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白日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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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年腊月十三，天气晴，柱州轮台郡
大一第一学期顺利结束，要回燕京了，今年燕京控制鞭炮和烟花的燃放了，似乎过年的乐趣已经丝毫不剩。”
轮台机场的贵宾候机厅中，上官栀子在“企鹅空间”上传了候机照片，并且配上了一段文字，只是思索再三之后，她选择了私密发送。
因为时间还早，她身后张乾乾怀里的小武正在睡着回笼觉，张辰熙斜跨在他身旁也在打盹，对面四位长辈和唐坤悠闲的喝着茶。
张辰璐和王诗雨陪冯洛梓低声交谈着，张子坤和张子震趴在低矮的桌旁玩儿着五子棋，一群人和旁人一样，毫无特别的在候机。
不久之后，一名空姐和两名空少缓步走来，空姐向众人微笑致意后半蹲在张乾乾身旁，
“张先生，我们头等舱的乘客可以登机了，我和同事现在带你们登机。如果有行李的话，可以交给我的同事。如果需要的话，宝宝也可以交给我。”
还没等张乾乾回应，张辰熙迷迷糊糊的挤出一句，
“大宝宝可以交给你么？我也不想自己走路。”
空姐莞尔一笑，看似不知如何答复。张乾乾尴尬一笑，顺手把小武递给空姐，然后将张辰熙半扛到肩上，
“走了，登机了。”
众人起身，随着空姐浩浩荡荡的向登机口走去，空少在队伍最后用行李车推着众人的随身行李。
因为万神殿柱州分殿主齐厚才将整个头等舱给包了下来，众人登机后便也可以自由的选择座位。四位老人优先被安顿在了前排，其后是两姐妹和王诗雨、冯洛梓，两兄弟坐在两姐妹身后，上官栀子和张乾乾对坐在两兄弟旁侧。
小武上了飞机就开始精神抖擞，在头等舱各个座位奔来跑去，唐坤便成了保姆，在一旁守护着他。
不久后其余舱位的乘客也完成了登机，在乘务员的提醒下，小武被唐坤安顿坐好，等待航班的起飞。
这时，空乘走到张乾乾座位旁，半蹲后微笑道，
“张先生，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们其他舱位有一位怀孕的乘客，因为头等舱被咱们包了，所以只能在经济舱登机。但是这位乘客有些妊娠反应，所以我想和您请求一下，能不能让这位怀孕的乘客转到头等舱，如果您这边需要补偿的话，我可以和这位乘客协商补偿，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张乾乾点了点头，一脸无谓，
“后边有位子，你直接让她在后面坐就行了。补偿什么的不用，路上也没多长时间，你别招一堆人过来吵吵闹闹的就行。”
“好的，张先生，非常感谢。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打扰到您和家人的路途感受。那我现在去通知那位乘客，就安排在咱们头等舱最后的位置，这样能最大限度减少对您和家人的影响。”
空乘一脸感激，张乾乾倒也没什么感触，随意点点头后便继续看杂志。
几分钟后，张乾乾便听到身后空乘安顿乘客的声音，
“米修，你安心在这坐着，我和包舱乘客说好了，尽量不打扰他们。路上你有需要随时叫我，反正你这样也不方便走动，我也不担心你乱窜打扰到乘客。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安全，你这都显怀了，自己一定要多注意，我可没办法一路都守着你。”
“谢谢乘务长，我会照顾好自己，谢谢啦。”
女乘客显然和乘务员十分相熟，两人尽量低声的热情交谈在飞机噪声下几不可闻，但是偏偏这一舱的乘客绝大多数都是水平不低的修者，三两分钟内，众人已经轮流回头向身后座位看了一眼。
或许是张乾乾听得过于真切，他始终在看杂志。
飞机起飞后不久，张乾乾将座椅放倒后平卧假寐，身后的座位上，小武在唐坤的看护下扒着舷窗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原本张乾乾正打算思索一番慕容玲珑，这时一个小零食从旁边座位飞来，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见他丝毫反应没有，上官栀子从座位上走过来，捏了一把他的脸颊，
“呦，这么快就睡过去啦？装睡还这么认真。”
张乾乾睁开眼，无奈地盯着她，
“怎么着，想跟我躺一块儿啊？”
上官栀子嘴巴一瘪，伸手抓住他的耳朵，
“你这可是青天白日调戏我，亲爷们儿，要分开了，知道舍不得了吧？”
张乾乾装着一脸威胁，凝眉问道，
“分开？你这是要跟你爷们儿分居还是分手？”
上官栀子瞬间一愣，随即把抓在他耳朵的手挪到了他身下，笑眯眯回道，
“你要是跟我分手，我趁现在就废了你。”
“哎，姐们儿，你说咱都在燕京，你就非得整个假期都跟我分居啊？大过节的，您不打算抽个工夫儿临幸朕一回两回的？”张乾乾握住她抓在自己身上的手腕，不解的问道。
“死心吧，陛下。哀家指定一天时间都没有，这假期您就踏踏实实陪其他姐妹吧，哀家保证一次都不会查岗的。”上官栀子撑着微笑，戏谑背后藏着满满的无奈。
“那你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他起身靠坐，拉她坐在了身前。
“都这么大了，哪儿还有什么新年愿望。我又不上班，也不能许愿发大财。而且最过分的是，今年不让放烟花了，年味儿都没了，更不用许愿了。”她瘪瘪嘴，一脸失落。
张乾乾捧着她的脸揉了揉，挑眉道，
“跟你说句悄悄话？”
上官栀子见他一脸神秘，瞬间也来了兴致，不由得身体靠前，耳朵靠近了他。张乾乾从身旁的兜里摸出一个红包，偷偷塞进她的手里，
“呐，发财这事儿你爷们儿暂时还没办法帮你实现，但是发压岁钱还是可以的。偷偷揣起来，这是小秘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她起身凝眉，手上将红包向他推去。张乾乾手上用力，抓着她的手塞进了衣兜，
“安心，雨露均沾。”
上官栀子摸了摸红包的厚度，故意撇嘴轻声道，
“这么薄，薄情寡义啊？”
“明明是礼轻情意重，再嫌弃我就跟你回家过年。”他瞥了她一眼，回击道。
“跟你开玩笑呢，谢谢老公。”
上官栀子搂住他的脖子，头抵在他肩头，笑着回道，眼里含着泪花。
“姐姐，你好漂亮呀，肚子里的妹妹饿了，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去找妈妈们给你拿好吃的。”身后小武稚嫩的声音传来。
“小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姐姐不吃你的好吃的了，一会儿乘务员阿姨就来发吃的。你饿不饿？要不要等会儿和姐姐一起吃？”女孩的声音透着开心和喜爱。
“我要和坤坤叔叔一起吃，不然就没人陪他一起吃了。姐姐，我叫小武，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武继续话痨着。
“原来你叫小武呀，小武可真懂事儿。姐姐叫米修，很高兴认识你。”女孩说着，伸手和小武握了握。
“小武也很高兴认识姐姐，那姐姐肚子里的小妹妹叫什么呀？”小武指着她的肚子问道。
“姐姐肚子里的宝宝还没取名字呢，要等他生出来以后看是弟弟还是妹妹，然后才能取名字呀。”女孩摸着小武的头，耐心解释着。
“可是她就是妹妹呀，小武的名字就是妈妈取的，你是妹妹的妈妈，也可以给妹妹取名字呀。”
“但是姐姐想等妹妹的爸爸给她取名字。”女孩努力笑着。
“那妹妹的爸爸呢？姐姐，妹妹的爸爸是不是姐姐的老公呀？”
面对小武的追问，女孩莞尔一笑，但是显得笑意略有苦楚。站在一旁的唐坤见状伸手把小武拉到身前，对女孩笑道，
“不好意思，小孩子口无遮拦，请您不要见怪。”
“没关系，没关系，小宝贝儿特别可爱。”女孩笑意轻松，坦然回道。
唐坤微微颔首，拉着小武回到座位，给他打开了座椅上的娱乐系统，给他播放起动画片。
不久后，机舱内派发了简餐，众人各自回座位吃了一口便开始补觉。
“大哥，有煞气。”
张乾乾在沉睡中被唐坤的传音惊醒，凝眉怒目感受片刻后，他对身后的唐坤传音回道，
“在后舱，先观察观察，浓度很低，如果有问题再出手。”
“知道了，大哥。小武还在睡，后面位置还有个孕妇。”
“把小武抱到小熙那儿，你和那孕妇换个位子，一定要守好通道。”
“好，放心吧，大哥。”
趁着唐坤安顿小武和女孩的时候，张乾乾已经释放神识穿过通道进入了后舱。许是清晨的航班原因，整个后部机舱中众人几乎全部都在休息，就连乘务员也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张乾乾在整个后舱仔细捕捉着那若隐若现的丝丝煞气。
“坤坤，煞气...好像消失了。”张乾乾眉头紧锁，向唐坤传音。
“嗯，我也感受不到了。”唐坤沉思几秒，继续道，“大哥，这煞气好像不太正常。”
“怎么说？”
“刚才这煞气，带着灵气，而且......像是还有婴灵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操控？”
“十有八九，而且这煞气不一定是在成人身上。如果是在小朋友或者婴幼儿身上，婴灵气息和灵气会把煞气遮盖，所以，我们可能在他不出手时很难探查到。”
听出了唐坤的凝重，张乾乾的神识在后舱逐个排查着所有年龄幼小的孩子，试图锁定煞气的来源。但是探查了一圈之后，仍然毫无进展。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向唐坤传音，
“坤坤，情况不对，那些小孩子身上没有任何痕迹。”
“难道是煞气太淡，分散后被稀释殆尽了？”唐坤不解道。
“有可能吧，既然没事儿，那就最好。不过，还是多留心吧。”
“好，大哥，我明白。”
感觉没了风险的威胁，张乾乾再次放松下来，继续闭着眼谋划着新年假期的计划。只是还没等他思考多久，机上广播便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朋友，现在是紧急广播，我们的航班上有位孕期的旅客突发不适，如果机上有医生朋友，麻烦您马上与乘务人员联系，全体乘务人员在此表示感谢......”
飞机后舱热闹的声音渐起，前舱众人也只是在广播声起时略微关注了一下便又睡下了。张乾乾起身后向后座看去，原是想和唐坤聊上几句，但是在座位上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怀孕女孩。这时他才想起唐坤已经换座位到了前舱最后一排，于是他走了几步到最后一排唐坤身旁，
“小心点儿，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
唐坤坐起后凝重地摇摇头，表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张乾乾拍了拍他的肩头，向后舱走去，隔离两个舱室的布帘刚刚掀开，一股血腥气夹杂着煞气瞬间袭来。身后的唐坤迅速起身在舱室通道布下了一道禁制，张乾乾凝眉回身看着他。一息之后，他突然圆睁双眼，惊叹一声，
“我操！上当啦！”
随即他转身穿过禁制几步奔至后舱，在机尾最后的座位上，几名空乘和一名中年女性的围簇中，一名中年孕妇正在座位上萎靡地痛苦哀嚎。座位中散出的血腥味裹着浓郁的煞气，丝丝缕缕在机舱中乱窜。
“不好，可能要流产，赶紧准备卫生垫。”
孕妇身边的中年女性一声疾呼，使得原本就嘈杂的后部机舱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张乾乾像好事的看客般止步在舱间通道，默默起手掐诀，以混沌坍缩之法凝炼着舱内的煞气。
许久之后，尾部舱位的孕妇在中年女性的帮助下止住了大出血，但是一股强大的煞气包裹着一个獠牙背翅血色幼儿的光晕开始在舱内肆无忌惮的飞驰。
“恶魔婴灵？”
张乾乾眉头一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紧盯着那看似无头苍蝇的婴灵。经过之前的探查，他已经确认这后部机舱中已经没有孕妇，如果这婴灵只针对孕妇的话，他倒是不再惧怕这婴灵再次隐匿于胎儿之中。
果不其然，那恶魔婴灵四处窜飞了几分钟之后再也没有找到目标，便悬停于机舱中部的行李架旁恶狠狠的四处审视着。
舱尾孕妇的流产已经被处置完成，空乘也开始维持舱内的秩序。张乾乾尝试用混沌坍缩炼化那恶魔婴灵，但是一番操作之后也仅仅将其周身的煞气凝练完。
无奈之下，张乾乾也只能打算先回前舱找唐坤商议后再做打算。只是当他回身迈步习惯性的把手揣进兜里盘磨鸡鸣石时，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张乾乾掏出鸡鸣石，另一只手的手掌摊开，瞬间一颗兽元便显现出来。只见他的手指张弛几次，那颗兽元便化形成一枚兽胎，随着他把鸡鸣石缓缓抛起，兽胎迅速隐入其中。他举着鸡鸣石审视了一番，尚且满意。于是打开顶部的换气口格栅，将鸡鸣石安放进去，又打开门洗了个手才推门而出。
果然如他预料那般，悬停于后舱的恶魔婴灵在下一个上厕所的人推开门时便随着一起飞入了卫生间。张乾乾淡然一笑，从旁边的乘务操作台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张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乘务员发现他后，莞尔一笑问道。
“不用，我等一下卫生间，您忙您的。”他笑着回道。
“另一个通道也是有卫生间的，如果您着急的话可以去另一侧的卫生间。”
“我刚好在这儿看会儿报纸。”
张乾乾拒绝了乘务员的建议，她笑着回应，随后便离开了。不久后等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张乾乾取出鸡鸣石后便回了前舱。路过唐坤的位置时，他又在唐坤的肩头拍了拍，随即便听到唐坤轻舒了一口气。
回到座位后的张乾乾掏出鸡鸣石，一道灵气注入其中。
“八嘎呀路！八嘎！八嘎！”一阵狂躁的稚嫩咒骂声从鸡鸣石中传来。
“小逼崽子，闹了半天还是个小八嘎。”张乾乾嗤笑一声，传音道，“你丫听得懂汉语么？”
“你这个大华贱民，快放我出来，我要吃婴胎！”恶魔婴灵继续咆哮着。
“吃你妹啊！”张乾乾眉目中寒气透出，手上同时用了用力。
“啊！八嘎！放开我！我可是座敷童子，是岸田家族供奉的神明！我要让岸田家族杀你全家！”尽管吃痛不已，可那恶魔婴灵的嘴依然硬的很。
“既然你这么乖，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张乾乾嘴角挤出一抹阴冷，双指在鸡鸣石上一点，被激活的兽元便如复活的猛兽一般开始撕扯恶魔婴灵的元神。它那一声声咒骂和惨叫转瞬即逝，张乾乾躺好后继续盘玩着鸡鸣石，只是面色的凝重迟迟未能消散。
飞机又飞行了一个小时，座位上的航迹信息显示已经开始下降高度，不久后机上广播也提示飞机即将降落。乘务员到前舱帮众人调整了座椅，张乾乾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慕容百舸，直到舷窗外清晰得看到地面的建筑物后才发送成功。
航班落地滑行不久便停靠在了廊桥边，乘务员上前帮前舱的众人提取了随身行李，带领众人开始下机。张乾乾又是等众人离开才起身，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身后座位上的孕期女孩依然端坐在座位上。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女孩眉目轻挑，像是慌乱，也像是惊喜。张乾乾没有停留，迈步向出口走去。路过通道时，乘务员轮番微笑道别。张乾乾一步踏上廊桥，身后隐约传来一声乘务员的声音，
“米修，等我一会儿，你这挺着个肚子也不方便，等乘客下完我陪你下机。”
张乾乾只当是旁人的一句闲言，左耳进后又于右耳放出。追赶上家人后，众人一起到了行李提取处。张乾乾走到上官栀子身边，偷偷在她臀部拍了一巴掌，
“亲媳妇儿，跟我回家呗？”
“不行，死心吧。”上官栀子抱着胳膊，一脸决然。
“那，爷们儿送你回家啊？”张乾乾继续觍着脸祈求着。
“我可不劳您大驾，我坐地铁。”
“那我送你到城里的地铁。”张乾乾穷追不舍。
“哎呀，我们家爷们儿怎么回家了倒开始黏我了？着实有点儿无事献殷勤了。”
上官栀子眯着眼，紧逼一步，像是下定决心要看穿他的小心思。他哼笑一声，揽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
“咱这老夫老妻的，就算非奸即盗，相互也都不吃亏，你说呢？”
“虽然你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吧，但是呢，成天腻在一起也是会烦的，咱们还是期待一下小别胜新婚吧。再说，你也长大了，别成天总黏着大哥了，大哥还有大哥的生活呢，知道么？”
虽然上官栀子一脸戏谑，但是张乾乾还是能一眼看出她眼底的惆怅和无奈。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一边哼唧一边耍赖道，
“就回城里的路上不到一个小时，您就开开恩呗？”
“好了，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说好，就到城里的地铁站。”
上官栀子努着嘴，像是无奈接受，但是脸上挂着的笑却是甜的十分彻底。
众人取完行李之后便向机场出口走去，出口处等待迎接的队伍浩浩荡荡。张乾乾和上官栀子随着队伍到停车场，单独要了一辆车后便乘车沿着机场高速向城内的地铁站赶去。
“哎呀，总算回家了。”上官栀子看着窗外凋零的风景，强撑着微笑感慨道。
“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别回了娘家就忘了自己是有爷们儿的人。”张乾乾随口挤兑了一句。
“放心，我肯定没事儿，不会查你岗的。”她头也没回，淡笑着回道。
“哎？压岁钱都给了，大过年的总得打个电话拜个年吧？”他从背后搂着她，心有不甘。
“嘁，一百块钱压岁钱，还给我安排任务。大爷，您可真好意思啊。”
“一百......不是钱么？能买二十把滴滴筋儿呢，够放半宿了。”
“不是告诉你了么，五环路以内禁燃禁放，滴滴筋儿今年都没得放了。”
上官栀子贴着车窗，满脸的失落。张乾乾摸摸她的头，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她也只当是他又要得寸进尺调戏自己，随手反抗了起来。
“别动，有好东西给你看。”
张乾乾说着，扶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这侧的窗外，车速此时也缓缓放慢。很快，随着此起彼伏的爆裂声响起，机场高速不远处的城道旁一簇簇烟花腾空而起，并在半空炸裂成绚丽的图案。
上官栀子一脸惊喜，痴痴地注视着不远处那花团锦簇般的白日焰火。
车子似乎有意在追随烟花燃放的节奏，这烟花的燃放也似乎在配合着车速。上官栀子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欣赏了十分钟的烟花，直到最后一团烟花消散，车速恢复正常。
“你是不是有毛病？”上官栀子侧过身，瘪着嘴委屈巴巴，哽咽道。
“好看么？”张乾乾捧着她的脸，手指抹着她不断滑落的泪珠。
“败家子儿！”她抽泣着，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有什么问题么？”他嬉笑着。
“你就是个臭坏蛋......”上官栀子扎进他怀里，掩面哭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在他身上捶一拳。
张乾乾没再说什么，任凭她发泄着情绪。
车子在临近机场高速最近的地铁口停了下来，上官栀子从他怀里挣脱，一把拧住他的面颊，
“好好吃饭，适量运动。回学校的时候要是瘦了，就给你锁屋里圈养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只服现管，不服县官。”
“你看着办。”她眯着眼，在他面前攥了攥拳头。
片刻后，上官栀子从车后拉起硕大的行李箱，吃力地向地铁站内走去，一直到消失在他视野里都没有回头。
“少爷，人跟进去了，我们回家么？”司机过了半晌，回头问道。
张乾乾点点头，表情带着些许空洞。
车子启动，司机平稳驾驶着车子赶回张家合院。
“壬午年腊月十三，天气晴，柱州轮台郡
大一第一学期顺利结束，要回燕京了，今年燕京控制鞭炮和烟花的燃放了，似乎过年的乐趣已经丝毫不剩。”
轮台机场的贵宾候机厅中，上官栀子在“企鹅空间”上传了候机照片，并且配上了一段文字，只是思索再三之后，她选择了私密发送。
因为时间还早，她身后张乾乾怀里的小武正在睡着回笼觉，张辰熙斜跨在他身旁也在打盹，对面四位长辈和唐坤悠闲的喝着茶。
张辰璐和王诗雨陪冯洛梓低声交谈着，张子坤和张子震趴在低矮的桌旁玩儿着五子棋，一群人和旁人一样，毫无特别的在候机。
不久之后，一名空姐和两名空少缓步走来，空姐向众人微笑致意后半蹲在张乾乾身旁，
“张先生，我们头等舱的乘客可以登机了，我和同事现在带你们登机。如果有行李的话，可以交给我的同事。如果需要的话，宝宝也可以交给我。”
还没等张乾乾回应，张辰熙迷迷糊糊的挤出一句，
“大宝宝可以交给你么？我也不想自己走路。”
空姐莞尔一笑，看似不知如何答复。张乾乾尴尬一笑，顺手把小武递给空姐，然后将张辰熙半扛到肩上，
“走了，登机了。”
众人起身，随着空姐浩浩荡荡的向登机口走去，空少在队伍最后用行李车推着众人的随身行李。
因为万神殿柱州分殿主齐厚才将整个头等舱给包了下来，众人登机后便也可以自由的选择座位。四位老人优先被安顿在了前排，其后是两姐妹和王诗雨、冯洛梓，两兄弟坐在两姐妹身后，上官栀子和张乾乾对坐在两兄弟旁侧。
小武上了飞机就开始精神抖擞，在头等舱各个座位奔来跑去，唐坤便成了保姆，在一旁守护着他。
不久后其余舱位的乘客也完成了登机，在乘务员的提醒下，小武被唐坤安顿坐好，等待航班的起飞。
这时，空乘走到张乾乾座位旁，半蹲后微笑道，
“张先生，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们其他舱位有一位怀孕的乘客，因为头等舱被咱们包了，所以只能在经济舱登机。但是这位乘客有些妊娠反应，所以我想和您请求一下，能不能让这位怀孕的乘客转到头等舱，如果您这边需要补偿的话，我可以和这位乘客协商补偿，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张乾乾点了点头，一脸无谓，
“后边有位子，你直接让她在后面坐就行了。补偿什么的不用，路上也没多长时间，你别招一堆人过来吵吵闹闹的就行。”
“好的，张先生，非常感谢。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打扰到您和家人的路途感受。那我现在去通知那位乘客，就安排在咱们头等舱最后的位置，这样能最大限度减少对您和家人的影响。”
空乘一脸感激，张乾乾倒也没什么感触，随意点点头后便继续看杂志。
几分钟后，张乾乾便听到身后空乘安顿乘客的声音，
“米修，你安心在这坐着，我和包舱乘客说好了，尽量不打扰他们。路上你有需要随时叫我，反正你这样也不方便走动，我也不担心你乱窜打扰到乘客。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安全，你这都显怀了，自己一定要多注意，我可没办法一路都守着你。”
“谢谢乘务长，我会照顾好自己，谢谢啦。”
女乘客显然和乘务员十分相熟，两人尽量低声的热情交谈在飞机噪声下几不可闻，但是偏偏这一舱的乘客绝大多数都是水平不低的修者，三两分钟内，众人已经轮流回头向身后座位看了一眼。
或许是张乾乾听得过于真切，他始终在看杂志。
飞机起飞后不久，张乾乾将座椅放倒后平卧假寐，身后的座位上，小武在唐坤的看护下扒着舷窗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原本张乾乾正打算思索一番慕容玲珑，这时一个小零食从旁边座位飞来，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见他丝毫反应没有，上官栀子从座位上走过来，捏了一把他的脸颊，
“呦，这么快就睡过去啦？装睡还这么认真。”
张乾乾睁开眼，无奈地盯着她，
“怎么着，想跟我躺一块儿啊？”
上官栀子嘴巴一瘪，伸手抓住他的耳朵，
“你这可是青天白日调戏我，亲爷们儿，要分开了，知道舍不得了吧？”
张乾乾装着一脸威胁，凝眉问道，
“分开？你这是要跟你爷们儿分居还是分手？”
上官栀子瞬间一愣，随即把抓在他耳朵的手挪到了他身下，笑眯眯回道，
“你要是跟我分手，我趁现在就废了你。”
“哎，姐们儿，你说咱都在燕京，你就非得整个假期都跟我分居啊？大过节的，您不打算抽个工夫儿临幸朕一回两回的？”张乾乾握住她抓在自己身上的手腕，不解的问道。
“死心吧，陛下。哀家指定一天时间都没有，这假期您就踏踏实实陪其他姐妹吧，哀家保证一次都不会查岗的。”上官栀子撑着微笑，戏谑背后藏着满满的无奈。
“那你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他起身靠坐，拉她坐在了身前。
“都这么大了，哪儿还有什么新年愿望。我又不上班，也不能许愿发大财。而且最过分的是，今年不让放烟花了，年味儿都没了，更不用许愿了。”她瘪瘪嘴，一脸失落。
张乾乾捧着她的脸揉了揉，挑眉道，
“跟你说句悄悄话？”
上官栀子见他一脸神秘，瞬间也来了兴致，不由得身体靠前，耳朵靠近了他。张乾乾从身旁的兜里摸出一个红包，偷偷塞进她的手里，
“呐，发财这事儿你爷们儿暂时还没办法帮你实现，但是发压岁钱还是可以的。偷偷揣起来，这是小秘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她起身凝眉，手上将红包向他推去。张乾乾手上用力，抓着她的手塞进了衣兜，
“安心，雨露均沾。”
上官栀子摸了摸红包的厚度，故意撇嘴轻声道，
“这么薄，薄情寡义啊？”
“明明是礼轻情意重，再嫌弃我就跟你回家过年。”他瞥了她一眼，回击道。
“跟你开玩笑呢，谢谢老公。”
上官栀子搂住他的脖子，头抵在他肩头，笑着回道，眼里含着泪花。
“姐姐，你好漂亮呀，肚子里的妹妹饿了，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去找妈妈们给你拿好吃的。”身后小武稚嫩的声音传来。
“小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姐姐不吃你的好吃的了，一会儿乘务员阿姨就来发吃的。你饿不饿？要不要等会儿和姐姐一起吃？”女孩的声音透着开心和喜爱。
“我要和坤坤叔叔一起吃，不然就没人陪他一起吃了。姐姐，我叫小武，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武继续话痨着。
“原来你叫小武呀，小武可真懂事儿。姐姐叫米修，很高兴认识你。”女孩说着，伸手和小武握了握。
“小武也很高兴认识姐姐，那姐姐肚子里的小妹妹叫什么呀？”小武指着她的肚子问道。
“姐姐肚子里的宝宝还没取名字呢，要等他生出来以后看是弟弟还是妹妹，然后才能取名字呀。”女孩摸着小武的头，耐心解释着。
“可是她就是妹妹呀，小武的名字就是妈妈取的，你是妹妹的妈妈，也可以给妹妹取名字呀。”
“但是姐姐想等妹妹的爸爸给她取名字。”女孩努力笑着。
“那妹妹的爸爸呢？姐姐，妹妹的爸爸是不是姐姐的老公呀？”
面对小武的追问，女孩莞尔一笑，但是显得笑意略有苦楚。站在一旁的唐坤见状伸手把小武拉到身前，对女孩笑道，
“不好意思，小孩子口无遮拦，请您不要见怪。”
“没关系，没关系，小宝贝儿特别可爱。”女孩笑意轻松，坦然回道。
唐坤微微颔首，拉着小武回到座位，给他打开了座椅上的娱乐系统，给他播放起动画片。
不久后，机舱内派发了简餐，众人各自回座位吃了一口便开始补觉。
“大哥，有煞气。”
张乾乾在沉睡中被唐坤的传音惊醒，凝眉怒目感受片刻后，他对身后的唐坤传音回道，
“在后舱，先观察观察，浓度很低，如果有问题再出手。”
“知道了，大哥。小武还在睡，后面位置还有个孕妇。”
“把小武抱到小熙那儿，你和那孕妇换个位子，一定要守好通道。”
“好，放心吧，大哥。”
趁着唐坤安顿小武和女孩的时候，张乾乾已经释放神识穿过通道进入了后舱。许是清晨的航班原因，整个后部机舱中众人几乎全部都在休息，就连乘务员也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张乾乾在整个后舱仔细捕捉着那若隐若现的丝丝煞气。
“坤坤，煞气...好像消失了。”张乾乾眉头紧锁，向唐坤传音。
“嗯，我也感受不到了。”唐坤沉思几秒，继续道，“大哥，这煞气好像不太正常。”
“怎么说？”
“刚才这煞气，带着灵气，而且......像是还有婴灵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操控？”
“十有八九，而且这煞气不一定是在成人身上。如果是在小朋友或者婴幼儿身上，婴灵气息和灵气会把煞气遮盖，所以，我们可能在他不出手时很难探查到。”
听出了唐坤的凝重，张乾乾的神识在后舱逐个排查着所有年龄幼小的孩子，试图锁定煞气的来源。但是探查了一圈之后，仍然毫无进展。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向唐坤传音，
“坤坤，情况不对，那些小孩子身上没有任何痕迹。”
“难道是煞气太淡，分散后被稀释殆尽了？”唐坤不解道。
“有可能吧，既然没事儿，那就最好。不过，还是多留心吧。”
“好，大哥，我明白。”
感觉没了风险的威胁，张乾乾再次放松下来，继续闭着眼谋划着新年假期的计划。只是还没等他思考多久，机上广播便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朋友，现在是紧急广播，我们的航班上有位孕期的旅客突发不适，如果机上有医生朋友，麻烦您马上与乘务人员联系，全体乘务人员在此表示感谢......”
飞机后舱热闹的声音渐起，前舱众人也只是在广播声起时略微关注了一下便又睡下了。张乾乾起身后向后座看去，原是想和唐坤聊上几句，但是在座位上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怀孕女孩。这时他才想起唐坤已经换座位到了前舱最后一排，于是他走了几步到最后一排唐坤身旁，
“小心点儿，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
唐坤坐起后凝重地摇摇头，表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张乾乾拍了拍他的肩头，向后舱走去，隔离两个舱室的布帘刚刚掀开，一股血腥气夹杂着煞气瞬间袭来。身后的唐坤迅速起身在舱室通道布下了一道禁制，张乾乾凝眉回身看着他。一息之后，他突然圆睁双眼，惊叹一声，
“我操！上当啦！”
随即他转身穿过禁制几步奔至后舱，在机尾最后的座位上，几名空乘和一名中年女性的围簇中，一名中年孕妇正在座位上萎靡地痛苦哀嚎。座位中散出的血腥味裹着浓郁的煞气，丝丝缕缕在机舱中乱窜。
“不好，可能要流产，赶紧准备卫生垫。”
孕妇身边的中年女性一声疾呼，使得原本就嘈杂的后部机舱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张乾乾像好事的看客般止步在舱间通道，默默起手掐诀，以混沌坍缩之法凝炼着舱内的煞气。
许久之后，尾部舱位的孕妇在中年女性的帮助下止住了大出血，但是一股强大的煞气包裹着一个獠牙背翅血色幼儿的光晕开始在舱内肆无忌惮的飞驰。
“恶魔婴灵？”
张乾乾眉头一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紧盯着那看似无头苍蝇的婴灵。经过之前的探查，他已经确认这后部机舱中已经没有孕妇，如果这婴灵只针对孕妇的话，他倒是不再惧怕这婴灵再次隐匿于胎儿之中。
果不其然，那恶魔婴灵四处窜飞了几分钟之后再也没有找到目标，便悬停于机舱中部的行李架旁恶狠狠的四处审视着。
舱尾孕妇的流产已经被处置完成，空乘也开始维持舱内的秩序。张乾乾尝试用混沌坍缩炼化那恶魔婴灵，但是一番操作之后也仅仅将其周身的煞气凝练完。
无奈之下，张乾乾也只能打算先回前舱找唐坤商议后再做打算。只是当他回身迈步习惯性的把手揣进兜里盘磨鸡鸣石时，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张乾乾掏出鸡鸣石，另一只手的手掌摊开，瞬间一颗兽元便显现出来。只见他的手指张弛几次，那颗兽元便化形成一枚兽胎，随着他把鸡鸣石缓缓抛起，兽胎迅速隐入其中。他举着鸡鸣石审视了一番，尚且满意。于是打开顶部的换气口格栅，将鸡鸣石安放进去，又打开门洗了个手才推门而出。
果然如他预料那般，悬停于后舱的恶魔婴灵在下一个上厕所的人推开门时便随着一起飞入了卫生间。张乾乾淡然一笑，从旁边的乘务操作台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张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乘务员发现他后，莞尔一笑问道。
“不用，我等一下卫生间，您忙您的。”他笑着回道。
“另一个通道也是有卫生间的，如果您着急的话可以去另一侧的卫生间。”
“我刚好在这儿看会儿报纸。”
张乾乾拒绝了乘务员的建议，她笑着回应，随后便离开了。不久后等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张乾乾取出鸡鸣石后便回了前舱。路过唐坤的位置时，他又在唐坤的肩头拍了拍，随即便听到唐坤轻舒了一口气。
回到座位后的张乾乾掏出鸡鸣石，一道灵气注入其中。
“八嘎呀路！八嘎！八嘎！”一阵狂躁的稚嫩咒骂声从鸡鸣石中传来。
“小逼崽子，闹了半天还是个小八嘎。”张乾乾嗤笑一声，传音道，“你丫听得懂汉语么？”
“你这个大华贱民，快放我出来，我要吃婴胎！”恶魔婴灵继续咆哮着。
“吃你妹啊！”张乾乾眉目中寒气透出，手上同时用了用力。
“啊！八嘎！放开我！我可是座敷童子，是岸田家族供奉的神明！我要让岸田家族杀你全家！”尽管吃痛不已，可那恶魔婴灵的嘴依然硬的很。
“既然你这么乖，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张乾乾嘴角挤出一抹阴冷，双指在鸡鸣石上一点，被激活的兽元便如复活的猛兽一般开始撕扯恶魔婴灵的元神。它那一声声咒骂和惨叫转瞬即逝，张乾乾躺好后继续盘玩着鸡鸣石，只是面色的凝重迟迟未能消散。
飞机又飞行了一个小时，座位上的航迹信息显示已经开始下降高度，不久后机上广播也提示飞机即将降落。乘务员到前舱帮众人调整了座椅，张乾乾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慕容百舸，直到舷窗外清晰得看到地面的建筑物后才发送成功。
航班落地滑行不久便停靠在了廊桥边，乘务员上前帮前舱的众人提取了随身行李，带领众人开始下机。张乾乾又是等众人离开才起身，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身后座位上的孕期女孩依然端坐在座位上。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女孩眉目轻挑，像是慌乱，也像是惊喜。张乾乾没有停留，迈步向出口走去。路过通道时，乘务员轮番微笑道别。张乾乾一步踏上廊桥，身后隐约传来一声乘务员的声音，
“米修，等我一会儿，你这挺着个肚子也不方便，等乘客下完我陪你下机。”
张乾乾只当是旁人的一句闲言，左耳进后又于右耳放出。追赶上家人后，众人一起到了行李提取处。张乾乾走到上官栀子身边，偷偷在她臀部拍了一巴掌，
“亲媳妇儿，跟我回家呗？”
“不行，死心吧。”上官栀子抱着胳膊，一脸决然。
“那，爷们儿送你回家啊？”张乾乾继续觍着脸祈求着。
“我可不劳您大驾，我坐地铁。”
“那我送你到城里的地铁。”张乾乾穷追不舍。
“哎呀，我们家爷们儿怎么回家了倒开始黏我了？着实有点儿无事献殷勤了。”
上官栀子眯着眼，紧逼一步，像是下定决心要看穿他的小心思。他哼笑一声，揽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
“咱这老夫老妻的，就算非奸即盗，相互也都不吃亏，你说呢？”
“虽然你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吧，但是呢，成天腻在一起也是会烦的，咱们还是期待一下小别胜新婚吧。再说，你也长大了，别成天总黏着大哥了，大哥还有大哥的生活呢，知道么？”
虽然上官栀子一脸戏谑，但是张乾乾还是能一眼看出她眼底的惆怅和无奈。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一边哼唧一边耍赖道，
“就回城里的路上不到一个小时，您就开开恩呗？”
“好了，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说好，就到城里的地铁站。”
上官栀子努着嘴，像是无奈接受，但是脸上挂着的笑却是甜的十分彻底。
众人取完行李之后便向机场出口走去，出口处等待迎接的队伍浩浩荡荡。张乾乾和上官栀子随着队伍到停车场，单独要了一辆车后便乘车沿着机场高速向城内的地铁站赶去。
“哎呀，总算回家了。”上官栀子看着窗外凋零的风景，强撑着微笑感慨道。
“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别回了娘家就忘了自己是有爷们儿的人。”张乾乾随口挤兑了一句。
“放心，我肯定没事儿，不会查你岗的。”她头也没回，淡笑着回道。
“哎？压岁钱都给了，大过年的总得打个电话拜个年吧？”他从背后搂着她，心有不甘。
“嘁，一百块钱压岁钱，还给我安排任务。大爷，您可真好意思啊。”
“一百......不是钱么？能买二十把滴滴筋儿呢，够放半宿了。”
“不是告诉你了么，五环路以内禁燃禁放，滴滴筋儿今年都没得放了。”
上官栀子贴着车窗，满脸的失落。张乾乾摸摸她的头，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她也只当是他又要得寸进尺调戏自己，随手反抗了起来。
“别动，有好东西给你看。”
张乾乾说着，扶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这侧的窗外，车速此时也缓缓放慢。很快，随着此起彼伏的爆裂声响起，机场高速不远处的城道旁一簇簇烟花腾空而起，并在半空炸裂成绚丽的图案。
上官栀子一脸惊喜，痴痴地注视着不远处那花团锦簇般的白日焰火。
车子似乎有意在追随烟花燃放的节奏，这烟花的燃放也似乎在配合着车速。上官栀子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欣赏了十分钟的烟花，直到最后一团烟花消散，车速恢复正常。
“你是不是有毛病？”上官栀子侧过身，瘪着嘴委屈巴巴，哽咽道。
“好看么？”张乾乾捧着她的脸，手指抹着她不断滑落的泪珠。
“败家子儿！”她抽泣着，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有什么问题么？”他嬉笑着。
“你就是个臭坏蛋......”上官栀子扎进他怀里，掩面哭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在他身上捶一拳。
张乾乾没再说什么，任凭她发泄着情绪。
车子在临近机场高速最近的地铁口停了下来，上官栀子从他怀里挣脱，一把拧住他的面颊，
“好好吃饭，适量运动。回学校的时候要是瘦了，就给你锁屋里圈养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只服现管，不服县官。”
“你看着办。”她眯着眼，在他面前攥了攥拳头。
片刻后，上官栀子从车后拉起硕大的行李箱，吃力地向地铁站内走去，一直到消失在他视野里都没有回头。
“少爷，人跟进去了，我们回家么？”司机过了半晌，回头问道。
张乾乾点点头，表情带着些许空洞。
车子启动，司机平稳驾驶着车子赶回张家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