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高门佳妻 > 第八十七章 正面交锋

第八十七章 正面交锋

作者:爱吃肉的妖菁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容浅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

    她看着父亲,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

    “爸,那你还想要把妈找回来吗?”

    容寇北听到她的话后一愣,随后,便是陷入了漫无止境的沉默。

    直到良久后,嘴角才勾起了一抹讥讽鲫。

    “就算我去把她找回来,她会愿意回来么?她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找她?”

    说着,他阖上了眼,腰背往后一靠峻。

    “从今往后,她就与我再无关系。她依然是你妈,如果你想去找她,你可以去,我不会阻止你。”

    他把这话说完以后,就没再开口。

    容浅知道他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有所纠葛,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其实,好几次,她都差点问出口了,她想问容寇北,他恨冉馨月吗?恨吗?

    可是,看着父亲现在这个模样,似乎,这样的一个问题,已经完全没了意义。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不管是哪一样,都无法改变冉馨月已经离开并且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么一个答案?

    容浅抬步走向了门口,在临离开前,回过头来看了容寇北一眼。

    “爸,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你了。”

    容寇北并没有回应她。

    他依然紧闭着双眸在那里,就好像已经睡过去了一样。

    只是,她明白,容寇北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容浅收回了目光,拉开门走了出去。

    终究,她还是没有将容家的情况告诉他,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以后,容寇北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她站在门口,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决定去找医生。

    相关的主治医生在容寇北醒过来后,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的检查项目,更是有医生给容寇北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她问了一番才知道,之前由于容寇北还昏迷着,很多事情都无法确定下来。现在,医生已经有一半的确诊,可以肯定容寇北有极大的可能以后都无法站起来正常走路了。

    也就是说,容寇北大概下半辈子都得依赖轮椅了。

    这个结果,虽然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容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容寇北的病房的。

    她站在门口,始终不敢推开门走进去。

    容寇北才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能够接受自己下半辈子得坐轮椅的事?

    她看着那门板,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还有很多相关的检查还没进行,指不定,等做完了所有的检查以后,医生会告诉她,容寇北有望能重新站起来。

    虽然这个希望有点渺小,但却是她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了。

    到底,她还是没有进去,而是转过身回去小米粒的病房。

    翌日一早,在陌宛的怂恿下,容浅决定抱着小米粒去看望容寇北。

    容寇北见到小米粒,显然很是高兴,就算是暂时不能下床,也挣扎着要抱抱小米粒。小米粒到底是他的外孙,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爱自己的外孙?

    容浅就坐在旁边,笑着看他们俩的互动。

    正看得着,容寇北突然抬起了头,望向了她这边。

    “浅浅,对不起。”

    她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容寇北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米粒,双眸里闪烁着愧疚。

    “他还那么小,才刚出院没多久……”

    听他这么一说,她便明白了他那一句“对不起”的意思了。

    他大概在想,如果不是他的那一推,冉馨月就不会撞倒月嫂,而小米粒自然也不会摔在地上了吧?

    她笑,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曾经有过怨怪,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怨怪自己的父亲?

    “爸,没关系的,你看,小米粒不也没有生你气么?”

    容寇北眼色复杂,他看着小米粒,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浅浅,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沫兰……”

    她自然知道这沫兰便是他的妹妹容沫兰,而容沫兰,也正是她的姑姑。

    容浅不禁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提起姑姑?她跟姑姑很像?

    容寇北逗弄着小米粒,眉梢染上了些许的暖意。

    “沫兰真的很善良,她善良了一辈子,最后却是红颜薄命。你的性子很像她,明明我很少会跟你提起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能从你的身上找到她的影子……这大概就是命吧?”

    他说着,猛地抬起头睨着她。

    “浅浅,人啊,这一辈子都不能太过善良,因为善良不等于就有好报。你姑姑就是一个好例子,她一辈子都那么善良,可是最后却是早早就

    去世了,甚至连什么福气都来不及享。”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你爷爷奶奶死得早,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结果,也走了……”

    他顿了顿,似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却怎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提起了过去的姑姑容沫兰。以往,提得最多的,也就楚师源罢了。

    楚师源总说,她很多方面都很像容沫兰,而楚奚就像是过去的楚师源,所以,他才会希望他们两个能有好结果,起码,可以圆了他旧时的愿望。

    既然容寇北提起了容沫兰,她便不禁将心底的疑惑通通都问了出口。

    “爸,姑姑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容寇北瞥了她一眼。

    “沫兰她是因为一场疾病而去世的,走的时候,她还很年轻。她自小就有心脏病,所以与平常人不太一样,久而久之,她便有了抑郁症,可以说,她是郁郁而终的。”

    容浅蹙起了眉头。

    “姑姑是心脏病而去世的?”

    容寇北摇了摇头。

    “不是的,她走得很急,不是因为心脏病,也不是因为抑郁症。”

    那么,容沫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去世的?

    她想要继续问下去,然而,容寇北却没再言语,似乎,是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容浅觉得,容寇北有什么在隐瞒着她。

    她不知道容寇北为什么不愿意说出口,她是他的女儿,他们父女之间,不是因为没有什么隐瞒的吗?

    她想要问出口,没想,容寇北突然抬起了头,说小米粒已经睡着了。

    她没有办法,唯有从他怀里抱起了小米粒,打算把孩子抱回病房,然后再回来细问。

    可当她把小米粒抱回病房重新下来,护士却告诉她,容寇北被推去做检查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容寇北要做的相关检查顺序她是知道,因此,她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就在检查室的门口找到了容寇北。

    只是,那个推着轮椅的男人,却让她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她没有想到,楚奚会亲自过来。

    容寇北远远就看见了她,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男人的目光直直地射了而来,容浅没了退路,唯有抬起步伐走了过去。

    “楚奚今天难得来看我,你们先聊会。”

    说着,他便转过脸,让旁边的看护推自己进去。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这才开口说话。

    “你为什么来?”

    楚奚的双手插在了裤袋内,神色悠闲。

    “那也是我爸。”

    容浅觉得好笑,偏过脸不再言语。

    然而,楚奚却容不得她这般保持沉默。

    他朝她走了过来,她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他健硕的身子靠近些,她退无可退,只能被迫地靠着墙,仰起头看着他。

    他离得很近,削薄的唇几乎要碰触到她的,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身体紧绷。

    “还在生气?”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却犹如闷头给了她一棍,让她清醒过来。

    她猛地一激灵,没有多想,就伸手将他推开。

    他蹙着眉头看她,半眯的黑眸透出了一丝的危险。

    容浅的嘴角噙着冷笑,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每一次,他们争吵过来,他都是以这样的语气来跟她说话,就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他凭什么认为,她能与他如同以往那样交谈?

    这一次,不一样。

    过去的那只不过是替身,最起码,她还能这样安慰自己,可这一回,是正主,而不是替身。

    她就连最后一丝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所以然,她抬起头,眼底的讥讽毫无遮掩。

    “我为什么生气?凭什么生气?有什么资格生气?楚奚,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们还能回到最初那样吧?”

    闻言,楚奚的脸算是彻底沉下来了。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用这样的语气到底有哪里错了。

    她不是圣人,没有办法明明两个人的婚姻里多了一个人还能视若无睹,也没有办法像他这样谈笑风生。

    “楚奚,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爱我……”

    她没有发现,他的身子因为她的这一番话而微微颤抖。

    她低垂着眼眸,心里满满被悲伤所掩埋。

    痛,也只剩下了痛。

    “可是,我爱你,你又可曾知道?或者,你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这样地伤害我,因为你知道,不管伤得有多重,我都会留在你的身边。但是……”

    她

    仰起头,对上了他深邃的双眸。

    “但是楚奚,你知道吗?一个人被伤得太多次,心会累,而这段爱也会被磨灭。你自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但是,我却开始有了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明知道你不爱我却还要坚持呆在你的身边。或许……”

    或许,终有一天,当我累了,当我再也无法承受下去了,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转身离开。

    ……

    最后的这一句话,她并没能说出口。

    劲风,从耳边略过。

    随即,拳头撞击墙壁的闷声响起。

    容浅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脸色阴沉,甚至布满了阴鸷。他的手,横过她的脸颊,重重地贴合在她后方的墙上。

    他方才,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很重,几乎使上了力道。

    空气中,弥漫出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模样的他,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她心里顿生了一种害怕,他的眼神太冷,冷得能将她整个人都冻结成冰,还是他的举动,无一不在说明他正处于极度的愤怒当中。

    他,在气什么?

    楚奚没有说话。

    她杵在那,看见他慢慢地收回手,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指关血肉模糊一片,一滴滴鲜红的血滴在了地上,化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水迹,似花,如火如荼。

    他转过了身,在离开前,只丢下了一句。

    “可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不是把她留在他的身边,而是,只想留在她的身边。

    容浅的身子软瘫在了地上,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远得……再也看不见。

    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捂住了脸,肩膀不停地抖动,她很想问他,这到底算是什么?为了让她留下来,他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而她,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她怕,她怕自己要是相信了,会再一次陷入万劫不复。

    容浅从不知道,原来一段爱情可以痛苦到这种地步。她想留在他的身边,却无法忍受他的心里存在着别的女人;他想要留在她的身边,心里却固执地藏着另一个女人。

    他和她,都在互相折磨着自己。

    ……

    没多久,小米粒便被批准出院了。

    而她,月子也满了,虽然曾经累倒过,但好歹没出什么事儿。

    楚师源说要把满月酒提前,想借此来冲走晦气,容浅没有拒绝,因此,满月酒便决定在两天后举行。

    只是,才不过一天的功夫,消息便传开了。

    楚师源实在没了办法,最后只能决定通过一批记者能够出席会场。而举行满月酒的酒店也已经提前预定好了,包了一个很大的宴会厅,采取自助的方式,邀请了许多的客人。

    容浅想了想,便给陌宛和景卿都发了邀请函。

    关于宴客的名单,她并没有细问,但想也能知道,出席的肯定大多数都是楚家这样圈子里的人。

    容寇北仍然呆在医院里,没有办法出席小米粒的满月酒。

    她这两天都在御庭和医院来回走,与楚奚的见面也变得极少。大多数是她在家时,楚奚不在;楚奚在家时,她却到了医院去照料容寇北。

    满月酒当天,她早上去医院看望了一下父亲,下午的时候才回到御庭带着小米粒到楚宅去。

    楚师源见到小米粒很是开心,抱在手里以后就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容浅径自上楼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刚巧碰见了楚维。

    说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楚维了,不知道为什么,今个儿见到,竟然发现这男人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楚维的脸上也没有多大的诧异,仅仅瞥了她一眼后,便越过她首先下楼。

    满月酒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迟疑了一下,唯有尾随在他后头一起下去。

    到楼下的时候,楚师源抱着小米粒看向了她。

    “楚奚刚刚打电话来说会直接从公司过去会场,浅浅啊,你就搭楚维的车过去吧!”

    随后,他便笑着看着怀里笑个不停的小奶娃。

    “我的宝贝金孙,我们走吧!”

    容浅看着楚师源向着门口走去,想要出言叫住他,没想,旁边的楚维却扫视了过来。

    “怎么?没胆子坐我的车?”

    他都这么说出口了,如果她还拒绝,那么就是孬种了。

    她没了办法,唯有与楚维走出了宅子,走到车旁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其实,楚维开车比楚奚稳多了,楚奚很爱开快车,就算是在拥挤的车道,也喜欢东拐西拐地超车,所以,她是能自己开车就自己开车,很少会答应乘坐楚奚开的车。

    车子,在车道上行驶。

    容浅斜睨了眼旁边负责开车的男人

    ,他一手掌在方向盘上,一手则放在了旁边。车厢内并没有开音乐,显得是特别的安静,只隐约能够听见引擎的运转。

    她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找些话题,想不到,旁边的这个男人就首先开腔了。

    他的表情一贯的淡然,好看的侧脸在路灯的照射下有些看不清晰。

    “听说,柳微澜回来了?”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个男人,果真知道该如何触碰她的底线。

    容浅撇过了脸,不去看他。

    他瞟向她,嘴角微勾。

    “这事,爸估摸是还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又怎么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想来,你今晚该是难熬的一晚了。”

    她听出了其中的端倪,心里不由得敲响了警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与爸有什么关系?”

    他挑了挑眉,一副意外的模样。

    “怎么?你不知道?”

    见他要说却又不说,容浅难免有些生气。

    “你别把话说一半!干脆点全都说出来!不然,就什么都别说,免得给我心里添堵!”

    岂料,楚维却大笑了起来。

    前方,正是红灯,他踩下了刹车,这才看着她。

    “今晚的满月酒的名单是爸亲自拟定的,邀请的名单中,有柳家。”

    仅仅这么的一句,便足以让容浅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她感觉就好像有什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面,上不去,下不来。

    “你是说,那个人……她会来?”

    楚维的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声音淡淡的,没有听出丝毫的起伏。

    “会不会来,你等会儿就会知道了。但是,依我看,她应该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才是。”

    这个,她自然是明白的。

    容浅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一瞬间,一种无力感袭击上心头。

    原来,很多事情都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让她连丝毫的准备都没有。

    诚如楚维所说的那般,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安生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