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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擒贼擒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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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擒贼擒王

    六十六、擒贼擒王

    叶尔特斯道:“好罢。反正我们的部队赶了半天的路,也该歇歇啦。”当即一跃下马,回头传令道:“都下马罢,原地稍息!”

    于是队伍在山下雪地里休憩。前路狭窄陡峭,中间一段稍微宽敞一些,不少人凑拢在一起。

    江浪的身子仍是横在马背之上。持刀在后面看管他的是一名身材臃肿的大胡子哈萨克士兵,挺胸凸肚,神气十足。

    江浪这时已瞧得分明,前面两匹马儿紧紧挨着,马背上也分别驮着两个满身血污之人,左侧一个缁衣光头,赫然便是在中军帐中最先被苗飞毒晕的那个藏僧。右侧一个虬髯如草,自然是后乌国的武士了。

    至于后面每匹马背之上,则各自驮着二三个不等的尸体。那自是前夜闯营行刺哈克札尔之时被杀的九个人了。

    他再转头瞧着自己身上的血衣,暗暗好笑,果见也是“遍体鳞伤”,虽然看不见自己面目,但仍能感到自己左半边脸颊上,那块血淋淋的“肉皮”显已结成了伤疤。想也不想,自己此刻的尊容,必定是蓬头垢面,惨不忍睹。

    这当然是出自“苗三爷”苗飞的手笔了。

    江浪自然知道,现下这支队伍之中,包括叶尔特斯在内,所有人眼中所见,自己的模样便是三名刺客中的那个大胡子中年汉子。

    他不住的咳嗽,只觉嘴角边咸咸的,似乎还有血迹。他暗中调息,体内真气滚转,经脉顺畅,倒也神完气足。

    便在这时,只听一人低低的道:“咦,吉岩拜兄弟,你怎样啦?伤口还痛得厉害吗?不会又吐血了吧?”

    江浪闻声转过头去,见说话的是右侧马背上的那个虬髯刺客。

    那人的伤势显然也自不轻,一般的蓬头垢面,伤痕遍体,俨然成了血人一般。他睁大眼睛,努力转过了头,凝目注视着江浪。

    哈萨克兵士将这三名俘虏横置于马鞍之上,均是脸朝着地,双手反缚。任其一路颠簸起伏,并不理睬。

    江浪昏迷之时倒还罢了,一旦醒来,手足被缚,低垂着头,动弹不得,委实浑身难受之极。

    这时他见那人一双关切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便装作一脸茫然之色,呆瞧着那人,却不言语。

    那人摇头叹道:“可怜的吉岩拜兄弟,你的脸皮都被割破了,好难看,连模样也变啦。”

    江浪装聋作哑,任那人连问数语,始终是浑浑噩噩的不言不语。

    那人努力在马背上抬起了头,转脸瞧了瞧旁边跟自己一般横卧在马背上的那名藏僧,叹道:“也不知道这个西藏和尚还能支持多久,他也是被打得不轻。唉,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他东张西望,见一干哈萨克官兵三个一群、四个一队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说话,并无人理会自己。

    他自言自语了一阵,见江浪双眼发直,口角流涎,瞧着自己之时,目光呆滞,竟似是傻了。他心中一怔,问道:“吉岩拜兄弟,你怎么不应我一声?难道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吐勒科拜啊?咱们哥儿俩一直都是好兄弟,你快说句话啊,别吓我!”

    江浪咧嘴一笑,眼泪鼻涕齐下,痴痴呆呆,一副傻相装得越加像了。

    心中却想:“也不知苗大哥在我脸上做了什么手脚,怎地眼泪不由自主的便流出来啦?原来我乔装的这个后乌国刺客叫做‘吉岩拜’。这一个家伙叫做‘吐勒科拜’,是他的兄弟。”

    本来各有一名哈萨克兵士分别负责看管吐勒科拜等三名俘虏。但这时另外二人已自行找其他同伴聊天去了。只有看守江浪的那名大胡子士兵仍是手扶刀把,神情肃然,在一旁虎视眈眈。

    吐勒科拜见了“吉岩拜”这等惨状,不禁叹了口气,斜眼瞧了那大胡子一眼,见他并不喝阻自己,又道:“这些哈萨克人也真狠,竟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昨儿半夜里,我伤口痛得厉害,迷迷糊糊之中,痛得清醒了一阵子。记得当时,我还看见几名哈萨克士兵在用鞭子抽打你,其中一个家伙还用棍子敲你的头,说是要为他死去的兄弟报仇。唉,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棍重重的打在你脑袋上,好像连棍头都打折了。可怜的兄弟,他们该不会把你打成白痴了罢?”

    江浪心道:“昨夜让吐勒科拜清醒一阵子,自然是苗大哥的手段了。看来他竟没有认出来,我这个‘吉岩拜兄弟’,可是个经受不住查验的西贝货。”

    便在这时,忽听得山上号角之声呜呜吹起,随即马蹄声响,旌旗招展,一彪后乌国人马冲下山来。

    一众哈萨克兵士当即归队,手按刀柄,纷纷举目而望。

    吐勒科拜伸长了脖子向前面张望,想要看清情形,只不过山道狭窄,最前面更是仅容一骑通行,他视线受阻,只能望见兵士的背影。

    吐勒科拜叹了口气,对江浪道:“看来哈萨克人多半是想拿咱们当人质,给二王子交换财物。咱们行刺失手,也不知道二王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咱们?”

    江浪却不再留意吐勒科拜的言语。他双目微闭,早已运起“混沌神功”,倾听山上动静。

    只听得叶尔特斯与山上冲下来的那后乌军队的带队头目交谈了好一阵。那头目便即大声下令,指挥部队在前带路。叶尔特斯也即传令自己的部队上了马,缓缓跟在后面。

    众人踏着厚厚的积雪,渐行渐高,翻过一座山头,地势忽高忽低,蜿蜒而前。

    这般在群山之中高低曲折的走了好一阵子,前面忽有三条岔道。取道左侧那条折而向下的斜径,迤逦而行,又转了几个弯后,到得一片较为宽敞的斜坡前。江浪借机抬头而望,发现置身之所,似乎是坡前小路,直通向下面的一处山谷之中。

    其时太阳由先前的当头直射,已经渐渐偏西。

    江浪初时甚是不解,明明这条路不是通向后乌国的驻军所在,怎么一行人在群山之间,弯来弯去,胡乱行个不停?

    难道后乌国三军大营换了位置,不在原处了?

    便在这时,只听前面马背上吐勒科拜喃喃自语:“咦,怎会这样,这般转来转去,大兜圈子,不去中军大营见二王子,反而快到后军营的草料场了。难道是让大伙儿在这里过夜不成?”

    江浪听了这话,微一沉吟,登时恍然大悟:“原来后乌国的人是故意使然。这般弯来弯去的乱走,绕得大伙儿头也晕了,自是为了让这些哈萨克官兵看不到后乌国三军的实际分布情形,以免泄露军情。嗯,这必是末振将那家伙的聪明主意。”

    吐勒科拜见江浪一直呆头呆脑,后脑上伤处像个小鸡蛋般高高肿起,又惊又怒,咕咕哝哝的咒骂哈萨克人手段歹毒。

    向晚时分,人马终于到得一处山谷中的一大片营寨前。

    尚未停下,但听得号角声响,鼓声大作,营寨中战马嘶叫声、兵器撞击声、士兵呼喊声响成一片,声势惊人。

    霎时之间,一干哈萨克骑兵被无数后乌国大军团团围住,弓上弦,刀出鞘,当真是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叶尔特斯并不惊慌,手举长刀,下令众兵士围成一个小圈,各挺长刀,一致对外,散成作战之队形。

    哈萨克军虽则只是一百来人,较之后乌国的千军万马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但强敌当前,众官兵严阵以待,摆出决一死战之势,个个均是面无惧色,殊不示弱。

    两军对峙,刀兵相向,后乌国众兵虽然奔驰来去,刀箭齐举,却不当真动手。

    隔了好一阵,突然间后乌国官兵安静了下来,正前方让出一条路来。

    叶尔特斯斜眼相睨,只见敌阵中缓缓驰出几名披坚执锐的武将,簇拥着一名黄袍将军。过不多时,到得约莫三丈之处,勒定了马。

    先前那名引领叶尔特斯一行前来的头目翻身下马,迎上前去,将叶尔特斯递交的书信和令箭呈给那黄袍将军,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阵话。

    黄袍将军向叶尔特斯上下打量,点一点头,缓缓道:“你便是托尔根王子手下的得力大将叶尔特斯将军?怎么现下背主求荣,转而跟了哈克札尔那小子啦?”

    叶尔特斯执刀在手,不言不动,瞪目以报。

    黄袍将军仰天打个哈哈,大声道:“好,好,够胆量,哈克札尔那小子竟肯派你前来,算是用对人啦!”

    那名头目转过身来,说道:“叶尔特斯,这位便是我们后乌国的二王子,‘左大将’末振将殿下。你快快上前参见行礼罢!”

    叶尔特斯这才还刀入鞘,一跃下马,踏上两步,弯腰行礼,大声道:“哈萨克汗太子殿下中军营偏将叶尔特斯参见后乌国二王子!”

    末振将点头笑道:“听说你是来给本王送礼来啦。却不知是甚么礼物啊?”

    叶尔特斯哼了一声,说道:“前天夜里,贵国有几位朋友误入了我们太子中军大营,颇有死伤。我们太子殿下担心二王子太过悬念,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特遣末将把这些朋友送还给二王子。这里一共有十二人,九死三伤,请二王子笑纳!”

    说着回过身来,右手一挥,早有几名哈萨克兵将江浪、吐勒科拜和那藏僧三人从马背上横拖倒曳的拉了出来,连同那九具尸体一起抛落在末振将马前的雪地之中。

    上午单位有个会,这章发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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