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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挽留(6000+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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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俪已是十四岁的少女,因谷中日子静好,吃的又好,后两年她还学会用山洞里的潭水煮茶饮用,加上早晚习武的缘故,身子轻盈。

    洛俪回到浣莲榭,看着自己的书法笔记、丹青笔记,到底是装入离开的大木箱子里,又挑了郑文宾的几幅字画,她依稀记得郑邪好像喜欢那幅《盛世山河图》,而林翌对那幅清雅悠远的江南图更为偏爱,她将两幅图挑出来。

    两大箱子的衣物,多已经小了,是她以前穿的,而今也不能再穿。

    洛俪拾掇一番,最终只收了两口大箱子,多是她最心爱不能弃下之物。

    来时沉重的五口箱子,归去时也只得两口。

    她想了又想,从地下挖出了几坛子芙蓉酒,又装了一大坛子的潭水,此去一别,往后再想要潭水只怕就不成了,她知道潭水是宝物,也知道山洞里的土也是宝贝。

    次晨习武之后,洛俪将两幅画送给了郑邪与林翌。

    郑邪沉默良久,“俪儿,明晨离开,你师娘就不来送你了,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唉……”他喟叹一声,欲言又止。

    洛俪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他们不能阻止。

    他们到底是她的师爹、师娘,即便情义再深,到底会面对现实的一天。

    分离,已近在眼前。

    她终究要回家与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这四年,她在岛上过得很快乐,几乎无忧无虑。

    洛俪问道:“师爹,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郑邪莞尔一笑,“你出去就会知道,只是关于芙蓉岛的秘密,你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要再对人言。”

    “我明白。”

    郑邪犹豫片刻,“你稍等,我有东西给你。”

    他进去后不久,捧着一个盒子出来,“这里面是源水石,是你师娘从灵液潭底发现的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是上官蓉在秘洞之中发现的,某日她好奇,潜入水底,看到了这块源水石,后来发现源水石有聚灵液之效,每每外头游玩时就带在身边。

    郑邪道:“你细细温养,每三五日能养出一滴如同灵液潭一样的灵露,若所处之地人杰地灵,养出灵露的时间则短,若时间越长则一地灵气越少。”

    洛俪想到山洞中的水潭,“那是灵潭?”

    郑邪答:“只有灵潭灵土才能养出奇花异草,你带入中原的花草将来会慢慢减少奇异的药效,但在中原也算是异宝。”

    又蒙她呢?

    让她瞎写一通,上官蓉还非说芙蓉岛是仙境仙岛,罢了,她也懒得理会。

    郑邪从腰上拔出一柄软剑,“此剑名为绕指柔,与你所习《惊鸿剑》相辅相承。你可用《惊鸿剑》之力使其坚硬无比,而对方攻击之时又会觉得此剑柔软无比无从下手。这是你师娘赠你的宝剑,这条玉带剑鞘也一并赠送于你。”

    “俪儿,存放灵液灵土最好的容器乃是玉。养育灵花灵草,以玉盆为首,你所选用的花盆、酒坛并非最好的,你从花奴那儿领几个玉花盆与一个玉花瓶用。”

    洛俪心下感动,“师爹,我离开之后,必不会说芙蓉岛的真实情况。”

    “直到现在,你的家人对外从未提你拜师芙蓉岛之事,只说你与世外高人学艺。《芙蓉岛记》是你偶然听一个少年讲叙,并无不妥。你家中祖父祖母铁嬷嬷知晓实情,可他们是万万不会对外透露。”

    芙蓉岛的事,知晓之人寥寥可数。

    这何偿不是他们对她的保护。

    “师爹,我在谷中替你埋下了一百余坛芙蓉美酒,待你与师娘劳累之时,就掘出一坛解乏。”

    “一路保重,我与你师娘稍后就闭关修炼。”

    别了!芙蓉岛。

    洛俪带走了需用的奇花异草,翡翠般的绿菊/花、湛蓝色的菊/花,大大小小的玉盆玉瓶尽数被搁放到一口大箱子里,又被移到了船上。

    晨曦着,洛俪一袭湖色绣裙,头戴纱帷帽,站在船尾眺望着身后的芙蓉岛。

    林翌翘首而立,丰神俊逸,他沉默静立时,神态模样真真像极了郑邪。

    “三师兄……”

    林翌不语,依旧赏着海面的景致。

    洛俪离去,此生便再无回岛的可能,就如其他三个师兄弟一样。

    离开易,回转难。

    一旦有了自己的抉择,从此就不再是芙蓉岛的弟子。

    林翌与洛俪对奕,虽然胜负皆有,可这几年林翌的棋艺长进很大,而洛俪却不知道自己的长进在何处。

    她经心照料着自己的奇花异草,就像是送给家人的厚礼,绿菊、蓝菊依旧,只灵花灵草有些微蔫,洛俪取了灵液,直加了少许清水浇灌,不到半个时辰,灵花灵草又恢复了生机。

    进入运河就意味离奉天府越来越近。

    *

    这日黄昏,林翌立在窗前,语调平静地道:“龙影卫统领季惊雷乃是大师兄,江湖中自称无所不知的百晓通是二师兄,恣意自在,大大咧咧,最不喜管束拘谨的逍遥剑杜冲是四师弟。”

    洛俪粲然笑道:“大赵第一鸿儒洛子嫡孙女洛三娘是小师妹。”

    林翌微怔,转而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师父师娘召他回岛之时,他听天下读书人沸沸扬扬的议论,说洛子的嫡孙女洛三娘小小年纪,才华过人,乃是当世无愧的真神童。琴棋书画、茶艺五项皆有过人之处。此女更为难得的是极是孝顺,为救祖父,以身挡镖,身中难解奇毒,洛家为保其性命,令其跟一高人学艺而去。

    这高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翌的师父师娘。

    “难怪一幅《芙蓉岛记》会引来江湖中人的寻觅。”

    洛俪若有所思,“三师兄是说他们是因我给祖父的那幅画才去的岛上?”

    林翌道:“只怕师妹的《芙蓉岛记》早已名动天下,我道师娘为何待你严厉如此,原来她的用意在此。”

    “用意?什么用意?”

    林翌笑而不语,不愿答她的话,而是问道:“师妹为何不肯留在岛上?或是告诉师娘,你只是入世历练,十年、十五年,师娘也会等你回去?”

    若留下,他与她做一对师父师娘那样的神仙眷侣又当如何快活。

    只要她承诺归去,总还有一份念想与期盼。

    若是她说出来,无论多少年,他会和师父、师娘一样静静地等着小师妹回岛。

    师娘的用意:是借世人对芙蓉岛的寻觅,婉转地告诉洛俪,能到那里很不易,她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芙蓉岛对俗世之人,那就是世外仙境。

    多少人为子殒命,为子寻觅,也想寻到传说中的仙境。

    洛俪悠悠地道:“我此生就是为守护家人。”

    前世愧疚、亏欠了家人颇多,今生只想静默地守护,是赎罪也好,是固执也罢,这是她最初的决定,她不会改变。

    “你不能为你自己?”

    “唯有我平安活着,才能更好地守护家人。”

    原来如此!

    所以,她不会留在芙蓉岛。

    即便那里有她喜欢的东西,她也不会留下。

    人可有所求,如他,一生梦想就是做一个师父那样的人,而她与他到底不是同一个世界。

    他后来两年的沉默,是因为猜到了她的抉择,他多希望自己不曾猜到,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如何再自欺欺人。

    他突地明白,为什么师父师娘在她到芙蓉岛后不愿长住家中,而是行走于外,大多数是怕与她生出情感,而做出违背岛规之事。

    芙蓉岛的规矩,弟子可以外出历练,只不能违反岛规,只是那岛规看似容易,真正做到的却很难,又有些不尽人情。就如林翌,入世历炼八年,多少次险些控制不住动了情愫,每到那时候,他就远离那女子,逃得远远的,直至洛俪的出现,朝夕相处的四载,他才将从前种种情动搁下,没想到,这一次也是无疾而终。

    选择了离岛的弟子,终生不得再有回岛的机会。

    遥望奉天府城,远在天边,运河上往来穿梭着无数的船只,官船、商船、花船、客船无所不有,木船、乌蓬船、羊皮船、渔船亦有其踪影。

    林翌呢喃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师妹可得保重。”他一转身,进入舱内,摇起机关,一排绘有竹叶、松叶二纹,又有三只灯笼上写着大大的“竹、松、舟”的灯笼杆缓缓升起。

    码头上,洛征、洛修、铁建树等人已是左右翘盼,就连同来的小厮、丫头个个神色紧张。

    “竹松舟,三姑娘是乘竹松舟回来的,快看码头的大船。”

    他们七月底就到奉天府了,住在铁家的大船上,每日都在河面搜寻特殊记号的船人,可瞧了几日也没看到。

    突然,只听素绢大叫一声:“北边,北边过来了一艘船,那船上挂着竹松舟三个大字。”

    众人寻着素绢手指的方向,果然瞧见了一艘船,船算不得多特别,是个两层高的船,然而那一排灯笼在夜里却显得尤其的注目。

    洛俪立在船前,船奴抛锚,船缓缓靠在了码头上,刚一靠岸,便有几个翩翩少年站在踏板上,领首的揖手大呼:“船上可是林公子?”

    林翌应道:“正是,几位是……”

    “在下洛征(洛修)特意来此接我家三妹。”

    洛俪听到久违的声音,似洛征,非洛征,一别四年,洛征已是二十出头的男子,想来已经成家立业。

    林翌沉声道:“小师妹,你想好了,下得这艘船再无回头路,芙蓉岛与你所写的《芙蓉岛记》上的仙岛,就算有所不及,却亦相差不远。师父师娘的年岁在你祖父母之上,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想她离开,想再试一次。

    如若他说得这般明显,还不能阻止她下船的脚步,他亦只好认了。

    “三师兄,我会想师爹师娘和你。”

    林翌失望不已,朗声道:“上船罢,船上有她的几口箱子。”

    “三师兄,我屋中的笔桶里养有了一只墨猴,请代我转赠师娘。另外,那屋里有一只锦盒,里面我给师娘配制的药丸,也请转予师娘。

    我屋里还有几幅书画,是留给师爹、师娘和三师兄的。

    你们予我颇多,我能做的只此寥寥,洛俪就此拜别三师兄!”

    她款款福身,一个标准而优雅的万福礼。

    最先上船的是洛征,难掩激动,看着揭起纱帷的少女面容,还依稀有四年前的面容,却早已脱了稚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三妹妹,几个月前祖父祖父就在念叨了。”

    “二哥,这几口箱子都是我的物件,紫色箱子内存放着贵重物品,抬的时候小心些。”

    洛征招呼洛修、铁建树,三个人抬着紫箱子离去。

    洛俪亦随着他们下了船,“二哥,那是我三师兄,他还有要紧事不能耽搁,你尽快把箱子抬下来。”

    洛征令人将箱子放在码头。

    林翌与船奴打了个手势。

    船奴冲着洛俪呜哇呜哇地比划着:姑娘保重,姑娘你不能留在岛上么?

    洛俪冲船奴比划了几下,大抵是说:船叔保重,但愿他日还能相会。

    船奴呜哇了几声,调转船头,收锚而去,看着渐次远去的大船,洛俪眼里有泪。

    素绢激动地道:“三姑娘,奴婢随二爷都来好几天,一直在这儿等你呢。”

    洛俪道:“把箱子抬上船罢。”

    洛征道:“妹妹上船,我们备的是铁家大船,一路还能瞧瞧沿途风光。”

    洛俪未接话,携了素绢往大船移去。

    洛征令人将洛俪的几口箱子抬到她在船上的房间。

    一到船上,洛俪打开一口大箱子,从里头将花草移了出来。

    洛征看着翠绿的菊、湛蓝的菊,眼里全都是惊叹之声,“这是什么品种?”

    “翡翠菊、蓝玉菊,你看他们的颜色,绿如翡翠,绿得干净纯粹,蓝得也像是蓝幽幽的玉,在外头极是少见,便特意各弄了三株,这种名贵菊,很难养的,所以我还装了大半箱子的土上,就是为了种这种花木。”

    洛俪从箱子里捧出玉藤、灵草、灵花,全用清一色的玉盆养着。

    素绢瞧着那一只只的碧玉花盆,心下暗暗称奇。

    洛修问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罢?”

    “翡翠菊、蓝玉菊价值几何我不知。但这几盆藤啊、草啊、花啊,一盆的价值在菊的数倍之上,我在外头可是下了苦力才养出这几盆。前三年我都养坏,直到最近一年才悟出些门道来。这花有大用,可别弄坏,否则我哭都找不到地儿。”

    几人听洛俪一讲,都不敢碰,生怕弄坏。

    洛俪将花草放在大箱子里,取出一只玉壶来,往盆里加了少许的水,“这水是我从师娘那儿讨来的,往后也只能用玉壶里装着的水,这花娇贵得很,外头的井水、泉水浇灌后就会养坏。”

    铁建树不屑一顿地道:“就你们女儿家才喜欢奇奇怪怪的花草,这等娇贵,还养着作甚,真是麻烦。”

    洛俪笑道:“我在外头镇日无事,不是养着玩么,这是我送给祖母的礼物,祖母和铁嬷嬷肯定喜欢。”她顿了一下,对素绢道:“花草我自己养着,你不要碰。”

    素绢蹙着眉头,看着这长得翠绿的玉藤,再看看那些花草,连她动不得,姑娘也太宝贝花草了,“姑娘带回家怕是老太爷要训斥姑娘玩物丧志。”

    洛俪怕她记不住,低声道:“这些花草一株得值百金,你说稀不稀罕。”故作神秘地道:“曾有高人来寻我师父,一百金买一株,我师娘还不允,这可是我求着央着好些日子才给我分了这么几株。”

    素绢惊呼起来,听说一株值百金,立马早前的不快全没了,“姑娘回头教教奴婢如何养,要是我们多养些出来,可不就赚大钱。”

    一株就能买多少个素绢了啊?

    一百金一株,天啦,这莫不是仙草。

    素绢脑子飞快地转动,“一年多前,老太爷大寿,送回来一幅墨宝《芙蓉岛记》,轰动整个江南,来贺寿的人都夸字好、画好,文章好。还是二\奶奶眼神好,在画里发现了姑娘自己。”

    二\奶奶郑小妹,洛征的嫡妻。

    洛修张罗着下人备了暮食来。

    捧上桌,洛俪吃了两口,立时蹙着眉头,她终于明白,当年上官蓉来到中原,吃上这些东西如同嚼蜡之感,着实很难上咽,她在芙蓉岛四年,那里的菜、那里的水,就连那里的鱼都比外头香。

    洛俪绘了两幅《芙蓉岛记》,两幅画里加入了自己,但表情与动作不动,一幅绘的是倒影,一幅则绘的是背影。

    “在芙蓉花旁对水照影的那个,人虽低头,可水里有影子啊。我们二\奶奶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直说那水影绘得跟真的一样。里面的仙女、仙童、庭台楼阁也绘得好,每个人都跟真的似的,真是太漂亮了。”

    他们都是洛俪幻想出来的,整幅画中,除了背影发呆的自己是真,另一幅中对水照影的她是真,其他人都是虚幻的,然,画中的亭台楼阁是真,虚虚实实的绘法,岛主府比现实的更美,而她住的乃是浣莲榭,会有荷塘楼阁与莲花,所以她是坐在廊桥垂首照影子,似在沉思,又似在看塘中的锦鲤。

    “姑娘写的《芙蓉岛记》传了出去,听说去年铁家还组织了一批江湖中人去海外寻找芙蓉岛,只是听说去了一百多个,回来的时候就剩八个人,在东海一带寻了好几个岛都不是,硬是没寻着呢。”

    洛俪心头一沉:铁家会不会派人来问她关于芙蓉岛上的事,到时候她只能说偶遇一个少年,听他讲叙的,反正整个故事的开篇说的也是一个少年偶至芙蓉岛,后离岛在海上漂,被一对游历东海的师徒所救,师父为一女冠,道“名号不过一虚名尔”不肯相告,倒是弟子自称洛三娘,师徒二人结伴出海,数月寻芙蓉岛未果,只得归返等云云。

    洛俪道:“素绢,你与我说说家里的事,就说我离开这四年的事。”

    离家四年,认真算起来应该是差一个月才四年。

    素绢认真地细数起来:“姑娘离开后第二年三月十八,二爷、三爷在同一日迎娶新妇过门。大\奶奶给洛家添了个漂亮的小姑娘,闺名叫逸……”

    天隆六年秋天,洛廉唤了几个儿子商议,重新让三个儿子选择未来的路。大爷洛径愿意参加天隆七年春天的科考;二爷则选择了孙承祖志,在家专心学问,只等下届应考,中个进士就回书院谋个先生做;三爷洛修知晓身世(洛家下人还不知道),决定走科举,如今正在家中苦读。

    天隆七年正月,郑小妹给洛征添了一个大胖小子,洛征喜当爹,孩子取名‘逍’。这可急坏了同时进门的杨玉莲。

    天隆七年九月,郑小妹又传出了喜讯,就在当天,杨玉莲说自己也怀上了,一时间洛家喜气洋洋。

    天隆八年五月末,二\奶奶郑小妹再诞下一个男婴,孩子取名“遥”。同年六月初,杨玉莲诞下一子,取名“通”。

    洛径在天隆七年春下场应考,虽未能得中前三甲,却也是二榜第六名的进士,在翰林院做了庶吉士,带着朱氏、儿女入京,现在朱氏在京城又育有一子,取名“进”。

    洛府很大,洛径一家与洛康同住,专将西府三个院子拨给他们使用。洛径提出单独开府,洛康不同意,洛廉与洛瑞也陆续写信到皇城,斥责洛径胡闹。后,洛康经幕僚一点拨,知洛径许是觉得同住不习惯,洛康主动提出设东、西府,在两府之间又建了一道围墙,围墙设有小门,门上挂上一把大锁,两边的要过去,就自去主母那里拿钥匙开门。西府由洛径夫妻自己当家,账目也分开处理,只每月初一,朱氏过东府给吴氏请安,而每逢过节时两府人便齐聚东府,其他时候各过各的日子。

    洛径得了自在,没再提搬出去的事,搬出去了,他得张罗院子,虽然在江南时有一个铺子练手,到了皇城,哪样不花钱。

    洛俪离开家后,铁氏在铁嬷嬷、宋蜜儿的陪同下回了一趟娘家,在娘家住了一个多月,回来时又带了铁家的几个子孙到顺天府,姑娘们入了女学,男丁就读于顺天府的学堂、府学、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