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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全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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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没有触碰到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而已,一旦触碰到,男人会瞬间变得格外感性。

    一顿饭吃得是五味杂陈。

    吃完饭之后,苏林抢先开始收拾碗筷,笑吟吟的看着皱眉的周柔谄媚道:“姨,您的手就该拿拿笔擦擦化妆品之类的,这些粗活让我来做就行,以后都让我来做。”

    周柔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收拾妥当走出厨房后,发现周姨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

    还不等他开口问询,周柔就主动说道:“姨下午有课要去学校,你下午没事的话,就自己一个人好好呆在家里,晚上等你姨和周叔回来,咱们再出去庆祝庆祝。”

    “姨,您甭操心我,您忙您的吧,我坐会儿就去睡个午觉。”

    “行,那姨先去学校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苏林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

    愣神片刻后,他起身走向客厅的酒柜,轻车熟路的从下面的柜子里摸出一罐茶叶,随后打开盖子闻了闻。

    “嘿,极品铁观音,还是那个味儿。”苏林奸笑着自言自语,然后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冲泡上一杯。

    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沉思着。

    一个钟后,不知是茶水喝淡了还是想通了某些事,他终于是站起了身。

    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折腾大半天,再加上生物钟的习惯性,他现在确实有些瞌睡。

    走进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躺上床,不过一会儿,他就闻着那股熟悉的洗衣液香味,陷入安稳的沉睡之中。

    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四点钟,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稳,最舒适的一觉,他有些沉沦在这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之中了。

    起床洗了把脸他就准备出门去菜市场买菜,虽然周姨说过晚上要出去庆祝,但他还是想在家里吃,想给二人亲自做上一顿饭。

    走出胡同,街对面就是一个菜市场,苏林像极了一个斤斤计较的市井大妈,为了一两毛钱和卖菜的摊贩讨价还价。

    不到半个小时,苏林就买齐了食材。

    他提着食材没有回周姨的屋,而是回了自己的房子。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始大干。

    看着摆满餐桌的菜品,苏林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是正宗的川菜,蒜泥白肉,糖醋里脊,生爆盐煎肉,回锅肉,鱼香肉丝,豆瓣鱼,麻酱凤尾,早蒸茄子以及白果炖鸡。

    摆好碗筷后,苏林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老爷子以前的珍藏茅台。

    恰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呼声:“林子,林子。”

    苏林走出来就看到周姨和一名身穿正装的中年男人。

    差不离有一米八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大背头一丝不乱的梳在脑后,一看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正直模样。

    同周柔一样,完全看不出他是五十岁的样子。虽然保养得不错,可发丝间夹杂着的些许白发出卖了他的沧桑。

    苏林疾步上前,激动的给了中年男人一个熊抱,嘴里喊道:“叔。”

    中年男人正是周正国。

    周正国一边抱着他,一边笑骂道:“瓜娃子回来了。”

    “行了,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成何体统?”周柔站在旁边,不知是吃味儿了还是怎么的,不耐烦的催促道,“林子,你赶紧回屋去换身衣服,咱们出去庆祝庆祝。”

    苏林拉着两人就向屋里走去,“不出去吃,我已经做好饭了。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吃。”

    甭说是周正国,就是向来淡然自若的周柔也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餐桌边,不可思议的看着满桌饭菜。

    “林子,这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周正国很是吃惊的问道。

    还没等他回答,周柔就冷着脸,语气不善的说道:“哼,这几年,那女人可真是把你调理得不错。”

    闻言,周正国立马对着她使眼色,可周柔却好像没看到似的,气哼哼的将头扭向一边。

    苏林反应也不慢,立马上前移开椅子,亲昵的扶着她的双肩,讨好道:“姨,您就别生气了,这不都结束了吗?您就坐下来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这可是我特意给您们做的。”边说边把周柔按在椅子上。

    周正国也在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笑着点头道:“全是正儿八经的川菜,你还别说,好久没吃到正宗的川菜了,就是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做的正不正宗。”

    苏林没有坐下,而是站着说道:“叔,这您就放心好了,我保证绝对正宗。”

    说完话之后,他拿起酒瓶,走到二老的灵位前,将摆放在前面的两个杯子里倒满,然后又走到周正国的旁边替他倒上一杯,紧接着又给周柔倒上一杯,而自己却没有倒。

    此时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夫妻二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林,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苏林又再次走到灵位前,虔诚恭敬的跪拜磕头,三拜九叩大礼后方才缓缓起身。

    然后走到餐桌前,看着二人,郑重其事的说道:“姨,叔,今天借此机会,我必须要说些话,做些事。”

    夫妻二人见此状也端坐好,默默的点头看着他,静待他的下文。

    “爷爷奶奶临终时给我说了好些话,也有他们的遗愿。自打二老收养我之后,他们一直把我当成亲孙子疼爱。因为二老年事已高,我基本上是被叔和姨带大的,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您们却视我如己出般无微不至的关怀着。”

    “我记得我刚被接回家的那段时间,因为担忧不安的缘故,所以成宿成宿的做噩梦,害怕得不敢睡觉。姨知道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接到您们家里,然后整宿都寸步不离的陪着我,不停的给我讲故事,不停的用手轻拍着我的后背,只为了我睡得安稳。确实,在姨的怀里我睡得特别安稳,也没有再做过噩梦。可是姨却被我折腾得不轻,白天要忙于工作,晚上还要整宿整宿的照顾我。那段时间,我发现姨真的憔悴了好多,好多。因为整宿给我讲故事,所以姨那段时间声音基本完全沙哑,虽然姨极力遮掩,但还是不小心被我发现,那段日子姨甚至声带都出血了。因为整宿拍打后背,所以那段日子姨的手臂也完全是肿着的。但姨却从来没有抱怨不满过,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

    “我同样记得,我小时候身体很差,有几次我半夜晚上发高烧,都是叔抱着我去的医院。有天半夜晚上我发高烧了,奶奶让爷爷去叫叔过来。叔过来后,二话不说就抱起我向医院跑去,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下着滂沱大雨,刮着大风,路上又等不到车,叔抱着我在路边不知疲倦的奔跑着,叔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盖在我身上,自己光着身奔跑的时候,还要尽力弯着腰,用自己的后背给我遮风挡雨。”

    “送到医院之后,更是顾不上自己,整晚都看护着我,害怕我出半点儿问题。第二天出院后的两三天时间里,我都没看到叔,我问您们叔去哪儿了,您们骗我说叔出差了。可是我知道,叔肯定是生病住院了。”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我都记忆犹新,生活中,学习上的点点滴滴,我从来都没有忘过。”

    苏林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周正国此时眼里蒙上层层雾气,在极力控制下没有划出眼眶,只是从兜里掏出烟来,一个人默默的猛吸着。

    而周柔此刻却和苏林一样,早已是泪流满面。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颊,满脸慈爱心疼的看着他,大拇指擦拭着他的泪痕。

    “姨,对不起。当年我不该因为那个女人就冲你发火生气的,不该这么多年都对您们不闻不问的,都是我不好,辜负了您们对我的好,您原谅我好不好?小林子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们。”

    周柔苦笑着骂道:“瓜娃子,你就是个瓜娃子。”骂完之后又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良久之后才松开,柔声细语的说道:“我和你叔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哪里来的原谅一说?”

    苏林破涕为笑,随后又郑重地说道:“叔,姨,今天我想完成二老的遗愿。”

    说完之后,走到周正国的旁边,端起桌上的酒杯,突然跪在地上,将酒杯举起,“干爹,请喝酒。”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心知肚明的夫妻二人自然毫不诧异。

    周正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

    然后苏林又走到周柔的旁边,如法炮制,“干妈,请喝酒。”

    周柔笑意盈盈的接过酒杯,不过却没有喝,而是轻声说道:“以后就不要叫干妈了,直接叫妈吧。现在起,你就是妈亲生的。”

    “妈。”苏林毫不犹豫的轻唤一声。

    此时周柔脸上的笑意更甚,一口将杯里的酒饮尽。

    随后三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爸,妈,您们快坐下,尝尝儿子的手艺。”

    “好。”

    之后便是一家五口幸福的欢聚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