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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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跟随着穆迪来到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室里。当洛哈特在任的时候,屋内都是他的个人写真;而卢平在任的时候,整个房间内都是温暖的阳光和懒洋洋的古典音乐。

    而现在,穆迪教授占领了这间屋子,整间屋内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让人觉得像是来到了翻倒巷内。窗帘密不透风的遮挡着窗户,屋里阴沉沉的,如果不是因为穆迪没有带着长长的头巾,兰斯都要怀疑他的脑后是不是也藏着一个伏地魔了,因为他们都是那样的讨厌阳光。

    “来吧,小子,随便坐。”穆迪教授向着桌子的方向走去,他的身体因为腿上的假体而看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拐杖有力地敲着地面。而兰斯则停在了不远处。

    “不必了,教授,我不准备久留。”兰斯有些冷淡地说。他看着穆迪从怀里拿出水壶,咕咚咚地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见我,因为那个马尔福小子?”

    穆迪放下了水壶,他一把拉开了一张椅子,然后坐在上面。他的手指轻敲桌面,示意兰斯坐下。因为他摆出了一副想要继续谈就必须坐下的姿态,兰斯垂下眼帘,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

    “您应该很清楚,您对他有失偏颇。”兰斯冷冷地说,“我不相信身为一名傲罗,您连最基本的检查魔杖都想不到吗?你甚至不用去检查是谁真的动了手,只要认真的看那几个格兰芬多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确实是这样。好吧,说实话――我只是对马尔福家族的人没有好感而已。”穆迪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件事,也不隐瞒自己赤果裸的仇视,他的声音渐渐激动了起来,“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清楚他们家族的人都是小偷!骗子!”

    最后几个词他咬得十分地激昂和疯狂,然后一瞬间,他又平静了下来,可是却显得他更加疯疯癫癫了,“他们是食死徒,无论马尔福如何伪装自己的友善,我都能看穿他们。相信我,兰斯,就选现在小马尔福没有伤人,他以后也会的,因为他们家族的人就是如此的善变又伪善。”

    “你这是欲加之罪。不论你身为傲罗时有多厌恶马尔福家族,可是你现在身为教授,就必须对学生们都一视同仁。”兰斯冷冷地说,“身为教师,你之前的举动已经不止失职,更像是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欺凌,我希望你能够公开道歉,不然我会向魔法部反应这件事情。”

    穆迪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他的手指把玩着桌子上的羽毛笔,那张丑陋凶狠的脸庞显得很平静。

    “魔法部……你这给别人扣帽子的习惯倒是挺像他们的作风。”他不屑地说,然后讽刺一笑,“我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和福吉都对你很好。可我要警告你,兰斯,魔法部那群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们对你好,也是意有所图。所以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我不在意他们是否对我另有图谋。”兰斯冷冷地说,“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朋友做了过分的事情。”

    “我就说吧,你这扣帽子的功夫不错。”穆迪声音平静地说,“可是事实上,当时我只是一个一心想要护着学生的粗心老师,或许我有一些鲁莽,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大错。而我――也绝对不会向一个小鬼头道歉。”

    兰斯知道已经和穆迪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穆迪的做派更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土匪,而不是一个正派的教授。兰斯懒得再多与他言语,他的身体已经有准备站起来的动向,穆迪却伸出手为他倒了一杯水,并且推到了他的眼前。

    “你觉得我今天的课上得怎么样?”穆迪漫不经心地问道。

    兰斯拿起水杯看了一眼,里面是一种诡异的淡银色液体,他又放了回去。

    “还可以,只不过有些直接。”兰斯淡淡地说,“我看他们都会有心理阴影。”

    “如果真的有心理阴影,也是他们活该。”穆迪说,“太脆弱!”

    “他们今年才十四岁。”兰斯不赞同地皱起了眉毛。

    “弱小就是原罪。”穆迪不屑地说,“从自然界到人类社会都是如此,没有野兽会因为你是幼崽而放过你,这也是我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拯救一下越来越娇惯的孩子们。”

    兰斯没有表情,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哦,这倒是有趣。”他冷冷地说,“是因为做傲罗总要接触罪犯的原因吗?您现在说话倒像是个力量至上的食死徒。”

    穆迪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疯狂的大笑声,他的两只眼睛都看着兰斯,完好的那只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他的笑声还没有停止,兰斯翻了一个白眼,他站起身,冲着门外走去。

    “那你呢,兰斯?”当走到门口的时候,穆迪忽然高声说道,“你有没有心理阴影?”

    兰斯停住了步伐。他没有回头,碧绿的眼眸闪烁着冷光。

    “或许你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你不了解我。”

    “我很想了解你。像是今天,我就了解了你一些。”穆迪说。他拿起桌子上那杯兰斯没有碰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冲着兰斯的后背举了举杯,“所以欢迎你还来找我。”

    兰斯的眼眸暗了暗,最后变得阴郁了起来。

    ……

    兰斯走到刚刚与其他人分别的那个地方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马尔福正靠着墙等着他。和平常不一样,这时的马尔福显得十分地耐心,他平静地靠在那里,整个人不骄不躁。

    兰斯望着他,在自己发觉之前就已经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我都说了不用等我。”话到了嘴边,也忍不住再温柔几分。

    两人的年龄正是少年往青年转变的时候,马尔福抬起头,兰斯以为他会看到那张熟悉的少年面庞,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张已经有些青年人的轮廓、棱角分明的面孔。灰色的眼眸轻轻地一瞥他,然后便笑了起来。

    “我也说了我担心你。”

    兰斯的确喜欢了马尔福很久,这却是第一次,他因为马尔福的外貌而晃神。

    即便是同龄,他也总是把他当孩子。却没想他已经开始长大了。

    “怎么了?”看着兰斯没有反应,马尔福疑惑地皱起了眉。

    连皱起眉毛时也很好看。

    兰斯忽然产生了危机感,却又立即如释重负了。幸好在马尔福认识到女孩魅力的所在之前,他就已经拿下了他。

    “我只是觉得你等待我的时候很好看。”他实心实意地说。

    果然,马尔福翻了他一个白眼,“有功夫开我玩笑,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兰斯耸了耸肩,两人冲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他总是说真话,可是马尔福却总是不相信。虽然这有一部分也怪他误导,不过兰斯绝对不会承认的。

    第二天,马尔福仍然拒绝与兰斯坐在一起吃早餐和午餐。即使两人目前的相处状况几乎已经算是和好,马尔福也仍然坚持与他新交的那群朋友们一起吃饭,尽管兰斯觉得他交的那些朋友实在算不上什么朋友。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与我们继续为伍的理由?”罗恩模模糊糊地说着,他的嘴里嚼着一大块土豆泥,所以说话含含糊糊的,“我真是谢谢你直言告诉我,我们只是你替补的‘吃饭朋友’。”

    “当然不是啦,罗恩。”兰斯心情愉快地说,“你应该说,你们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格兰芬多朋友,这样是不是就好听多了?”

    “真好听。”罗恩终于咽下了土豆泥,这让他的声音立马清楚了起来,“我们是你唯一的、最好的格兰芬多替补朋友,这让我好受多了。”

    “不用谢。”兰斯晃了晃头。

    “什么时候互相吐槽成为了你们新的交流方式?”哈利忍不住说道,“你们可真无聊。”

    当罗恩想要接话的时候,一股风飘了过来,然后一个盒子被人放在了桌子上。

    “嘿,你们好。”是赫敏,女孩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她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熬了夜。

    “嗨,赫敏。”哈利打招呼道。

    “你胸前的是什么?”罗恩问。赫敏的胸前别了三个红、黄、绿的徽章,上面闪烁着同样的字母:s。p。e。w。罗恩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把呕吐别在胸前?”

    “不是呕吐,这是缩写。”赫敏不耐烦地说,“是s一p一e一w。意思是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

    “没听说过。”罗恩说。

    “你当然没听说过,”赫敏干脆利落地说,“是我刚刚创办的,熬夜弄的徽章。”

    她打开盒子,里面都是各种颜色的徽章。

    “怕你不明白,帮你解释一下。”罗恩冲着兰斯说,“赫敏今年十分热衷于家养小精灵,即使整个魔法界都没人关注这事儿。”

    “这才是可怕之处!”赫敏大声说,“想想吧,一个种族一直被人类压榨、甚至都不能为自己发声,这是这个社会的可悲之处!”

    “你看,她就这样疯魔了。”罗恩继续冲着兰斯说,然后被赫敏狠狠地掐了一下。

    “我宣布,你们两个现在是正式会员了。”赫敏宣布道。

    “啊?”罗恩略微有些惊讶地问,“你们有多少会员?”

    “加上你和我还有哈利,就有三个。”赫敏说。“小精灵的奴隶身分可以追溯到好几个世纪以前。我无法相信居然一直没有人对此采取措施。”

    “赫敏――你听好了,”罗恩大声说,“他们、喜欢、这样。他们喜欢做别人的奴隶!”

    “我们的短期目标,”赫敏说,声音比罗恩还大,就好像她根本没听见罗恩的话,“是保证家养小精灵获得合理的工钱和良好的工作环境。我们的长远目标包括修改不得使用魔杖的法律,还要争取让一位小精灵进入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因为小精灵的利益未被充分体现的情况是令人震惊的。”

    “我们怎么能做到这些呢?”哈利问。

    “首先,我们要发展会员。”赫敏情绪高昂地说,“我认为参加者要付两个银西可――用于购买徽章――这笔收入可以供我们印发传单。”她忽然看向了兰斯,“兰斯,你和那两个傻瓜不一样,你会了解我的,对吗?”

    在赫敏的背后,罗恩和哈利使劲地冲着他挤眼睛,希望他能够抑制一下赫敏的举动。

    “我可以付给你十加隆。”兰斯说。

    赫敏不可置信地僵住了,然后她狂喜地看向哈利和罗恩,两个男孩已经蔫得低下了头,“你们看看,我就知道有人会理解我的!”

    “我看兰斯只是有钱没地方花而已。”罗恩蔫蔫地嘟囔道,“好极了,这下子你让她更加兴奋了。”

    “因为我觉得这是值得鼓励的。”兰斯说,“你们应该珍惜她,因为未来能够改变这些世界很有可能就是像赫敏这样的先锋者。”

    一句话让女孩的头高高地昂了起来,看起来如果不是礼貌问题,赫敏很可能会扑上来狠狠地亲他几口。

    “太棒了,这下子她能拿这件事说我们一年。”罗恩吐槽道。

    “赌一加隆,她能说到毕业。”哈利跟着说道。

    “但是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兰斯望向了赫敏,“如果要我给你意见,我个人认为为它们谋取福利是可行的,比如给适当的工钱与休息,但是为它们找寻自由――几乎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你刚刚还在支持我。”赫敏着急地问道。

    “家养小精灵是十分强大的物种,它们甚至比巫师还要强大。”兰斯说,“这么多种族共同存在在同一个世界里是有它的道理的,正因为家养小精灵强大,所以它们才必须要被巫师们监管。如果有一天,小精灵们获得了自由,再进一步,它们获得了自我的思考……告诉我,赫敏,如果一个像伏地魔一样仇恨巫师们的家养小精灵,带领着其他魔法非凡的小精灵们一起叛乱该怎么办?”

    “可是……这……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啊?”

    “但是你必须要想到这一部分的可能性。如果你解放了家养小精灵,你改变的便不只是这一个种族,而是颠覆整个魔法界,摧毁了它现有的平衡。”兰斯说,“伏地魔之后,巫师界不能再禁受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了,所以这正是它的艰难之处,单靠你是不够的,而你很难说服所有上层人物改变这件事,没有人希望拯救另一个族群而增加自己的潜在危险。”

    赫敏似乎没有用这个方面思考过整个事情,她的热情与开心一下消散了许多。

    “我……我去图书馆了。”她失落地说,然后捧起了自己装满徽章的盒子离开了。

    三个男生看着赫敏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礼堂。

    “我虽然有点不忍心……但是还是要说你做得好。”罗恩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然我真的要带着那个呕吐徽章到处晃了。”

    “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她很棒,只不过需要更加完善自己的思路。”兰斯耸了耸肩,“我很支持她,所以才提出了另一个观点。”

    “辛苦你了,部长。”罗恩说,“我们能安安静静地吃饭了吗?”

    兰斯笑了下,他拿起叉子,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肩附上了一双手。兰斯仰起头,看到了斯内普的脸。

    “明天晚上五点来我的办公室,波特先生们。”斯内普淡淡地说。

    他视所有学生为空物,即使他们已经因为他的出现而不自在地放下了刀叉。说完了这句话,斯内普如同幽灵一般飘走了。

    “我觉得今年还没有招惹到他啊。”哈利惴惴不安地说。

    兰斯停顿了一下,他露出了笑容。

    “我跟你说过关于梦的那件事吗,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