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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狐275:冠我之名,爱你之心,求你,一定要活着【6000】

作者:樱蓝的尾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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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马上送到医院。”霍靳墨对身后几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吼道。

    “是。”

    警察中,有一张熟悉的男人面孔,是南宫藤还是江城警察局长时,追随左右的警员,小张。

    小张五官微凝,望着匍匐在地抱着南宫藤悲声哭喊的女人,双目沁红。

    “叔叔你醒醒求你不要死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要对你说”慕凝蓝抱着南宫藤的头,痛苦不已栩。

    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剜心剜肺,此刻,她领教刻骨。

    脑中涌现的尽是刚才南宫藤纵身越过来替她挡枪的那一画面,冲击力和震撼力太过强烈,像海平线乍然升起的日出,冲破云雾重重,光芒万丈,随着海平线徐徐升起,光线越来越强烈,最后红光灼烈,燃烧起来镑。

    若说,他们的婚姻靠着一纸薄书,一纸交易合同,堪堪维系,那么在她倾尽爱予他,他倾尽恩宠予她这个过程,所有悲欢离合,纷纠吵闹,不是爱;那么在他一次次渴望她为他生孩子不是爱;那么上次车祸,他以身相救不是爱;那么这次以命护她,诸如种种,不是爱又是什么?

    一个男人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可以为你挡风遮雨,可以带你通往未来的路,可以承诺宠你一生,可以因你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可以因其他男人而横生醋意,顿失理智,可以为你将生死置之度外,舍命赔予,这样的男人,爱的深沉,爱的内敛,放弃了敛光聚华,像地窖之下沉埋的一坛陈年老酒,爱的醇香厚重,绵长悠远。

    泪如泉涌,烫在脸上,烙在心尖。

    “丫头,起来!”

    霍靳墨将枯槁残容的慕凝蓝从地上拽起来,内心汹涌不定,发生这样的事情,全然是意外中的意外。

    慕凝蓝挣了挣,死死抱住南宫藤不撒手。

    霍靳墨扶额,手上用了力道,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双手握住她抖粟不已的瘦肩,压抑着烦躁的情绪,对哭的凄怜的慕凝蓝终是不忍心喊,耐着性子道,“丫头,你给我冷静点!他没死!我们现在首要做的是送他去医院,而不是哭哭啼啼!救护车马上就来,别再哭了,宫藤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振作起来,懂?”

    慕凝蓝脑袋沉得像灌了铅,隐约只听到“没死”两个字,泪如纷雨,紧紧抓住霍靳墨的胳膊,喃喃自言,“叔叔没死对送医院”

    霍靳墨目光沉落,不忍再看这样柔怜楚楚的丫头,哑声道,“所以,丫头,你要好好的,宫藤需要你”

    “嗯。”慕凝蓝点头,泪花犹在。

    让出位置,小张和两个警察找来担架,将南宫藤抬出会所。

    会所外,马路对面,秦淮从一辆车上急匆匆下来,直奔而来。

    “霍局,先生怎么样了?”秦淮拨开人群跑过来,直接问霍靳墨。

    霍靳墨面色青白,视线颓唐,“贯穿伤,可能伤及肺叶。”

    这是他初步判断,但并不确定。

    秦淮神色凝滞,视线落在无声流泪的慕凝蓝身上,眉宇皱紧。

    她平日里清澈如黑曜石一样的双眸眼睛此刻如啼血杜鹃一样,目光寸寸不挪,紧紧盯着担架上受伤的南宫藤。

    见慕凝蓝一袭暴露衣装,浑身湿透,衬得像雨中一朵即将凋零的寒露茉莉一样,柔怜不已,眼中酸涩,随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慕凝蓝身上。

    慕凝蓝毫无感觉,衣服宽大,有了暖意,心却沉在冰湖寒潭,不能救赎。

    秦淮想说什么却卡在喉间说不出来。

    做善后,协助警察阻隔围观的会所客人和一些记者靠近,救护车很快就到,他又帮忙推将担架抬到救护车上。

    全程,慕凝蓝紧紧跟在一边,始终紧紧握着南宫藤的手,感受着他手指燥凉的温度,仿佛感受着他生命在这个世间的存续一样,唯恐一松手,再也抓不到他一样。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已经对南宫藤进行急救处理,目前情况还不算太糟。

    南宫藤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上罩上氧气罩,呼吸或重或乱,氧气塑面上白色哈气斑驳,衬衫被解开,露出惨白微青的胸膛,心率仪器线和管子黏在他身上,一直未撤,医护人员认真监控。

    慕凝蓝双眸一转不转,死死凝在南宫藤身上,担架支开倾斜,防止碰到枪伤,他身体微微侧躺,伤口还在渗血,医用人员不时地用纱绵止血,圆形伤口处血肉翻扯,黑洞洞的一个圆形窟窿,显得狰狞而恐怖。

    她头皮一紧,那种感觉又来了。

    沉甸甸的脑袋突然空寂下来,像一个不停地旋转的漩涡一样,一些黑白画面零零碎碎如棉絮,随着旋风翩然坠落,最后一点点塞满,膨胀,像要爆炸的气球一样直至极限。

    紧紧咬着唇,手指抠着担架边缘,指甲断裂,很痛,仿佛只有痛一点,才能驱走脑中绞痛。

    心跳

    tang开始乱套,慕凝蓝湍急喘息,一只手抚着胸口,试图平息呼吸。

    秦淮发现她的异常,和霍靳墨对了下眼神。

    霍靳墨坐在她身旁,抬手抚上她额头,不禁蹙眉。

    茭白细腻的额头,冰凉却冒汗,急忙握住她已经紧紧抠着双腿颤抖的小手,“丫头,你脸色很不好,怎么了?”

    慕凝蓝眼睛空茫,视线依然定在南宫藤身上那处枪伤,摇了摇头,声音虚浮无力,“我没事”

    看她颤抖着抠住自己双腿,薄肤已然划破渗血,霍靳墨眉宇皱的更紧。

    猛然想起,上次南宫藤朝赫连城开枪时,慕凝蓝惊惧异常的反应,最后又晕倒,联系南宫藤跟他说过的关于慕凝蓝一些事情,眼神一凛,“你怕枪?”

    “不知道”慕凝蓝抬手抱住不受制要爆炸的脑袋,摇头,“我看到他的枪伤很害怕我害怕”

    眼泪哗哗直流,似要哭到枯竭才甘。

    霍靳墨握住她凉如冰棍的小手,沉声安慰,“放心,宫藤一定会没事”

    心里却压抑不住担忧和焦虑。

    目光跌宕不定,落在南宫藤身旁心率仪上的紊乱频率,虽伤在后背靠肩,又是贯穿伤,若伤及肺部,恐怕

    手术室门外。

    “谁是病人家属?”一个身穿蓝色手术服的医生问道,面露焦急。

    慕凝蓝跌跌撞撞跑上前,抓住医生手腕,含泪颤声,问道,“我是我是我是他妻子我老公现在怎么样了?”

    秦淮和霍靳墨立马跟上前,没有说话,几双眼睛不转动,等着医生下生死令。

    医生脸色凝重,手术台上的人,是院长亲自交代格外重视的人,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实话实说,“夫人,南宫先生伤势严重,失血过多,加之弹头侵及肺叶,如果立即手术,但手术难度系数很高,只有一半生还几率,很可能会下不来如果不做手术,撑不过一个礼拜,这是手术同意书,需要您签下字您看怎么定夺”

    轰的一声,慕凝蓝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雷声炸响,身体一下子瘫软下去。

    霍靳墨动作快速,一臂拦住她腰身,支撑住她纤瘦莲莲的身体,声音有些抖,“丫头,先签字”

    慕凝蓝眼前模糊一片,濛濛抬眸,隐约只见霍靳墨阖张薄唇,具体说些什么,一字未听进。

    她脸白如纸,唇色乌青,双眸迸发红血丝,晶莹的泪珠映着妖冶红色,汹涌潮落,身体抖栗,完全不受支配,哆嗦的厉害,整个人疯了似的捂着脑袋,冲医生喊道,“我不签!我不签!签了,叔叔会死他会死的再也醒不过来我不要”

    “丫头”霍靳墨一个七尺男儿见此凄楚一幕,喉间一紧,哽咽,拽住已经陷入崩溃边缘的慕凝蓝柔若无骨的手腕,嗓音黯哑,“你冷静点!宫藤不会死的他现在需要做手术,你得救他需要你签字”

    “不要!我不要”慕凝蓝一步一步后退,没了思想,没了理智。

    她只知道,一笔下去,可能自此与叔叔阴阳相隔,甚至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想及此,千潮万涌的痛卷着冷厉飓风袭来,女孩眸底绽放血莲簇簇,胸口一紧,一口气猝住,一股猩甜蹿上喉间,一滴血从她唇角淌下。

    “夫人”秦淮上前,伸手,却僵住,心口随之钝痛。

    霍靳墨大惊,眼中泛了湿意,急忙喊医生。

    医生上前检查,摇头直说她心中郁结凝血,霍靳墨要疯,将像坏掉的布娃娃一样的慕凝蓝一把抱进怀中,敛声喊道,“丫头,别这样,你听点话,签字”

    慕凝蓝扑在他怀中,像是抓住了浮木,得以喘息,凄然大哭,嘴里断断续续道,“漂亮叔叔我不要他死我不要我害怕”

    秦淮转身,眼角已热。

    霍靳墨眸底被逼出热痕,眉宇间痛苦不亚于她,将她从怀中拉出来一些,握住她抖如筛糠的小小肩膀,她真的很瘦,她才多大?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要承受生死抉择,可是,他不能不狠点,于是语气寒戾对她吼道,“丫头,你给我听着!当年你那么小跑来我们刑警大学只为见他,是我将你领去的,缘分使然,是你一点点靠近他的,夺他夺心”顿了下,霍靳墨猛地拽住她胳膊,将她身体转过去,伸手,指着她面前冷冰冰紧闭的手术室门,说道,“这个全心全意爱着你,上次为你挡车差点丢命,这次不顾生死为你挡子弹强大护你一片天的男人,此时此刻,就躺在手术台上生死线上垂死挣扎,等你签字!他在努力活下去,你却连动笔给他希望活下去

    的勇气都没有吗?你到底爱不爱他?如果,这字你不签,不过七天,他会死,会永永远远离开你,你再也碰不着摸不着,他会化为碎骨烟灰,沉埋冰冷的地下,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最可怕的不是枪伤,最可怕的是人,而害死他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丫头!”

    他会死害死他的是她他会死害死他的是她

    一字一句,犹如魔音,绕耳不绝,更像医生手中的一把手术刀,将她胸腔剖开,直插她心脏,血溅四射,她痛的瞬间清醒。

    晃着身体,从医生手中抢过手术同意书,执笔,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冠我之名,爱你之心,叔叔,求你,一定要活着

    霍靳墨心神松懈一分,抬手擦掉她唇边血迹,揉了揉她凌乱长发,将她身上衣服收拢,又摸了摸她额头,很烫,转身就要喊护士,却被慕凝蓝拉住胳膊,“不,即使现在你用十八匹马拉我也不能将我从这里拉走,我要等他出来我要等他安全”

    霍靳墨终是无奈,扶她在等候沙发上坐下,转头对秦淮道,“找护士,拿点退烧药。”

    秦淮点头,急忙奔出手术区。

    慕凝蓝心似火烧,麓黑濛濛的瞳仁直盯盯着冰冷的手术门。

    泪水像绵长小雨,不自控的一直往下流,哭到眼睛发酸发涨,眼前一黑一白,闭眸几秒,再努力睁开,盯着手术室上方指示灯。

    霍靳墨实在对这样倔强又柔弱的慕凝蓝没有一丝办法,一边担心着手术台上与死亡抗争的兄弟,一边照顾着随时要倒的丫头,第一次茭心茭肺。

    望着这样一个正在历尽风雨的一朵小花,霍靳墨心中瑟然萧靡。

    其实,对于慕凝蓝,霍靳墨心中是矛盾的,待她,似远又近,似近又远。

    若是跳出一场纷争而言,她,在他眼中依然是那年跑到门卫室,拿出校牌,蠕蠕诺诺,恳求他找宫藤的一个小黄毛丫头。

    可是,事事复杂,如今愈加繁复陈杂,旁观者清,却也按耐不住,为这对夫妻捏一把冷汗。

    他在内心希望丫头幸福,兄弟幸福,如今经历此劫,愈加这么想。

    可是,事事烦扰,事事纷杂,事事不可预料,事事像历尽风雨之后才会乍现彩虹一样,事事像历尽荆棘劫难之后,才能有拨云见日,阳光普照那一天

    “霍”慕凝蓝冷不丁出声,将他从愁思中拉回。

    霍靳墨回神,转头看向满脸泪痕的慕凝蓝,不自觉的,将她精致的眉眼和十二岁的小丫头重叠,仿佛时光倒退,嗓音柔和有意逗她舒展眉眼,“还是叫我漂亮叔叔习惯丫头,你想问什么?”

    慕凝蓝眉深目静,淡淡出声,“今天叔叔在执行任务,对吗?”

    霍靳墨五官沉着,知道逃不过一问,模棱两可回道,“是,有些任务,以宫藤如今商界身份出面方便,有益于我们警方,而且比较容易接触一些人,这次,他是帮我才至此,这些天我们计划本来很完美,却不想”

    慕凝蓝心头一紧,“因为我是吗?”

    她不傻,若是计划完美,还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突然想起,被她堵在洗手间的那个女孩。

    她用钱买下那个女孩一夜出场费和衣装,一定是因为她半道插一脚才致任务变向,所以,任务没有结束,就被那些人识破,才有最后那一场枪战。

    霍靳墨叹气,“其实,自你进入会所,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当时我们就埋伏在会所附近,宫藤身上装有反干扰隐形无线耳麦,我及时通知他这一情况,我本想派人将你从会所弄走,可是你却抢我一步,出乎意料聪明使计,居然找到了房间,你知道吗?十五楼,不仅全被我们警方监控,那些人也有监控,你的异常行为能一时逃得过那些人眼球?所以宫藤实在没办法,去洗手间那个女孩其实是我们安排进入会所的线人,宫藤知你性子,一定会乱闯乱来,箭在弦上,驱你走的方法已晚,也一定行不通,而你也被他们的人注意,宫藤便将计就计,给内线发信号,假意被你收买,你才顺利进入房间,他也算是一搏,与其你在外面晃荡被人抓去,还不如搁在他身边亲自护你”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慕凝蓝捂着眼睛,呜呜哭泣。

    霍靳墨怜惜,拉住她的手,递给她纸巾,叹道:“这事谁都不想发生,凡事总有意外,房间里所有画面我都有看到,你大概已经意识到,那杯酒被人动了手脚,放了白粉,我用无线耳麦制止他,实在不行取消行动,他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他还是喝了,而他又不能在那个时候暴露,因为有你在,所以他才巧妙赢取微薄信任,趁机带你去安全客房,你们回到客房,他毒发,当时我就想冲上来

    ”

    慕凝蓝扭头,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听你的意思客房有摄像头?”

    霍靳墨一愣,房间宫藤那家伙强吻丫头那一幕自脑中闪过,马上明白过来,尴尬一瞬,回道,“是的,但是同时也有那边人安的窃听器,我们又不能贸然屏蔽。”

    慕凝蓝泪痕斑驳的小脸涌上血红,来不及尴尬,又问,“叔叔经常协警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吗?”

    霍靳墨蹙眉,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话,“宫藤以前是一名优秀的国际刑警,回国之后,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局长,现在他退离警界,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丫头,你只要记住这些足矣”

    “是我鲁莽,是我任性,是我不懂事,误会了他,不信任他”慕凝蓝喃喃道。

    霍靳墨却对她口中“信任”两字,无言以对,眸色深谙,“丫头,宫藤比你大十岁,阅历丰富历经沧桑,甚至经历过一些你难以想象的事情和痛苦,不管以前他是警察还是现在他是南氏总裁,骨子里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所做之事走正义之道,这条道上艰辛你不知,无论在亲情或爱情面前抉择,他是一个理智战胜一切感***物的人,却唯独对你不行如果有一天,他面临这样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牢牢守在他身边在他心中,你是他的命,所以不要伤害他,他看起来强大,但也只是皮肉之人,有些伤害比刀枪剑奴更夺人命,你必须学会判断这个社会或是一些大事上的是非对错,你是他妻,不管如何都应该站在他这一边,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很重,而你却是他重中之重,甚至超过那些背负之重,若有一天你弃他,如至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