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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夜袭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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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的光晕下,沈濯日酷似雕刻的冷然面庞染上一层厚厚的阴影,整个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站在内殿的龙纹宫灯旁,气息极弱,仿佛与空气合为了一体。

    ‘哗啦’

    手臂徒然松开,怀里的书卷霎时落了一地。

    惊呆了的唐芯渐渐回过神来,张嘴就要叫唤。

    ‘啪’

    内力形成的劲风划破空气,点上了她的哑穴。

    身体随着这股力道踉跄着后退几步,然后咚地跌坐下去。

    嗷!她的腰!

    旧伤未愈的老腰,再次受到暴击,突如其来的痛意,令她当场白了脸。

    沈濯日没有错过她的异样,随手将油灯挪开,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前。

    唐芯不能言语,但这并不表示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双手用力抵住他的弯下的胸膛,双腿蹭着地板,一个劲往后撤。

    沈濯日深觉和她讲道理,怕是要费上好些口舌,遂,干脆利落的点了她的穴道,在唐芯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将人横抱在怀,缓步走向大床。

    “……”喂喂喂!他要干嘛?

    眼看着床榻越来越近,唐芯脑子里立即浮现了各种少儿不宜的动作片场景。

    小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一片胀红,使命用眼神瞪他。

    如此扎眼的视线,沈濯日便是个瞎子,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黑眸微闪,面上浮现了一丝戏谑。

    稳稳将人安置在龙塌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声向她的腰带靠近。

    唐芯急红了眼,拼命在心底吼着:别过来!

    瞧着她那张香汗涔涔的小脸,沈濯日暗自一笑,面上仍是一派不显山水的冷漠表情。

    指腹停在她的腰带上,只需轻轻一勾,就能将其扯断。

    唐芯猛吞了下口水,他应该、可能、大概不会再继续了吧?

    然而,事实又一次打脸。

    腰带上的活结,被他轻握在手指间,就像握住了唐芯的命门,害得她心跳砰砰加速,汗水渗得更欢了。

    卧槽!

    脑子被这两个字疯狂刷屏,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

    她不停地眨动眼睛,试图阻挠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她强烈的心声,沈濯日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掌顺势滑到她的身下。

    一股痒痒的感觉,从腰间传来。

    我去!他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唐芯满眼惊恐的盯着他,仿若一个誓死捍卫清白的良家少女。

    沈濯日幽幽轻叹一声,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会趁人之危的小人么?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快。

    薄唇轻抿,手臂蓦地一掀。

    唐芯从仰面朝天变成了以面埋被,整个人成大字型趴在干整的被单上边。

    没法子看到他的脸,这让唐芯愈发不安,神经高度紧绷。

    后背上,缓缓覆上一只温暖的大手。

    隔着单薄的衣料,仍然能清楚感应到属于他的体温。

    僵硬的身躯微微颤了颤,心跳到了嗓子眼。

    “有伤在身还敢来此夜袭朕?”听不情绪的喑哑声线幽幽传至耳膜。

    夜袭?他的脑洞敢开得再大点儿吗?

    唐芯翻了下眼皮,朝天送了个白眼。

    “朕说错了?”手下的力道忽然加重,酸疼的感觉从神经末梢一路直冲头顶。

    唐芯暗暗抽了一口凉气,趁机下黑手嘛?

    “忍着点。”沈濯日心里明白,扭伤若不及时治疗,明儿个只会更加难受。

    不要了!宝宝一点也想要了!

    唐芯无声落泪,嘤嘤嘤,疼死宝宝了!

    沈濯日似是没有看见她痛苦的表情,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唐芯咬紧住牙关,把这货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骂了一遍,终于熬到酷刑结束。

    略一抬手,她的穴道自发解开,重获自由后,唐芯立马翻身下床,一下跳到几丈外,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哭着指责道:“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完美无缺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丝不解。

    唐芯顿时怒了:“当然是故意打击报复我!”

    “你做了何事,值得朕煞费苦心报复?”沈濯日面上的疑惑更甚,脸仍是那张面瘫脸,可唐芯愣是从中看出了几分无辜。

    胸膛剧烈的起伏几下,她深深吸了口气,不想和他继续争论,甩手想要离开。

    “就这么走了?”身后缓缓飘来他古井无波的平静声音。

    尼玛!他还想怎么样?

    唐芯绷着脸,重新转过身,直视他。

    “你不觉得,欠朕一个解释吗?”意味深长的视线睨过那口敞开的木箱,又慢吞吞扫过地上散乱的书籍,最后定格在了唐芯身上。

    她神色一怔,心虚地挪开眼,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半夜睡不着,所以想来这儿取些书回去看。”

    说完,为了表示真诚,她用力点了下头。

    “哦?特意绕过禁军,无声无息潜入朕的寝宫,只是为了取些睡前读物?”话,字字重音,透着一股不信。

    唐芯底气十足的昂首道:“那是因为我不想惊扰到你休息。”

    “如此说来,朕反倒该感谢你?”沈濯日玩味的笑了,笑得唐芯心肝直抖,气势霎时间弱了下去。

    呐呐的道:“谢就不用了吧。”

    她真敢说!

    沈濯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即,脸色一冷:“擅闯乾清宫,你可知是要杀头的?”

    被他冰凉的眼神盯着,唐芯只觉脖子凉飕飕的,慌忙捂住颈部,连连后退。

    “不过。”口风突地一转。

    唐芯屏气凝视他,目光灼灼,甚至比这殿中的烛火更为璀璨、耀眼。

    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悄然散去,他好看的眉眼添上几分柔和,在烛光中,变得愈发醉人:“念你是初犯,朕姑且放你一马。”

    憋红了脸的唐芯,终于能将一口气长舒出来,身子疲软的瘫坐到地上,仍有几分心有余悸。

    “你不会出尔反尔,等我离开这儿,又差人来报信,要秋后算账吧?”突然想到这货腹黑的本质,唐芯再度确定道。

    沈濯日凉凉睨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善:“对你,朕几时出尔反尔过?”

    好像还真没有。

    唐芯不好意思的憨笑起来:“口误,一时口误。”

    拍拍衣摆,重新爬起身:“那我这就走了?”

    沈濯日漠然颔首,似是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连唐芯也弄不明白,明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为嘛这会儿,她会感到失落?

    慢吞吞蹭向殿门,小手刚覆上门闩,背后猛地又响起了他低沉的声音。

    “等等。”

    她!就!知!道!

    “您老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唐芯强撑着狗腿的笑,咬牙切齿的问道。

    眸中流淌的笑意更加浓郁,手指轻点了一下地上的书卷。

    秒懂了他的意思,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您让我把它们拿回去?”

    他会这么好心?

    “不要?”沈濯日作势要反悔。

    话尚未说出口,就见唐芯飞奔而来,三下五除二将书卷紧紧抱在了怀里:“要!要!”

    这些是她冒死夜袭的目的,她傻了才会放弃。

    “我走咯。”

    “去吧。”话刚落,唐芯化身成一阵疾风,冲出大殿。

    侍卫听到巨大的开门声,回头往院中一看。

    “喝!”好家伙,他是几时跑到乾清宫里去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

    深夜时分,一个太监匆匆忙忙从天子的寝宫里出来,且无人知道,他是何事进去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 此人瞒过了众人的耳目,有着超凡的轻功。

    二, 这人是得了皇上的恩准,由皇上身边的能人带进殿中。

    侍卫们自问不曾玩忽职守,第一个可能可以排除。

    如此想着,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出现了暧昧的表情。

    唐芯一路冲出院子,在人群前刹车。

    一滴巨大的冷汗滑下脑门,糟了!她完全忘了院子外边有人在站岗!眼下,她要怎么脱身啊!

    迟疑间,侍卫自发朝两侧退开,为她让出一条通道。

    “嗯?”他们抽的是哪门子风?唐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性地伸脚过去。

    居然畅通无阻的经过了!

    顾不得细想原因,一溜烟消失在了前方的小道尽头。

    隔天,翻读一夜菜谱没合过眼的唐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主子还未起身,请大人稍等片刻。”小春拦下想要硬闯的侍卫,先行进殿,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往唐芯跟前凑。

    她迷迷糊糊靠在枕头上,如同一个瓷娃娃,任由小春摆弄。

    “外边出啥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那人只说,要请主子去行宫。”画好妆,小春立马翻出件色泽艳丽的红金宫裙,伺候唐芯穿戴完毕,才推着她往外走,“主子,一会儿您可千万别发脾气,不管发生何事,都得忍着。”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主子与宫中人起冲突了。

    “我又不是炮竹一点就炸。”唐芯懒洋洋打着哈欠,没把她的劝说放在心上。

    尾随侍卫来到行宫,这次到场的人比上回更齐,就连几天没露面的沈濯香,也坐在了堂上,还有一名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

    “赐座。”稳坐首席的沈濯日,沉声吩咐道。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唐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难道案子有了转机?不然,冷面神的态度怎么会发生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呢?

    她偷偷打量着在座众人的神情,同时在末首的空位上坐下,小春乖乖站到她身后,屏气等待。

    “人到齐了,开始吧。”目光投向刑部尚书。

    此人略一拱手,撩袍来到殿中:“经微臣与擎王的严查,那名宫女已经招供,此乃她供述的证词,请皇上、太后,诸位娘娘过目。”

    供词?

    唐芯扬长脖子,想要看清刑部尚书呈交的薄纸上写了些什么。

    奈何,她离得太远,除了一行行堪比蝌蚪的小字,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沈濯日一目十行,草草翻阅完口供,随手递给太后。

    “这!怎的和前几日的说词大不相同?”太后满目惊诧,与之相反的,则是沈濯日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就好像他早已料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