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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神秘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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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剑出手的速度,比闪电还快,快到黎平子来不及变招,因此剑插进了黎平子的胸膛。

    好快的剑。

    在场任何一人都已为这一剑的动容。

    他们不但为这一剑而动容,而且也为秋满天的胆魄而惊骇,他们更已为这一场决战而震撼。

    这一场以万变与不变的交锋。

    黎平子的剑随时都可以有千变万化,他的剑随时可以从不可思议的方位角度刺出,可秋满天的剑却是不变的,一剑刺出就已完全没有变化。

    不变破了万变。

    可却也不是不变破了万变。

    真正破了黎平子千变万化剑法的还是一个字——快。

    快到不可思议的一剑,快到令黎平子连施千变万化机会都没有的快剑,这才是破了黎平子剑法的关键。

    倘若黎平子的剑法变化足够快,在秋满天的剑刺来之时已发生变化,那么败的人就不是黎平子,而是秋满天。

    这场搏杀虽然不过一招间便已定了胜负,可这一招间定下的声音,却比许多所谓的高手交手千百招都要来得及精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鲜血染满了黎平子的蓝色长袍。

    可是没有鲜红,因为黎平子的衣服是蓝色的,只能看到一点淡淡的浅红。

    很快这淡淡浅红的颜色消失不见。

    他的衣服又已变成了蓝色,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每次决斗以后,都是这个样子的。

    唯一的区别便是,今天染上蓝色长袍的鲜血,不是别人的血,而是他的血。

    黎平子在最后时候,避开了穿心一剑。

    剑只插进了胸膛,而没有刺穿他的心。

    剑刺进一寸三分,因此黎平子没有死。

    可黎平子看上去和死人差不多。

    他如石像般立着,眼中已没有了光芒,身上了没有杀气,甚至于连生机也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那微弱的心跳呼吸脉搏的声音。

    白巾擦干了剑上的鲜血,秋满天收起了的剑,转过身去,这时候黎平子的声音忽然想起:“为什么不杀我。”

    秋满天背对着黎平子,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回答道:“因为我不想为别人杀人。”

    黎平子对这回答并不满意。

    “你不是为别人杀人,而是为你自己杀人,我要杀了你,你应该杀了我。”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大部分江湖人都遵循的道理,这本来就是很正确很公平的道理,秋满天应该杀了黎平子。

    “是的,我应该杀了你。”

    秋满天回应道,他的手握住了剑柄,剑已要一寸寸拔出剑鞘。

    黎平子瞪大眼睛。

    他不准备闪躲。

    他不愿意死在别人手中,但能死在秋满天手里,他认为这是一种荣幸。

    可黎平子的面色很快就变了。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因为死亡没有降临。

    秋满天虽然一寸寸拔剑,可人并没有朝他走来。

    秋满天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和黎平子的距离渐行渐远。

    任何人都看得出秋满天绝不是要杀黎平子的。

    可是,秋满天不是要杀黎平子,要杀什么人呢?

    每个人都望向了玉箫道人。

    因为秋满天正是向玉箫道人走去。

    难道秋满天要杀玉箫道人吗?

    这并非没有可能。

    那神秘女子提出要秋满天杀黎平子的时候,黎平子是震惊的、动容的,并未想过对秋满天出手,可玉箫道人在黎平子耳畔悄悄说了几句,黎平子就改变了注意。

    换而言之,没有玉箫道人,那么便没有黎平子、秋满天这一战,秋满天的确有理由杀玉箫道人。

    玉箫道人如石像般立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他身上甚至已完全看不到一丁点生机。

    他的目光始终望向前往。

    前往是大堂,他望向大堂前的人。

    而秋满天走来,他的目光就已望向了秋满天。

    秋满天的身影越来越大,渐渐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除此之外,剑也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剑是一寸一寸拔出的。

    任何人都看到了那口剑。

    那口刚刚插进黎平子胸膛的剑。

    剑上的鲜血虽然已被白色丝巾擦拭干净,可剑上的杀气没有法子擦干净。

    一口剑只要杀了人,杀气就不会消散的。

    这已不是只杀了一个人的剑,而是三十多人的剑。

    剑上的杀气很浓烈,足矣令任何一个普通人瞧见,魂飞魄散。

    可玉箫道人只是静静看着剑,没有任何动作。

    秋满天停下来的时候,剑已完全出鞘了。

    下一秒一道惊虹的剑光破空而出。

    木讷没有任何表情的玉箫道人终于动了,他闪电般的后撤了一丈七尺。

    玉箫道人毕竟还是人,毕竟害怕死。

    退后一丈七尺的玉箫道人,完全避开了那一剑的锋芒,可下一秒玉箫道人的脸色就已惨白,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血居然不是红色,而是蓝色。

    蓝色的鲜血,血中居然还有小虫子。

    原来玉箫道人已中了毒。

    秋满天的剑已出手,人却未动。

    这惊虹掣电般的一剑,并不是对玉箫道人所发,而是对马车劈出。

    剑光劈碎了车厢。

    车厢没有别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大马金刀坐着的人。

    这个人实在不应该坐在车厢中。

    他的穿着打扮气质,无论如何看来,都应该坐在车架上,为人赶车,可他偏偏直挺挺坐在马车上。

    世上许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世上许多应该发生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这世上的许多事情,似乎都是如此,难以用言语来解释。

    秋满天望着老人。

    他从老人眼睛,看到老人的手,从老人的手,看到老人腰间的那口漆黑的鞭子,然后有望向老人那苍老的面颊。

    他叹了口气道:“居然是你。”

    老人浑浊的眼眸忽然射出了锐芒,他的气质也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一刻,任何人都认为他应该是为别人赶车的车夫,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认为他没有资格坐在车厢,也没有任何人认为他应该为别人赶车,因为没有人配。

    他的目光不想刀,而是一口鞭子。

    目光望过来的时候,就好像一口辫子勒紧了秋满天的咽喉一样。

    他沙哑的声音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威严肃杀,他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秋满天笑了笑,道:“我只知道你是四天前我在城外遇上的那个赶车的车夫,可现在我却知道,你当然不只是赶车的车夫。”

    “我还是谁?”

    秋满天叹息道:“你或许还是这一系列盒子事件的推动者。”

    老人笑了,他盯着秋满天看了很久很久,这才慢慢道:“你知道的果然不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她的确应该嫁给你。”

    秋满天笑了笑。

    秋满天本来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这一刻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圈套。

    所有出现在平安客栈的人,都已中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