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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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为什么公司附近转租的信息为什么那么多了。

    今天翻内部群聊天记录，发现休息那天开了个小会。我问同事会上说了什么，他先笑了笑，然后转头小声说，公司不行了，所有的业务线都暂停了，准备准备找出路。我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这对我没什么大影响，但是紧接着，将是整个教育行业的转型或者没落。尤其去年年初，几家大公司都在融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现在下楼吃饭，也没有以前等位的情况，动作太快了。

    我记得我弟刚出中考成绩时，强烈表示要去初高中衔接夏令营，我告诉他，有这5000块，你完全可以拿着去各大高校转一圈，涨涨见识，何必浪费这宝贵的暑假。怎么劝他也不听，意愿非常坚定，我们甚至吵了一架，他说同学们都去上，比他考的多的都在学，我不能不学。我们8000多房价的老家小城市，居然也开始了这种无意义的内耗。大家都学，只是拔高了分数线，又不会提升录取率。我看到他们说，正是教育资本化的一步步下沉，才导致这种无意义内耗加重。

    有点点可笑，我是加害者，我弟却是受害者。

    今天一切还在正常运行，大家脸上波澜不惊，玩笑声甚至比以往更大了些，一切似乎要与我无关了，毕竟，我还有三天就离开公司了。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稳定的重要性。

    不过现在，我可以干任何我想干的事，我可以暂时不再做职业规划，先回家装修房子，等休息一年以后再做打算。一想到休息一年我的心我的手都开始颤抖。

    我或许还能想起最开始的梦想，在老家改造房子盖图书馆。这像是我给自己造的一片乐土。里面放满了书，都是我爱的书，我可以安排一扇弧形的窗子，放着两米多长的写字台，大厅里安排螺旋式上升的楼梯，大家可以坐在台阶上看书，院子里的桂花树等它静静生长，待它花香满园，我就打开图书馆所有的窗户，可以阅读，可以小憩，可以发呆，我可以枕着鲁迅全集，也可以拿红楼梦当抱枕以免肚子着凉，甚至可以拿人间词话盖泡面。我可以邀请朋友们来唱歌跳舞，顶楼还有露天放映室；我会把所有的外墙都刷白，再让爬山虎覆上所有墙面，这里属于大家，也只属于我。

    我已经对他完全下头了，毕竟现在看来，男人带给我的快乐，不如钱给我的快乐。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他月底休假，而我行囊已经收拾好，离职第二天就离开上海。

    我对这座城市没什么感情，或许是一直住在郊区的缘故，也或许是疫情，没有演出，这里又很大，我要坐一小时地铁才可以才能去到螺蛳粉店，去到淮海中路，又因为是行业的要求，没有周末，没有朋友，像是禁锢在我的小房间内，即使我身上揣着500万，我也要担心一个人去吃火锅，想去卫生间，还要跟店员打招呼，没有人看包，看桌，我跟我朋友已经半个月没凑到同天休息了，要是我还在上班，可能一两个月都见不到。

    现在好了，我什么都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