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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滴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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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嫣然亲提酒□,盈盈起立,来到对面的项少龙旁跪下,眼中射出不用装姿作态便自然流露的崇慕之色,柔声道:“嫣然刚听到一生人中最动人的寓言,无以为报,就借一□美酒多谢董先生。”以一个优美得使人屏息的姿态,把酒注进项少龙几上的酒杯去。

    与席者无不哄然。

    赵穆大奇道:“董先生说了个怎么样的精彩寓言,竟教我们的纪才女纡尊降贵,亲自为他斟酒劝饮?”

    姬重亦露出惊异之色。

    李园则脸色阴沉,眼中闪动着掩不住妒恨的光芒。

    赵雅露出颠倒迷醉的神情,把那故事娓娓道出来。

    未听过的人都为之折服。

    回到座位里的纪嫣然举盏道:“嫣然敬董先生一□。”

    韩闯心里虽妒忌得要命,但亦喜可打击李园这更可恨的人,附和道:“大家喝一杯”

    众人起哄祝酒,李园虽千万个不愿意,亦惟有勉强喝了这□苦酒。

    项少龙细看诸女,纪嫣然固是遏不住被他激起了的滔天爱意,赵雅更是不住向

    他送来媚眼,妙目传情。连正生他气的赵致亦神态改变,不时偷看着他。最意外是郭秀儿也对他眉黛含春。暗叫侥幸,若非自己可随手借用别人的智慧,今晚定要当场出丑,绝不会是眼前这一矢四雕之局。

    姬重道:“想不到董先生听过这么深刻感人的寓言,教我们拍案叫绝。”转向李园道:“李先生才高八斗,对此自有另一番见地。”

    他这番话是暗贬项少龙,明捧李园,由此可见此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对他来说,能影响楚王的李园,自然比项少龙重要多了。

    韩闯哈哈一笑,插入道:“那是董兄由马处领悟回来的寓言,不过我却有另一个看法,假设我们六国每个人都忘情于那滴只能甜上一刻的蜜糖,联手对付虎狼之国的秦人,自可从绝境中脱身出来。”

    这几句话明显是针对楚人来说,只因他们数次被秦国给的少许甜头而背弃了其他合从国,弄至自己也折兵损地,得不偿失。

    赵穆等都暗暗称快,看着李园脸色微变。

    有纪嫣然在场,李园怎肯失态,转瞬回复正常,把话题扯了开去。

    项少龙知道言多必失之敝,只埋头吃喝。不旋踵李园向纪嫣然大献殷劝,又不时向赵雅等三女撩拨,一副风流名仕的气派,若非刚才受挫于项少龙,他确是女人的理想情人。

    纪嫣然却是无心理会,不时把目光飘往项少龙处,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怀抱里。

    坐在李园身旁的女主人赵雅给他迫着连干了三杯后,俏脸升起诱人的红霞,出一阵浪荡的笑声道:“今天你还迫人家喝得不够吗?”

    众人为之愕然,往他两人望来。

    赵雅知道说漏了嘴,赧然垂下头去。

    李园大感尴尬,他今天私下来找赵雅,一方面是为了向项少龙示威,更主要是为了好色,赵雅虽比不上纪嫣然的独特气质,终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放过实在可惜。只是想不到赵雅会在席上□出口风。

    干咳一声道:“昨晚不是说过要比酒力的吗?”

    赵雅伦看了项少龙一眼,见他凝望着杯内的美酒,似是毫不在意,内心好过了点,同时亦有点后悔,恨自己受不住李园的引诱。

    除项少龙外,李园乃连着后最使他动心的男人,又说可把她带离这伤心地,远走楚国。只是不知如何,眼前这满脑子特别思想的马痴,无论举手投足,都混杂着智慧和粗野的霸道方式,予她的刺激更胜于长得比他好看的李园,使她不时在反抗和屈服两个矛盾的极端间挣扎着,既痛苦又快乐。

    纪嫣然看了项少龙一眼后,向李园淡淡道:“这叫自古名士均多情”

    李园心中叫糟,尚未来得及解说,赵雅抬起俏脸,微笑道:“嫣然小姐误会了,李先生只是来与赵雅讨论诗篇,喝酒不过是助兴”

    郭秀儿显然极爱诗歌,向心目中的大哲人项少龙道:“董先生对诗歌有些什么心得呢?”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项少龙处。

    郭纵则暗叫不妙,难道乖女儿竟对这粗人有了情意?赵致想起了项少龙难以入目的法,心中暗叹。

    纪嫣然和赵雅均精神一振,热切期待这人说出另一番有见地的话来。

    自古流传下来的诗歌,经孔子和他的信徒陆续修改,共有三百余篇。

    这些诗歌在这时代有着无比实用的价值,特别在权贵间,更成了生活的一部份,交际时若不能引诗作装饰,便会给人鄙视。甚至有纯以诗文命乐工歌诵作为欢迎词,名之为“赋诗”,回敬的诗歌就叫“答赋”。所以诗篇生疏者很易当场出丑,所谓“不学诗,无以言。”

    项少龙尚算幸运,不过他的运气显然到此为止,终于正面遇上这无法解决的问题。

    诗篇不单是装饰的门面工夫和表达修养内涵的工具,时人还有“论诗”的风气,例如诗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兮。”大意说一个美女,可以施脂抹粉。子贡于是问道于孔子,其后他答:“绘画要在素白的质地上。”因而得到了孔子的称赞,说他有谈诗的资格。

    所以论诗乃宴席间的常事,郭秀儿并非故意为难这使她大生兴趣的男人。

    项少龙差点要叫救命,表面从容道:“董某终是老粗一名,怎有资格说什么心得?”郭秀儿想不到这与众不同的人物给了一个这么令她失望的答案,垂下俏脸,不再说话。

    纪嫣然亦露出错愕神色。

    对她来说,项少龙公开追求她实是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亦可使她进一步了解爱郎的本领,那知他才露锋芒,又退缩了回去。使她欣赏不到他以豪放不羁的风格表达出来的才情。怎知项少龙在这方面比草包还要不如。

    姬重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更肯定那寓言是项少龙由别人处偷来私用的。

    郭开、韩闯等均露出讶色,董匡的父祖辈终是当官的人,这董匡怎会对诗歌毫不认识呢?赵穆则猜他不想在这情况下露一手,哈哈一笑向赵雅道:“不知李先生和夫人今天讨论的是什么题目呢?”

    李园见项少龙着窘,心中大喜,答道:u在下和夫人谈到诗和乐的关系,所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在下又把所作的乐章,奏给夫人指教,幸得夫人没有见笑。”

    一般贵族大臣的交往,都离不开诗和乐,李园亦借此向纪嫣然表明他和赵雅没有涉及其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致出言道:“董先生似乎把礼乐诗都不放在眼内哩”

    项少龙差点想把她捏死,她自是暗讽他昨晚对她无礼,同是妒忌纪嫣然对他的

    示好,有意无意地加以阴损。

    李园一听大乐,笑道:“董先生自少便与马为伍,以马为乐,对其他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姬重一向自重身分,迫不得已才要和一个养马的粗人同席,心中早不喜。不过他为人深沉,不会露出心中的想法。这时乘机巴结李园道:“董先生养马天下闻名,李先生诗乐精湛,都是各有所长。”

    项少龙本己不想多事,闻言无名火起,道:“请恕我这粗人不懂,七国之中,若论讲学的风气,礼乐的被看重,秦人实瞠乎其后,为何独能成我们六国最大的威胁呢?”

    此语一出,众人先是色变,接着却言以对。因为这是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项少龙泠然道:“有人或者看不起我这种养马的人,对董某不懂诗感到鄙夷,不过董某却可藉畜牧使得国富家强,抵抗外敌。秦人的强大,就因以军功为,其他一切都摆在一旁。”

    众人都知他动了气,默默听着。

    项少龙续道:“作为生活的一部分,诗礼乐自有其陶冶性情,美化一切的积极作用。但在现今这情况下,更重要的是富国强兵,衣食足始知荣辱,但若连国家都难保,还谈什么诗礼乐。想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厉志奋,最后才得报大仇。本人来邯鄂后,觉人人皆醉心于吃喝玩乐,如此风气,纵盛偈礼乐,亦终有日会成亡国之奴。”

    最难爱的是赵致,给他这么当面痛斥,黯然垂下俏脸。

    李园、韩闯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他们确是纵情声色,置对付强秦的大事于不顾。

    赵穆想起“他”出身荒野山区,所以并不为怪,还暗忖将来若自己当上了赵国之主,定要重用这只求实际的人。

    其他三女的感受却非那么直接,在这男性为尊的世界里,捍卫国土自是男儿的责任,反觉得众人皆醉,唯此君独醒,觉得他与众不同。

    姬重泠笑一声道:“鹿死谁手,未至最后,谁人可知?”

    项少龙对这东周君派来的人已感到极度憎厌,双目寒芒一闪,盯着他道:“人说凡人只想今天的事,愚人则尽记着昨天的事,只有智者才胸怀广阔,想着明天、以至一年或十年后可能生的事,从而为今天定计。若要等到分出胜负,错恨难返时才去看那结果,不若回家搂着自己的女人多睡几觉好了。”

    姬重变色怒道:“董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为将来而筹谋,独有先生是智者吗?”

    赵雅欲出言缓和气氛,给项少龙伸手阻止,从容一笑道:“姬先生言重了,本人只是以事论事,先生千万不要以为本人是出言针对,我这人直肠直肚,现在亦是和各位祸福与共,希望能献出力量,保国卫民。可是看看我得到的是什么待遇,见微知著,鹿死谁手,已可预期。这不是争论的时候,而是要各弃成见,知己知彼,我们才能与秦人一较短长。”

    郭开和乐乘对望一眼,始明白他满腹怨气的原因,是怪赵王因李园而泠落了他。

    赵霸喝了一声“好”转向姬重道:“董马痴快人快语,听得赵某非常痛快。

    姬先生不要怪他,他这番话骂尽了座上诸人,包括本人在内。不过却骂得人深省。”

    李园那会服气,泠笑道:“既是如此,董先生可索性不来出席这纵情逸乐的宴会,为何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呢?”

    项少龙微笑道:“李先生误会了,宴会乃社交的正常活动,秦人亦不曾禁绝宴会,本人只是借题挥,指出有些人放开最重要的大事不去理,却只懂玩物丧志,甚或为私欲专做些损人利己的事而已。”

    两眼一瞪,举手拉着襟头,一把扯下,露出包扎着的肩膊,若无其事道:“李先生可否告诉本人,这剑伤是谁人干的好事?”

    纪嫣然“啊”一声叫了起来,望往李园。

    李园猝不及防顿时愣住,出不了声。

    众人这才明白两人间怨隙之深竟到了要动刀抡剑的阶段。

    项少龙又拉好衣襟,微笑道:“李先生当然不会知道是谁干的,本人也不将这些偷袭的卑鄙之辈放在心上,只不过想以事实证明给各位看,董某非是无的放矢。”

    项少龙这一番说话,是要建立他率直豪放的形象,同时亦在打击李园,教这人再不敢对他动手,否则要想洗脱,亦是头痛的事。

    李园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就有那么难看。

    赵穆道:“董先生可把受袭的事详细告诉乐将军,他定可还你一个公道。”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些微之事,何足挂齿,来,让我敬姬先生和李先生一杯,谢他们肯垂听我这老粗的唠苏。”

    众人举起杯来,姬李两人无奈下亦惟有举杯饮了。

    众人才放下杯子,赵致向项少龙敬酒道:“小女子无知,惹得董先生这么生气,就借这杯酒道歉。”

    赵致一向以脾气硬著名,如此低声下气,熟悉她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项少龙饮罢笑道:“是我不好才对,那关致姑娘的事。”

    纪嫣然目闪异采,向他祝酒道:“董先生说话不但出人意表,还启人深思,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接着杯来酒往,气氛复常,至少表面如此。

    李园今晚频频失利,给项少龙占尽上风,连忙极力向另一边的纪嫣然说话,图争取好感。可惜纪嫣然知他竟卑鄙得派人偷袭项少龙,恨不得把他杀了,只是礼貌上泠淡地应付着他。

    坐在项少龙旁的韩闯在几下暗拍了他两下,表示赞赏。赵穆则向他打了个眼色,表示对他的表现满意。

    郭开则露出深思的神色,显是因项少龙并不为他想像般简单,对他重新评估。赵雅则沉默了下来。

    她也想不到李园和这董匡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派人去杀他。她是机伶多智的人,隐隐猜到是因妒成仇,而他来讨好自己,说不定亦有藉以报复董匡的含意,虽然她和董匡至今半点关系都没有,但却摆着被李园利用。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后悔。

    蓦地见到项少龙长身而起,愕然往他望去。

    项少龙潇洒施礼道:“多谢夫人这与别不同的彩灯夜宴,不过董某人惯了早睡,故不得不先行告退。”

    众人都出言挽留,姬重和李园当然是例外的两个。

    项少龙再度施礼,退出座位外。

    赵霸站了起来,道:“明天的论剑会,董兄记得准时来。”

    项少龙望往以热烈眼神看着他的纪嫣然道:“在论剑会上会见到小姐的芳驾吗?”

    纪嫣然柔声答道:“既有董先生出席,嫣然怎能不奉陪。”

    此语一出,立时气坏了李园,其他男人无不现出艳□之色。

    项少龙再向众人逐一告辞,轮到郭秀儿时,这娇娇女嚷道:“明天秀儿都要去一开眼界。”

    听得项少龙和郭纵同时眉头大皱。

    对赵致他却是故意不去碰她的眼神,匆匆一礼后,转身朝大门走去。

    衣袂环佩声直追而来,赵雅赶到他旁道:“让赵雅送先生一程”

    项少龙知道推不掉,大方道:“夫人客气了”

    赵雅默默伴着他在通往主宅的长廊走着,她不说话,项少龙自不会找话来说。

    赵雅忽然轻扯他衣袖,停下步来。

    项少龙讶然止步,低头往她望去。

    赵雅一脸茫然,美目凄迷,仰起俏脸细心打量着他的脸庞。

    项少龙给她看得心中毛,奇道:“夫人怎么了”赵雅轻摇螓,落漠地道:u我总是不自禁地把你当作是另一个人,看清楚后才知错了。”

    项少龙心中抹了把泠汗,乘机岔开话题泠然道:“鄙人和李园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不过也幸好如此。”

    赵雅仍牵着他衣袖不放,黯然垂道:u董先生莫要见笑,赵雅只是正不断找寻那滴蜜糖的可怜女子了先生为何总是对人家这么残忍?”

    项少龙怒火腾升,暗忖你既找到老子这滴蜜糖,为何又忍心把我出卖,嘿然道:u你那两滴蜜糖都在大厅里面,恕在下失陪了。”挥手甩脱了她的牵扯,大步走了。

    赵雅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入门处,天地似是忽然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就在此刻,她知道自项少龙后,次对另一个男人动了真情,旋又心生怨怒,管你是谁人?我赵雅岂是这么可随便给你拒绝的。

    猛一跺脚,回厅去了。

    项少龙走出夫人府,夜风迎面吹来,精神为之一振。

    刚才他是真的动了气,这些六国的蠢人,终日只懂明争暗斗,茫不知大祸将至。

    却也是心情矛盾,他现在虽成了六国的敌人,可是仍对邯鄂有着一定的感情,使他为这古城未来的命运而担忧。

    接着想到了自己的问题,原本看来很轻易的事,已变得复杂无比。在现今的形势下,想生擒赵穆后再把他运回咸阳,只属天方夜谭而已。若还杀死乐乘这手握邯郸军权的大将,那就更是难比登天。来时的坚强信心,不由动摇起来。

    在邯郸多留一天,会多增一天的危险。最大的问题自然因其他五国的大臣名将均集中到这里来,使邯郸的保安和警戒心以倍数升级,擒赵穆不是难事,但要把他运走却是困难重重。

    想到这里,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蹄声自后方由远而近,由快转缓。

    项少龙早猜到是谁追来,头也不回道:u致姑娘你好”

    赵致清脆的声音应道:“你怎知是人家跟来?”

    项少龙侧头望往马上英姿凛凛的赵致,微笑道:“若非是赵致,谁敢单剑匹马来寻董某人晦气。”

    赵致本俯头盯着他,闻言忿然把俏脸仰起,翘望往邯郸城长街上的星空,娇哼道:“猜错了赵致没有闲情和你这种人计较。”

    项少龙知她的芳心早向他投了一半降,只是脸子放不下来,不过现在他的心只容得下纪嫣然一个人,况且赵致又是荆俊的心上人,他怎么都不可横刀夺人所爱,他实在没法对自己兄弟做出这种事来。日后他和荆俊间又是多么难堪呢?他昨晚那样迫她走,其实心底绝不好受。

    这一刻的赵致,特别迷人。

    哈哈一笑道:“那为何又有闲情陪董某人夜游邯郸呢?”

    此时一队城兵在寂静无人的长街驰来,提醒他们延绵了数百年仍未有休止希望的战争,时刻仍会生。那些巡兵见到赵致,都恭敬地见礼。

    赵致策马与项少龙并排而进,漫不经意道:“你不觉得今晚开罪了所有人吗?”

    项少龙哂道:“那又有什么相干,你们的孟轲不是说过‘虽千万人而吾往矣吗?’”

    赵致讶然望下来道:“为何孟轲是我们的呢?”

    项少龙差点要刮自己两巴掌,直到这刻仍把自己当作外来人,尴尬地道:“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说溜了口”

    赵致惊疑不定的瞪着他,好一会后才低呼道:“上我的马来”

    项少龙一呆道:“到那里去?”

    赵致泠泠道:“怕了吗?”

    项少龙失声道:“如此共挤一骑,怕的应是致姑娘才对。”

    赵致恶兮兮道:“又不见得那晚你会这般为人设想?你是否没男人气概,快给本小姐滚上来”

    项少龙知她在讽刺那晚自己跳上她马背向她轻薄的事,摇头苦笑道:“你的小嘴真厉害,不过你既有前车之□,当知董某人非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这样温香软玉,我那对手定会不听指挥,会在致姑娘动人的**上享受一番呢”

    赵致紧绷着俏脸,修长的美目狠狠盯着他道:“管得你要做什么,快滚上马背来”

    项少龙叫了声“我的天啊”一个女人若明知你对她会肆意轻薄,仍坚持予你机会,尽管外貌凶神恶煞,还不是芳心暗许。这确是诱人至极,亦使他头痛得要命。

    现在是势成骑虎,进退两难,叹了口气道:“这么夜了有事明天才说好吗?老子都是回家睡觉算了”

    赵致气得俏脸煞白,一抽马□,拦在路前,一手□腰,大娇嗔道:“想不到你这人如此婆妈,你若不上来,我便整晚缠着你,教你没有一觉好睡”

    女人起蛮来,最是不可理喻,项少龙停下步来,叹道:“姑娘不是心有所属吗?如此便宜鄙人,怕是有点……嘿有点什么那个”

    赵致闻言娇躯一震,俏脸忽明忽暗,好一会后咬牙道:“本姑娘并非属于任何人的,董匡你究竟上不上马来?”

    项少龙心中叫苦,看来赵致已把她的芳心,由“那个项少龙”转移到“他这个项少龙”来,今次真是弄巧反拙,摊手摆出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把心一横,嘿然道:u这是你自己讨来的”话尚未完,已飞身上马,来到她香背后。

    赵致一声轻呼,长腿轻夹马腹,骏骥放蹄奔去。项少龙两手探前,紧箍在她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处,身体同时贴上她的粉背隆肾,那种刺激的感觉,令项少龙立即欲火狂升。

    赵致却像半点感觉都欠奉,仍是脸容冰泠,全神策驰,在寂静的古城大道左穿右插,往某一不知名的目的地前进。

    项少龙俯头过去,先在她的粉颈大力嗅了几下,然后贴上她的脸蛋,道:“姑娘的身体真香”

    赵致神情木然,却没有任何不满或拒绝的表示,当然也没有赞成或鼓励的意思,紧抿着小嘴,像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项少龙放肆地用嘴巴揩着她嫩滑的脸蛋,狠狠道:“你再不说话,董某人便要侵犯你了。”

    赵致泠泠道:“你不是正在这样做吗?”

    正是佛都有火,项少龙心头“火”起,一手摩挲着她小腹,另一手往上移师,在她高耸的双峰下作威吓性的逐步进侵。

    她的肌肉岂满而有弹性,令他爱不释手,觉得非常享受。

    赵致的俏脸开始转红,娇躯微颤,却仍紧咬银牙,不提出任何抗议。

    项少龙虽是欲火大盛,可是荆俊的影子始终鬼魂般拦在两人之间,颓然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侵占她酥胸的壮举,回到她小腹处,还离开她的脸蛋,坐直身体。竹林在望,原来赵致是带他回家。

    赵致默然策骑,见了竹林时,勒马停定,凝望前方家中隐隐透出的昏暗灯火,嘲弄道:“原来董先生这么正人加子呢?”

    项少龙为之气结,用力一箍,赵致轻呼一声,倒入他怀里去。

    在竹林的黑暗里,大家都看不到对方,但气息相闻,**贴触的感觉刺激性反因这“暗室”般的情况而加倍剧增。

    赵致柔软无力地把后颈枕在他的宽肩上,紧张得小嘴不住急促喘气,项少龙只要俯头下移,定可享受到她香唇的滋味,而且可肯定她不会有任何反抗的行动。

    这想法诱人至极,项少龙的理智正徘徊在崩溃的危险边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是那项少龙的小情人吗?这样和董某……嘿……”

    赵致仍是以那泠冰冰的语调道:“我又不爱上了你,有什么关系?”项少龙失声道:“致姑娘好像不知自己正倒在本人怀抱里,竟可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致针锋相对道:“我不够你力大,是你硬要抱人,叫人家有什么法子?”

    项少龙嘿然道:“那为何又要在这里停马呢?我可没有迫姑娘这么做”

    赵致刁蛮到底,若无其事道:“本小姐爱停就停,欢喜干什么就干什么,与你无关。”

    项少龙差点给气得掉下马去,伸出一手,移前摸上她浑圆的大腿,啧啧赞道:“致姑娘的**又结实又充满弹力。”

    赵致一言不,由他轻薄。

    项少龙猛一咬牙,暗忖横竖开了头,不若继续做下去,他本是风流惯的人,美色当前,怎还有那坐怀不乱的定力,正要兵分两路,上下进侵时,狗吠声在前方响起,还有轻巧的足音。

    项少龙忙把抚着她酥胸**的手收回来,赵致低呼一声,坐直娇躯,驱马出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那种**蚀骨的感觉,却强烈得可把任何男女的身心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