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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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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祈年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赵元徽踢上几脚。

    他气得伤处隐隐作痛,脸色也渐渐发白,五九很快看出不对劲,急忙把刚刚躺下去的李术又拖了起来。

    这三番四次的,李术也没了好脸色,一边给他查看伤口,一边忍不住调侃:“我说世子爷啊!你可得悠着点,这吗麻沸散还没来呢,您是不是还想再来缝一趟针?”

    贺祈年虽然还很别扭,也默默地把气压了下来。

    “五九,你派人暗中盯着赵元徽,不管他做了什么,都要一五一十的向我汇报。”

    五九还在怪自己刚刚多嘴,这会儿又接了这么个差事,也不由地在心里暗暗叫苦。

    主子吃酸醋,他就得跟着吃苦果子。

    嘴上还是得应和着:“是,奴才这就去,还请爱惜自己的身子。”

    贺祈年这头不好受,沈安年那头也碰上了埋伏。

    沈安年原本十日之内就可以到达京郊,可路上经过黑风岭,中了土匪的埋伏。

    这黑风岭易守难攻,在这里落草为寇的土匪,早已成了气候。听说一支人数不算多的残兵经过这里,就起了歹心。

    朝廷剿匪是早晚的事,倒不如他先发制人,不但可以出其不备,夺些钱粮和人,也可以灭一灭朝廷的威风。沈安年没想到会在这里栽跟头,这黑风岭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夜黑风高,暗沉沉的树林里头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凄惨急促的叫声,粗嘎难听。

    林子深处吹来的风,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某种不明的腐臭味,让人绝望。

    李副将已经垂头丧气:“我已经接连派出好几个传信的,朝廷那边丝毫没有音讯。

    之前和西戎人的一战,朝廷也是如此,只怕这匪徒根本就是得了上头的意思,要把我们绞杀在这里,否则他们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

    沈安年脸色沉重,嘴唇苍白,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极力隐忍着疼痛:“我们还有多少粮草?”

    李副将的表情更加地绝望:“没多少了,本来就所剩不多,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就算打赢了,也撑不到回去,注定是要坐着黑风岭的孤魂野鬼了!”

    将士中已经有了哀戚的叹息,军心已散。一支军队的军心动摇,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沈安年亦没有几分把握能够化险为夷。

    可他知道,若是都认了命,就绝对不会赢。

    “李副将!你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不知道吗?西戎一战,多少同胞,多少将士都在丧命在那里,连尸骨都带不回来!

    我们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只要再坚持一阵子,等到了援兵,你们当中的各个人回去,都能成为你们父母兄弟的骄傲!难道你们就这么放弃了吗?

    难道你们要让自己的父亲,母亲为你们痛哭,让你们的妻子和儿子苦苦守候?

    同样是死!死在西戎,是保家卫国!死在这里算什么?”

    沈安年忍着伤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战士们都被激起了斗志,李副官的面色也涨得通红。

    沈安年依旧吊着一口气,把部署安排下去:“这两天,那些土匪的攻势已经放缓,他们的攻击不得章法,不过是依仗着人多地险!

    我们只需要好好防守,在多派些侦察兵,隔几个时辰就派出去报信,援军一定会到的!我说过一定会把你们带回去,就说到做到!”

    将士们一番振臂高呼的呐喊,重新恢复了士气。

    沈安年强忍着回到帐中,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涌而出。军医赶忙上来为他重新缝合伤口,沈安年也强撑住那一口气。

    还没有见到父亲,母亲,没有见到一直苦苦等待着他的妹妹,他绝对不可以倒下。

    他的身后还有数以万计条将士的命!哪怕倒在沙场,也不应该倒在这里!

    像是心灵感应似的,沈晴砚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手中的小碟子立刻落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珍珠立刻口中念念有词:“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珍珠把碎掉的瓷片收拾掉,关切地询问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晴砚这才缓了过来,对珍珠挤出了个笑容。

    “没什么,就是手没抓稳。”

    她把手里的木勺递给珍珠:“这坛子桂花酒酿地刚刚好,不枉费我秋日里辛辛苦苦才攒的桂花干,放进去之后,还真是别有滋味,等到哥哥回来就正好可以喝啦!

    诶,可惜哥哥不太爱甜的,再甜一点点就更好了!”

    这兄妹二人都好酒,久别重逢,自然是要痛饮!

    珍珠边把酒坛子封起来,边替她主子高兴:“大少爷可算是要回来了,家里头又要热闹了。”

    “哼!”沈晴砚装作气恼:“等他回来了,我可得好好的灌他几壶!”

    沈晴砚扭头看见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着。就凑了上去,听她们说悄悄话。

    “哎呦,我刚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刚下朝回来的老爷,那脸色阴沉的,可吓人了!”

    另一个丫头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我去小厨房拿糕点也碰上了。最近老爷下朝回来都会直接去夫人的房里,今天又直接气呼呼的去书房了,是不是又和夫人吵架了?”

    沈晴砚偷偷听了一耳朵,也以为沈牧和阮氏又闹别扭了。

    不过没了陆姨娘的瞎掺和,这两夫妻也算是有了自己的相处之道,常常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不需要她太操心。

    可阮氏又带了人风风火火来了洗砚轩,丫鬟的手上还拿了一个瓷盅。

    阮氏拉着她的手,让人把托盘交给了珍珠:“我今日见你父亲下朝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我去问他,他也不肯跟我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好一阵儿了,饭也不吃,这怎么行呢?

    我做了这盅酒酿团子,你拿着去劝劝你父亲。刚刚下面的铺子说是出了一个大错漏,我得赶紧去看看,你这就端着去,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