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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官禄周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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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回?礼来嫌隙消姐妹欢会?望厚枕风吹官禄周晬(中)

    卢嘉瑞看三美人舞得兴致,自己唱得也更忘情,便不由得步入舞圈,一边吟唱,一边与美人们骚首弄姿,唱舞和伴,凤凰偕欢!

    在卢嘉瑞迷醉的眼神中,钟明荷和焦绣珠虽然舞蹈不如林萱悦娴熟,可身姿娇美和柔媚则更胜一筹。她们动静挥洒之间,尽显体态之美,还掬着那一脸满满的笑意,同时瞟过来那如索如钩的眼神,宛如天上仙女降下凡间,直教人心性飘忽,神魂难守!

    这俨然一幅教坊乐场歌舞班的场景!好一幅美人衷情献舞图景!郎君美妾,歌之舞之,乐之悦之,其乐融融,这难能再有的欢悦快活氛围,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大开眼界,大饱耳福,感觉人生这一世怕也将难以忘怀!

    卢嘉瑞唱毕,歌舞停歇,各人归位,大家欢乐得似乎都有些意犹未尽。

    “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家中竟可以有此等欢乐,亦歌亦舞的,好不新奇!”大娘冼依良先说道,“你们几个辛苦了,都赶紧坐下喝口茶,歇息歇息吧!”

    “把妾累的!没想这跳舞,看来简单,这般辛苦!”五娘钟明荷香喘嘘嘘,胸波起伏,喝了口茶,说道。

    “怕五姐六姐跟不上,奴还特地跳些平缓的舞姿哩!”二娘林萱悦说道。

    “想不到相公吟唱起曲儿来,也能这般丰茂动情,实在难得!”三娘班洁如说道,“声色生动,有情有意,就是小优们也难以达到如此境界呢!”

    “三姐过誉咯!”卢嘉瑞说道,其实心里却着实认受了洁如的赞美,还不忘夸赞萱悦、明荷与绣珠几个说道,“你们几个的舞蹈真的优美极了,仿佛你们都到乐坊受教过一般!”

    于是,歌者舞者相互夸赞,平添了许多快乐。

    “好了,大家都玩的尽兴,咱们再吃酒,一会都到苑中漫步赏春去!”卢嘉瑞招呼道。

    “相公,这芳菲苑中亭子甚是好观瞻,是苑中的一大景致。我等家人逐日在亭中玩赏作乐,亭子却没个名儿,不若趁今日兴致,给亭子起个名字。”钟明荷说道。

    “那好,就叫‘六美亭’吧!我与你们六人相聚亭中,寻欢作乐,人生快意。你们姿容颜色,各有千秋,但都出类拔萃,堪称美艳,将亭子叫‘六美亭’,甚为合适!”卢嘉瑞想了一想,笑着说道。

    “妾看不如叫‘聚美亭’。‘六美亭’名儿虽好,但具体道明人数,又是相公妻妾数目,外人看到,有自诩自夸之嫌,不免见俗。而‘聚美亭’,则不确指人数,不跟妾等姐妹直接勾连,又能暗指美人、美事汇聚亭中,体现亭子乃欢乐处所,更为得体。”钟明荷说道,她提议给亭子起名,原来心里已经有了谱。

    “很好,那就叫‘聚美亭’,过两日我让人刻好牌匾挂上,也好让苑中多几分文气!”卢嘉瑞说道。

    “既然亭子起了名字,要挂上牌匾,两边柱子的楹联则就少不了,否则上边的牌匾就显得孤零零的。”六娘焦绣珠说道。

    “那相公出个上联,看谁对出下联,然后也刻了挂上!”冼依良说道。

    “对对联可不容易,相公得给出个赏格,方见得看重斯文之意!”班洁如说道。

    “好,我想好了上联,上联是:坐括岁月尽阅人间春色。谁对出下联,赏一对金耳环!”卢嘉瑞想了一会,出了上联并出赏格道。

    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几个妻妾们都在想下联,要拿金耳环。卢嘉瑞又将上联一字一顿再说了一遍:

    “坐括岁月尽阅人间春色。”

    “静守年轮饱览世上风情。”大半晌之后,钟明荷应声对出了下联。

    “好对联!”卢嘉瑞听罢夸赞道,“这个亭子上时常陈设盛席,歌舞宴游,虽不似外边文人雅士集会那般斯文风骚,要说风情,可一点也不逊色,只是这最美的人间春色与世上风情,都归我卢嘉瑞一人独享罢了!哈哈哈!”

    在卢嘉瑞笑声中,妻妾们都附和赞美这副对联佳妙,大家争相举起酒杯劝饮。林羽琯则带领几个小优们便又开始在旁吹奏助兴。聚美亭上一派欢乐!

    是日,卢嘉瑞一家就在芳菲苑中游玩,纵情娱乐,徜徉春色,直到夜色降临,方才归歇。

    欢会过后,卢嘉瑞便为钟明荷打了一对精致的纯金耳环,打好了还亲自给钟明荷试戴上。后来,卢嘉瑞又让人到铜锣街请卓老先生,将“聚美亭”牌匾与“坐括岁月尽阅人间春色,静守年轮饱览世上风情”?楹联刻制好挂上。

    此后,家人朋友到聚美亭聚会茶叙宴饮就更多了,每次到来,卢嘉瑞和钟明荷又都不免会站立亭前,仔细再鉴赏一番这聚美亭牌匾和楹联,颇以为得意之作。不过,这是后话,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那日欢会之后,又隔了三日,冼依良与班洁如出资请钟明荷、焦绣珠和靳冬花到芳菲苑聚美亭中喝茶,然后五人分资置办酒菜,又在苑中盘桓玩耍了一日。这个踏青赏春的季节,卢嘉瑞妻妾姐妹们真是欢会连连,尽享这大好春色美景。

    到二月十三这一日,卢府盛设酒席,大宴宾客,为官禄举办了一个隆重盛大的周晬仪典,一如信郎周晬时故事。

    依着焦绣珠的要求,卢嘉瑞将各位长官长吏、亲戚朋友、同僚伙伴、主管伙计人等,该请的能请的都请了来。一时间,卢府大门前车马辐辏,冠冕若鲫,众多宾客集聚而来,争相为卢府二公子卢文官周晬庆贺。

    卢府自然是宅院内外张灯结彩,府里婢仆殷勤迎迓,茶甘菜香酒醇,务要使得宾客们乘兴而来,饱醉而归。

    在到卢府赴席中的间隙,柴荣到书房找卢嘉瑞,禀报瑞荣坊建造事宜。

    “如今‘瑞荣’手上的钱银不多了,怕是不够,眼看就要不敷使用了。虽然有人下定,收回一部分钱,但这瑞荣坊工程实在大,原先工坊积存的银子与收回的定金都快要花光了。老弟想不出什么良法,特来问大哥如何是好?”柴荣说道。

    “原先‘瑞荣’积存的银子都要花光了?使用这么大吗?”卢嘉瑞问道。

    “大哥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大的地盘,建造那么多房屋、亭舍、廊庑的,哪处不要使钱?老弟已经很知道省着花的了!”柴荣说道。

    “不过,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缺钱和节省,筑造一定要牢固实用,用料人工不能省,免得到时屋宇烂漏崩塌,坏了瑞荣筑造工坊的名声。”卢嘉瑞说道。

    “这个自然,我不会放松的。”柴荣说道,“如今要紧的是银子的事,否则要停工,等有人下定金,或者别的在建的工程完工了,收了钱,再继续建造了。”

    “哪里话?这瑞荣坊怎么能停呢?”卢嘉瑞说道,“要多少钱,你到府里拿钱去,加紧施工。这钱就算向我借,不算向官银借。”

    “既是要借钱,就向官银借吧!怎好又借大哥的钱?”柴荣说道。

    “你说得好轻松!你知道这官银利息多少?三分的月息,你瑞荣坊什么时候能造好,什么时候能卖掉,能不能卖掉都不知道,付得起三分的利息?”卢嘉瑞笑着说道,“就在我府里拿去用吧,不过利息也要算,就按月息八厘计,否则到时候这‘瑞荣坊’赚不赚钱以及到底赚了多少钱都没个确数。”

    “行,那我按那边建造的进度,逐笔来府里借钱,做好登记。”柴荣答道。

    “钱的事给你解决了,你说还要多久方能全部完工?”卢嘉瑞问道。

    “我估摸着再要四、五个月吧?后边收工了还要做些美化,房前屋后,街边巷尾,铺设道路,栽植树木什么的,预留点时日。”柴荣说道。

    “好,那就是六、七月份完工,到时正值盛夏时节,要办个隆重的入伙开张庆典。”卢嘉瑞说道,“我这边事务繁忙,顾不了你许多,你多想法子,在筑造中就抓紧出卖出租,以期到时一开张就能人气旺盛。”

    “知道了,大哥!”柴荣说道,“要没其它事,我先出去了。”

    “好,你出去找着邢安,叫他到我这里来一下。”卢嘉瑞说道。

    柴荣应喏一声,便告退出去了。

    不多久,邢安进来,施礼过后便问何事。

    “不着急,你先坐下。”卢嘉瑞说道,让邢安坐到客座上,叫卢金上了茶。

    “自从我任了官,两头忙乱,家里的买卖就没那么多心力管了。你是我家旧人,在我家做买卖也有些年头了。你做买卖是行家里手,诸事都能办得妥帖,我将你擢拔为钱账主管,一来是信任你,二来也是看你有才干。往后家里各店铺及贩运买卖,你除了管清收钱银和核对账项,买卖上的进货、售卖,以及各项经营上的事情,你都要多上心些,多管事,就当是我家买卖事务的大总管。”等邢安喝了两口茶,卢嘉瑞对邢安说道。

    “多谢老爷信任,小可一定尽力做事,不辜负老爷的重托!”邢安说道。

    “钱账管好很重要,买卖做来做去,最要紧的还是钱银,以前卢嘉恭这类事情不能再出现了。”卢嘉瑞说道。

    “这种事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清收核对账簿之余,小可会不时核对进货的来源以及进货价钱。”邢安说道。

    “很好!除了核对账簿和钱银,店铺里剩余货物也应不时清点核对,看进来的货与卖去的货跟剩余的货是否有差错,而卖掉的货,就核对看钱够不够数。”卢嘉瑞说道,“我不是对这些主管伙计们信不过,但这么多家店铺,管束得清楚些,才更好。”

    “剩余的货,以往倒不曾清点核对过,往后小可定期进行清点核对就是了!”邢安说道。

    “叫你来也就这几句话,让你多管些买卖上的事。当然,你多做事,我也会给你增加薪俸。你的薪俸从下月开始由每月七两增加到每月十两。你要管的多,管的仔细,怕是光一个人也管不过来,我将瑞如当铺的解澜派给你当助手。这个解澜聪明机灵,你带着他做事正合适。”卢嘉瑞说道。

    “多谢老爷提携!”邢安赶紧起身要向卢嘉瑞磕头,被卢嘉瑞拦住,他便抱拳作揖,说道,“小可一定尽心竭力,做好本分,庶几报答老爷知遇擢拔之恩!”

    “你妻房曲儿也是我家旧人,善良俭朴,是持家的好妇人,她到我家做的时间也很长了,我给你指婚也有两三年了吧?与代礼和崔乐进同时的,他们都有了孩子,怎不见你家媳妇有孕信呢?”卢嘉瑞笑着问道。

    “小可也不知道为何,只心里着急也没用。”邢安有些羞涩地回道。

    “你要多加努力才是!”卢嘉瑞笑着说道,不过转而就停住了笑意,“如若你们身子有不妥,就到药铺找郭老先生把把脉,开方子调理,生儿育女事关重大,不要难为情!”

    “老爷说的是!”邢安只管应答道。

    “到时万一调理了还不行,该纳妾就纳妾,大男人的,怎可无后?如若曲儿有不乐意,我来帮你说她。”卢嘉瑞又带着笑意说道,“不过,曲儿有出没出,正房妻室的地位可不能变!”

    “知道了,老爷!”邢安没想到卢嘉瑞会说这些事,便也不说什么,只应答他话茬就是了。(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