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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龙御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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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十万大山。

    青蛇自冬眠中惊醒,感受到白狼遥远的呼唤,开始读取白狼近期的记忆,当了解前因后果,开始躁动起来,要知道白狼的预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于是急忙动身赶往乾国都城。

    曾经为了预防这一天的到来,青蛇早就规划好了路线。

    走地下暗河出十万大山,再从乾国桃江支流进入中原腹地,接着走南北运河进入京城。虽然有特意绕路的嫌疑,但这是最安全最保险的一条路,能够保证青蛇以最小的代价到达乾安城外。

    青蛇急急忙忙出发,心中祈祷,但愿能来得及。又暗怪自己打错了算盘,应该在乾安城外落脚才对,随后又丢开这个可笑的想法,乾国各地都有正道门派的驻地,万一被那些修士给降妖除魔了,就会悔不当初。

    “哗啦!”

    青蛇入水,那声势颇有几分蛟龙入水的风采,潜进暗河远去。

    河边,大树上冒出几颗小脑袋。

    正是被青蛇占去老窝的小松鼠一家,鬼头鬼脑的样子相当喜人,等了半天不见青蛇像往常那般从水里冒头戏水,以为某条大笨蛇被淹死或者在水里被水生物杀死,开心的抱作一团,拿出收藏的松果丢往水里,小模样凶神恶煞,恨不能生撕仇敌,报仇雪恨。

    ……

    宗庙祭祀又叫祭祖。

    民间信奉天神的同时,自然也就相信了有鬼神的存在。

    经过长时间的言传身教,祖先便仿佛具有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般。人们相信祖先的灵魂不仅可以保佑子孙世代的繁荣,也可以起到监视子孙,施以惩戒的作用。

    故而,民间在春分时,举行祭祖仪式,祈求得到祖先的佑护。

    民间祭祀先祖,由一家之主负责主祭,烧三炷香,后叩拜,并祈求家宅平安,子孙兴旺,年年丰收等,然后烧纸钱,也就是所谓的送钱粮。

    皇室除了祭祀列祖列宗,还要祭祀远古时那位统一中原的皇帝,不仅是因为他统一中原,成为第一任皇帝。更是因为他文治武功,定下了人伦纲常,祖宗法度,统一度量,车同轨书同文,定下万世之基,是后世皇帝瞻仰崇拜的偶像。

    每当宗庙祭日来临之前,必须进行大量的准备工作,不管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亦在所不惜。

    同理,祭祀程序也相当繁杂。

    祭祀地点定在东郊宗庙。

    祭前五日,派亲王到牺牲所察看为祭天时屠宰而准备的牲畜。

    前三日皇帝开始斋戒。

    前二日书写好祷告版上的祭文,有点像汇报工作时的材料。

    前一日宰好牲畜,制作好祭品,整理神库祭器;皇帝查阅,上香,看神位,视察三牲六畜,然后回到斋宫斋戒。

    祀日前夜,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礼乐司就绪乐队陈设,最后由礼部进行全面检查。

    祭祖时辰一般为日出前七刻,时辰一到,斋宫鸣太和钟,皇帝起驾至,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开始在宗庙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烛影摇红,给人以神秘的感觉。

    今年老皇帝不能身体力行,一切就都由三皇子代劳。

    祭祀来临前夜,老皇帝做了个决定,将张元妃放了出来,并降为张美人。

    虽然降了品制,但这其实释放出来的信号,引人深思。

    张元妃被释放出冷宫,除了肃王与环环,就属某白高兴。

    不过,由于物种不同,某白也只能高兴高兴。

    祭祀当天,环环来看望某白,留着玩了一会儿,就被张元妃着人找去,说是要一起去陪老皇帝聊天解闷。

    吃过午饭,某白正在花园散步,忽然听见宫内响起一片脚步声,然后禁军把守宫内各处要道,诸多太监宫女被抓去看管起来。

    小太监和某白被禁军带回窝棚,重兵把守,不许随意走动。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蹲在角落,两手抱着膝盖,身子在微微颤抖,哭丧着脸说:“大白,估计是皇帝驾崩哩!生前也没留下遗诏,由谁继承大统,宫里要乱起来啦,要死人……死好多人!”

    某白默然,这老皇帝死得也太突然了吧?!

    莫非人到了年纪,真是说走就走?

    某白突然想起前世爷爷过世时,自己提前一个月梦见了早已去世的奶奶,梦里奶奶一个人蹲在家门口,说是在等爷爷去远行。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姑姑电话,说爷爷进了医院,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自己给爷爷喂完早餐准备去上班时,就发现没了气息。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人生,且行且珍惜。

    “铛!铛!铛!”

    钟响27声,代表国有大丧,召集诸位大臣进宫,共商国事,宣读皇帝遗诏,之后的程序便是举行国丧之礼,鸣钟三万下,新皇亲自主持丧礼,三日内缟素朝夕哭临。第四日起,王公百官在官衙斋宿二十七日,以后每日哭临一次,军民二十七日除丧服。

    音乐、嫁娶,官员之家停百日,军民停一月。

    禁屠宰四十九日,国丧之礼八十一日方止。

    但关键问题是,诸皇子和王公大臣都跟随三皇子去了东郊祭祖,这个时间估计刚回家不久,谁来参与宣读皇帝遗诏?更何况小太监才刚刚说过,老皇帝并未留下遗诏,这点毋庸置疑,毕竟昨天老皇帝还被人搀扶着,去了御花园散步来着。

    当时,某白就在御花园散步,宫里的总管太监说妖兽凶煞,怕会冲撞龙体,还被赶走了。

    某白还纳闷来着,不是说好咱是祥瑞灵兽吗?!

    此时响钟,应该是有某位皇子在宫里,准备矫诏登基。

    联想前因后果,某白突然明白了,为何选在此刻敲钟。

    时间,因为时间。

    宗庙祭祖,时间为日出前七刻,老皇帝驾崩时间为午后,按照时间和路程计算,钟响时诸皇子和王公大臣刚好回到家中不久,能进宫的只有祭祖回来的三皇子,因为他需要向老皇帝交差,而其他人估计此时刚到家不久,累了一上午,正在休息当中。

    因为时间差的关系,其他皇子大臣短时间内无法准备有效后手,等他们回过神来,一切木已成舟,再来找事情就属于谋反了。这一切手段,让某白觉得很熟悉,也觉得很可怕,甚至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身为妖兽的某白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情,某白也许会相信,老皇帝是自己驾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