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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侠义豪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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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回?佳肴美色接款封知县?侠义豪情搭救窦夫人(上)

    却说上回说到卢嘉瑞备厚礼拜访陶老爷,陶老爷托借卢府接待赴任堂邑县县令路过的新知县封老爷,却又为卢嘉瑞荐引来一桩筑造的买卖,就是重建堂邑县县衙门及知县宅院。这么好的买卖送上门来,卢嘉瑞当然非常乐意。

    得到陶老爷预告封老爷五月初十到聊城的消息,初九这日,卢嘉瑞便命邱福将府里庭院花园整理好,洒扫整齐干净。初十晌午过后,堂邑县新任知县封老爷一行便服到达聊城县城,陶老爷也是便服而出,领卢嘉瑞将封老爷迎进卢府。卢嘉瑞将封老爷安顿在花蝶苑的东边套房里,其随行人等安排在客房。

    卢嘉瑞让丫头们去伺候封老爷梳洗一番,然后再引到宴客厅来。这时宴客厅里桌席已经摆开,依然是请来广南酒楼的厨子掌勺,各款珍馐美味摆满桌席,数坛葡萄美酒准备妥当。

    陶老爷、封老爷和卢嘉瑞三人到主席桌上落座,陶老爷坐主位,封老爷坐客位,卢嘉瑞坐副座作陪。另外摆一个副桌,请陶老爷和封老爷的随行人员入座,由邱福作陪款待。

    这回是家宴,卢嘉瑞请了林羽琯和另外两个小优儿施红云、楚妍,到席间吹拉弹唱助兴,不但酒菜丰盛,声色乐唱添彩。觥筹交错间,一边是卢嘉瑞频频劝酒劝菜,一边是乐手和小优儿们乐声悠扬,歌喉婉转,令陶老爷、封老爷不禁身心俱醉。

    席间,卢嘉瑞却绝口不提重建堂邑县衙宅院工程事,倒是陶老爷不时在酒菜间隙向封老爷说起,卢嘉瑞只当没注意到一般,只是不接茬。

    从酉时吃酒到戊时,从日薄西山吃到灯火阑珊,邱福陪同的随从人员桌席已经散去,看来封老爷和陶老爷也已经醉得有些昏沉。卢嘉瑞命人将封老爷扶到花蝶苑房中歇息,交代邱福会同陶老爷的亲随一同将陶老爷送回衙门宅子。然后,卢嘉瑞让逢志先将弹唱钱付与林羽琯、施红云、楚妍,打发他们回去。

    逢志刚打发走弹唱的,卢嘉瑞急忙招手让他过来,给他耳语一番。逢志领命,登时就跑了出去。

    不到半个时辰,逢志便领着一顶小暖轿直直抬进到花蝶苑中。小暖轿刚一停稳,里边便掀开轿帘,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下轿子。逢志便给了轿夫脚钱,打发轿夫走,然后领女子到东边套房门前,再悄悄地跟女子耳语一番,让女子进去,把门拉上。然后,逢志自己走出了花蝶苑,又把花蝶苑的门也拉上,关了。

    这日夜里,卢嘉瑞也是有些醉了,就在花园书房中歇息,顺便也在前边看顾一下封老爷这边的动静,免致有什么疏失。

    翌日早上,卢嘉瑞起身时候,逢志已经叫来轿子停在书房门外,却吩咐轿夫在大门外等候。逢志进房伺候卢嘉瑞梳洗毕,卢嘉瑞刚喝了一口茶,听得后边“吱”一声房门开响,有一女子走了出来。逢志赶忙转过去,将那女子领到书房来。

    女子进来就向卢嘉瑞磕头唱喏,说道:

    “香琳儿见过卢老爷!”

    “原来是你,起来说话吧!”卢嘉瑞说道,“看你鬓发凌乱的,昨夜伺候我这客人,可伺候好了?”

    “卢老爷的贵客,奴怎敢有半点差池?管情他感觉好极了!”这席香琳是勾栏街上席家院子的倡伎,长得很漂亮,还会弹唱曲子,以前吃酒时席前伺候过弹唱,卢嘉瑞也认得。她站起身,用手理一理鬓发,继续笑着说道,“卢老爷尊客是乏食的饿汉,如猫儿见到香煎鱼一般馋婪,奴就是狗儿遇着了盛席,被喂得饱饱的。”

    “啊!”卢嘉瑞也不禁笑起来,问道,“他真的很狂脱么?这么说,昨晚伺候得应是满意满足的了!”

    “可不是么?奴进到他房里,他还睡意迷蒙的,奴伺候他净手洗脸擦背时,他就睁大了眼,眼睛发亮。奴伺候他喝了两盏醒酒茶,他就兴味勃然,手也不安分起来。他一听奴说是卢老爷请来侍寝的,便急不可待地将奴按倒来事。”席香琳说得来劲,笑了,继续滔滔说道,“这位爷如饿狼扑食一般孟浪弄完了一回,总算安静了下来,以为就整理床褥安歇了,尊客却不肯,偏要奴与他拉扯闲话,天南地北的说了怕有一个时辰。说话间,被窝里,手脚可都不曾放闲,头儿顶起来,又作弄了一回,筋疲力尽了,才肯踏实安歇下去。这还没完,方才早起,奴本来想悄悄儿走,不想却不知怎的就惊醒了他,他还愣是拽着奴,拉扯搂抱,又作弄了一遭才放奴走。卢老爷您说,尊客是不是该很满足很满意呢?”

    “哈哈哈!我这客人这等壮盛威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想来也是你姿容娇媚,风情绰约,才勾起他这莫大的情趣!”卢嘉瑞不禁又笑说道,“他给你银子不曾?”

    “咦,女色,哪个男子不喜好,除非眼见得就要断了气!”席香琳也笑道,“尊客虽是床笫生猛,出手可有些寒碜,奴走时才塞给奴二两银子呢!”

    “这个你别怪,我这客人手头有些拮据,可能也不懂风月场中事,兴许他觉得二两银子已经给得很多了。你伺候得好,一会我让逢志再补给你二两就是了。你如今趁早回去,进府来伺候这客人以及跟客人闲话说到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张扬出去。”

    “喏,奴遵从卢老爷吩咐便了,告辞了!”席香琳行礼毕,辞别出去。

    卢嘉瑞唤逢志进来,让他包二两银子给席香琳,然后悄悄将她抬回院里去。

    封老爷睡到午时方起床,卢嘉瑞吩咐明月和西儿去伺候他汤沐梳洗,然后请到客厅用茶。茶叙不多久,就在客厅里摆上了午宴。这回,卢嘉瑞叫来卢嘉恭与柴荣一起作陪。

    席间,美酒佳肴依然,但卢嘉恭和柴荣话语更多的说及筑造之事。柴荣似乎专管说事,一回说建造的房屋有哪些,多坚固美观的,一回说聊城街上两座石桥多坚实壮观的,一回又说县里的盐仓粮库都是瑞恭荣筑造工坊筑造的,一回又说造房子用什么砂石砖瓦木料的,不一而足。

    而卢嘉恭除偶尔插上一两句,就管劝酒。本来卢嘉恭就是个酒坛子,见了酒就开心,如今美酒佳肴前劝酒干事,岂不带劲?卢嘉瑞劝劝酒劝劝菜,面上客套圆话。末了,卢嘉瑞劝封老爷多留住一日,封老爷便满口应承下来了。

    晚上,卢嘉瑞在书房摆桌宴请封老爷,就卢嘉瑞一人作陪,封老爷的随从则由邱福在宴客厅那边作陪吃酒。

    卢嘉瑞和封老爷在书房宴饮时,早让逢志唤来小优儿施红云弹唱助兴。酒至半酣,卢嘉瑞借口更衣,便回到后边去。封老爷于是心猿意马的,两眼不时在施红云脸上身上打转。施红云早已得了逢志的传话授意,便放下乐器,坐到封老爷身边,开始斟酒夹菜,与封老爷攀肩捉手,喜乐吃酒。

    封老爷与施红云两人乘着酒意,一边吃酒,一边开始打情骂俏的,进而就叠股揽腰,摸胸咂嘴,渐渐地烈火中烧,急切处就牵手径自回到花蝶苑寝房,演那翻云播雨欢爱事去了。

    待到卢嘉瑞在回到书房,已会知其意,直叫人收拾了桌席,只摆些茶点备着罢了。而当晚,封老爷也并没再回到过客厅,直接就在寝房里与施红云厮缠了一夜。

    翌日清早,卢嘉瑞依旧是加了二两银子给施红云,让逢志安排轿子悄悄地将施红云抬走。按施红云的说话,封老爷仍然消受得浪虐,指不定这就是其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了。

    早间,在客厅会茶之后,卢嘉瑞善意地提醒封老爷,官事在身,按期赴任要紧。封老爷犹如从梦游天空飞翔回到脚踏实地一般,连称是必要走的了。于是,卢嘉瑞又整备了两桌丰盛的酒席,叫来卢嘉恭和柴荣、邱福一起作陪,在宴客厅款别封老爷及其随行人员。

    当然,在早间会茶时,封老爷就主动跟卢嘉瑞说了,他决定将堂邑县衙及宅院重建工程交给瑞恭荣筑造工坊去做。

    卢嘉瑞对于封老爷的表态不感到惊喜,他就知道他的谋算一定会水到渠成的,但一旦确定落实下来,他还是为自己的谋算成功而欣慰。对这么大项的工程,他决定亲自跟进,尤其是谈定价钱部分。因为花了这么大力气揽来的工程,甩手交给卢嘉恭和柴荣去谈,他不放心。卢嘉瑞要把银子赚回来,还要将答应给陶老爷的分润预算进去,而且这个跨县的工程之各方面的安排,他也得关心监督。

    于是,卢嘉瑞让柴荣和设计师傅张铉就跟着封老爷走,一来说是护送,二来是早点过去踏勘工场,丈量尺寸,设计图纸,还要罗列预算。而过两日就是兄弟聚会日,这次是卢嘉瑞东道,他不能不在,况且卢嘉瑞一下跟过去也还没用,前期准备始终需要几日才能搞好,设计与预算还没谱时,也不好议定工程价钱。

    早早的午饭过后,带着陶老爷和卢嘉瑞馈赠的诸多礼物,封老爷既是心满意足又若有所失地离开了卢府,离开聊城县城,带着随员和柴荣、张铉,向任所堂邑县城进发。

    送走封老爷,卢嘉瑞回到后边,就到冼依良房里来。就在依良房门外,他正好碰到昕凤拎了一壶茶送来,看昕凤肚子明显隆了起来。卢嘉瑞就问道:

    “昕凤,你有身孕了?看隆起来那么大的,该有五六个月了吧?不知不觉间,你都要有孩子了!”

    “回老爷,快六个月了。”昕凤答道。

    “那拖着这么大的肚子,该好好歇息静养安胎才是,何不跟大娘说去?”卢嘉瑞问道。

    “如今还不碍事的,奴做的也都是些轻便的活,大娘也交待了不让奴做粗重的活。”昕凤笑着说道,“况且怀着孩子也应时常活动活动筋骨才好。”

    卢嘉瑞进到房里,看依良在教杏儿剪纸,便坐下。昕凤将茶壶放到茶几上,给卢嘉瑞斟了一盏,又给依良茶盏里添了茶,就出去了。

    晚夕,卢嘉瑞就在依良房中歇息,被窝里两人对面相拥,一番温存闲话之后,卢嘉瑞说道:

    “昕凤嫁与邱福快三年了,今日我看到昕凤肚子高高隆起,问她,她说有身孕差不多六个月了。光阴过得可真快,当年我将她指配给邱福,不知不觉中就要生娃儿了。”

    “相公与昕凤问说的话,妾身都听到了。”依良说道,“妾身也常想,妾身与相公合婚也过了六个年头,萱悦、洁如娶进来也有四五年,就是收房冬花也有三四年了,咱们姐妹几个肚子就如何都不见有动静呢?”

    “我以前去投军,路上不经意间被招入赘,住了不到一个月,就有了杏儿,如今跟你们几个,这么多年,我如此勤耕勤种,却总不见发芽开花,应该不是我的缘故。”卢嘉瑞说道,他想想这肯定不是自己的缘故,也不好直说是哪个妻妾的缘故,但还是想探询一下,就当做话题头由。

    “相公这么说来也很是奇怪,咱们姐妹四个,总归不会这么千巧万巧的,个个都有不妥处,怀不得孩子。”依良说道,她不想直接的为自己辩解,却胜过辩解。

    “那为何如此呢?岁月过得飞快,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往常我不经意,今日看到昕凤挺着大肚子就晃在眼前,才格外想起这一层。外面看起来我妻妾成群都已这么多年,却丝毫不见有子息孕信,说不定背后都已惹出什么闲话来了。”卢嘉瑞说道。

    “哦,相公,你说到外面,这倒让妾身想到,上月二姐过生日时邀的隔壁云家娘子焦绣珠过来喝茶,她与她家相公合婚比妾身与相公合婚年月还更长,至今也没有怀过孩子。妾身私下与她说及,她也支支吾吾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妾身想,是不是此处屋宅风水有什么不宜生养处?简道长既会风水堪舆,何不请他来仔细踏勘明白,要是实在不宜,我家可以别处购置或者干脆筑造新宅院,移居他处。”依良说道。(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