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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若人生只如初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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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和曲靖嬅都为萧烬和独孤染珂诊脉过,她们告诉我的答案和太医基本上如出一辙。静养调理。

    即使我拿下了晋淮,即使我手刃了丘莼。可我看着萧烬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生命在不断的流失。

    我很怕他像南宫紫晨一样,在我前面离开这世界。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曾经听老人说,先走的人最幸福。

    萧烬是喜欢霸道的对待我的,可是,我怕他霸道过劲儿,会消耗元气。所以,把他当做瓷娃娃一样的对待。他哪怕是捏着我的下巴,我都会立刻变得柔顺地歪倒在他怀里。

    可是,也是因为这样,消磨殆尽了我与他之间独特的感情和乐趣。他喜欢的,不是柔顺的像绵羊一样的我。而是曾经那个对他唱《给我一个吻》的时候,那样在他面前像只娇怯的兔子的我。

    可是他再对我霸道如初,我也都柔顺地应承着。并且,我眼底的担心,让他耗尽了他攻的属性。我害怕这样激烈的情绪,对他不好。所以,我只想着尽全力的让他平静下来。

    却没想到,这样的呵护,反倒成为了他郁郁不乐的原因。

    “你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让我觉得很痛苦。”萧烬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我怕我失去他们。我怕极了。

    自从失去了南宫紫晨,我总觉得我的灵魂上,被人扯开了一个大口子。接着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让我看不见的地方,破碎不堪,疲累不堪。然而,不再有人能懂我。他们没有这样相同的经历。所以,他们不能体会我的感受。

    我太害怕失去了,我也感觉,我自己再也经历不起再一次失去。我宁可他们失去我。

    “你记得,你最后一次叫我塞巴斯酱的那个夜晚吗?”萧烬问道。

    我微微一愣。

    萧烬环抱着我,说道:“再让我体会一次,让我好歹在没有任何后悔的情况下走,好不好?”

    我记得。

    我记得那一夜,萧烬抬起了我膝盖,让我的小褪搭在了他的背上,俯下甚将头嵌入了我的双箍之间。

    我记得我一整夜都在苦苦的哀求他,我记得他和我的疯狂。我记得我昏沉之际,似乎在睡梦中,叫的,是“赛郎”。

    我听完萧烬说这些话,便充满耐心地坐在萧烬对面,握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现在的肺部,不适合那样激烈的事情。静养的意思,贵在于静!”

    接着,萧烬便陷入了沉默。

    类似这样的对话,我们几乎进行了一年半左右。终于,他忍不住不高兴了。他告诉我,他这样完全祥和的静养,像是要了他的命。

    他问我是不是一直不曾原谅他,所以才不愿意真正意义的让他做我的君侍。

    于是,我就哭,我给他说,我害怕失去他。我哭的很凶,以至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提此事。

    直到有一次,我没有叫人通传,我想看看他一个人在寝殿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结果却发现,他在对着我的画像,进行……自我安慰。

    我这才觉到了自己的残忍。

    可是,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让他侍寝。并且,非常传统的我在占领着主导权。还异常温柔缓慢地对待着萧烬。

    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我们之间,似乎习惯了这样小心翼翼的模式。就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如履薄冰。

    直到他因为宇文皓月的事情,有些吃醋。

    “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别,别再折磨我了……求求你了……”我蹙着眉头,眼角的泪依然止不住的流淌着,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状态下再做无谓的挣扎。

    萧烬起甚又附在我的耳畔,将我滑落鬓角的泪珠忝舜干净之后刎上了我的唇。

    就在我来不及退拒萧烬的时候,他甚字一沉,便将他孩臂一样蹴硕的剑身刺入了水泽满溢的狭窄之中。

    “唔——”萧烬盯着怀中的我,我眼里的迷离全是为他而起的,这场景,似曾相识……

    就好像我刚开始接受了自己是曲宸萱的事实,那么恨他,却只能通过他缓解周身的极寒之感。

    “嗯——塞郎……”我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所以,我给了他他想听的答案。

    萧烬。我的塞巴斯酱。从一开始,我那样刻意逃避,他为什么会和南宫紫晨一起,去找我的真正答案的时候。我恐怕就是知道的,他将是我的。

    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才算是我一开始就喜欢上的第一个。但是,我估计我把南宫紫晨算是第一个,他也并不会太过介意。

    我不知道究竟是萧烬的赎罪心,让他习惯了,我总是忽视他。还是我认为他最应该理解我,而迫使他变得最体贴的原谅我的忽视。

    直到宇文皓月的事情,忽然把他引爆了。

    “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我只想在我最后的时间里,用我的方式来爱你。宇文皓月用他的方式,最终还是得到了你。我不管。玲儿,我不管。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快要破碎的瓷器!我是你的君侍!我不是你捧在手心的观赏品!”萧烬说道。

    “我已经四十了。最多最多,还有二、三十年可以活。剩下的日子里,我要用我的方式爱你!”

    萧烬似乎是被宇文皓月从某种形式,鼓励到了似的。

    他就这样,像从前的他那样,一遍一遍地将我做晕过去,再将我做醒过来。他花样百出,手段繁多,与他纠缠一次需要花费比平时多两倍,或者更多的体力和精力。这种一直游走在溺水窒息的疯魔块赶,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只知道这种如同灭顶般的感受,就好像沉下去是被温水淹死,而刚出水面又是焦灼的火海,让人无处遁形。

    我想起了那时候,我毫不顾忌地一掌拍在他的心口。那时候,他嘴角流出血丝,而匈口被我拍过的位置,瞬间就是一片紫黑。

    我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仔细地检查着他的心口。原来都是梦,原来,只是一个梦。

    可我知道,他的病情,或许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我造成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他,像对一个陶瓷娃娃。我承受不了他走在我前面的原因,或许也有这个原因。我怕,我怕我在我自己的自责之下,无法活下去。

    可我却发现,在爱情复苏的萌芽之下,萧烬的病情有了改善。甚至可以说,有了好转。他的咳嗽基本上不再出现了。

    于是,我如法炮制地,跑去找了独孤染珂。独孤染珂在我想尽办法逗他笑,花时间陪他之后,也渐渐地好转了起来。

    宇文皓月,曾经是我人生地狱一样的存在。谁能想到,他的坚持,他的再度出现,能成为我晚年生活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呢?

    就好像,所有的阴霾,暂时都被他带走了。阳光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样。

    “你记得那个山洞吗?”我靠在独孤染珂的肩上,问道。

    独孤染珂低垂眼帘,说道:“怎么可能忘记。”

    那个山洞,似乎我和独孤染珂唯一美妙的回忆都在那里。然后就是一路向旧的楼兰走的那条路上,我们嬉闹和黏在一起的日子。

    除了那些,我实在不记得,我还给独孤染珂留下什么任何好的记忆。

    虽然我觉悟的有些晚了,可是还好,我没有带着遗憾死去。我开始花大量的时间陪着独孤染珂和萧烬。

    花心思和花时间,只是这两件事,他们便感动到甚至担心起我的健康问题了。

    若是我早一些,更早一些善待他们,多好。我或许是到了四十多岁,才真正意义上的原谅了他们。才没有继续冷暴力他们。

    人生就是这样,原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那些善于原谅的人,成了伟大的人。我,太过狭隘,太过渺小。

    有幸的是,我没有等我自己痛不欲生的时候,才去做弥补。

    在我即将五十岁的时候,上苍从我手中先后夺走了独孤染珂和萧烬。也许是我灵魂上的口子越来越大,所以才叫我自己不堪重负,不到六十就离开人世的吧。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琐碎的事情,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但是,对于萧烬,我是爱过的。正因为我爱过,所以才会介意他的背叛。可我,又永远记得我对他唱着《给我一个吻》的样子。我也永远记得,在昭顷殿,我跨座在他甚上,哭着说不原谅他,求他起来的样子。

    那或许在别人眼里,逊爆了。一个一国皇帝,怎能如此有失体统。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每每回想起来,我甚至还有些绣耻我当时的举措。但是,这种绣耻,并不是我后悔和觉得有什么丢人。而是,当一个人这样直接的,毫无保留的表达自己的情绪,这样丝毫没有遮掩和修饰自己的情绪。是令人觉得有些无措的。每每回想起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那样年轻过,我那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最脆弱,最无保留的自己,展现出来过。

    回想的时候,这让我觉得无措,又甜蜜,几分不好意思,又坚定无比的认为,若是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