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躺在一张床上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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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乾乾没再多言，思索着为何栾奕可以如此性格多样。
单独相处时的热情奔放和在家的文静端庄本就极致反差，再看到她在轩辕氿泽面前的稍显唯诺，不由得开始担心这丫头是不是原本就有些多重性格。
这要是早起还颇有一些情趣，万一要是日后严重了，别再精神分裂了。
想到这里，张乾乾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冷战，开始思量要不要趁着还没完全有夫妻之实再从长计议一番。
很快，三人来到餐厅。
轩辕敬德自然是在主位久坐，左侧坐着栾平，右侧坐着一个虚白短发的中年人。
唐坤已经被安置在栾平身旁，另一侧是栾奕的母亲佟佳丽，佟佳丽身旁坐着一位面色冷白略显阴柔的青年。
只是一个扫视，张乾乾便猜出了座位上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应该就是轩辕敬德的儿孙。
“不好意思，睡过头儿了，各位久等了。”张乾乾深鞠一躬，冲众人拱拱手一通致歉。
“正是时候，你什么时候来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在家随意就好。”轩辕敬德毫不介意，慈祥地笑着看向轩辕氿泽，“氿儿，赶紧安排小少爷入座。”
“师兄请坐，父亲知道你来，正想和你喝几杯呢。”轩辕氿泽说着，把张乾乾领到了短发中年人身旁，帮他挪动了一下座椅。
“哎呦，哎呦，这可折煞我了。”张乾乾扶着椅背谦让一句，微微躬身向短发男人一拱手，“小侄见过师叔，师叔若不嫌弃，等会儿小侄就陪师叔好好喝几杯。”
“哈哈哈，少爷不必客气，咱们是家宴，没有外人。今晚我自当陪少爷好好喝一顿。少爷赶紧入座吧。”短发男人很是爽快。
“好好好，那我就不跟师叔客气了，等会儿您让着我点儿，我这酒量属实上不了台面。”
张乾乾继续客套着，但没有直接入座，而是回身将一侧的两把椅子向后挪了半步，随即看向轩辕氿泽和栾奕，“两位妹妹先坐。”
“少爷怜香惜玉、知书达礼，延庆，你要好好学着点儿。”短发男人夸奖一句，点指着轩辕延庆提醒道。
“师叔，说好了是家宴，您可别给我刨坑，师兄是兄长，挪椅子这种事儿哪能麻烦师兄呢。”张乾乾笑着为自己解围后跨到青年身前伸出了手，“师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青年起身和他握着手，拍了拍他的上臂，很是亲切，“自家兄弟，不要见外。”
“师兄看得起我，等下我得多敬师兄几杯。”
张乾乾笑着说完，侧身将栾奕向自己身旁的位置推了两步，随即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轩辕氿泽待他落座后顺其自然的坐在了他身旁，完全没按他的意图坐在相隔的位置。
栾奕乖巧的坐到青年身旁，青年从她身前捏起口巾，抖开后将一角压在餐盘下，整理一番搭在了她的腿上。
栾奕温柔致谢，笑得略显牵强。
张乾乾看在眼底，虽然内心略有诧异，但是毕竟两家亲如一家，后辈之间青梅竹马倒也正常。
轩辕氿泽也帮张乾乾整理好口巾，使得他对这家人的待客之道颇感诡妙。
很快，在旁侍候的下人为众人倒上了酒。
“小少爷，小兄弟，”轩辕敬德端起酒杯，看向张乾乾和唐坤，“虽然初次见面，但是一家人没有两家话，今天略备薄酒欢迎你二人，希望你们这些后辈日后要亲密相处。”
说着，轩辕敬德还特意瞥了轩辕氿泽和轩辕延庆一眼。
“师叔公客气了，贸然叨扰，是我二人唐突了。好在是一家人，各位长辈不会怪罪。各位长辈偏爱，我们自是要好好相处。我和唐坤敬各位，感谢款待。”张乾乾端着酒杯起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唐坤也起身和他一起举杯向众人致意后一饮而尽。
除了轩辕敬德之外，其他人也起身陪着满饮一杯。
轩辕敬德很是开心，喝完之后自己又斟满酒杯，拒绝了要为他斟酒的栾平。
于是，栾平为唐坤倒酒，唐坤为佟佳丽倒酒，轩辕延庆为栾奕倒酒，栾奕为轩辕氿泽倒酒，轩辕氿泽为张乾乾倒酒，张乾乾为轩辕鸿海倒酒。
张乾乾拿起手巾擦着嘴角，内心一阵莫名其妙。
“咱们边吃边聊，自己照顾自己。”轩辕敬德抓起筷子说道。
“少爷，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栾平张罗的这些在市面上可是不容易吃到的。”轩辕鸿海用公筷给张乾乾夹了一块红烧鹿筋，面露宠溺。
“多谢师叔，我自个儿来就成。”张乾乾双手擎着餐盘接过他夹来的菜，客套一句后尝了一口，“嗯！好吃！这不光是食材特别，这手艺也很棒。”
张乾乾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酒杯看向栾平，“栾叔儿，佟阿姨，安排得太丰盛了，我敬您二位一杯。”
“难得合张少的口味，喜欢的话就多吃一些。”栾平很是实在，带着佟佳丽一起和他对饮而尽。
随后，晚宴热闹的进行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的三女纷纷红霞上脸。而栾平面色更红，俨然一副活关公似的。毕竟一位常人，在张乾乾和唐坤数轮劝酒之后已经喝光了六七个分酒器。
张乾乾夹在轩辕鸿海父女俩其中，总觉得被过度热情地招呼着。时不时瞥到栾奕和轩辕延庆后，净觉得他俩更像是天生就是栾家人。
晚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入尾声。
“少爷，我和父亲还要镇守龙潭，明日延庆也有些公事。听父亲说你还有私事要办，这几天只能让氿儿先陪着你了。等你办完事，便让氿儿带你回山，到时咱们一家人再聚。”轩辕鸿海一手搭在张乾乾肩头，一手举着杯，带着长辈之姿交代道。
“师叔放心，等事情办完，我们一定登门拜访。有奕奕在，氿儿师妹如果有事可以先忙，千万别耽误了正事儿。”张乾乾爽快应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你来了，就是氿儿最大的正事儿。我们在山上等你。”
轩辕鸿海说完，一饮而尽。张乾乾只当是他在客气，便没再推辞，陪着饮尽杯中白酒。
“好了，接下来你们就自行安排吧，我们先回山了。”轩辕敬德酒足饭饱心满意足。
“干爷爷，两位哥哥刚到，应该需要有人在旁伺候，我想先留在家里，两位哥哥万一有什么需要，也方便一些。”栾奕像是鼓足了勇气，怯怯地请求道。
顿时桌上众人纷纷看向她，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双手扣弄着一张餐巾纸。
轩辕敬德瞥了一眼略显诧异的轩辕延庆，明显愣了一秒才又露出祥和的笑意，“也好。你要好生侍候贵客，切莫失了礼数。”
“干爷爷放心，奕奕明白。”栾奕面色顿时轻松了许多。
张乾乾擦着嘴，抬眼瞥见栾平和佟佳丽脸上闪过心有余悸，而轩辕延庆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轩辕氿泽倒是一贯淡然。
众人起身，将轩辕家三人送到车上。轩辕敬德和轩辕鸿海始终一脸的依依不舍，而轩辕延庆明显就应付得明显了一些，时不时脸色复杂地偷瞄栾奕一眼。
他们走后，栾平夫妇带四人到茶室喝了几杯茶，闲聊了一会儿家常便带众人回了后院。
“师兄可带行李了？让人拿到西院儿吧，今晚我们在西院儿休息。”目送栾平夫妇回屋后，轩辕氿泽莞尔问道。
“没带，原本也没打算久留，需要什么随时再买也方便。”张乾乾淡笑回道。
“也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奕奕去安排就好。我们先回房吧。”
张乾乾只道是栾家礼数颇多，男女共处一院多有不便，所以四人才要分院休息。念及于此，张乾乾便和唐坤随二女到了西院。
院内和东院规制一般，室内布局也相同，只是布置上略有差异，西院的房内更显淡雅，不像栾奕的房内在古朴中透着那么多的温馨和活泼可爱。
“我出国上学以后就不大回这里了，所以显得清冷了一些，师兄不要嫌弃。”几人在堂屋落座后轩辕氿泽羞怯道。
“我们这都鸠占鹊巢了，哪敢再挑剔，师妹不要妄自菲薄。”张乾乾从干果盘中抓过一把瓜子嗑着，笑意轻松。
“师兄不介意就好。”轩辕氿泽甜甜一笑，抽出一张纸巾放在身前，抓了一把瓜子，一颗颗剥开后将果仁放到纸巾上。
“这有什么好啊介意的，师妹再这么客气，倒显得见外了。你看奕奕多洒脱，一家人随意些才好。”张乾乾看向稍显拘谨的栾奕，温柔一笑。
“奕奕是和你亲近，才会很随意，平时在家奕奕还是很文静的。我哥都没见过奕奕活泼的一面。”轩辕氿泽淡淡笑道，手上的动作没停。
“是么？”张乾乾虽然见识过栾奕的多重性格，但是对于轩辕延庆没见过她的另一面还是十分诧异，于是他看着栾奕打趣道，“小丫头，你隐藏得可够深的。”
栾奕怯怯地瞥了轩辕氿泽一眼，稍显羞赧，笑而不语。
“以后我哥要是看到她疯起来的样子，肯定会大吃一惊，估计下巴都会吓掉的。”轩辕氿泽也笑着帮腔一句，完全没去想栾奕是否会心里不舒服。
栾奕面色更显绯红，像是酒劲加重。
“那就不让延庆师兄看到，省得延庆师兄还得去医院接下巴。”
张乾乾坏笑着打趣，算是为栾奕解了围，也将她逗得掩面而笑。
“那怎么可能看不到呢，等他们结了婚，朝夕相处的，总有露馅儿的时候。”轩辕氿泽将剥好的瓜子仁推到张乾乾身前，娓娓说道。
“什么？！”张乾乾双目圆睁，一把扔掉手里的瓜子，起身惊道。
张乾乾瞬间便明白了栾奕和轩辕延庆在饭桌上的表现，也懂了座次的安排。原本见识到栾奕的多重性格后还想再计议一番和她的关系，但是突然知道了轩辕延庆要娶她，一向护犊子的张乾乾再也难掩占有欲。
一直在自顾自吃干果的唐坤像是个毫不相干的看客一般，一边吃着一边不断看向三人。
轩辕氿泽愣在当场，莫名其妙地扫视着张乾乾和栾奕。
“你和轩辕延庆有婚约？”张乾乾难掩激动，紧盯着栾奕，咄咄逼人。
栾奕身体微颤，低着头扣弄着手指，几秒后一个转身双膝弯曲跪在了轩辕氿泽的身侧。
轩辕氿泽侧身看着她，轻叹一声，尽是无奈和失望。
“不许跪！”张乾乾低吼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欲要将其拉起。
“让她跪着吧，天都要塌了，这下麻烦大了。”轩辕氿泽幽幽道，满脸的凝重和担忧。
“就算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我的女人除了父母和长辈不能跪任何人。”张乾乾一脸强势，再次用力将栾奕从地上提起。
栾奕躲在他的身侧，一手被他抓着，一手捏着他的衣袖，默然哭泣着。
轩辕氿泽难以置信地看向张乾乾，对视到他满含怒火的目光后，不禁周身一颤。
“回头儿告诉你哥，栾奕我要了，他可以提些条件要些补偿，或者，我打到他被迫接受。”张乾乾咬着牙，眼神犀利。
栾奕闻言，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身体慢慢向他贴去。
轩辕氿泽满脸担忧，无奈至极，回身将双臂搭在桌上痴痴道，“你根本不懂。
我们一族长期镇压青龙，被青龙的玄冰之力反噬，血脉延续很是不易。奶奶曾为爷爷生下三十几子，到现在也只有父亲还健在，其余叔伯早早便夭折了。
我和哥哥曾经也是兄弟姐妹众多，母亲也和奶奶一样，为了延续家族血脉活活累死。
所以爷爷对家族血脉的延续执念很深。
你应该知道，爷爷曾任职于龙渊阁，擅长堪舆和推演之术。他早就推演到栾平叔叔会诞下一女天生南明离火体质，于是在他出生时便收他做了干儿子。
栾家现在的一切都是爷爷给的，只是为了让奕奕嫁给轩辕家，中和家族体内的玄冰之气，使血脉恢复正常。
奶奶和母亲都是九天玄火体质，所生子嗣都难存活一二，奕奕应该是家族延续血脉的最大指望了。
若她跟了你，你我两家或许将不死不休了。”
轩辕氿泽合盘托出，毫无保留，面色中的担忧更甚。
“我也不是吓大的，我的原则就是宁可战死也绝不吓死。和我死磕，也要看看两仪殿和万神殿同不同意。”说着，张乾乾从兜里摸出殿主令扔在她的身前。
“师兄自然是有自己的倚仗，但是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奕奕舍得下整个栾家么？而且，即便你能暂时护住所有人，被惦记上也终究是难免终日惶惶。”轩辕氿泽幽幽提醒着。
栾奕紧紧抱着张乾乾的胳膊，落着泪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很是惶恐。
张乾乾沉思片刻，扶她坐好后回了座位，面色凝重地看向轩辕氿泽，盘算着先和她打一轮感情牌，“师妹，凡事不一定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你和奕奕从小一起长大，更何况你也是女人，应该也不愿意她沦为轩辕家的生育机器。
而且，我和奕奕已有肌肤之亲，并没发现她是南明离火体质。”
“师兄，我自幼便在家中修行，又怎么会看不出奕奕是否还是完璧之身呢。”轩辕氿泽短叹一声，幽幽说道。
“她可以马上就不是了。”张乾乾决然道。
轩辕氿泽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栾奕，眼神中虽无锋芒，但是威压极甚，“你敢么？连姐姐也不想认了么？”
栾奕没敢抬头，赶忙摇头回应。
”这事儿我说了算，你不用问她。”张乾乾依旧强势。
“奕奕不会在我之前和你圆房的，自己妹妹我很了解。”轩辕氿泽无奈一笑，缓缓握住她的手。
“怎么个意思？你们轩辕家这么爱强买强卖么？”张乾乾几欲抓狂，不由得气急败坏。
“哥哥，别凶姐姐，姐姐本来就早早许给了你，是我......是我不该招惹你......”栾奕赶忙开口帮轩辕氿泽解围。
“好好好，来，我听听，你们还有多少故事。”张乾乾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情绪激动。
“干爷爷在姐姐小时候就和你爷爷说过，若是姐姐长大了，要让你娶她。你爷爷也早就应了下来，所以干爷爷才会一直留守不咸山。
我去燕大上学的时候，知道玲珑姐姐的男朋友就是你，我还想把你们劝离来着。
姐姐从小就很疼我，我不想让姐姐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可是......可是从玲珑姐姐那里知道你的事情越多，我......我也心里有了你。
前些日子干爷爷说让我跟了延庆哥哥，我实在接受不了，所以就......就想着与其嫁给一个不可能爱上的男人，还不如跟着一个喜欢的男人。
我知道会很麻烦，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麻烦。
对不起......”栾奕懦懦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爷爷也是为了让我多活几年，只不过我从小就当真了，直到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就是你的女人。现在看来，倒是我一厢情愿了。”轩辕氿泽尴尬一笑，看向栾奕，坦然道，“你运气不错，勇气可嘉，你们的事，我会想办法帮的。”
唐坤嘴里含着个桂圆，一脸期待地看着戏，兴趣盎然。
“姐姐，咱们家的事儿咱俩心里都有数儿，可能这就是命吧。栾家得了干爷爷的庇佑，现在该是我还的时候了。”栾奕笑靥悲怆，“好在以后还能经常见到姐姐。”
张乾乾眉头紧锁，对轩辕氿泽的婚约早就没了惊诧，然而如何破局却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
“让大哥把你们俩都娶了不就得了，干嘛要搞这么复杂？反正轩辕延庆娶奕奕只是为了延续虚脉，和你家老仙师商量一下，容个时间让大哥把轩辕延庆的玄冰气消除不就好了？”唐坤见三人僵持，作为一个一直被无视的观众忍不住提醒着。
“青龙乃是远古神兽，玄冰之力在我族人体内反噬太久，要想清除犹如在乱麻中抽丝剥茧。即便师兄的爷爷也不曾给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不然爷爷也不会布局这么多年。
况且，我哥对奕奕还是颇有倾慕之情的。我哥是家里的独苗，若是贸然相商此事，怕是家里难以冷静对待。”轩辕氿泽无奈叹道。
“可能你忘了，你爷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家的血脉延续。若是和我交好，还有希望治好你哥，当然还有你。要是和我交恶，除非你爷爷把你哥一辈子拴在身边。”张乾乾点上支烟，微眯的双眸中尽显阴冷。
“我轩辕家为世人镇压青龙千年，血脉也因此遭到反噬，险要灭族。而且我家还舍命将青龙降伏，只为等你驯化以备记用。你有必要如此狠戾么？”轩辕氿泽闻言，突然抬起头幽怨地看向他。
“不好意思，我头脑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你们为国为民居功至伟，但这不是强迫他人牺牲的资本。
如果奕奕心甘情愿，我绝不干涉。但这并不是她内心的选择，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
你轩辕家要是好商量，我可以倾尽所有，你轩辕家要是想硬来，我也可以豁出去这一百多斤。”张乾乾面色凛然，态度决绝。
“你那么多家人，妻儿成群，你就不为他们想想么？”轩辕氿泽焦急提醒。
“一隅不扫,何以扫天下?”张乾乾冷哼道。
“哥哥不值得为了我身处险境。”栾奕摇着头，满脸矛盾。
“唉，这良辰美景，又喝了那么多酒，鬼知道会发生点儿什么。老仙师也够心宽的，明知道干柴烈火，还让火种留下。”唐坤长叹一声，摇着头煞有介事道，“这凡事啊，都是做出来的，不是聊出来的。你们继续发愁吧，我得先去睡了。”
说完，唐坤便起身向客房走去。
留在桌旁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各自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张乾乾又点了支烟，直到抽完之后才用力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肃然地看向轩辕氿泽，“我要娶你，你一定会嫁么？”
轩辕氿泽微微一愣，决然地点点头。
“要是我能治好你哥，我娶奕奕你会反对么？”张乾乾继续问道。
轩辕氿泽看了栾奕一眼，随即摇摇头。
张乾乾转而看向栾奕，“我娶了你就一定能护你全家周全，你信我么？”
栾奕重重点头，比轩辕氿泽更加干脆。
“先上床！”张乾乾决然一句，抓起桌上的殿主令揣进兜里，起身抓住二女的手。
轩辕氿泽略一慌乱，想要开口，却被他一口亲在唇上。
蜻蜓点水一般，已经差点让她大脑短暂空白。
“躺在一张床上才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躺下聊。”说完，张乾乾便拉起二女向楼上走去。
轩辕氿泽几乎是机械地跟在他身后，怔怔地不知所措。
而栾奕则如释重负，脸上也挤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喜悦。
直到在闺房门口换拖鞋时，轩辕氿泽才堪堪回过神来，在张乾乾一手托着她柔嫩的小脚套上拖鞋时内心翻涌出了强烈的暖意。
“先洗漱。”张乾乾为二女换好拖鞋，进屋后拉着他们走进卫生间。
轩辕氿泽取了备用牙刷给二人，张乾乾拿着牙膏先给二人挤上一些，自己又挤好牙膏。三人挤在盥洗盆前，一起刷着牙，透过面前的镜子纷纷互视。
二女皆有羞涩，张乾乾却一脸理所应当，早早的刷完漱口，给二人续满漱口水。
“要洗澡么？”轩辕氿泽刷完牙后略带娇羞地问道。
张乾乾点点头。
“那我们等你洗完再卸妆。”轩辕氿泽擦了擦嘴。
“我又不在脸盆儿里洗澡，不耽误你们卸妆。”张乾乾笑道，“麻烦你等会儿帮我拿条浴巾。”
说完，张乾乾走到淋浴间前，把自己扒得只剩一条内裤，衣服往衣篓里一扔便开门走了进去。很快，淋浴室中传出阵阵温热的水汽。
轩辕氿泽到外屋取了浴巾、浴袍和一包一次性内裤，回到卫生间时栾奕还在歪着头一边揉搓着脸上的卸妆液一边痴痴地看向玻璃门后的张乾乾。见她回来，栾奕赶忙回过身，不敢与她直视。
张乾乾洗得很快，洗好后拿起内裤搓洗了一把拧去水分微微推开淋浴间的门，“能帮我拿一下浴巾么？”
闻言，栾奕本能地看向身后卫生间门口的换衣凳，轩辕氿泽已经拎起浴巾、浴袍走向了淋浴间。栾奕痴痴地看着，心内不免一阵吃味。
“赶紧擦一下披上点儿，别着凉。内裤我一会儿帮你洗。”说着，她伸手接过了他手上的内裤。
张乾乾接过浴巾裹在腰上，又把浴袍套在身上，“你帮我晾一下就好了，我已经洗过了。”
“给你拿了一次性内裤，均码的，先凑合着穿吧。”轩辕氿泽抖了抖他的内裤，取了衣架挂好。
张乾乾随口应了一声，解下浴巾裹好浴袍后从头到脚擦了一番。
“我帮你吹干吧。”轩辕氿泽晾好他的内裤后说道。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我不爱吹头发。”
“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们收拾好就出来。”轩辕氿泽理了理他的浴袍，宛然一副贤妻之姿。
“好，那你们洗完可以叫我帮你们吹头发。”张乾乾也没再拘谨，淡淡道。
轩辕氿泽嘴角轻扬，略显娇羞地点点头。
张乾乾又看了栾奕一眼，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后出门坐到了床上，待头发渐渐风干后才扯掉浴袍钻进了被窝。
轩辕氿泽的确不常回来，被子上淡淡的幽香明显少了女人的体香。
张乾乾端着手机搜索着一场商业活动的相关信息。先是确定了举办地点，搜索了路线，然后记下了即将出席的主要人员，最后又打开卫星地图仔细查看着周边的环境。
“小丫挺的，还挺鸡贼，地儿倒是选得不错。”张乾乾不禁轻蔑骂道。
的确，次日索珂将带领一支商务考察团来白山调研，和当地商政界人士举办会晤的地点就选择在了市郊的一处风景区的湖心会馆。
这处山湖被南北两侧的高山夹在中央，东西狭长，大概有三公里多。南北两岸相距也至少有一公里，且无廊桥连接。这样的环境显然是易守难攻。
“孙子，既然来了，就等着我想好怎么弄死你吧。”
张乾乾放下手机，搓了把脸，仿佛索珂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张乾乾没再多言，思索着为何栾奕可以如此性格多样。
单独相处时的热情奔放和在家的文静端庄本就极致反差，再看到她在轩辕氿泽面前的稍显唯诺，不由得开始担心这丫头是不是原本就有些多重性格。
这要是早起还颇有一些情趣，万一要是日后严重了，别再精神分裂了。
想到这里，张乾乾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冷战，开始思量要不要趁着还没完全有夫妻之实再从长计议一番。
很快，三人来到餐厅。
轩辕敬德自然是在主位久坐，左侧坐着栾平，右侧坐着一个虚白短发的中年人。
唐坤已经被安置在栾平身旁，另一侧是栾奕的母亲佟佳丽，佟佳丽身旁坐着一位面色冷白略显阴柔的青年。
只是一个扫视，张乾乾便猜出了座位上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应该就是轩辕敬德的儿孙。
“不好意思，睡过头儿了，各位久等了。”张乾乾深鞠一躬，冲众人拱拱手一通致歉。
“正是时候，你什么时候来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在家随意就好。”轩辕敬德毫不介意，慈祥地笑着看向轩辕氿泽，“氿儿，赶紧安排小少爷入座。”
“师兄请坐，父亲知道你来，正想和你喝几杯呢。”轩辕氿泽说着，把张乾乾领到了短发中年人身旁，帮他挪动了一下座椅。
“哎呦，哎呦，这可折煞我了。”张乾乾扶着椅背谦让一句，微微躬身向短发男人一拱手，“小侄见过师叔，师叔若不嫌弃，等会儿小侄就陪师叔好好喝几杯。”
“哈哈哈，少爷不必客气，咱们是家宴，没有外人。今晚我自当陪少爷好好喝一顿。少爷赶紧入座吧。”短发男人很是爽快。
“好好好，那我就不跟师叔客气了，等会儿您让着我点儿，我这酒量属实上不了台面。”
张乾乾继续客套着，但没有直接入座，而是回身将一侧的两把椅子向后挪了半步，随即看向轩辕氿泽和栾奕，“两位妹妹先坐。”
“少爷怜香惜玉、知书达礼，延庆，你要好好学着点儿。”短发男人夸奖一句，点指着轩辕延庆提醒道。
“师叔，说好了是家宴，您可别给我刨坑，师兄是兄长，挪椅子这种事儿哪能麻烦师兄呢。”张乾乾笑着为自己解围后跨到青年身前伸出了手，“师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青年起身和他握着手，拍了拍他的上臂，很是亲切，“自家兄弟，不要见外。”
“师兄看得起我，等下我得多敬师兄几杯。”
张乾乾笑着说完，侧身将栾奕向自己身旁的位置推了两步，随即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轩辕氿泽待他落座后顺其自然的坐在了他身旁，完全没按他的意图坐在相隔的位置。
栾奕乖巧的坐到青年身旁，青年从她身前捏起口巾，抖开后将一角压在餐盘下，整理一番搭在了她的腿上。
栾奕温柔致谢，笑得略显牵强。
张乾乾看在眼底，虽然内心略有诧异，但是毕竟两家亲如一家，后辈之间青梅竹马倒也正常。
轩辕氿泽也帮张乾乾整理好口巾，使得他对这家人的待客之道颇感诡妙。
很快，在旁侍候的下人为众人倒上了酒。
“小少爷，小兄弟，”轩辕敬德端起酒杯，看向张乾乾和唐坤，“虽然初次见面，但是一家人没有两家话，今天略备薄酒欢迎你二人，希望你们这些后辈日后要亲密相处。”
说着，轩辕敬德还特意瞥了轩辕氿泽和轩辕延庆一眼。
“师叔公客气了，贸然叨扰，是我二人唐突了。好在是一家人，各位长辈不会怪罪。各位长辈偏爱，我们自是要好好相处。我和唐坤敬各位，感谢款待。”张乾乾端着酒杯起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唐坤也起身和他一起举杯向众人致意后一饮而尽。
除了轩辕敬德之外，其他人也起身陪着满饮一杯。
轩辕敬德很是开心，喝完之后自己又斟满酒杯，拒绝了要为他斟酒的栾平。
于是，栾平为唐坤倒酒，唐坤为佟佳丽倒酒，轩辕延庆为栾奕倒酒，栾奕为轩辕氿泽倒酒，轩辕氿泽为张乾乾倒酒，张乾乾为轩辕鸿海倒酒。
张乾乾拿起手巾擦着嘴角，内心一阵莫名其妙。
“咱们边吃边聊，自己照顾自己。”轩辕敬德抓起筷子说道。
“少爷，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栾平张罗的这些在市面上可是不容易吃到的。”轩辕鸿海用公筷给张乾乾夹了一块红烧鹿筋，面露宠溺。
“多谢师叔，我自个儿来就成。”张乾乾双手擎着餐盘接过他夹来的菜，客套一句后尝了一口，“嗯！好吃！这不光是食材特别，这手艺也很棒。”
张乾乾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酒杯看向栾平，“栾叔儿，佟阿姨，安排得太丰盛了，我敬您二位一杯。”
“难得合张少的口味，喜欢的话就多吃一些。”栾平很是实在，带着佟佳丽一起和他对饮而尽。
随后，晚宴热闹的进行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的三女纷纷红霞上脸。而栾平面色更红，俨然一副活关公似的。毕竟一位常人，在张乾乾和唐坤数轮劝酒之后已经喝光了六七个分酒器。
张乾乾夹在轩辕鸿海父女俩其中，总觉得被过度热情地招呼着。时不时瞥到栾奕和轩辕延庆后，净觉得他俩更像是天生就是栾家人。
晚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入尾声。
“少爷，我和父亲还要镇守龙潭，明日延庆也有些公事。听父亲说你还有私事要办，这几天只能让氿儿先陪着你了。等你办完事，便让氿儿带你回山，到时咱们一家人再聚。”轩辕鸿海一手搭在张乾乾肩头，一手举着杯，带着长辈之姿交代道。
“师叔放心，等事情办完，我们一定登门拜访。有奕奕在，氿儿师妹如果有事可以先忙，千万别耽误了正事儿。”张乾乾爽快应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你来了，就是氿儿最大的正事儿。我们在山上等你。”
轩辕鸿海说完，一饮而尽。张乾乾只当是他在客气，便没再推辞，陪着饮尽杯中白酒。
“好了，接下来你们就自行安排吧，我们先回山了。”轩辕敬德酒足饭饱心满意足。
“干爷爷，两位哥哥刚到，应该需要有人在旁伺候，我想先留在家里，两位哥哥万一有什么需要，也方便一些。”栾奕像是鼓足了勇气，怯怯地请求道。
顿时桌上众人纷纷看向她，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双手扣弄着一张餐巾纸。
轩辕敬德瞥了一眼略显诧异的轩辕延庆，明显愣了一秒才又露出祥和的笑意，“也好。你要好生侍候贵客，切莫失了礼数。”
“干爷爷放心，奕奕明白。”栾奕面色顿时轻松了许多。
张乾乾擦着嘴，抬眼瞥见栾平和佟佳丽脸上闪过心有余悸，而轩辕延庆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轩辕氿泽倒是一贯淡然。
众人起身，将轩辕家三人送到车上。轩辕敬德和轩辕鸿海始终一脸的依依不舍，而轩辕延庆明显就应付得明显了一些，时不时脸色复杂地偷瞄栾奕一眼。
他们走后，栾平夫妇带四人到茶室喝了几杯茶，闲聊了一会儿家常便带众人回了后院。
“师兄可带行李了？让人拿到西院儿吧，今晚我们在西院儿休息。”目送栾平夫妇回屋后，轩辕氿泽莞尔问道。
“没带，原本也没打算久留，需要什么随时再买也方便。”张乾乾淡笑回道。
“也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奕奕去安排就好。我们先回房吧。”
张乾乾只道是栾家礼数颇多，男女共处一院多有不便，所以四人才要分院休息。念及于此，张乾乾便和唐坤随二女到了西院。
院内和东院规制一般，室内布局也相同，只是布置上略有差异，西院的房内更显淡雅，不像栾奕的房内在古朴中透着那么多的温馨和活泼可爱。
“我出国上学以后就不大回这里了，所以显得清冷了一些，师兄不要嫌弃。”几人在堂屋落座后轩辕氿泽羞怯道。
“我们这都鸠占鹊巢了，哪敢再挑剔，师妹不要妄自菲薄。”张乾乾从干果盘中抓过一把瓜子嗑着，笑意轻松。
“师兄不介意就好。”轩辕氿泽甜甜一笑，抽出一张纸巾放在身前，抓了一把瓜子，一颗颗剥开后将果仁放到纸巾上。
“这有什么好啊介意的，师妹再这么客气，倒显得见外了。你看奕奕多洒脱，一家人随意些才好。”张乾乾看向稍显拘谨的栾奕，温柔一笑。
“奕奕是和你亲近，才会很随意，平时在家奕奕还是很文静的。我哥都没见过奕奕活泼的一面。”轩辕氿泽淡淡笑道，手上的动作没停。
“是么？”张乾乾虽然见识过栾奕的多重性格，但是对于轩辕延庆没见过她的另一面还是十分诧异，于是他看着栾奕打趣道，“小丫头，你隐藏得可够深的。”
栾奕怯怯地瞥了轩辕氿泽一眼，稍显羞赧，笑而不语。
“以后我哥要是看到她疯起来的样子，肯定会大吃一惊，估计下巴都会吓掉的。”轩辕氿泽也笑着帮腔一句，完全没去想栾奕是否会心里不舒服。
栾奕面色更显绯红，像是酒劲加重。
“那就不让延庆师兄看到，省得延庆师兄还得去医院接下巴。”
张乾乾坏笑着打趣，算是为栾奕解了围，也将她逗得掩面而笑。
“那怎么可能看不到呢，等他们结了婚，朝夕相处的，总有露馅儿的时候。”轩辕氿泽将剥好的瓜子仁推到张乾乾身前，娓娓说道。
“什么？！”张乾乾双目圆睁，一把扔掉手里的瓜子，起身惊道。
张乾乾瞬间便明白了栾奕和轩辕延庆在饭桌上的表现，也懂了座次的安排。原本见识到栾奕的多重性格后还想再计议一番和她的关系，但是突然知道了轩辕延庆要娶她，一向护犊子的张乾乾再也难掩占有欲。
一直在自顾自吃干果的唐坤像是个毫不相干的看客一般，一边吃着一边不断看向三人。
轩辕氿泽愣在当场，莫名其妙地扫视着张乾乾和栾奕。
“你和轩辕延庆有婚约？”张乾乾难掩激动，紧盯着栾奕，咄咄逼人。
栾奕身体微颤，低着头扣弄着手指，几秒后一个转身双膝弯曲跪在了轩辕氿泽的身侧。
轩辕氿泽侧身看着她，轻叹一声，尽是无奈和失望。
“不许跪！”张乾乾低吼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欲要将其拉起。
“让她跪着吧，天都要塌了，这下麻烦大了。”轩辕氿泽幽幽道，满脸的凝重和担忧。
“就算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我的女人除了父母和长辈不能跪任何人。”张乾乾一脸强势，再次用力将栾奕从地上提起。
栾奕躲在他的身侧，一手被他抓着，一手捏着他的衣袖，默然哭泣着。
轩辕氿泽难以置信地看向张乾乾，对视到他满含怒火的目光后，不禁周身一颤。
“回头儿告诉你哥，栾奕我要了，他可以提些条件要些补偿，或者，我打到他被迫接受。”张乾乾咬着牙，眼神犀利。
栾奕闻言，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身体慢慢向他贴去。
轩辕氿泽满脸担忧，无奈至极，回身将双臂搭在桌上痴痴道，“你根本不懂。
我们一族长期镇压青龙，被青龙的玄冰之力反噬，血脉延续很是不易。奶奶曾为爷爷生下三十几子，到现在也只有父亲还健在，其余叔伯早早便夭折了。
我和哥哥曾经也是兄弟姐妹众多，母亲也和奶奶一样，为了延续家族血脉活活累死。
所以爷爷对家族血脉的延续执念很深。
你应该知道，爷爷曾任职于龙渊阁，擅长堪舆和推演之术。他早就推演到栾平叔叔会诞下一女天生南明离火体质，于是在他出生时便收他做了干儿子。
栾家现在的一切都是爷爷给的，只是为了让奕奕嫁给轩辕家，中和家族体内的玄冰之气，使血脉恢复正常。
奶奶和母亲都是九天玄火体质，所生子嗣都难存活一二，奕奕应该是家族延续血脉的最大指望了。
若她跟了你，你我两家或许将不死不休了。”
轩辕氿泽合盘托出，毫无保留，面色中的担忧更甚。
“我也不是吓大的，我的原则就是宁可战死也绝不吓死。和我死磕，也要看看两仪殿和万神殿同不同意。”说着，张乾乾从兜里摸出殿主令扔在她的身前。
“师兄自然是有自己的倚仗，但是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奕奕舍得下整个栾家么？而且，即便你能暂时护住所有人，被惦记上也终究是难免终日惶惶。”轩辕氿泽幽幽提醒着。
栾奕紧紧抱着张乾乾的胳膊，落着泪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很是惶恐。
张乾乾沉思片刻，扶她坐好后回了座位，面色凝重地看向轩辕氿泽，盘算着先和她打一轮感情牌，“师妹，凡事不一定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你和奕奕从小一起长大，更何况你也是女人，应该也不愿意她沦为轩辕家的生育机器。
而且，我和奕奕已有肌肤之亲，并没发现她是南明离火体质。”
“师兄，我自幼便在家中修行，又怎么会看不出奕奕是否还是完璧之身呢。”轩辕氿泽短叹一声，幽幽说道。
“她可以马上就不是了。”张乾乾决然道。
轩辕氿泽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栾奕，眼神中虽无锋芒，但是威压极甚，“你敢么？连姐姐也不想认了么？”
栾奕没敢抬头，赶忙摇头回应。
”这事儿我说了算，你不用问她。”张乾乾依旧强势。
“奕奕不会在我之前和你圆房的，自己妹妹我很了解。”轩辕氿泽无奈一笑，缓缓握住她的手。
“怎么个意思？你们轩辕家这么爱强买强卖么？”张乾乾几欲抓狂，不由得气急败坏。
“哥哥，别凶姐姐，姐姐本来就早早许给了你，是我......是我不该招惹你......”栾奕赶忙开口帮轩辕氿泽解围。
“好好好，来，我听听，你们还有多少故事。”张乾乾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情绪激动。
“干爷爷在姐姐小时候就和你爷爷说过，若是姐姐长大了，要让你娶她。你爷爷也早就应了下来，所以干爷爷才会一直留守不咸山。
我去燕大上学的时候，知道玲珑姐姐的男朋友就是你，我还想把你们劝离来着。
姐姐从小就很疼我，我不想让姐姐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可是......可是从玲珑姐姐那里知道你的事情越多，我......我也心里有了你。
前些日子干爷爷说让我跟了延庆哥哥，我实在接受不了，所以就......就想着与其嫁给一个不可能爱上的男人，还不如跟着一个喜欢的男人。
我知道会很麻烦，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麻烦。
对不起......”栾奕懦懦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爷爷也是为了让我多活几年，只不过我从小就当真了，直到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就是你的女人。现在看来，倒是我一厢情愿了。”轩辕氿泽尴尬一笑，看向栾奕，坦然道，“你运气不错，勇气可嘉，你们的事，我会想办法帮的。”
唐坤嘴里含着个桂圆，一脸期待地看着戏，兴趣盎然。
“姐姐，咱们家的事儿咱俩心里都有数儿，可能这就是命吧。栾家得了干爷爷的庇佑，现在该是我还的时候了。”栾奕笑靥悲怆，“好在以后还能经常见到姐姐。”
张乾乾眉头紧锁，对轩辕氿泽的婚约早就没了惊诧，然而如何破局却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
“让大哥把你们俩都娶了不就得了，干嘛要搞这么复杂？反正轩辕延庆娶奕奕只是为了延续虚脉，和你家老仙师商量一下，容个时间让大哥把轩辕延庆的玄冰气消除不就好了？”唐坤见三人僵持，作为一个一直被无视的观众忍不住提醒着。
“青龙乃是远古神兽，玄冰之力在我族人体内反噬太久，要想清除犹如在乱麻中抽丝剥茧。即便师兄的爷爷也不曾给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不然爷爷也不会布局这么多年。
况且，我哥对奕奕还是颇有倾慕之情的。我哥是家里的独苗，若是贸然相商此事，怕是家里难以冷静对待。”轩辕氿泽无奈叹道。
“可能你忘了，你爷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家的血脉延续。若是和我交好，还有希望治好你哥，当然还有你。要是和我交恶，除非你爷爷把你哥一辈子拴在身边。”张乾乾点上支烟，微眯的双眸中尽显阴冷。
“我轩辕家为世人镇压青龙千年，血脉也因此遭到反噬，险要灭族。而且我家还舍命将青龙降伏，只为等你驯化以备记用。你有必要如此狠戾么？”轩辕氿泽闻言，突然抬起头幽怨地看向他。
“不好意思，我头脑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你们为国为民居功至伟，但这不是强迫他人牺牲的资本。
如果奕奕心甘情愿，我绝不干涉。但这并不是她内心的选择，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
你轩辕家要是好商量，我可以倾尽所有，你轩辕家要是想硬来，我也可以豁出去这一百多斤。”张乾乾面色凛然，态度决绝。
“你那么多家人，妻儿成群，你就不为他们想想么？”轩辕氿泽焦急提醒。
“一隅不扫,何以扫天下?”张乾乾冷哼道。
“哥哥不值得为了我身处险境。”栾奕摇着头，满脸矛盾。
“唉，这良辰美景，又喝了那么多酒，鬼知道会发生点儿什么。老仙师也够心宽的，明知道干柴烈火，还让火种留下。”唐坤长叹一声，摇着头煞有介事道，“这凡事啊，都是做出来的，不是聊出来的。你们继续发愁吧，我得先去睡了。”
说完，唐坤便起身向客房走去。
留在桌旁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各自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张乾乾又点了支烟，直到抽完之后才用力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肃然地看向轩辕氿泽，“我要娶你，你一定会嫁么？”
轩辕氿泽微微一愣，决然地点点头。
“要是我能治好你哥，我娶奕奕你会反对么？”张乾乾继续问道。
轩辕氿泽看了栾奕一眼，随即摇摇头。
张乾乾转而看向栾奕，“我娶了你就一定能护你全家周全，你信我么？”
栾奕重重点头，比轩辕氿泽更加干脆。
“先上床！”张乾乾决然一句，抓起桌上的殿主令揣进兜里，起身抓住二女的手。
轩辕氿泽略一慌乱，想要开口，却被他一口亲在唇上。
蜻蜓点水一般，已经差点让她大脑短暂空白。
“躺在一张床上才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躺下聊。”说完，张乾乾便拉起二女向楼上走去。
轩辕氿泽几乎是机械地跟在他身后，怔怔地不知所措。
而栾奕则如释重负，脸上也挤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喜悦。
直到在闺房门口换拖鞋时，轩辕氿泽才堪堪回过神来，在张乾乾一手托着她柔嫩的小脚套上拖鞋时内心翻涌出了强烈的暖意。
“先洗漱。”张乾乾为二女换好拖鞋，进屋后拉着他们走进卫生间。
轩辕氿泽取了备用牙刷给二人，张乾乾拿着牙膏先给二人挤上一些，自己又挤好牙膏。三人挤在盥洗盆前，一起刷着牙，透过面前的镜子纷纷互视。
二女皆有羞涩，张乾乾却一脸理所应当，早早的刷完漱口，给二人续满漱口水。
“要洗澡么？”轩辕氿泽刷完牙后略带娇羞地问道。
张乾乾点点头。
“那我们等你洗完再卸妆。”轩辕氿泽擦了擦嘴。
“我又不在脸盆儿里洗澡，不耽误你们卸妆。”张乾乾笑道，“麻烦你等会儿帮我拿条浴巾。”
说完，张乾乾走到淋浴间前，把自己扒得只剩一条内裤，衣服往衣篓里一扔便开门走了进去。很快，淋浴室中传出阵阵温热的水汽。
轩辕氿泽到外屋取了浴巾、浴袍和一包一次性内裤，回到卫生间时栾奕还在歪着头一边揉搓着脸上的卸妆液一边痴痴地看向玻璃门后的张乾乾。见她回来，栾奕赶忙回过身，不敢与她直视。
张乾乾洗得很快，洗好后拿起内裤搓洗了一把拧去水分微微推开淋浴间的门，“能帮我拿一下浴巾么？”
闻言，栾奕本能地看向身后卫生间门口的换衣凳，轩辕氿泽已经拎起浴巾、浴袍走向了淋浴间。栾奕痴痴地看着，心内不免一阵吃味。
“赶紧擦一下披上点儿，别着凉。内裤我一会儿帮你洗。”说着，她伸手接过了他手上的内裤。
张乾乾接过浴巾裹在腰上，又把浴袍套在身上，“你帮我晾一下就好了，我已经洗过了。”
“给你拿了一次性内裤，均码的，先凑合着穿吧。”轩辕氿泽抖了抖他的内裤，取了衣架挂好。
张乾乾随口应了一声，解下浴巾裹好浴袍后从头到脚擦了一番。
“我帮你吹干吧。”轩辕氿泽晾好他的内裤后说道。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我不爱吹头发。”
“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们收拾好就出来。”轩辕氿泽理了理他的浴袍，宛然一副贤妻之姿。
“好，那你们洗完可以叫我帮你们吹头发。”张乾乾也没再拘谨，淡淡道。
轩辕氿泽嘴角轻扬，略显娇羞地点点头。
张乾乾又看了栾奕一眼，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后出门坐到了床上，待头发渐渐风干后才扯掉浴袍钻进了被窝。
轩辕氿泽的确不常回来，被子上淡淡的幽香明显少了女人的体香。
张乾乾端着手机搜索着一场商业活动的相关信息。先是确定了举办地点，搜索了路线，然后记下了即将出席的主要人员，最后又打开卫星地图仔细查看着周边的环境。
“小丫挺的，还挺鸡贼，地儿倒是选得不错。”张乾乾不禁轻蔑骂道。
的确，次日索珂将带领一支商务考察团来白山调研，和当地商政界人士举办会晤的地点就选择在了市郊的一处风景区的湖心会馆。
这处山湖被南北两侧的高山夹在中央，东西狭长，大概有三公里多。南北两岸相距也至少有一公里，且无廊桥连接。这样的环境显然是易守难攻。
“孙子，既然来了，就等着我想好怎么弄死你吧。”
张乾乾放下手机，搓了把脸，仿佛索珂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