞄了一眼长生,”启禀大长公主,二皇子没事,是筠公主……“

    ”筠儿?“皇帝皱眉,”她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二皇弟出事,所以哭的很厉害?“除了这个,皇帝能想到的另一个便是:”还是又在惠太妃那里受委屈了?

    福公公忙道:“先前惠太妃大闹皇子殿,太后娘娘便让人将她召到了慈宁宫,说惠太妃散播谣言扰乱前朝,要赐死惠太妃……”

    “什么?!”皇帝惊愕不已。

    长生暗暗叹了口气,大周这位少年皇帝往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了,而她这个老妈子,更是短期之内怕都不能退休了,“然后筠公主便替了惠太妃了?”

    福公公一愣。

    皇帝看向长生,见她神色平静,也随之平静下来,倒不是完全因为她先前说的那句教训,而是他想起了那一日在太庙她说过的话,这皇宫当中,没有什么是瞒得过她的眼睛的,而母后……他相信母后将心里所有苦痛宣泄出来之后,不会再做糊涂事的,谣言一事,惠太妃是始作俑者,便是要处置也罪不至死,还有便是,姑姑这般冷静,便是说筠儿没事,就算她不在乎惠太妃,可父皇的子嗣,她还是在乎的,“筠公主现在如何了?”

    “太后娘娘要赐死惠太妃。”福公公情绪也平静下来,“便赐了惠太妃白绫、匕首和毒酒,后来,筠公主不知道怎么的得到了消息,请来了太皇贵太妃,太皇贵太妃替惠太妃求了情,但太后娘娘似乎……不愿意让步,正在僵持之时,筠公主趁所有人不备,将赐给惠太妃的毒酒给喝了……”

    到底还是说了主子生母的坏话,话说到了最后,声音也低了许多。

    皇帝错愕,“筠儿这是……”惠太妃那般对她,她居然还愿意为了惠太妃而死?

    “傻傻的一根筋,跟你那父皇一个样!”长生恼道。

    皇帝又是一愣,随后苦笑,“姑姑……”

    长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起身往外走,将太皇贵太妃给卷进来了,她不得不出面,更不要说秦筠那丫头丁点儿大,可别真的出点什么事情!

    皇帝自然赶紧跟上。

    可这才出了太极殿,便又见慈宁宫的人匆忙来禀报,说惠太妃刺伤了太后娘娘。

    皇帝哪里还能稳的住?“姑姑,朕先去慈宁宫看看情况,稍后再去……”

    “不用了,待在慈宁宫看好你母后就成!”长生道。

    皇帝知道她是动了怒,便也没再说什么,“好,那劳烦姑姑了。”说完,便领着福公公往慈宁宫而去了。

    长生也上了銮轿,往太皇贵太妃处。

    ……

    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也是一样,一朝皇帝死了,后妃们,除了太后之外,其他人不管曾经在后宫多么风光多么叱咤风云,最终的归宿也只会是一座小小的宫殿,虽不是冷宫,可其实就是冷宫,虽不至于缺衣少食的,但也绝不可能有从前的舒服。

    不过仁宗皇帝留来的这些妃嫔日子因为太皇贵太妃在,不管是先帝还是如今的大长公主,都极为厚待,安享晚年绝对是可以的,除了那年轻的几个觉得难熬之外,其他的妃嫔还是过得很舒心的,便是难熬的,熬着熬着也就没什么了,尤其是筠公主住进来之后,更是添了不少的乐趣,如今,这让她们死水一般的日子多出许多快乐的人出事了,这还得了?

    长生到了的时候,筠公主的屋子里外边围着一大堆的人,仁宗皇帝留下来的妃嫔都还活的好好的,还没哪个愿意去陪伴了。

    “参见大长公主……”便算是长辈,可尊卑摆在那里,再说了仁宗皇帝在的时候,这位主儿便从未正眼瞧过她们,没趁着仁宗皇帝死的时候让她们全给陪葬了已经是很不错了。

    长生颔首,还是给了自家老爹留下来的这群女人面子,“天气严寒,诸位太皇太妃还是先回屋吧。”

    “是。”大长公主发话了,她们便是再担心也只能听着。

    “还请大长公主救救筠公主……”

    “是啊,这丫头太可怜了……”

    “是啊是啊。”

    也还是有胆子大的,忍不住说了几句。

    长生颔首应了,“诸位太皇太妃放心,筠公主是皇族血脉,自有上天庇佑。”

    众人又说了两句,便各自回屋去了。

    长生这才入内,这太皇太妃的养老的宫殿虽然大,但毕竟住了这般多人,每个人分到的地方也不会太大,不过这筠公主住的确是最好的屋子,便是太皇贵太妃都没她住的好,地方最为宽敞不说,里头的摆设也绝不比住在惠太妃那里差,显然,仁宗皇帝的这些妃嫔很是喜欢这丫头,单单看这屋子便可以看出来了,更不要说方才那一幕了。

    此时,太医的急救也已经告一段落了,太皇贵太妃将人从慈宁宫一路抱回来,孩子都还没有断气,便是说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让前来救治的太医松了口气,可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却也无法确定,毕竟这宫里面赐死的毒酒都是见血封喉的,所以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治疗方式,催吐加针灸,一阵紧张的忙碌下来,探过了筠公主的脉象之后,才松了口气停下来。

    “回太皇贵太妃,筠公主目前没有大碍,臣再开一个解毒的方子,让筠公主一个时辰服一次,只要没有其他的状况,毒便不碍事了,不过……若要安全起见,还是得知晓筠公主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如此臣才可以更好地对症下药。”

    太皇贵太妃看着床榻上小脸惨白惨白的孩子,心疼的厉害,“我知道了,待会儿便会让人去请教太后,不过眼下还请太医先开方子。”

    “这自然。”太医没敢多说什么,转身便要出去开方子煎药,可便见长生大长公主来了,忙下跪行礼,“臣参见……”

    “行了,下去开方子吧!”长生挥手阻止,显然也听到了他方才的话。

    太医自然不会多话,应了一个是便赶忙退下了。

    太皇贵太妃看着长生,“来了。”

    “嗯。”长生颔首,走了过去看了看筠公主,眉头皱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就这般命苦?”太皇贵太妃叹着气道,“小小年纪便受了这般多苦。”

    长生不予以置评,安慰道:“太医说没事,您也不需要这般担心。”

    “这孩子心思重,自幼身子便不怎么好。”太皇贵太妃心疼道,“我啊是小心翼翼地养着,好不容易养成了这样子,可现在这一折腾……”

    “孩子还小,养回来便是。”长生道。

    太皇贵太妃看向她,目光有些严肃,“阿熹,你老实跟我说,惠太妃真的非死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