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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你们要等我太太烧成白痴给我搁家里提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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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墨北坐在床沿把以澈捞进怀里,让她整个热都靠在他胸膛,长指摸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然后把体温计塞了进去。整个过程以澈都没有醒来,只是细细的秀眉蹙的很深,似乎是不太舒服,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自顾自寻了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三十九度三,江墨北的眼里跳跃着这个数字的时候,差点儿将等着的护士扔出去。

    医生过来的时候看着病房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小护士,再看一旁不言不语仍然存在感强烈的男人,礼貌的打了招呼,“江先生,”视线落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漂浮着异样红潮的女人,朝一旁的护士问道,“怎么回事?”

    小护士怯怯开口,“张医生,她又发烧了,三十九度三。”

    被称为张医生的年轻男人瞟了一眼一脸怯懦的护士,声音像是陡然沉了下来,“才发现?”

    俊美如斯的男人把以澈放好才站起身来,扫过来的眼风逼着危险的寒芒,卷着染染的嘲弄跟讥诮,寒凉刺骨,“明知道她送过来的时候高烧昏迷,难道不该按照规定每隔一个小时量一次体温?”

    那声音里压抑许久的复杂情绪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猛然喷薄而出,胸腔里藏匿的怒意愈演愈烈,居高临下的气势愈发咄咄逼人,偏偏唇角噙着的弧度愈来愈深,“如果不是家属发现,难道你们要等我太太烧成白痴给我搁家里提神吗?”

    张医生,“……”

    这话说的。

    “抱歉,江先生,我马上给苏小姐挂点滴。”张医生瞪了眼身后的护士一眼,“明天交一份检查,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江墨北冷声嗤道,“我太太的命是你们一份纸检查抵的起的?”

    张医生额头浮下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这个护士虽然平时有些眼高手低目中无人,但毕竟是院长带过来的,就这么开除,怎么跟院长交待?

    男人幽沉的双眸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方异常淡静的开口,“要么你现在让她走,或者等我买了这家医院你跟她一起滚。”

    作为医护,不负责任玩忽职守,出了人命还是一纸检查的事吗?

    这些事他本无意插手,但是落到江太太头上,只能怪她有眼不识泰山。

    “张医生……”小护士还想说什么,被张医生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张医生把开好的单子递给她,吩咐她出去到护士台再调一名护士过来,“抱歉江先生,是我没有管理好下属,差点耽误江太太的病情。”

    江墨北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黑色的眼眸只是静静的看着病床上苍白的脸蛋一片红潮的女人,双眸幽沉仿若深海,探不到边际,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气场。

    张医生尴尬的摸摸鼻子,却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站在一旁等着护士调好吊瓶带过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江墨北莫名就觉得过了很长时间,浓黑的眉拧着的痕迹越来越重,低沉的嗓音也兀自沉了一度,“你们医院的办事效率这么低,也好意思挂着第一医院的名头,丢人。”

    张医生,“……”

    还好这时候护士拿了点滴敲门进来,才算是解救了张医生的尴尬。

    护士挂好吊瓶,然后俯下身子拉开她的袖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的血管很细,护士很小心的按了按她的血管。本来扎针这种事她已经熟能生巧,奈何一旁俊美男人的存在感太强太压抑,她甚至觉得他扫过来的目光像是淬了冰的匕首,几乎要把她的皮肤刮出血。

    也许周围气压太低,又或者别的什么缘故,护士的手不知怎么就颤了颤,病床上的人轻轻嘤咛一声。

    江墨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没入皮肤的细针拔出来,重新调整了方向和角度,他好看的眉眼漂浮着鄙薄的嘲弄,脸色暗沉,“你们第一医院护士的针法容嬷嬷教的吧。”

    护士,“……”

    张医生,“……”

    护士差点儿没直接喷出来,这么英俊且多金的男人居然也看琼瑶阿姨的狗血剧,简直不能更萌。

    张医生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一声,几步上前,“我来吧。”

    本来这种吊点滴的小事根本不用他出手好吗?可是这么一尊佛爷搁这儿一站,没直接吓尿就不错了。

    他熟练的将针扎进她的血管,然后撕了医用胶带固定好,又把液瓶的调节器调好,才朝一旁的男人说道,“先给她退烧,有事您再叫我。”

    张医生带着护士离去,江墨北的眸光在她干涩的唇上停留几秒,薄唇紧抿,拿了桌上搁着的水杯打算去接杯水。

    一双墨眸落在眼前的玻璃杯上,水流落入玻璃杯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的格外清晰。

    转身视线再度看向病床上的女人的时候,却发现她睁着眼睛看着他。

    “醒了。”江墨北英俊的脸庞浮起笑意,“喝点儿水。”

    以澈瘦削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轻轻袅袅的开口,“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墨北坐在床沿,长臂伸出去小心的将她拉起来,刚想让她靠在怀里,却听那道微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我靠着枕头就可以。”

    捏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英俊温和的容颜情绪未明,墨眸敛着暗芒,语调依然很淡,“靠枕头有靠我舒服?”

    靠枕头?靠他?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歧义?

    以澈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江墨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脸蛋上的红潮愈发明艳,眉尖拧成一团细细的麻花,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满都是羞恼的怒意,怎么看怎么觉得生动的很。

    江墨北还是将她拖进自己怀里,薄唇噙笑,杯壁贴着她毫无血色的唇,“喝水。”

    以澈直接无视他,苍白的唇噙着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他微微低着眼眸,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是她精致的眉眼,眼睑微垂,卷曲而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小的扇子,在眼睑覆下一片阴影。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说不出的可爱。别在耳后的黑色长发散落几缕,俏皮的落在脸颊。

    薄唇一侧轻轻斜起,撩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色柔软,“傻。”

    他不过离开一天而已,她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心头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海啸一般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知道顾夕颜割腕的时候,他只觉得愧疚,只觉得不能让她死。

    可是听到她出事的时候,他竟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几乎要窒息而亡。

    以澈喝了小半杯水,抬着眼眸看向正看着她怔怔出神的男人,心跳诡异的漏掉一拍,抿了抿唇上染着的水分,嗓音软糯却又微凉,“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男人闻言只是低低的笑,低醇柔暖的笑意从喉间最深处一层一层往外漫,“见是见过,倒是没见过你把自己搞的这么半死不活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一副清高傲慢神情漠然又百毒不侵假装倔强的模样,实则她不过是个小女人,二十五岁不到的小女人。

    却生生扛起了那么多。

    听说,她自小过的便很清苦,尤其是在外留学那两年,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白天要兼职,晚上要复习功课,一天下来只睡三四个小时,泡面咖啡都是家常便饭,从千疮百孔到百毒不侵,她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熬下来的。

    听说,她的成绩很优异,学霸地位无人能战,她拿过很多奖,有国内的,还有国际的。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关注过她,只是一味把她束缚在他的身边。

    心神一动便揽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在怀里,俊美如斯的脸庞染着浅浅的柔光,嗓音低沉如午夜沉淀下来的红酒,醇香馥郁,“等你好了,去设计部好不好?”嗓音微顿,宛若好听的大提琴漏掉一个音符,“我放了你了。”

    如果他能早些遇上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苦……

    以澈静静听着没有说话,被他抱在怀里,忽然产生一种奇异的错觉,他那般小心翼翼抱着她,仿佛抱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差点儿就要哭出来。

    明明那天他还是那么生气的。

    可怜她吗?

    所以才能在抱了别的女人之后过来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