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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7 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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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春正文卷0117认出袅晴也是觉得这两位庶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带着善意的,所以待她们出去后,便跟小姐说道:“小姐,您觉不觉得这三小姐和四小姐对我们好像有些过份热情了?”

    沈鸿也是有些头疼:“是有些不对劲。”她边走进内室边说道。

    “这二小姐吧,对我是不理不睬的态度,这两个庶小姐吧,像是有些看我热闹的样子,而且早上见面的时候,我看她们几个姐妹之间相处,似乎也只有这三小姐和四小姐是一条心的,按说这四小姐和五小姐才是亲姐妹,可这五小姐却又像不掺和这四小姐和三小姐的事情。”

    沈鸿说着便是笑了一下:“要说我的年龄也是比她们大多了,她们最大的不过才十四岁,在她们这个年龄,也确实是性情会活泼些,我们看看再说吧,这元宵节,人这么多,还不知道会是多热闹呢。”

    袅晴听了便是温柔地笑笑:“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第一回在京城过元宵节,以前我们在乡下的时候,也是到河边去放花灯,只是乡下地方,跟这繁华富庶的京城相比,自然是没得比的了,奴婢倒是有些心动了,小姐您呢?”

    “我自然也是期待的呀,而且那天,想必街上也是灯光照耀如白日,若是走在路上,能跟秦绮她们相遇,我再制造一些巧合,哎,那我跟秦绮相识不就有了过程了吗?这样以后我们去找她们,或是她们来找我们,也就有了名目了。”

    袅晴欣喜地点着头,称赞道:“小姐您真聪明,这样想必别人也不会再有疑心了。”

    沈鸿挑了挑眉,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确实是挺聪明的,正自得着,却忽然觉得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出来。

    袅晴面显忧色,连忙扶着小姐问道:“小姐是着凉染了风寒了吗?”

    沈鸿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能是鼻子有些敏感吧。”便也丢开不理会。

    另一边,沈惜冰和沈惜筠一同挽着手回到了沈惜筠住的院子里,沈惜月有些心事重重地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两人像连体婴似的,她心里也微微有些低落。

    明明她跟四姐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可四姐却是偏偏喜欢跟爱惹事生非的沈惜冰在一起,两个人整天有说不完的话,她站在她们两人旁边,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所以她有时看见二姐总是不屑地看着她们,似乎对她们这些庶女的情谊看不上眼一样,心里便多少觉得有些难过。

    二姐看不起她是庶女,不喜欢跟她说话走到一起,而自己的亲姐姐,却是又带着别人来排挤她。

    她得不到同是庶女的她们的亲近喜欢,又得不到出身嫡女的二姐多看一眼,自然心态就会变得有些悲观。

    现今看见大姐来了,她便不由有些想亲近大姐,只因为,她觉得大姐和她,应该有某些方面是同病相怜的,或者说,大姐或许比她还要可怜些。

    沈惜月边想着边低垂着眉头闷闷不乐的跨进了房里。

    沈惜筠见了她又是这个样子,便是显出些不喜欢的神色说道:“我说你干嘛老是拉着一张脸呀,娘让我带着你一起玩,我这不都带着你了吗?总是露出一幅好像我们欺负你的样子,一会儿娘看见了,又得说我了!”

    沈惜筠气恼又不耐的,沈惜月便如同以往那样,跟她赔罪道:“我只是觉得大姐挺可怜的,三姐四姐,你们觉得呢?我们都是一府的姐妹,理应像爹说的那样,互相亲近,互相爱护,是不是?”

    沈惜筠还没说话,沈惜冰便是嗤地笑了一声。

    她用一种“她很天真纯善”的目光看着沈惜月,不难听出她的讥笑说道:“什么都是一府的姐妹呀,你这话,怎么不去跟那一直在我们面前显得高高在上的二姐说呀?你跟她讲姐妹情,她倒是要跟你讲尊卑、讲嫡庶了!”

    “我告诉你,你也别觉得她沈鸿可怜,你以为她就是很好相处的吗?你难道没有看出她是多有心计吗?上一次误以为她沉船了,你看见哥哥和爹哭得有多伤心没有?她居然能让哥哥哭,你想一下,这容易吗?这是随便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沈惜月神情一怔。

    沈惜筠便是也哼了一声,“就是!所以我才说你总是单纯,又单纯又无知,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像你一样单纯得像张白纸一样的吗?她沈鸿在乡下一个人生活了十八年,换了你,你会心里对我们一点怨言都没有,我才不信呢!”

    沈惜冰瞪着她:“我告诉你,你可别烂做好人!我和你四姐那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姐呢,你别为了一个刚来的,就胳膊肘往外拐,到时候要是吃了亏,受伤的可是你!”

    沈惜月抿着嘴唇站在那儿。

    其实她想跟她们说,她觉得大姐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她是今天才见她第一次,可她的眼睛很干净,她对她们的态度也挺温和的,甚至明明听出了她们说那些让她难过的话只是为了让她难堪,可她还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她倒是觉得她挺有当姐姐的气度的。

    只是这些话,沈惜月看着这两个正气呼呼地瞪着她的三姐四姐,她们总是觉得她傻呼呼的,什么都不懂的,无论她说什么,她们都会说她无知、愚蠢。

    沈惜月说道:“我去找娘了。”说着便是转身出去。

    沈惜冰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有些气恼,跟沈惜筠说道:“你的这个妹妹,怎么跟你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你这么聪明,她却这么愚笨,叫我看了老是生气!”

    沈惜筠道:“何止你看了生气,我看了也生气呀!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打她,又不能骂她,她要是一露出那种怯怯懦懦的模样来,我娘见了就一定知道我欺负她了,到时候要被责罚的就是我!”

    沈惜冰听了,心里舒服极了,一边大气地搂过她的肩膀一边安慰她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我跟你要好就好了!你说你要是也是我娘生的那该有多好!”

    这里两个人姐妹情深的,那里沈惜月低垂着眉头走进了她娘的房间。

    周姨娘正在给她们俩绣着两块新手帕呢,见了惜月闷闷不乐的神情,她便是也有些担忧,只是又微微笑了,拉着她坐下,温柔地说道:“怎么不在那边和你的两个姐姐一起玩?”

    沈惜月摇了摇头,看着她娘说道:“娘,三姐和四姐,好像想着要在元宵节时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您说,我该不该阻止她们?”

    周姨娘听了一怔,她问道:“是跟你刚回来的大姐有关?”

    沈惜月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多想了。”

    周姨娘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姐姐,她也只是要强一些罢了,咱们沈家呀,没有其他的长辈约束,你爹被谪那三年,多少人在看咱们家里的笑话,她跟你三姐,都只是不想被人看低罢了。”

    周姨娘说着叹息了一声:“娘也知道,你姐姐冷落了你,所以我也常跟你姐姐说,要带着你一起玩,你呢,现在你大姐回来了,你也可以跟她多亲近亲近。”

    这里周姨娘安慰着沈惜月,沈惜月也只是乖巧地听着。

    沈惜菡走进了沈昊的房间,沈昊正在书桌上写着些什么,抬眼看见她一脸跟谁生着闷气的神色,便是微微拧了眉:“你这是怎么了?又是谁得罪你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沈惜菡便是更加觉得不痛快了。

    她坐了下来,气闷地看着这个跟他只相差了半个时辰的弟弟,说道:“你跟爹,回去老家这段时间,跟那沈鸿相处了几个月的,到底她有什么好的,你当初那样为她伤心难过呢?我就没看出来,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也是女孩子的一些别扭心态。

    这沈鸿是她爹的发妻所生,以前她没来,自然也没人提起这事情来,可现在她一来,人家一看见她,定然要问她是谁了,那她要怎么说才是?说她是她的大姐,那人家就知道了,原来她娘不过是个继室,这让原本就性情骄傲的她怎么说得出口,又怎么适应?

    沈昊盯着她,然后放下笔,走过去左看看,右瞧瞧她的。

    沈惜菡便是不由更加气恼了:“你干嘛?看什么呢?没看见人家心烦吗?”

    “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觉得她顶替了你的位置,还是觉得,她在爹心里的份量,会比你重?”

    沈昊的轻笑神情,和他的放松语气,便是让得原本就不理解的沈惜菡更加的不理解了。

    “到底你上一次跑去救她时,她都对你施了什么迷魂术?你不过就跟他相处了那么几天,为什么总是处处帮着她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娘看见了她,心里就不痛快吗?”

    沈昊嘴角的笑容淡了些,然后伸出手去戳戳她还带着婴儿肥的皮肤细腻的脸蛋,他笑道:“其实你吃什么醋呀?沈鸿是我们的家人,你也是我的亲姐姐呀!我不会说,我挺喜欢沈鸿,我就不喜欢你了!爹也是一样的呀!你和娘若是一直这样不接纳她,那为难的,不也有爹吗?”

    沈惜菡听着鼓着嘴,还是觉得自己很难接纳她的身份。

    “而且她也十八岁了,你想想,她还能有多少时间留在沈家!左右也不过就是一段时间,她也是爹的女儿,难道你让爹,连看着她出嫁都不行吗?还有,人家沈鸿也是真可怜,自小没了娘,爹以前顾忌着我们的感受,就一直没有接她上京,若是换了你,你不觉得心寒吗?”

    沈惜菡说不出话来,可还是闷闷不乐的看着他。

    “心放宽一些,就拿她当个亲戚不好吗?或者当个朋友也行呀。一时接纳不了没有关系,可以慢慢相处,慢慢了解,但不要先存了偏见,包括以后带着她去哪里,要记得,她是沈家的一份子,绝不能让人家欺负了沈家的人,更不能帮着人家欺负她,懂吗?”

    沈惜菡看着他,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还能害她不成?”

    ……

    曹若昀在下午的时候跑了趟城东书坊,原本是想给靖远带些新书回去的,可出来的时候,却是忽然和一个人碰了一下。

    她抬起头来不悦地看着那个人,但那个人的模样,却是让她下意识地怔了一下。

    她的神色充满了震憾和意外。

    乔惟升原本神色也是不痛快的,他也同样不悦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当对方用着一种明显认识他的神色看着他时,他也同样皱起了眉头。

    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女人。

    曹若昀的心跳得飞快,因为靖远找了多年的他二叔,竟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眶甚至激动得发红了。

    乔惟升对危险的意识很敏感,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女人,也许是认识他的。

    所以他的心也跳得飞快了起来,这容貌,这年龄,是不是当年和靖远玩的那些小孩里的其中之一个?没错,她认得他,有这个可能性。

    所以乔惟升有些慌了,他捡起了地上的匣子,便是皱着眉头头也不敢再回地走了。

    心想他猜对了,靖远今年都二十了,正好是上京赴考的年龄,看来这一年的学子里头果然是有他的,他果然没担心错。

    乔惟升的心更恐慌了,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果然被人认了出来,看来这京城,他也不能多待了,得卖了这书坊,带着秋水避开一段时间才是,先找个偏僻一些的地方躲上几年,毕竟这靖远才学不低,若是他高中了,当官了,那他就更麻烦了。

    乔惟升这么想着,便是脚步匆匆地回了家去,推开门,只见屋里只有侍侯春水的两个丫头在,他便心神不宁地问道:“夫人呢,怎么你们两个没跟着她?”

    “夫人带着辛婆子出去上香了,说是怕您回来了没人侍侯,让我们两个留在家里。”

    乔惟升也没有起疑心,他买的这处房子本就不是很大,下人够用就好,何必多花银子多了花销?所以听了丫环的话,他便是心烦地走回了房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