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最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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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就急了,这丫头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我没有!刚开始我没记,后来觉得我花钱越来越多,不记不行了,就买了这个小本子,我真的没想这么多”

    王雪擦了擦眼泪,然后穿上外套就要离开。

    “你干嘛啊今天,好好的你干嘛要生气啊!”

    “无脑!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为了我的身体”

    “你有病啊你,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病,是你有病,要不然你记这些东西干嘛,你是不是想以后跟我划清关系”

    “我没有!我就是想以后还你”

    “还我!不就是想跟我划清关系嘛!我跟你这么久了,我的身子你玩够了没有?你还想怎样!”

    我没想到,王雪可以给我钱花,而我却不能还她,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王雪当时很生气很生气,我也解释不清楚,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我的火也上来了。

    “就是玩你怎么了!你不也很享受吗”

    “啪”

    王雪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无脑!你说什么?”

    我摸了一下脸,“你打我?你这是打我第二次了吧!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我耳光,我就是玩你了,现在我玩够了,你给我滚”

    说完王雪直接甩门而去。

    我坐在床上拿起账本,狠狠的摔在地上,“这他妈是怎么了,又是钱,钱他妈就是不见血的刀”

    没过多久大家渐渐的冷静下来,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我告诉她,我以后再也不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其实我还在偷偷的记,我真的没想这么多,这件事我跟王雪的分歧很大,我知道她想让我用一辈子还她,娶她过门,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想让自己记住这短时期王雪为我付出了多少,我想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没想到,我却深深的伤害了她。

    “雪!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猪!是我太敏感了,我......我错了”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就是想记住现在的艰难时刻。不想让自己忘记你为我的付出”

    “我现在很理解你,那天。那天打的疼不疼,要不,要不你打我一巴掌”

    “嘿......好啊!你把脸伸过来”

    王雪撅着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把脸伸了过来,我拖着王雪的小脸狠狠的吻了一口。

    那年春节我们都没有回乡下,首先是火车票不好买,然后就是单位只给我们放了三天假,时间很短,根本来不及回去,从上海去宿州需要八个小时,哎......算了吧!

    我们俩手拉着手在大街上溜达,很冷很冷,地上全是残留的雪。王雪穿着白白的丝棉小袄,披着长发很漂亮。我们一边溜达一边看着彼此傻笑。

    “猪!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我没想过,你还真把我问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更多的是不敢想。打工?打一辈子吗?

    “猪!你没想过,那就别想了,我们还年轻,不要想这么远的事”

    “雪!你想过吗?”

    “嗯嗯!我想过。我想跟你一起过一辈子,看着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然后跟你一起变老,嘻嘻”

    “老太婆,哈哈!”

    “那你就是糟老头”

    “那你要不要给我这个糟老头一口一口的喂饭啊!”

    “谁要给你喂饭啊!你这个老头脏死了”

    人为什么会变老呢!我不敢想这个问题。一点也不美好,我没有说话,坐在了路边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猪!你怎么了?”

    “雪,你说多少钱可以买一辆车啊?”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管我们什么事!”

    “我就是想想,嘻嘻!”

    “你呀!就是喜欢乱想,车子很贵的,离我们太遥远了,我们踏踏实实工作,存点钱,将来供我们的宝宝读书,他有本事就行了”

    “宝宝?你脑袋想什么呢!我才十九岁哎!我自己还是一个宝宝呢!”

    那个大年三十,我们是在宾馆里过的年,老板看我们俩经常来,又是年三十,老板娘给了我们一个电饭锅,让我们自己买点水饺煮着吃,也算是过个年。

    王雪开心的拉着老板娘的手不停的道谢,“谢谢你了,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是啊!阿姨,太谢谢你了”

    王雪立马去了超市,买了一袋水饺回来,我在锅里把水烧开,等着王雪回来。

    “猪!我回来了,买了猪肉馅的,还有芹菜馅的,知道你喜欢吃肉,我切了一点猪头肉给你吃”

    “你不过日子了,还买猪头肉?”

    “过年嘛!我没买多少,就一点,你吃你长个子呢!”

    王雪每次让我吃东西,总喜欢说让我长个子的话,听得我想笑又笑不出来。

    “雪!委屈你了,这个年我们凑合过,赶明个我赚了大钱,一定补给你”

    王雪笑嘻嘻的看着我,“猪!我感觉挺好的啊,对了超市里内衣在做特价,我给你买了两条内裤,你的都烂了,也不知道买”

    “你咋知道我的内裤烂了?”

    “我......”

    “好啦!吃饭吃饭,不提这个”

    我盛了一碗水饺递给王雪,自己也盛了一碗,我们就趴在窗户边看着窗外别人家的烟花吃的很香。

    “雪!这块肉给你”我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在王雪碗里,王雪又夹了回来,“买的不多还是你吃吧!”

    那是我跟王雪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很寒酸,来上海的第一个除夕,我是吃泡面过的,那时的我很开心,而今年我吃上了水饺,可是我却一点也不高兴,心里很难受,看着王雪开心的吃着水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的!老子要有钱,老子要做有钱人,不为别的,就为了让王雪吃得好,穿的好。

    “猪!你快吃啊!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对了!我跟你说,我大姐明天过来,我们去地铁站接她,她想见见你”

    “你大姐明天过来?”

    “嗯嗯!我跟她说我交了男朋友,她就要过来看看”

    当时听到王雪说她大姐要过来,我立马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见......见你的家人?”

    “你看你紧张个什么劲啊!我大姐很疼我的,你放心吧她从小到大都向着我”

    ......

    “你把电视机打开,我去刷碗”

    王雪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碗,“怎么能让你一个大男人干这种活呢!这是我们女人该干的,你去看电视吧!我来收拾”

    想不到王雪还挺封建,嘿嘿......

    “那好。我去洗澡了”说完我转身进了洗手间。

    我正在洗头发,忽然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雪!你帮我接下电话,我身上全是泡沫”

    “哦!我来接”

    等我洗完澡,出了洗手间,看到王雪正在被窝里看电视,我问她谁的电话。王雪微笑着看着我。

    “你老爸打开的!”

    “啊!我老爸?”

    我立马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你跟他说什么了”

    “你爸问我是谁,我说是你朋友,他问我是不是女朋友,我嗯了一声,然后你爸就问无脑在上海有没有不听话,还告诉我你要是不听话。就让我打你”

    “啊......我老爸真的是这么说的?”

    “嗯嗯!我说你在这边过的挺好,你爸问我是哪里的,还问我做什么工作,猪!你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爸当然喜欢......”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我老爸打开的。

    “爸!新年好”

    “好个屁,你小子在外面过的怎么样,瘦了没有?”

    我老爸说话很凶,不过看的出来,还是依然那么疼我。

    “好的很,一点也没瘦,而且还长高了呢!”

    在看王雪,正躲在被窝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啊!”

    “爸......她叫王雪,是我女朋友”

    “哦!你小子别祸害了人家,刚才听她讲话小姑娘蛮有礼貌的,你再看看你,天天没大没小的,跟人家好好学学”

    “嘿嘿!爸我知道了,王雪很懂事的,赶明个我就带回去给你看看”

    “身上钱还够不够,明天给你打点钱过去,别委屈了人家小姑娘”

    “够!多着呢!家里手头挺紧的吧,您千万不要给我打钱,我工资挺高的,一个月好几千呢”

    说着我用笔尖轻轻的碰了碰王雪的额头,王雪羞的拉起被子躲进了被窝里。

    “那就不给你钱了,我们的房子正装修呢!你们的婚房暂时没钱装修。等你们结婚了,老爸给你钱,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着装修,毕竟是你们俩住,老爸不掺合”

    挂断电话我沉默了,原来我爸自己的房子已经开始装修了。真不知道我爸哪里来的钱,我爸就是普通的煤矿工人,他们现在一定过的很苦,要不然两套房子,还要装修出一套先住着,另外还要给我存钱留我装修。我忽然感觉自己好不争气,一点也不能帮家里分担。

    王雪从被角露出了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偷偷的看着我。

    “你听到啦!”

    王雪点点头,“嗯!”

    “我爸说你蛮有礼貌的,让我别祸害了你,让我别委屈了你”

    王雪笑了,笑的很开心,很漂亮。

    “无脑!我刚才有听到,叔叔人真的很好!”

    “嘻嘻!雪!你说我有没有祸害你啊!”

    王雪撅着小嘴说道,“有!你刚才就祸害人家了”

    “哎呀!反了你了”

    说着我忽然掀开被子搂住了她的腰。

    “你还想祸害我。讨厌啦!”

    “那可由不得你了”

    “猪!窗帘,窗帘还有一点缝,你去拉一下嘛!”

    ......

    那晚很冷,外面零下好几度,刚睡着就被一阵阵鞭炮声吵醒。

    打开手机一看,刚好十二点怪不得呢!

    外面“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根本没法睡觉。

    “雪!好吵啊!你睡不睡得着”

    “反正明天不上班,再说了,除夕夜按规矩,是要熬夜的,晚一点,没关系啦!”

    “哎呀!坏啦!忘记看春晚了”

    我立马下床,打开电视机。可是已经结束了。

    “雪!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咱们除夕夜......”

    “嗯嗯!记得!”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说道,“哎......那一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雪!谢谢你”

    王雪轻轻的趴在了我的身上,“猪,去年的今天,我们彼此想着对方,而现在......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

    “嗯!这个梦成为了显示,雪!你后悔吗?”

    “烦死了,你又问。有完没完啊!不理你了”

    王雪别过了身去,我刚想去哄她,这时电视机响起了《上错花轿嫁对郎》的主题曲。

    王雪缓缓转过了身。我们对视一眼。猛地抱在了一起。

    我坏笑道,“要不要看,不看我关电视了?”

    “你敢!我要看,猪!你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那一晚。我们看了一整夜的《上错花轿嫁对郎》

    “无脑!你说我们会跟他们一样修成正果吗?”

    “哎呀!你问得就多余,当然啦!这还用问”

    “嘻嘻!那你愿不愿意抬着花轿娶我过门”

    “娶你个鬼啊!你胸这么小”

    “你......你......不理你了”

    ......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去地铁站,王雪的大姐今天过来,我起床后立马洗漱,生怕今天自己不够帅,王雪把毛巾湿了湿,然后把我的衣服擦了擦,“给你衣服,赶紧穿上”

    “哦!困死了,雪!你困不困啊!”

    “不困啊!”

    这丫头就是嘴巴硬,怎么能不困,我昨天凌晨三点就睡着了,这丫头看《上错花轿嫁对郎》看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早间新闻这丫头才睡。

    我们一起去了地铁站,我当时特别紧张。生怕王雪的姐姐对我挑三拣四的然后回去在王雪父母面前打小报告。

    而王雪却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无脑。你别紧张啊!我姐又不是外人,我们俩感情最深了,她从小就依着我,来啦!来啦!”

    王雪松开我的手朝我身后走了过去。

    地铁站的人非常多,我开始在人群里寻找王雪的大姐。

    然后就看见王雪拉着一个女孩朝着我走了过来。

    女孩年龄偏大,估摸着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了,有点黑,个子不高,跟王雪一点也不像,王雪个子挺高,白白净净的,眼前这位刚好反过来。

    “无脑!这是我大姐”

    “哦哦哦!大姐,你好你好!我就是无脑,嘿嘿......”

    大姐看了看我,然后对我笑了笑,“走吧!咱们先出去”

    大姐说完转身走在了前面,王雪笑嘻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大姐刚才偷偷告诉我,说你长的还行!嘻嘻”

    听到了这句话。我心里有底了。

    我们来到一家餐厅简单点了几个菜,就坐了下来,王雪的姐姐真的跟王雪说的一样,人很好,看的出来王雪跟她仿佛无话不说。

    “无脑!别客气,我妹妹经常在电话里提起你,说你很疼她”

    “哪有,呵呵......我不太会照顾人,也不太会说话,刚才见到你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对王雪姐姐的印象非常好。特别是她说话,真的很客气。

    “姐你别走了,我在这过几天,反正放假也没地方去”

    “不了,我等下就走,我还有事,今天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人也见到了,挺好的”

    那顿饭我们吃的很开心很开心,我完全没有刚开始想的那样紧张。

    听王雪说她大姐在昆山工作,这次来是来看她男朋友的。所以我们也没挽留她,吃完饭我们就送大家去了地铁站。

    王雪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总是笑嘻嘻的拉着我。

    来到地铁站,大姐没有直接上地铁,反而带着我们俩来到了等待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妹妹!你去旁边转转。我有话跟无脑说”

    王雪看了看我有拉着她大姐说道,“姐,有什么话,还不让我听啊!”

    “没什么,随便聊两句,你去旁边转转,我们很快就好!”

    就这样大姐支开了王雪,只剩下我跟大姐坐在一起,我忽然觉得有点紧张,不知道大姐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是不是对我不满意。

    “无脑!你的事我听我妹妹说了,你家庭条件还可以,但你也知道,我们不图你什么,我们的家庭你也了解了吧!”

    “嗯!雪都跟我说了,大姐,你别多想”

    “无脑!你先把话听我说完,王雪只告诉你我们家庭条件不好,兄弟姐妹很多,负担很重,可是有些话她未必跟你说过”

    有些话未必跟我说过?我当时就愣了,王雪应该没有什么事瞒着我才对啊!大姐到底要说什么?

    “无脑!我们家跟你想的不一样,我们家重男轻女很严重,王雪排行老三,我是大姐,她还有一个二姐,老四跟老五是弟弟,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知道!”

    “我们父母心里只有他的两个宝贝儿子,我们三姐妹就是他赚钱的工具,对他们来说我们什么也不是,他们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不喜欢这个家庭,我们做为女儿在家里一点地位也没有,甚至连一口饭都不舍得给我们吃”

    “啊......”

    我惊讶的看着大姐,仿佛这不是真的。

    “王雪又多爱你我知道,她什么话都跟我说,从来不跟父母说,她把自己下半生交给了你,她希望你给她幸福,无脑!我的话你懂了吗?”

    我呆呆的看着大姐,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庭。

    “大姐!我可以的,我可以给王雪幸福,我答应你,我向你保证”

    “好!那你给我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