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卖花灯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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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走到近前，发现岸边全是人，下饺子似的个挨个。
庙儿皱眉看了看，顿时想起渡轮上遇见的那三个女孩。
“咱就别往前挤了！”
月生知道她有顾忌，忙说道：“放心，河里有去龙涎湖的游船，等下咱到船上放花灯。”
接着四下望了望：“你先站下面的渡口等着，我去买点吃的。”
没走三步，又嘱咐道：“千万别乱跑。”
庙儿冲他摆了摆手：“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边刚下河堤，立马有个卖花灯的小姑娘过来推销：“小哥哥，买盏许愿灯吧！很灵验的。”
见她长得可爱，庙儿反问道：“咋能证明它很灵验？”
“我就能证明。”她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严肃的回道：“去年放过花灯，当晚就梦到了妈妈，可漂亮了！”
原来是个孤儿。
看她不过五六岁，竟已开始谋生，庙儿很心疼的问道：“这些是养父母让你卖的吗？”
“不是，他们不知道，我是跟着三爷爷过来的。”
又是个没人疼的孩子：“你这花灯怎么卖的？”
小姑娘伸出一个手掌：“三十文一个，五十文两个。”
“那好，给我两个。”接着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她。
女孩倒是实在，接过银子看也没看，转身就往岸上跑。
欢快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
以前放牛，最喜欢躺在牛背看黄昏，等到烧红的云霞铺满天空，就能闻到饭菜的香气了。
那时也会像她这样，开开心心的往家跑。
庙儿正望着河岸发呆，忽听月生说道：“好吃的来喽！”
只见他打开黄油纸，里面裹着两个水晶月饼：“食为天的手艺，龙口一绝，快尝尝。”
庙儿接在手里，忍不住叹道：“竟然做的这么漂亮。”
“快吃吧，刚出笼的。”月生也不含糊，三口解决了一个：“又甜又糯，这钱花的值。”
“好像玉啊，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她正忙着研究做法，没想到刚才的小姑娘又跑过来：“小哥哥，银子还你，爷爷说花灯送你了。”
见她举着银子，眼睛却盯着水晶月饼，于是问道：“想吃吗？”
小姑娘连连点头，最后却说道：“可我没钱。”
庙儿蹲下身：“手里不是钱吗，为啥还要还回来？”
她的声音更低了：“爷爷找不开。”
庙儿顿时恍然，忙把月饼和银子全塞给她：“拿着，回去告诉爷爷，不用找了。”
小姑娘顿时乐开花，先捧着月饼啃了两口，后将剩下的塞进衣兜。
“吃完呀，冷凉就不好吃了。”
她却摇摇头：“爷爷还要吃呢。”
说完，转身又往岸上跑。
哪知刚上岸，反被人揪住了衣领：“吃里爬外的东西，快跟我回去。”
说完拖起来就走，也不管孩子死活。
“放开我，我不回去，我要跟三爷爷在一起。”
奈何左右挣扎，始终脱不开身。
这人也不是东西，见她一直闹腾，抬手就是两耳光。
打的孩子木愣半天。
庙儿气不过，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救下孩子：“你这人，下手太重了。”
眼看有人多管闲事，那人反倒更加来劲，撸着衣袖骂道：“我管自家孩子，关你屁事。”
说完，当胸推了庙儿一把。
见庙儿差点摔倒，月生顿时急眼，抬脚一招过肩踢，那人直接摔了个倒栽葱，趴着地上半天没见起来。
“伤到你没有？”
“没！”见月生还想追究，庙儿忙拉住他：“别把事儿闹大了。”
“对你毛手毛脚的，打死都是轻…”
没等说完，却见六个混混一同围了过来。
很明显，碰见敲竹杠的了。
领头的汉子一身横肉，摸着光秃秃的脑壳讥笑道：“敢在我马五的地盘上打人，胆子不小啊！。”
卖花灯的小姑娘见势不妙，忙把庙儿往外推：“哥哥快跑，他们不是好人。”
庙儿没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试着问道：“你们想怎样？”
“怎样？”马五瞅了瞅两人的穿着，似在盘算身价。
躺地上的家伙也不再装死，忙与马五耳语了两句。
随后两人的目光同时移到了庙儿身上：“真没看出来！还是个翘娘们。这就好办了。要么留下五十两银子，要么…”
没等后面的脏话说出口，马五已滚到路旁的阴沟里。
月生甩手拍了拍裤腿：“唉！回去又要洗衣服。”
眼见马五吃了亏，另五人骂骂咧咧的疯打过来。
可惜都是一个照面，全被月生撂趴在地上。
几人不甘心，翻身又来打。
白白使了一通猛劲，却连片衣角都没碰到，反让自己挂了彩。
“不服气的可以先歇会儿，歇足了咱们再比划。”月生背着双手，更觉气定神闲。
发现他是练家子，几个混混再不敢多留，嘴里喊着等着瞧，人却跑的比兔子还快。
先前那人瞪了小姑娘一眼，也跟着跑远了。
“他就是你养父？”
见月生靠近，小姑娘吓得直往庙儿身后躲：“嗯，可他老打我，我不想再跟着他。我要和三爷爷在一起。”
“别急着装可怜，说老实话，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小姑娘有点想哭：“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想骗人，爷爷也说不能骗人。”
“少来这套。”月生把她扯到跟前，冷冰冰问道：“张口爷爷闭口爷爷，真有爷爷刚才就应该露面！”
庙儿担心吓着孩子，忙拉起小姑娘的手：“你想干嘛，就算她说了谎，也没必要这么审问。”
小姑娘倒是很有脾气：“我没说谎，三爷爷腿断了，就坐在那条巷子里。”
许是冤枉了她爷爷，小姑娘显得很生气：“我看你们和马光头一样，就会冤枉好人！”
随即甩开庙儿的手，直接跑进二十米外的阴暗小巷。
看她头上扎的两个麻花辫来回颤着，活像只迷途的小兔子。
“有些人根本不配当父母。”
庙儿满是怨言：“既然不想养，为啥还要把人生出来。”
说着说着，眼角又开始泛泪花：“那种哭都不敢大声哭的无奈，谁又能体谅？”
月生接着叹了口气：“世道就是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捡起地上的花灯，随后催道：“走吧！游船来了。”
见庙儿一直凝望巷口，索性拉住她的手：“走啦！人各有命，要相信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守护者。”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愿吧！”
虽然上了游船，庙儿却没了游览的心思，小姑娘委屈的样子不时萦绕在眼前，都不敢想象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许个愿吧！”月生递来莲花盏，又帮着点亮蜡烛。
粉红色的花灯很漂亮，伸手数了数，一共十二瓣。
庙儿把花灯放在河面，双手合十，默默许了心愿。
游船慢慢划着，一路荡开无数盏灯。
尖尖的船头，两人并肩而立，她望着天上的月亮，身边的人望着她。
一时也没说话。
岸边依旧拥挤，人群一团团的，远远看去满是笑脸。
或许只有挤过人堆儿的才会明白，里面隐藏了多少人性的丑恶。
“月生，放假这么久，为什么不回家。”
“你这个铁哥们都不跟着，回去也没啥意思。”
“少来，没认识我之前，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要说没认识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回家，这话你会信吗？”
“不信！你又不是捡来的，干嘛不回家？”
“我倒真希望自己是捡来的，这样起码有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切！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不也一样。”
月生一语双关，听的庙儿满脸通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境，她故意岔开话题：“说点开心的吧，刚才放花灯，你许了什么愿望。”
“真想知道？”
庙儿突然一愣：“太龌龊的话不用说也行。”
他却一脸贱笑：“到底还是贤弟懂我！”
“又来了！你就不能正经一回？”
见她背过身，月生忙回道：“其实没啥不能说的。”
接着又把庙儿板了回来：“我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快点成个家。”
见庙儿歪头不语，忙用肩膀顶她一下：“你的呢？”
“不告诉你！”
月生盯她看了会儿，幽幽叹道：“噢，懂了！”
庙儿顿时笑出声：“噢什么噢！我都没说，你懂个啥？”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通你个大头鬼！”
头顶皓月当空，身旁花灯璀璨。
岸边人仅看到河面上漂着一轮大大的圆月，月心里划过一艘小小的游船，游船上站了两个年轻人，时不时追逐打闹。
殊不知，这是他们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刻了。
等两人走到近前，发现岸边全是人，下饺子似的个挨个。
庙儿皱眉看了看，顿时想起渡轮上遇见的那三个女孩。
“咱就别往前挤了！”
月生知道她有顾忌，忙说道：“放心，河里有去龙涎湖的游船，等下咱到船上放花灯。”
接着四下望了望：“你先站下面的渡口等着，我去买点吃的。”
没走三步，又嘱咐道：“千万别乱跑。”
庙儿冲他摆了摆手：“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边刚下河堤，立马有个卖花灯的小姑娘过来推销：“小哥哥，买盏许愿灯吧！很灵验的。”
见她长得可爱，庙儿反问道：“咋能证明它很灵验？”
“我就能证明。”她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严肃的回道：“去年放过花灯，当晚就梦到了妈妈，可漂亮了！”
原来是个孤儿。
看她不过五六岁，竟已开始谋生，庙儿很心疼的问道：“这些是养父母让你卖的吗？”
“不是，他们不知道，我是跟着三爷爷过来的。”
又是个没人疼的孩子：“你这花灯怎么卖的？”
小姑娘伸出一个手掌：“三十文一个，五十文两个。”
“那好，给我两个。”接着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她。
女孩倒是实在，接过银子看也没看，转身就往岸上跑。
欢快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
以前放牛，最喜欢躺在牛背看黄昏，等到烧红的云霞铺满天空，就能闻到饭菜的香气了。
那时也会像她这样，开开心心的往家跑。
庙儿正望着河岸发呆，忽听月生说道：“好吃的来喽！”
只见他打开黄油纸，里面裹着两个水晶月饼：“食为天的手艺，龙口一绝，快尝尝。”
庙儿接在手里，忍不住叹道：“竟然做的这么漂亮。”
“快吃吧，刚出笼的。”月生也不含糊，三口解决了一个：“又甜又糯，这钱花的值。”
“好像玉啊，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她正忙着研究做法，没想到刚才的小姑娘又跑过来：“小哥哥，银子还你，爷爷说花灯送你了。”
见她举着银子，眼睛却盯着水晶月饼，于是问道：“想吃吗？”
小姑娘连连点头，最后却说道：“可我没钱。”
庙儿蹲下身：“手里不是钱吗，为啥还要还回来？”
她的声音更低了：“爷爷找不开。”
庙儿顿时恍然，忙把月饼和银子全塞给她：“拿着，回去告诉爷爷，不用找了。”
小姑娘顿时乐开花，先捧着月饼啃了两口，后将剩下的塞进衣兜。
“吃完呀，冷凉就不好吃了。”
她却摇摇头：“爷爷还要吃呢。”
说完，转身又往岸上跑。
哪知刚上岸，反被人揪住了衣领：“吃里爬外的东西，快跟我回去。”
说完拖起来就走，也不管孩子死活。
“放开我，我不回去，我要跟三爷爷在一起。”
奈何左右挣扎，始终脱不开身。
这人也不是东西，见她一直闹腾，抬手就是两耳光。
打的孩子木愣半天。
庙儿气不过，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救下孩子：“你这人，下手太重了。”
眼看有人多管闲事，那人反倒更加来劲，撸着衣袖骂道：“我管自家孩子，关你屁事。”
说完，当胸推了庙儿一把。
见庙儿差点摔倒，月生顿时急眼，抬脚一招过肩踢，那人直接摔了个倒栽葱，趴着地上半天没见起来。
“伤到你没有？”
“没！”见月生还想追究，庙儿忙拉住他：“别把事儿闹大了。”
“对你毛手毛脚的，打死都是轻…”
没等说完，却见六个混混一同围了过来。
很明显，碰见敲竹杠的了。
领头的汉子一身横肉，摸着光秃秃的脑壳讥笑道：“敢在我马五的地盘上打人，胆子不小啊！。”
卖花灯的小姑娘见势不妙，忙把庙儿往外推：“哥哥快跑，他们不是好人。”
庙儿没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试着问道：“你们想怎样？”
“怎样？”马五瞅了瞅两人的穿着，似在盘算身价。
躺地上的家伙也不再装死，忙与马五耳语了两句。
随后两人的目光同时移到了庙儿身上：“真没看出来！还是个翘娘们。这就好办了。要么留下五十两银子，要么…”
没等后面的脏话说出口，马五已滚到路旁的阴沟里。
月生甩手拍了拍裤腿：“唉！回去又要洗衣服。”
眼见马五吃了亏，另五人骂骂咧咧的疯打过来。
可惜都是一个照面，全被月生撂趴在地上。
几人不甘心，翻身又来打。
白白使了一通猛劲，却连片衣角都没碰到，反让自己挂了彩。
“不服气的可以先歇会儿，歇足了咱们再比划。”月生背着双手，更觉气定神闲。
发现他是练家子，几个混混再不敢多留，嘴里喊着等着瞧，人却跑的比兔子还快。
先前那人瞪了小姑娘一眼，也跟着跑远了。
“他就是你养父？”
见月生靠近，小姑娘吓得直往庙儿身后躲：“嗯，可他老打我，我不想再跟着他。我要和三爷爷在一起。”
“别急着装可怜，说老实话，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小姑娘有点想哭：“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想骗人，爷爷也说不能骗人。”
“少来这套。”月生把她扯到跟前，冷冰冰问道：“张口爷爷闭口爷爷，真有爷爷刚才就应该露面！”
庙儿担心吓着孩子，忙拉起小姑娘的手：“你想干嘛，就算她说了谎，也没必要这么审问。”
小姑娘倒是很有脾气：“我没说谎，三爷爷腿断了，就坐在那条巷子里。”
许是冤枉了她爷爷，小姑娘显得很生气：“我看你们和马光头一样，就会冤枉好人！”
随即甩开庙儿的手，直接跑进二十米外的阴暗小巷。
看她头上扎的两个麻花辫来回颤着，活像只迷途的小兔子。
“有些人根本不配当父母。”
庙儿满是怨言：“既然不想养，为啥还要把人生出来。”
说着说着，眼角又开始泛泪花：“那种哭都不敢大声哭的无奈，谁又能体谅？”
月生接着叹了口气：“世道就是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捡起地上的花灯，随后催道：“走吧！游船来了。”
见庙儿一直凝望巷口，索性拉住她的手：“走啦！人各有命，要相信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守护者。”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愿吧！”
虽然上了游船，庙儿却没了游览的心思，小姑娘委屈的样子不时萦绕在眼前，都不敢想象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许个愿吧！”月生递来莲花盏，又帮着点亮蜡烛。
粉红色的花灯很漂亮，伸手数了数，一共十二瓣。
庙儿把花灯放在河面，双手合十，默默许了心愿。
游船慢慢划着，一路荡开无数盏灯。
尖尖的船头，两人并肩而立，她望着天上的月亮，身边的人望着她。
一时也没说话。
岸边依旧拥挤，人群一团团的，远远看去满是笑脸。
或许只有挤过人堆儿的才会明白，里面隐藏了多少人性的丑恶。
“月生，放假这么久，为什么不回家。”
“你这个铁哥们都不跟着，回去也没啥意思。”
“少来，没认识我之前，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要说没认识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回家，这话你会信吗？”
“不信！你又不是捡来的，干嘛不回家？”
“我倒真希望自己是捡来的，这样起码有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切！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不也一样。”
月生一语双关，听的庙儿满脸通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境，她故意岔开话题：“说点开心的吧，刚才放花灯，你许了什么愿望。”
“真想知道？”
庙儿突然一愣：“太龌龊的话不用说也行。”
他却一脸贱笑：“到底还是贤弟懂我！”
“又来了！你就不能正经一回？”
见她背过身，月生忙回道：“其实没啥不能说的。”
接着又把庙儿板了回来：“我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快点成个家。”
见庙儿歪头不语，忙用肩膀顶她一下：“你的呢？”
“不告诉你！”
月生盯她看了会儿，幽幽叹道：“噢，懂了！”
庙儿顿时笑出声：“噢什么噢！我都没说，你懂个啥？”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通你个大头鬼！”
头顶皓月当空，身旁花灯璀璨。
岸边人仅看到河面上漂着一轮大大的圆月，月心里划过一艘小小的游船，游船上站了两个年轻人，时不时追逐打闹。
殊不知，这是他们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