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群体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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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上八点左右，十几台大型挖掘机在伏虎山脚下整齐排列，上百名工人于挖掘机前站成了一个方阵，一个个精神抖擞。在工人的前面有一排椅子，在椅子的前方五六米处，搭了一个简易的台子。台子的左右两侧，各立着两根木杆子，前面两根拼接而成，有四五米高，每个杆子上挂着六挂一千响的鞭炮。后面的两个杆子稍矮一些，大约三米左右的高度，杆子之间拉着一个红布黑字的大横幅，上写着：伏虎山一号煤矿开工仪式。
在工人方阵的左右和舞台的左右，除了七八个市县广播电台和报社的记者外，还站着二十多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由副局长霍三泰亲自指挥，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严阵以待。
九时许，十几辆车如一条长蛇一样爬行到了典礼现场。从头车上下来的是市长陶秉坤和市政府副秘书长白喜，二人是王建德专门青来站脚助威的。在他们的车后面分别是卞世龙和王建德等伏虎县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张悦因为有事，没有出席。
所有人下了车后，于所有工人前面就坐。
九时十五分，典礼主持人，政府办主任何巨上台做了开场白，之后陶秉坤、王建德、卞世龙依次登台发言。
九时四十九分，卞世龙说道：“我宣布，伏虎县伏虎山一号煤矿，正式开工！”
话音未落，十二挂鞭炮齐鸣，正当所有人鼓掌之时，忽然几百名老百姓从四面八方冲向了典礼现场。由于鞭炮的声音很大，参加典礼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几百号人已经将典礼现场团团围了起来。
所有领导见状，全都起身站到了舞台上，二十多个警察挡在他们前面。
石更和谷勇一直站在卞世龙的身边，见情况不妙，石更在卞世龙耳边耳语了一句，三个人就悄悄溜了。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乱来知道吗？”霍三泰冲着人群大声吼道。
人群中有人说道：“我们是来抓骗子的。”
另一人接道：“作为政府官员，老百姓的父母官，应该言而有信。之前都说好了下周一给我们回复，今天却在没有征求我们的同意之下要开工采矿。连当官说话都不算数了，我们以后还能相信谁呀？”
其他人随声附和：“就是，我们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当官的了。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一个人指着卞世龙和何巨说道：“他们俩一个是幕后指使的大骗子，一个是直接骗我们的小骗子。老少爷们儿，活捉大骗子！”
几百号人一拥而上，二十几个警察和身后的领导，就如大海上的几叶孤舟一般，瞬间就被惊涛骇浪所淹没了。
“保护陶市长安全！保护陶市长安全！”
王建德顾不上身上遭受的拳打脚踢，一直在护着陶秉坤。但即便如此，陶秉坤也没少挨打。
最后在几个警察的保护之下，陶秉坤才非常狼狈的，在层层人群之中爬出来跑上了车。
“陶市长，您先赶紧回市里吧。”王建德趴在床边心急火燎地说道。
陶秉坤伸手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脸，疼的直皱眉咧嘴。他恶狠狠地瞪了王建德一眼。看到一群人朝车这边又冲了过来，陶秉坤伸手使劲推了一把王建德，他已经顾不上还没上车的白喜，冲着司机大喊：“开车开车，快点开车！”
王建德脚下一滑，被推倒在了地上，之后就被冲上来的人群给团团围住了。
整个事件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等大批警察赶过来的时候，几百号老百姓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除了卞世龙，剩下的县领导一个没跑了，全都挂了彩。其中最严重的当属王建德和何巨，两个人是被县医院的救护车给接走的。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王建德的肋骨折了三根、鼻梁骨折、尾骨骨折、左脚踝崴伤。何巨左小腿骨折、左手臂骨折、三级脑震荡。
二人都需要住院治疗。
卞世龙和石更在办公室悠悠的喝了两杯茶水，石更看已经中午了，说了声“差不多了”，二人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县医院，卞世龙按照伤势轻重，亲切看望了所有受伤的县委县政府的领导。
从何巨所在的病房出来，卞世龙就朝王建德的病房走了过去。
王建德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除了疼痛，他还有满腹却无处发泄的火气。躺在病床上，王建德铁青着脸，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头上包着纱布，鼻青脸肿的马鹏见卞世龙来了，弯腰小声说道：“王县长，卞书记来看您了。”
王建德睁开眼，看着完好无损的卞世龙，心里一惊，他怎么没有受伤？
卞世龙站在病床边，一脸凝重地看着床上的王建德说道：“建德，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十分痛心。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你是咱们县的顶梁柱，咱们县没有你不行啊。另外，对于那些闹事的群众，我已经责令公安局立案侦查了。陶市长那边，我会专程去赔罪的，你就放心好好养伤吧。”
王建德用鼻子“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卞世龙对身旁的医院院长说道：“一定要给予所有受伤县领导最好的医疗救治，要让他们尽快养好伤，重返工作第一线。”
医院院长点头道：“卞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一旁的石更看着王建德，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卞书记第一时间赶到了县公安局派人到典礼现场，要是卞书记的反应快，今天的后果不堪设想。”
王建德看了看卞世龙，然后就把眼睛闭上了。
卞世龙对马鹏说了句“照顾好王县长”，转身就走了。
卞世龙和石更等人在病房的门口碰到了脸上挂着几道血印的霍三泰。霍三泰冲卞世龙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站到一边，让卞世龙等人先走。
石更出了病房后，回头看了霍三泰一眼，之后若有所思。
霍三泰进了宾房，看着病床上的王建德，关心道：“你没事吧？”
王建德闭着眼睛说道：“派人悄悄的查一下，看看今天的事情有没有幕后指示者。”
此刻王建德非常后悔之前没有听习明辉的话，他觉得要是听了习明辉的话，把谣言风波重视起来，绝不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霍三泰表态道：“你放心吧兄弟，真要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今天的事情，我就是挖第三尺，我也会把他挖出来。”
从医院出来，卞世龙自己开车去了春阳，石更和谷勇则去了青园小区。
进屋后，谷勇哈哈大笑：“看到王建德被打的那个惨样儿，我就想笑，哈哈。”
石更面色如常，他坐下问道：“你确定不会查到你的身上吧？”
谷勇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我发誓不会。楼下小卖部的老太太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大喇叭’，平时东家长西家短的最爱传闲话。但她又有健忘症，今天说的话办的事，明天基本上就全都忘了，所以要查也只能查到她那儿，绝不会查到我的身上。”
之前石更让谷勇出去散播谣言的时候，谷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楼下小卖部的老太太，他觉得没有谁比那个老太太更适合当一个谣言的散播器和传声筒了。
事实证明也确实好用，谣言在全县铺天盖地，满城风雨，皆从老太太那儿来。
石更点点头：“那就好。”
下午上班，石更到了办公室后，想了又想，决定给曹振华打个电话：“曹局长，我是石更。上午的事情霍局长一直在场，他对情况是最了解的，而且他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我看让他来负责这个案子最为合适。另外王县长的伤势最为严重，我想让霍局长来负责这个案子，王县长也是最放心的。”
曹振华对石更话中的意思心领神会，他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另一边，卞世龙到了春阳后吃了口东西，就去了市委面见了高德全。
卞世龙如实的将上午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后，说道：“虽然之前出现谣言风波，大批群众到县委县政府提出抗/议时我曾提醒过王县长，让其一定要妥善处理，不要激发**。虽然开采煤矿一事也一直是由王县长负责，但我作为一把手，还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请求市委处分我。”
高德全听后，板着脸说道：“你确实负有领导责任，不过现在还不到追究你责任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群众情绪，以免酿出更大的事端。另外这件事不宜扩大，一定要往下压，要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白吗？”
卞世龙使劲点了点头：“明白了，请高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卞世龙走后，高德全给市委宣传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联系市广播电台和市报社，对于上午在伏虎县发生的**，一定不能向外报道。
卞世龙从高德全的办公室出来，又去了张金山的办公室。
不管每次到市委办什么事，高德全和张金山的办公室卞世龙是一定都要去的，一次都不落。
把对高德全说过的话，又对张金山说了一遍，张金山没有做任何指示，而是关心起了陶秉坤。他问道：“陶市长伤得严重吗？”
卞世龙说道：“陶市长是先走的，具体伤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去市政府那边呢，不过我想应该伤得不严重，也就是皮肉伤。”
张金山眼睛里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说道：“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是群众的意见和建议也要重视。不能跟群众对着干，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他们不好，就是我们这些当官的错。所以开采煤矿一事，我看还是先停下来，不要干了，先把群众工作做好了再说。”
卞世龙临走前，张金山又说道：“关于这次的**，以及后续开采煤矿的事情，有新的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从张金山的办公室里出来，卞世龙反复琢磨张金山的话，他总觉得张金山话里有话，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一时又没法参透。另外张金山格外关心陶秉坤的伤势，他也感到很不解。
从市委出来，卞世龙开车去了市政府见陶秉坤。
陶秉坤额头上有一道子血痕，左脸明显已经肿了，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看到卞世龙来了，气就更大了。
“你们是怎么搞得？这么重要的典礼，你们为什么事先没有做好准备工作？为什么不多派一些警力？为什么？”陶秉坤一想到自己是从人群里爬出来的，想到自己狼狈不堪逃跑的样子，他就有种受了奇耻大辱的感觉。
卞世龙低着头说道：“我只能说我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
“什么意思？”
“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开采煤矿一事从头到尾都是由王县长亲自负责的，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包括您去伏虎县出席开工仪式，也是王县长请去的，事先我都是不知道的。不过之前大批群众去县委县政府抗/议，反对开采煤矿的时候，我倒是提醒过王县长，要把问题重视起来，他可能大意了，就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发生上午的事情。”
卞世龙的话让陶秉坤有些无言以对，便气呼呼的下了逐客令：“你还有别的事吗？”
卞世龙问道：“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您觉得煤矿是先停一下，还是继续开采呢？”
陶秉坤不假思索道：“当然要继续开采，难道听了几声蛤蟆叫，就不过河了吗？开采煤矿，发展重工业，是你们伏虎县今年的头等大事，一定要坚定不移的干下去。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打了退堂鼓，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干？经济还发不发展了？”
卞世龙点头道：“我知道了。”
陶秉坤拍桌子说道：“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今天的事情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吗？说明你们伏虎县的治安环境非常差，居然能让那么多刁民、暴民围殴政府领导，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卞世龙，对于今天那些所有参与**的王八蛋们，你全都得给我找出来，做严肃处理，否则我拿你是问。”
卞世龙走后，陶秉坤怕卞世龙不听话，就给躺在医院的王建德打了电话，再次表示要严肃处理所有参与**的人。
陶秉坤还表示，必须得抓几个“典型”进行严惩，做到杀一儆百，否则开采煤矿一事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阻碍。
周五早上八点左右，十几台大型挖掘机在伏虎山脚下整齐排列，上百名工人于挖掘机前站成了一个方阵，一个个精神抖擞。在工人的前面有一排椅子，在椅子的前方五六米处，搭了一个简易的台子。台子的左右两侧，各立着两根木杆子，前面两根拼接而成，有四五米高，每个杆子上挂着六挂一千响的鞭炮。后面的两个杆子稍矮一些，大约三米左右的高度，杆子之间拉着一个红布黑字的大横幅，上写着：伏虎山一号煤矿开工仪式。
在工人方阵的左右和舞台的左右，除了七八个市县广播电台和报社的记者外，还站着二十多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由副局长霍三泰亲自指挥，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严阵以待。
九时许，十几辆车如一条长蛇一样爬行到了典礼现场。从头车上下来的是市长陶秉坤和市政府副秘书长白喜，二人是王建德专门青来站脚助威的。在他们的车后面分别是卞世龙和王建德等伏虎县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张悦因为有事，没有出席。
所有人下了车后，于所有工人前面就坐。
九时十五分，典礼主持人，政府办主任何巨上台做了开场白，之后陶秉坤、王建德、卞世龙依次登台发言。
九时四十九分，卞世龙说道：“我宣布，伏虎县伏虎山一号煤矿，正式开工！”
话音未落，十二挂鞭炮齐鸣，正当所有人鼓掌之时，忽然几百名老百姓从四面八方冲向了典礼现场。由于鞭炮的声音很大，参加典礼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几百号人已经将典礼现场团团围了起来。
所有领导见状，全都起身站到了舞台上，二十多个警察挡在他们前面。
石更和谷勇一直站在卞世龙的身边，见情况不妙，石更在卞世龙耳边耳语了一句，三个人就悄悄溜了。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乱来知道吗？”霍三泰冲着人群大声吼道。
人群中有人说道：“我们是来抓骗子的。”
另一人接道：“作为政府官员，老百姓的父母官，应该言而有信。之前都说好了下周一给我们回复，今天却在没有征求我们的同意之下要开工采矿。连当官说话都不算数了，我们以后还能相信谁呀？”
其他人随声附和：“就是，我们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当官的了。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一个人指着卞世龙和何巨说道：“他们俩一个是幕后指使的大骗子，一个是直接骗我们的小骗子。老少爷们儿，活捉大骗子！”
几百号人一拥而上，二十几个警察和身后的领导，就如大海上的几叶孤舟一般，瞬间就被惊涛骇浪所淹没了。
“保护陶市长安全！保护陶市长安全！”
王建德顾不上身上遭受的拳打脚踢，一直在护着陶秉坤。但即便如此，陶秉坤也没少挨打。
最后在几个警察的保护之下，陶秉坤才非常狼狈的，在层层人群之中爬出来跑上了车。
“陶市长，您先赶紧回市里吧。”王建德趴在床边心急火燎地说道。
陶秉坤伸手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脸，疼的直皱眉咧嘴。他恶狠狠地瞪了王建德一眼。看到一群人朝车这边又冲了过来，陶秉坤伸手使劲推了一把王建德，他已经顾不上还没上车的白喜，冲着司机大喊：“开车开车，快点开车！”
王建德脚下一滑，被推倒在了地上，之后就被冲上来的人群给团团围住了。
整个事件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等大批警察赶过来的时候，几百号老百姓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除了卞世龙，剩下的县领导一个没跑了，全都挂了彩。其中最严重的当属王建德和何巨，两个人是被县医院的救护车给接走的。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王建德的肋骨折了三根、鼻梁骨折、尾骨骨折、左脚踝崴伤。何巨左小腿骨折、左手臂骨折、三级脑震荡。
二人都需要住院治疗。
卞世龙和石更在办公室悠悠的喝了两杯茶水，石更看已经中午了，说了声“差不多了”，二人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县医院，卞世龙按照伤势轻重，亲切看望了所有受伤的县委县政府的领导。
从何巨所在的病房出来，卞世龙就朝王建德的病房走了过去。
王建德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除了疼痛，他还有满腹却无处发泄的火气。躺在病床上，王建德铁青着脸，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头上包着纱布，鼻青脸肿的马鹏见卞世龙来了，弯腰小声说道：“王县长，卞书记来看您了。”
王建德睁开眼，看着完好无损的卞世龙，心里一惊，他怎么没有受伤？
卞世龙站在病床边，一脸凝重地看着床上的王建德说道：“建德，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十分痛心。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你是咱们县的顶梁柱，咱们县没有你不行啊。另外，对于那些闹事的群众，我已经责令公安局立案侦查了。陶市长那边，我会专程去赔罪的，你就放心好好养伤吧。”
王建德用鼻子“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卞世龙对身旁的医院院长说道：“一定要给予所有受伤县领导最好的医疗救治，要让他们尽快养好伤，重返工作第一线。”
医院院长点头道：“卞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一旁的石更看着王建德，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卞书记第一时间赶到了县公安局派人到典礼现场，要是卞书记的反应快，今天的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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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世龙和石更等人在病房的门口碰到了脸上挂着几道血印的霍三泰。霍三泰冲卞世龙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站到一边，让卞世龙等人先走。
石更出了病房后，回头看了霍三泰一眼，之后若有所思。
霍三泰进了宾房，看着病床上的王建德，关心道：“你没事吧？”
王建德闭着眼睛说道：“派人悄悄的查一下，看看今天的事情有没有幕后指示者。”
此刻王建德非常后悔之前没有听习明辉的话，他觉得要是听了习明辉的话，把谣言风波重视起来，绝不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霍三泰表态道：“你放心吧兄弟，真要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今天的事情，我就是挖第三尺，我也会把他挖出来。”
从医院出来，卞世龙自己开车去了春阳，石更和谷勇则去了青园小区。
进屋后，谷勇哈哈大笑：“看到王建德被打的那个惨样儿，我就想笑，哈哈。”
石更面色如常，他坐下问道：“你确定不会查到你的身上吧？”
谷勇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我发誓不会。楼下小卖部的老太太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大喇叭’，平时东家长西家短的最爱传闲话。但她又有健忘症，今天说的话办的事，明天基本上就全都忘了，所以要查也只能查到她那儿，绝不会查到我的身上。”
之前石更让谷勇出去散播谣言的时候，谷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楼下小卖部的老太太，他觉得没有谁比那个老太太更适合当一个谣言的散播器和传声筒了。
事实证明也确实好用，谣言在全县铺天盖地，满城风雨，皆从老太太那儿来。
石更点点头：“那就好。”
下午上班，石更到了办公室后，想了又想，决定给曹振华打个电话：“曹局长，我是石更。上午的事情霍局长一直在场，他对情况是最了解的，而且他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我看让他来负责这个案子最为合适。另外王县长的伤势最为严重，我想让霍局长来负责这个案子，王县长也是最放心的。”
曹振华对石更话中的意思心领神会，他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另一边，卞世龙到了春阳后吃了口东西，就去了市委面见了高德全。
卞世龙如实的将上午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后，说道：“虽然之前出现谣言风波，大批群众到县委县政府提出抗/议时我曾提醒过王县长，让其一定要妥善处理，不要激发**。虽然开采煤矿一事也一直是由王县长负责，但我作为一把手，还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请求市委处分我。”
高德全听后，板着脸说道：“你确实负有领导责任，不过现在还不到追究你责任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群众情绪，以免酿出更大的事端。另外这件事不宜扩大，一定要往下压，要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白吗？”
卞世龙使劲点了点头：“明白了，请高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卞世龙走后，高德全给市委宣传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联系市广播电台和市报社，对于上午在伏虎县发生的**，一定不能向外报道。
卞世龙从高德全的办公室出来，又去了张金山的办公室。
不管每次到市委办什么事，高德全和张金山的办公室卞世龙是一定都要去的，一次都不落。
把对高德全说过的话，又对张金山说了一遍，张金山没有做任何指示，而是关心起了陶秉坤。他问道：“陶市长伤得严重吗？”
卞世龙说道：“陶市长是先走的，具体伤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去市政府那边呢，不过我想应该伤得不严重，也就是皮肉伤。”
张金山眼睛里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说道：“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是群众的意见和建议也要重视。不能跟群众对着干，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他们不好，就是我们这些当官的错。所以开采煤矿一事，我看还是先停下来，不要干了，先把群众工作做好了再说。”
卞世龙临走前，张金山又说道：“关于这次的**，以及后续开采煤矿的事情，有新的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从张金山的办公室里出来，卞世龙反复琢磨张金山的话，他总觉得张金山话里有话，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一时又没法参透。另外张金山格外关心陶秉坤的伤势，他也感到很不解。
从市委出来，卞世龙开车去了市政府见陶秉坤。
陶秉坤额头上有一道子血痕，左脸明显已经肿了，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看到卞世龙来了，气就更大了。
“你们是怎么搞得？这么重要的典礼，你们为什么事先没有做好准备工作？为什么不多派一些警力？为什么？”陶秉坤一想到自己是从人群里爬出来的，想到自己狼狈不堪逃跑的样子，他就有种受了奇耻大辱的感觉。
卞世龙低着头说道：“我只能说我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
“什么意思？”
“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开采煤矿一事从头到尾都是由王县长亲自负责的，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包括您去伏虎县出席开工仪式，也是王县长请去的，事先我都是不知道的。不过之前大批群众去县委县政府抗/议，反对开采煤矿的时候，我倒是提醒过王县长，要把问题重视起来，他可能大意了，就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发生上午的事情。”
卞世龙的话让陶秉坤有些无言以对，便气呼呼的下了逐客令：“你还有别的事吗？”
卞世龙问道：“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您觉得煤矿是先停一下，还是继续开采呢？”
陶秉坤不假思索道：“当然要继续开采，难道听了几声蛤蟆叫，就不过河了吗？开采煤矿，发展重工业，是你们伏虎县今年的头等大事，一定要坚定不移的干下去。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打了退堂鼓，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干？经济还发不发展了？”
卞世龙点头道：“我知道了。”
陶秉坤拍桌子说道：“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今天的事情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吗？说明你们伏虎县的治安环境非常差，居然能让那么多刁民、暴民围殴政府领导，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卞世龙，对于今天那些所有参与**的王八蛋们，你全都得给我找出来，做严肃处理，否则我拿你是问。”
卞世龙走后，陶秉坤怕卞世龙不听话，就给躺在医院的王建德打了电话，再次表示要严肃处理所有参与**的人。
陶秉坤还表示，必须得抓几个“典型”进行严惩，做到杀一儆百，否则开采煤矿一事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