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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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之位是最适合神千乔的高度，他冷静，聪颖，以天下为棋而气定山河，不因怜悯而止步，不为惨剧而感怀，大度且果决，以极为广义又缜密的理性包容并爱着万古江山。
可这又是最不适合他的高度。
他太过于温柔，太过轻易地不断自责、反思，日复一日的自我厌恶。为救赎世人而伤害世人，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性作出的最佳判断，也是悲哀的起源。
或许无论对谁而言，这都是一件无比残酷的事。
而如今，他想起了被高维抹去的过去的种种。
又或者说，这是高维故意操纵而为之。
不得不说，高维对于时机的把控极好。在少年宛若一张白纸，保持着最为单纯的轻狂孤傲，心底怀揣着最为热切的希望时，以近乎无法数清的伤痕伤疤狠狠贯穿了他。
自云端跌至谷底，不过是高维操控下的一瞬。
他还真是个大恶人啊。
几乎要被撕开的大脑嗡鸣剧痛，无数还未捋顺的蜂拥记忆碰撞炸裂，耳畔罪孽们扭曲疯狂地尖啸。已然听不清他们糅杂在一起的嚷嚷着什么，神千乔却笑着，心底可谓是毫无波澜地冷冽地想。
说是所谓的赎罪，可曾因他家破人亡全族夷灭的那些惨剧，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他自认为可以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接受这样的罪，可凝望着穿越了万千世界才寻到了他的爱人，眼底浅笑的波澜终是颤开了悲哀的水光。
唰然，顺着泪珠滚落。
就算他曾救赎过世界，那又怎样啊，那不是他身为天理一脉，职责内本应做到的吗？
他…明明伤害了那么多人的他……
下一刹，毫无预兆的，微烫又纤薄的手掌覆上了耳朵。
神千乔愣住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许多，他怔怔地看着他，绷带摩擦和指尖细腻的触感几乎在那一瞬，为他隔断了外界的一切杂音。
交织的呼吸与温沉的眸光像柔光，小心又温柔地洒落他单薄的身上，在数也数不清的丧尸咆哮中，在血光染红苍穹的末世，驱走冰封身心的寒流，漫开少年人的热度。
“万叶…”
“别听。”
稍许前倾，在他额间落下轻轻一吻，万叶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回眸的下一瞬，指尖蓦地搭上唰然出现的苍古，温柔如水的枫瞳只剩凌厉和杀意。
“可叹，落叶飘零。”
那一霎，神千乔似乎忘记了思考。
刀锋般的风元素在少年周身汇聚、奔涌，随着刀身的斩击瞬息而出，只在眨眼间，宛若携卷利刃的秋风掠野，飒然呼啸的风以堪称恐怖的范围与锋芒，一刀斩杀了蜂拥而来的罪孽。
叫嚣声在那一瞬间止息了。
秋日枫林般的枫叶飞散在流风秋野中，铮然震裂无尽不甘的尖叫，随着收刀时的脆响，少年在一片习习秋风中回身，发梢衣角飘扬在风里，一步步向他走来。
“好厉害…”晃动的眸光无声荡开更为深切的情愫，神千乔突地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擦去眼角的泪光，下一秒，忽地被深拥入怀。
他在那一瞬，有些紧张地僵了下身子。爱人的温暖依旧如记忆那般包围住他，他能感到万叶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周身的凌厉都为他收敛地温和轻柔。
“那个…”
侧头吻了下正惴惴不安的少年消瘦的脊骨，万叶的嘴角扬起温柔飒然的笑。
“欢迎回来，千乔。”
眨眨眼睛终是笑出了声，神千乔同样抬手搂住了他，久别重逢的少年紧紧相拥于暮霭沉沉的血阳中。
“万叶…我好想你。”
·
“老乡同志，咱们是都属于高维，但这和我看不惯你们有关系吗？”
仰头瞅着一个个拼接而成拔地而起的丧尸怪兽（？），绪清落两手叉腰，露出了半月眼。
身高八十米的丧尸巨人竟然敢俯视他绪清落？哼，大胆，拖出去砍了！
巨型丧尸：吼吼吼——~
然后一拳砸来。
沉甸甸的一拳最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令人恶寒的巨臭，甚至淅淅沥沥掉落烂肉，绪清落吓得呆毛一颤，嗷了一声从高楼窜起，蹦到了另一栋楼上。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丧尸诡异叫声下隐藏的罪孽尖啸，而声音的汇集地和巨型丧尸移动的趋向，是……
欲言又止地瞥了眼神千乔和万叶的方向，绪清落的眼底难得闪过一丝焦虑。
“啧，难缠的东西。”
压缩的大气被一脚踹开，足以撕毁一切的空洞在少年的操控下绞杀了大片扑来的丧尸，国崩身形后退，轻盈落地的瞬间与绪清落背靠而立。
可刚刚被他击碎的残肢碎肉再次纷纷飞向绪清落直面的巨型丧尸，再度拼凑、挤压…
格外恶心。
…几乎是无从化解的消耗战。
正蹙眉思量着对策，国崩忽地一怔，感觉背后的绪清落冷哼了一声，直接撸起了袖子。
“清落？”
“决定了，既然他们破罐子破摔，那我也不客气了！”
眉头一挑秒懂了他的意图，国崩哼笑了声，环绕周身的气压以几何倍数的恐怖速度低了下去：“那些黏糊糊的烦人蝼蚁，就交给我。”
“老婆要注意安全嗷。”
“你才是，小心些。”
平日没少双修（×）一起修炼的两人几乎同时行动。快速奔跑在高楼之巅的天台，绪清落黑发飞舞，一身轻便的深蓝运动装鼓动着狂风。
随着少年青涩身躯一跃而起，绪清落哼然一笑，银瞳之中幽光锋芒毕露，在雷光和风元素唰然推进的瞬间稳稳地落到了巨型丧尸挥打过来的粗壮手臂上。
“太慢了，丧尸老乡你行不行啊~”
轰隆隆——
一拳击碎了刚刚两人站立的高楼，丧尸的拳头一时间没能及时收回，借着轰然的炸裂和丧尸愤怒的吼叫，绪清落收起笑容小腿发力，突然顺着脚下的手臂快速冲了上去。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极为靠谱的。
岩系护盾围绕他的周身，少年所过之处野草呼啸而生，并在他指尖流水般淌过的火焰之下，嘭地燃烧起来。
“吼吼吼！！”
夺目的火焰在愈演愈烈的草元素缠绕中疯了般在手臂肆虐，从天浇下的水又打出了恐怖的反应伤害，巨型丧尸嗷嗷叫着，拼命挥手想要挣脱开从废墟里破土而出的蜂拥藤蔓。
可少年就像一道残影，高高跃起的刹那，已然冲上了它的脑袋，而指尖……
是近乎炸裂整片天空的雷光和足以将他淹没的草元素。
一拳狠狠糊到了脸上——
“说好的老乡，可你弱了太多诶！”
绪清落竭尽全力挥下一拳的刹那，眼前身高八十米的巨型丧尸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向后倒下的沉重身躯忽然哗啦啦崩溃四散，光点般一缕缕散在风里。
“吼！”又在周围小型丧尸想要支援再组的瞬息，从天而降的狂风同时撕碎了地面的一切蝼蚁，几乎不分先后——
“给我把头——低下！！”
唰然之间，所有丧尸被绪清落和国崩全部炸掉。
从丧尸体内纷飞而出发疯尖叫的罪孽们几乎要疯了，黑漆漆的大面积挤压着血色天空，就在它们最为炸裂叫喊寻找神千乔的瞬间，一缕清风蓦然冲上了高楼之巅。
对上了万叶枫红眸瞳的那刹，它们注意到了与他两手相握，一直以来寻找并针对的目标——那位站在狂风中银发呼啸的金瞳少年。
「yi——！！」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就这么脆弱吧？”
淡淡笑了下，听着叫得格外欢腾的咒骂，神千乔嘴角的弧度讥讽和冰冷，下一刹，在所有罪孽朝他冲来的霎然，少年指尖复杂玄奥的结印同时亮起。
与万叶相握的手一下子攥紧，几乎瞬息，庞然而不可抵抗的天理之力横扫整片天空，冰霜利刃彻底贯穿了黑线团沸腾恐怖的尖啸。
血光和黑雾中的金瞳呈现出猫儿般锋锐的竖瞳，在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安宁时，神千乔轻笑一声。
“吵死了，闭嘴。”
——————
本章
作者：青绪
天理之位是最适合神千乔的高度，他冷静，聪颖，以天下为棋而气定山河，不因怜悯而止步，不为惨剧而感怀，大度且果决，以极为广义又缜密的理性包容并爱着万古江山。
可这又是最不适合他的高度。
他太过于温柔，太过轻易地不断自责、反思，日复一日的自我厌恶。为救赎世人而伤害世人，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性作出的最佳判断，也是悲哀的起源。
或许无论对谁而言，这都是一件无比残酷的事。
而如今，他想起了被高维抹去的过去的种种。
又或者说，这是高维故意操纵而为之。
不得不说，高维对于时机的把控极好。在少年宛若一张白纸，保持着最为单纯的轻狂孤傲，心底怀揣着最为热切的希望时，以近乎无法数清的伤痕伤疤狠狠贯穿了他。
自云端跌至谷底，不过是高维操控下的一瞬。
他还真是个大恶人啊。
几乎要被撕开的大脑嗡鸣剧痛，无数还未捋顺的蜂拥记忆碰撞炸裂，耳畔罪孽们扭曲疯狂地尖啸。已然听不清他们糅杂在一起的嚷嚷着什么，神千乔却笑着，心底可谓是毫无波澜地冷冽地想。
说是所谓的赎罪，可曾因他家破人亡全族夷灭的那些惨剧，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他自认为可以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接受这样的罪，可凝望着穿越了万千世界才寻到了他的爱人，眼底浅笑的波澜终是颤开了悲哀的水光。
唰然，顺着泪珠滚落。
就算他曾救赎过世界，那又怎样啊，那不是他身为天理一脉，职责内本应做到的吗？
他…明明伤害了那么多人的他……
下一刹，毫无预兆的，微烫又纤薄的手掌覆上了耳朵。
神千乔愣住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许多，他怔怔地看着他，绷带摩擦和指尖细腻的触感几乎在那一瞬，为他隔断了外界的一切杂音。
交织的呼吸与温沉的眸光像柔光，小心又温柔地洒落他单薄的身上，在数也数不清的丧尸咆哮中，在血光染红苍穹的末世，驱走冰封身心的寒流，漫开少年人的热度。
“万叶…”
“别听。”
稍许前倾，在他额间落下轻轻一吻，万叶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回眸的下一瞬，指尖蓦地搭上唰然出现的苍古，温柔如水的枫瞳只剩凌厉和杀意。
“可叹，落叶飘零。”
那一霎，神千乔似乎忘记了思考。
刀锋般的风元素在少年周身汇聚、奔涌，随着刀身的斩击瞬息而出，只在眨眼间，宛若携卷利刃的秋风掠野，飒然呼啸的风以堪称恐怖的范围与锋芒，一刀斩杀了蜂拥而来的罪孽。
叫嚣声在那一瞬间止息了。
秋日枫林般的枫叶飞散在流风秋野中，铮然震裂无尽不甘的尖叫，随着收刀时的脆响，少年在一片习习秋风中回身，发梢衣角飘扬在风里，一步步向他走来。
“好厉害…”晃动的眸光无声荡开更为深切的情愫，神千乔突地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擦去眼角的泪光，下一秒，忽地被深拥入怀。
他在那一瞬，有些紧张地僵了下身子。爱人的温暖依旧如记忆那般包围住他，他能感到万叶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周身的凌厉都为他收敛地温和轻柔。
“那个…”
侧头吻了下正惴惴不安的少年消瘦的脊骨，万叶的嘴角扬起温柔飒然的笑。
“欢迎回来，千乔。”
眨眨眼睛终是笑出了声，神千乔同样抬手搂住了他，久别重逢的少年紧紧相拥于暮霭沉沉的血阳中。
“万叶…我好想你。”
·
“老乡同志，咱们是都属于高维，但这和我看不惯你们有关系吗？”
仰头瞅着一个个拼接而成拔地而起的丧尸怪兽（？），绪清落两手叉腰，露出了半月眼。
身高八十米的丧尸巨人竟然敢俯视他绪清落？哼，大胆，拖出去砍了！
巨型丧尸：吼吼吼——~
然后一拳砸来。
沉甸甸的一拳最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令人恶寒的巨臭，甚至淅淅沥沥掉落烂肉，绪清落吓得呆毛一颤，嗷了一声从高楼窜起，蹦到了另一栋楼上。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丧尸诡异叫声下隐藏的罪孽尖啸，而声音的汇集地和巨型丧尸移动的趋向，是……
欲言又止地瞥了眼神千乔和万叶的方向，绪清落的眼底难得闪过一丝焦虑。
“啧，难缠的东西。”
压缩的大气被一脚踹开，足以撕毁一切的空洞在少年的操控下绞杀了大片扑来的丧尸，国崩身形后退，轻盈落地的瞬间与绪清落背靠而立。
可刚刚被他击碎的残肢碎肉再次纷纷飞向绪清落直面的巨型丧尸，再度拼凑、挤压…
格外恶心。
…几乎是无从化解的消耗战。
正蹙眉思量着对策，国崩忽地一怔，感觉背后的绪清落冷哼了一声，直接撸起了袖子。
“清落？”
“决定了，既然他们破罐子破摔，那我也不客气了！”
眉头一挑秒懂了他的意图，国崩哼笑了声，环绕周身的气压以几何倍数的恐怖速度低了下去：“那些黏糊糊的烦人蝼蚁，就交给我。”
“老婆要注意安全嗷。”
“你才是，小心些。”
平日没少双修（×）一起修炼的两人几乎同时行动。快速奔跑在高楼之巅的天台，绪清落黑发飞舞，一身轻便的深蓝运动装鼓动着狂风。
随着少年青涩身躯一跃而起，绪清落哼然一笑，银瞳之中幽光锋芒毕露，在雷光和风元素唰然推进的瞬间稳稳地落到了巨型丧尸挥打过来的粗壮手臂上。
“太慢了，丧尸老乡你行不行啊~”
轰隆隆——
一拳击碎了刚刚两人站立的高楼，丧尸的拳头一时间没能及时收回，借着轰然的炸裂和丧尸愤怒的吼叫，绪清落收起笑容小腿发力，突然顺着脚下的手臂快速冲了上去。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极为靠谱的。
岩系护盾围绕他的周身，少年所过之处野草呼啸而生，并在他指尖流水般淌过的火焰之下，嘭地燃烧起来。
“吼吼吼！！”
夺目的火焰在愈演愈烈的草元素缠绕中疯了般在手臂肆虐，从天浇下的水又打出了恐怖的反应伤害，巨型丧尸嗷嗷叫着，拼命挥手想要挣脱开从废墟里破土而出的蜂拥藤蔓。
可少年就像一道残影，高高跃起的刹那，已然冲上了它的脑袋，而指尖……
是近乎炸裂整片天空的雷光和足以将他淹没的草元素。
一拳狠狠糊到了脸上——
“说好的老乡，可你弱了太多诶！”
绪清落竭尽全力挥下一拳的刹那，眼前身高八十米的巨型丧尸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向后倒下的沉重身躯忽然哗啦啦崩溃四散，光点般一缕缕散在风里。
“吼！”又在周围小型丧尸想要支援再组的瞬息，从天而降的狂风同时撕碎了地面的一切蝼蚁，几乎不分先后——
“给我把头——低下！！”
唰然之间，所有丧尸被绪清落和国崩全部炸掉。
从丧尸体内纷飞而出发疯尖叫的罪孽们几乎要疯了，黑漆漆的大面积挤压着血色天空，就在它们最为炸裂叫喊寻找神千乔的瞬间，一缕清风蓦然冲上了高楼之巅。
对上了万叶枫红眸瞳的那刹，它们注意到了与他两手相握，一直以来寻找并针对的目标——那位站在狂风中银发呼啸的金瞳少年。
「yi——！！」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就这么脆弱吧？”
淡淡笑了下，听着叫得格外欢腾的咒骂，神千乔嘴角的弧度讥讽和冰冷，下一刹，在所有罪孽朝他冲来的霎然，少年指尖复杂玄奥的结印同时亮起。
与万叶相握的手一下子攥紧，几乎瞬息，庞然而不可抵抗的天理之力横扫整片天空，冰霜利刃彻底贯穿了黑线团沸腾恐怖的尖啸。
血光和黑雾中的金瞳呈现出猫儿般锋锐的竖瞳，在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安宁时，神千乔轻笑一声。
“吵死了，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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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作者：青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