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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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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三人找来凉席铺在地上,和衣而睡。

    熟睡中,吴振感觉到四处有很轻很轻的奇怪声响,陡然睁开眼睛。

    一只瘦小的手悬在吴振肩膀上空两厘米的地方,正要拍下去。

    贺彬对上吴振的目光,愣了一下,尴尬地收回手,做出一个跟他出去的手势。

    韩文杰睡得很熟,呼吸均匀悠长,偶尔响起一道鼾声,两人出去后,他不经意地翻了个身,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隔壁的房间内,贺彬关上门,看向吴振。

    “你不会不知道,这种时候,谁都不可能睡着,韩文杰现在一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吴振不明白贺彬要干什么,但是避开韩文杰就有点不对了,三人是一个队伍,不应该隐瞒什么。

    贺彬打断吴振的话,郑重地说道:“我知道,可我不在乎,我有一些话要单独对你说。”

    “你说吧!”吴振阴沉着脸,十分不耐。

    对吴振的表情视而不见,不紧不慢地道:“世界已经变了,你所熟知的一切都在远去,很多东西不需要去问为什么,你只需要去适应就好,还有,离韩文杰远点,警察——没有一个好人,这是看在你救了我那么多次的份上,给你的忠告。”

    吴振摸着手上的瑞士军表,退后一步,望着贺彬,怒气冲冲:“世界变了,我知道,我会去适应,但是,你这么说韩文杰就不对了,我救过你,他也救过你,要不是他开车过来,我们俩都死了。”

    “我不和你争辩,我的话你尽量记住吧!”贺彬走向房门,忽然停下来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其实,出监狱的那一刻,我的基数已经是21,你以后的敌人除了各种生物外,还有人类,他们中,有的比我强太多太多。”

    吴振暮然惊醒,贺彬说这些一定不是无的放矢,那种神秘的进化能力,他至今还搞不清楚,但是能猜到一点,应该和大脑有关,他的话,也许真的意味着什么。

    贺彬打开门,吴振忽然把他叫住,问道:“你为什么说这些?”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我要走了,去找我的孩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房间,韩文杰果然醒着,背靠着墙站着,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武器。”

    韩文杰明显是生气了。

    吴振看着贺彬,叹了口气,贺彬无所谓地撇撇嘴。

    不一会儿,韩文杰回来了,一脸的丧气模样,在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有食物有水,也有一些小型武器,比如说锤子,擀面杖,菜刀,唯独没有枪,他最需要的恰好就是枪。

    除了警察局等一些政府部门,寻常人家怎么会有枪?韩文杰本来就没报希望,握着擀面杖,晃了两下,笑得十分勉强。

    这个时候,进化的限制暴露了出来,没有枪,韩文杰的能力发挥不出来,实力降低了许多,但是对吴振而言,没有什么影响,他的进化对武器的要求不高,随便什么东西都能用。

    吴振拿起了锤子,贺彬没了选择,捡起菜刀。

    “这些食物只够管两三天,我们需要更多的食物,还有武器,这东西真的有用吗?对付一级丧尸可能还行,至于二级、三级……唉!”韩文杰甩了甩手上半米长的擀面杖,无奈地说道。

    “我会离开,今天就走。”贺彬平静地说。

    吴振没有说话,韩文杰忽然抬头,问道:“去荆城?”

    “嗯!”

    韩文杰沉默了一会儿,“一路顺风。”

    “我想进襄城看看,找我……女朋友。”吴振说道。

    韩文杰点点头,“我也要去襄城,去看看我妈,我们可以一起,之后就去武城吧!武城是周围最大的城市,政府也许会向那里派兵驻扎。”

    “好!”

    从灾难发生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对三人来说像是过了很久,太多太多的东西变化了,仅仅在这几个小时内,他们就遇到了那么多麻烦,有好几次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仅身体累,心也累了,没多久,三人就进入了梦乡,睡了一个最踏实的觉。

    天刚蒙蒙亮,从小区的一些角落里走出来几十只丧尸,有的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各式各样的工作服都有,看它们的衣服不难发现,都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一只带着围裙的白眼丧尸。

    这是一个男性丧尸,身体黝.黑,肌肉隆.起,蓝格子的围裙上全是血迹,在它的嘴上,还紧.咬着一截黑紫色的肠子,看得让人恶心,一双白色的眼睛扫视着周围游荡的丧尸们,就在一个吊着舌头的小孩子丧尸无意中靠近它时,它忽然伸出手,一把抓起小孩子丧尸。

    啪嗒!

    白眼丧尸张大了嘴,嘴上挂着的肠子掉在地上,声音不小。

    楼外忽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吴振三人,他们睁眼,坐起来,谨慎地靠近窗子,偷偷往外看,于是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

    强壮的白眼丧尸把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孩丧尸高高地举起来,两只手臂用力的拉扯,就像是一块破布被扯开,小孩丧尸从腰部被撕裂了,大量乌黑粘.稠的腥臭液体洒在白眼丧尸脸上。

    白眼丧尸先是伸出长长的舌头,在脸上舔.了一圈,然后扔下两截丧尸的残躯,跪坐在地上贪婪地啃咬起来,十来分钟的光景,白眼丧尸站了起来,眼瞳中的白光强了一些,而在原地,只留下一滩黑红色的液体。

    三人顿时毫无睡意,精神抖擞,贺彬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丧尸的进化原理,也随即明白了丧尸追逐人类的原因,不仅仅是玩物,还是食物,人类只有变成丧尸,才能提供其他丧尸进化的可能。

    “那里应该有一辆拖拉机,我开那个走。”贺彬一指不远处的一间大院,说道。

    从这个小楼到那间院子,中间必须经过小区内四处逛荡的丧尸群,包括那一只二级丧尸。

    韩文杰显然没反应过来,先不说那个地方有没有所谓的拖拉机,贺彬就这样随意地确定了路线真的好吗?下面还有那么多丧尸,甚至有一个白眼丧尸,他们又没有枪,只有吴振能挡一挡,怎么可能冲过去?

    吴振摇摇头,“我们掩护你。”

    “不需要,你们看着就行。”

    贺彬说完,拿了一些食物,下了楼。

    小楼的门开了,贺彬重新出现在吴振和韩文杰视线中,只见他猫着腰,如一阵风飘过,动作灵活,转眼就躲开三四只丧尸,向那处院子的围墙逼近。

    还剩十几米。

    贺彬不紧不慢地靠近,路线极其曲折,却也是最安全的,远离了每一个丧尸,他不停地四处张望,保证自己的背后没有丧尸,以免被偷袭。

    还在漫无目的闲逛的白眼丧尸像是感觉到什么,鼻子动了动,向贺彬靠近。

    楼上的二人心立刻揪了起来,以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到白眼丧尸正不停接近贺彬,但是贺彬看不到啊!那里刚好是一个墙角,这边是贺彬,另一边是白眼丧尸。

    无法出声提醒,吴振见状,掂了掂手上的小锤子,就要冲出去,这时,贺彬的一个动作让他停下了。

    白眼丧尸向着贺彬的方向走了两三米,就快要出现在贺彬的视线中,这时,贺彬周围的几只灰白眼丧尸都向另一个方向退了几米,好像是另一面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贺彬看到它们的动作,立刻明白过来,没有跟着那些丧尸远离,反而不再掩饰行踪,后退了几步,做出前冲的动作。

    白眼丧尸终于从墙角的一面过来了,犹如见了腥的猫,嘶吼着向贺彬抓来,两者的距离正在缩小,五米……四米……

    贺彬没有看白眼丧尸一眼,低头,加速前冲。

    白眼丧尸伸出手,抓向贺彬,指尖已经能挨着他的衣袖。

    一阵风吹过,贺彬爆发了远超常人的速度,从白眼丧尸身边擦过,冲向那堵高墙。

    七米。

    六米。

    还剩三米的时候,贺彬忽地双脚并拢,借力弹起,小火箭一样,射向空中,然后越过那堵墙,消失在吴振和韩文杰的眼中。

    里面晃了一下,就在他弹起的地方骤然下陷出一个深坑。

    “这速度……力量……这?”韩文杰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速度,10以上,力量10以上,关键是,他的进化类型并不是这些。”吴振分析完,也呆住了。

    “希望是他杀了那只白眼丧尸后刚进化的。”韩文杰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轰轰轰!

    拖拉机特有的轰鸣响彻整个小区。

    还是那堵墙,墙上鼓起一个大包,压迫性的力量从墙的背后传来,这堵墙没能挡住十秒就塌了。

    白眼丧尸本来有机会跑的,只是,当它看到巨无霸一样的东西轰隆隆冲过来的时候,被吓到了,速度慢了不少。

    贺彬猛打方向盘,一路碾过去。

    白眼丧尸被那一米多高的轮子缠住,从脚到头被搅进去,像个吹得饱饱的气球,被挤炸了,骨头碴子、脑浆、脓血到处都是。

    看着白眼丧尸被这么轻松地弄死,韩文杰一脸可惜地说:“这样杀了它能进化什么呢?浪费了啊!”

    吴振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应该不会吧?可能是他开拖拉机的水平会提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