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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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感觉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恶意。
昨天教训个小骗子，结果是高考状元，反被打脸。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刁难对方，结果又成了对方的陪衬。
以自己的无知，衬托对方的博学。
“古代画技，明明才开始发掘、复原，市面上根本没有对这方面内容的教授，他怎么可能知道的！”
“我不相信！”
他心中暗恨，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懑，缓缓开口道：“周岩，你说的是真是假？好像现在美术界并没有研究到这个阶段，你该不会是从哪里找到的假消息，信以为真了吧？”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这样的质疑，显得太刻意太针对，而且对方既然能说出来，说明就有可能是真的。
但他就是没忍住，气不过。
同时寄希望于：“他应该只是知道一点古代画技的名词，根本没有深入学习过，所以他只会嘴炮，无法证明什么。对，肯定是这样的，古代画技在苏省根本没有发展头绪，他不可能学会的，对！”
结果令他失望了。
周岩对着摄影机镜头道：“如果柳墨评委觉得我说的太深奥，他听不懂的话，我可以亲自提笔作画，给他，也给有志于学习写意画的美术生们，做一个示范。就按照这一题‘虾’，画一幅虾图。”
主持人拍手：“哇，状元郎要亲自作画了，欢迎欢迎。”
立刻就有工作人员送过来一套作画的工具。
周岩从中间挑选一根毛笔，并铺好一张画纸：“其实写意画的笔、纸、墨都是有讲究的，不过现在古代画技还没有开发出来，我就随便用工具了。”
他开始准备墨水。
可能觉得自己画画时会有点冷场，他一边准备，一边找话说：“当初我选择学校，起初更倾向于沧澜江美院，那边研究画道的本质，和我胃口。但是我最终却选择中央美院，因为中央美院传承久远。”
墨水基本上已经调制好，毛笔也在墨水中蘸了蘸。
主持人接口问道：“你这么看重中央美院的传承吗？”
“人类曾经发展出灿烂的文明，却在战中遗失技艺。我是画家，我对画画很感兴趣，从小就钻研各种画技，对古代画技的了解很多。并且我觉得古代画技对画道的提升，有很大帮助，中央美院会支持我做研究，也有大量历史传承可以研究，我就过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主持人恍悟。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选择因素。
周岩向往京城的灿烂与繁华，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就好像千年前的中国，谁都想去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
……
柳墨冷着脸坐在座位上，心中感觉到阵阵不妙：“他真的已经掌握写意画这样传承早就断绝的古代画技？”
虽然不相信，心里却很不踏实。
“不会是真的……如果真的掌握，我的质疑岂不是丢人丢到整个淮安市，这可是电视直播，说不定网上还有外地人看。而且，他周岩一旦真的画成完成度很高的虾图，我岂不是替他扬名？”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屁股底下似乎有火在烤，根本坐不住。
……
“理论水平很高，现在准备实际演练，老詹、老邹，我们仔细看看，看这位号称画道天赋直追寒江先生的周岩，到底有什么底气。”灵动级大师洪立国，将牌推到一边，认真看起来电视。
詹旭、邹阳两位大师，一样认真看电视。
……
宾馆中，周能锐啥话也不说，就等着周岩发威了。
“我们五虎门大师兄周岩，真正的天才，我作为二师兄，与有荣焉！”
……
体育馆中。
七百多名参赛美术生，紧紧盯着实况转播的大屏幕，观摩周岩作画。
剩下九名评委，包括屁股底下有火的柳墨，一个接一个按耐不住，已经走到周岩身边，近距离观看他作画。
几名摄影师提着摄影机，从不同方位拍摄周岩作画的过程。
这样的大场面。
吓不倒周岩。
一旦进入画画状态，他就仿佛回到千年前，在大马路上画墙体画的时候，那个时候经常有一大群人围观他，对他指指点点。
毛笔已经浸润墨水。
他拿起另外一只笔，蘸了点清水点在手中毛笔的根部。
周岩提起笔在画纸上轻轻抹下一笔：“画虾最好从头胸部入手，毛笔的根部可以用清水润一下，化开墨色。然后用中锋运笔，横斜着画一笔，上尖下粗，再用力一顿，这一笔就完成了。”
画纸上出现一笔淡淡的浸润墨色。
“然后在这一笔的外侧，再加一笔中锋，两笔构成虾的胸部。把笔压扁，在胸部两边各画一笔，组成头部的戟状硬薄壳。”
三笔落下。
众人根本看不出这是在画虾。
不过周岩丝毫不在乎旁边人的看不看得懂。
他只是在专心作画和讲解：“现在换一只笔，虾的跳跃全靠腹部，腹部能弯、曲、弹、伸，有五节，前大后小，节节相连。看我的笔法，依然是中锋，第三节要拱起，第四节末加上第五节尾巴。”
下笔不停。
墨渐渐在画纸上浸润，已经有虾的形状。
“整个躯干要一笔画成，不要重复蘸墨，笔上水分不能多，太多，笔画必然晕开。还有一个注意点，笔画一定要渗透画纸，这样边缘才能有通透感，表现出虾的透明。顿、措、迟、速都要讲究，这个得自己掌握度量，建议多观察、揣摩。”
周岩说着，重新蘸一次墨。
开始下一个步骤。
“虾腿有八条大腿、十条小腿。先画大腿，只画四条即可，取身体的一半，写意画一向简练，无需赘述。八条大腿生于头胸的下部……小腿一样只画五条，生于每节前端。腿的用墨浓淡应该与躯干一致，在这里要注意用笔的灵活，笔断意连，露锋运笔不可太过。”
四条大腿、五条小腿添加上去，整个图画就立刻有种神似的味道，已经可以看得出，这就是一只准备蹦跳的虾。
不过这个时候，还无法判断虾画成功不成功。
但当周岩一步一步讲解，笔下一笔一笔完成，虾已经有了钳、须，整个具备虾的形状，活灵活现。
镜头忽然给旁边蒋大梅的虾图一个特写。
这个时候所有不懂画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周岩笔下半成品的虾，竟然比蒋大梅的成品虾，更加生动，更加像一只虾。
到这里，已经没有人再会怀疑，周岩不懂写意画的技法了。
不是不懂，而是精通！
柳墨感觉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恶意。
昨天教训个小骗子，结果是高考状元，反被打脸。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刁难对方，结果又成了对方的陪衬。
以自己的无知，衬托对方的博学。
“古代画技，明明才开始发掘、复原，市面上根本没有对这方面内容的教授，他怎么可能知道的！”
“我不相信！”
他心中暗恨，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懑，缓缓开口道：“周岩，你说的是真是假？好像现在美术界并没有研究到这个阶段，你该不会是从哪里找到的假消息，信以为真了吧？”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这样的质疑，显得太刻意太针对，而且对方既然能说出来，说明就有可能是真的。
但他就是没忍住，气不过。
同时寄希望于：“他应该只是知道一点古代画技的名词，根本没有深入学习过，所以他只会嘴炮，无法证明什么。对，肯定是这样的，古代画技在苏省根本没有发展头绪，他不可能学会的，对！”
结果令他失望了。
周岩对着摄影机镜头道：“如果柳墨评委觉得我说的太深奥，他听不懂的话，我可以亲自提笔作画，给他，也给有志于学习写意画的美术生们，做一个示范。就按照这一题‘虾’，画一幅虾图。”
主持人拍手：“哇，状元郎要亲自作画了，欢迎欢迎。”
立刻就有工作人员送过来一套作画的工具。
周岩从中间挑选一根毛笔，并铺好一张画纸：“其实写意画的笔、纸、墨都是有讲究的，不过现在古代画技还没有开发出来，我就随便用工具了。”
他开始准备墨水。
可能觉得自己画画时会有点冷场，他一边准备，一边找话说：“当初我选择学校，起初更倾向于沧澜江美院，那边研究画道的本质，和我胃口。但是我最终却选择中央美院，因为中央美院传承久远。”
墨水基本上已经调制好，毛笔也在墨水中蘸了蘸。
主持人接口问道：“你这么看重中央美院的传承吗？”
“人类曾经发展出灿烂的文明，却在战中遗失技艺。我是画家，我对画画很感兴趣，从小就钻研各种画技，对古代画技的了解很多。并且我觉得古代画技对画道的提升，有很大帮助，中央美院会支持我做研究，也有大量历史传承可以研究，我就过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主持人恍悟。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选择因素。
周岩向往京城的灿烂与繁华，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就好像千年前的中国，谁都想去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
……
柳墨冷着脸坐在座位上，心中感觉到阵阵不妙：“他真的已经掌握写意画这样传承早就断绝的古代画技？”
虽然不相信，心里却很不踏实。
“不会是真的……如果真的掌握，我的质疑岂不是丢人丢到整个淮安市，这可是电视直播，说不定网上还有外地人看。而且，他周岩一旦真的画成完成度很高的虾图，我岂不是替他扬名？”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屁股底下似乎有火在烤，根本坐不住。
……
“理论水平很高，现在准备实际演练，老詹、老邹，我们仔细看看，看这位号称画道天赋直追寒江先生的周岩，到底有什么底气。”灵动级大师洪立国，将牌推到一边，认真看起来电视。
詹旭、邹阳两位大师，一样认真看电视。
……
宾馆中，周能锐啥话也不说，就等着周岩发威了。
“我们五虎门大师兄周岩，真正的天才，我作为二师兄，与有荣焉！”
……
体育馆中。
七百多名参赛美术生，紧紧盯着实况转播的大屏幕，观摩周岩作画。
剩下九名评委，包括屁股底下有火的柳墨，一个接一个按耐不住，已经走到周岩身边，近距离观看他作画。
几名摄影师提着摄影机，从不同方位拍摄周岩作画的过程。
这样的大场面。
吓不倒周岩。
一旦进入画画状态，他就仿佛回到千年前，在大马路上画墙体画的时候，那个时候经常有一大群人围观他，对他指指点点。
毛笔已经浸润墨水。
他拿起另外一只笔，蘸了点清水点在手中毛笔的根部。
周岩提起笔在画纸上轻轻抹下一笔：“画虾最好从头胸部入手，毛笔的根部可以用清水润一下，化开墨色。然后用中锋运笔，横斜着画一笔，上尖下粗，再用力一顿，这一笔就完成了。”
画纸上出现一笔淡淡的浸润墨色。
“然后在这一笔的外侧，再加一笔中锋，两笔构成虾的胸部。把笔压扁，在胸部两边各画一笔，组成头部的戟状硬薄壳。”
三笔落下。
众人根本看不出这是在画虾。
不过周岩丝毫不在乎旁边人的看不看得懂。
他只是在专心作画和讲解：“现在换一只笔，虾的跳跃全靠腹部，腹部能弯、曲、弹、伸，有五节，前大后小，节节相连。看我的笔法，依然是中锋，第三节要拱起，第四节末加上第五节尾巴。”
下笔不停。
墨渐渐在画纸上浸润，已经有虾的形状。
“整个躯干要一笔画成，不要重复蘸墨，笔上水分不能多，太多，笔画必然晕开。还有一个注意点，笔画一定要渗透画纸，这样边缘才能有通透感，表现出虾的透明。顿、措、迟、速都要讲究，这个得自己掌握度量，建议多观察、揣摩。”
周岩说着，重新蘸一次墨。
开始下一个步骤。
“虾腿有八条大腿、十条小腿。先画大腿，只画四条即可，取身体的一半，写意画一向简练，无需赘述。八条大腿生于头胸的下部……小腿一样只画五条，生于每节前端。腿的用墨浓淡应该与躯干一致，在这里要注意用笔的灵活，笔断意连，露锋运笔不可太过。”
四条大腿、五条小腿添加上去，整个图画就立刻有种神似的味道，已经可以看得出，这就是一只准备蹦跳的虾。
不过这个时候，还无法判断虾画成功不成功。
但当周岩一步一步讲解，笔下一笔一笔完成，虾已经有了钳、须，整个具备虾的形状，活灵活现。
镜头忽然给旁边蒋大梅的虾图一个特写。
这个时候所有不懂画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周岩笔下半成品的虾，竟然比蒋大梅的成品虾，更加生动，更加像一只虾。
到这里，已经没有人再会怀疑，周岩不懂写意画的技法了。
不是不懂，而是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