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林沐晨的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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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没有。”姜澄澈语气平静地说道。
姜父继而转过头去，对林父说道：“我说老林，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做事情别莽撞，没弄清楚就不要胡乱指责别人。”
姜父的话说得不太好听，林父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你怎么袒护你的儿子，报警是必须的了，你们姜家就等着赔我人命吧！”
“我们走！”林父对房间里其他的林家人说道。
“那就慢走不送了。”姜父面无表情地说道。
秦姨站了起来，礼貌性地送走了了林家人，林家人走时，各个都不甘心，貌似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心里不爽一般。
终于送走了林家人，姜父总算是松了口气，整个人的精神也跟着松懈了下来。他转向姜澄澈，说道：“澄澈，刚回来，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然后又对安幂可意味深长地说道：“安小姐，很久不见啊。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也不留你做客了。”
安幂可听到姜父下了逐客令，也没有再死赖着不走，而是对姜父和秦姨礼貌地道了个别，又轻描淡写地看了姜澄澈一眼，离开了。
“爸爸，沐晨的尸体下葬了没有？埋在了什么地方？”姜澄澈问道。
“在灵山公墓，0920号。”姜父疲惫地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早起去看看她吧。”
姜澄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现在去看看她吧。”
姜父理解姜澄澈的心情，没有阻拦，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姜澄澈从车库提出车。马不停蹄地驱车去灵山公墓，路上，特意买了一束林沐晨最喜欢的花，想了想，又挑了一只透明漂亮的水晶花瓶。
灵山公墓，0920号。
“沐晨，我来了。对不起。来得太晚。”姜澄澈的眼角滑下来一株星光。
0920，林沐晨的生日，如今。却成为了林沐晨阴宅的“门牌号”，这到底是轮回的宿命，还是无尽的讽刺？
姜澄澈把包裹严实的花瓶一点一点剥开来，然后倒入一瓶纯净水。把鲜花也拆了开来，插在了花瓶里。花瓶被稳稳放在了墓前。墓碑上的林沐晨笑容灿烂，在花丛中显得很好看。
姜澄澈鼻子一松，说道：“沐晨，你真是个傻瓜。写信也不知道写清楚。没有人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果儿又不肯告诉我，你叫我怎么破解你留下来的谜团？”
“唉……”姜澄澈重重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说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到底遇见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姜澄澈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眼睛直直盯着林沐晨的照片，就好像林沐晨真的会回答他似的。
“你这种丫头，没心没肺的，整天嘻嘻哈哈，又有暴力倾向，怎么会有想不开的事情呢？我是真的不理解。”
泉下的林沐晨，大概在还活着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听过姜澄澈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吧。
“你总是嫌弃我不吭不哈，现在我说那么多，话唠的样子，还真是很像你。”
“臭丫头，我们两个不是盟友吗？我们说好结盟，一起找到幸福，没想到你真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丫头，我们的盟约还没有结果，你就胆小的逃跑了。呵呵……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林沐晨，你永远欠我。”
姜澄澈恐怕还不知道，在林沐晨临死之前，最恨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沐晨，是谁害了你？谁在你临死之前打了你？你可以托梦告诉我吗？”
姜澄澈说完之后，就自嘲地冷笑了两声，他的头脑都已经不再清醒了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林沐晨就可以自己去报仇了吧？
“唉……你这丫头。以后我会常常来陪你的，谁让你是我所谓的‘未婚妻’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吧？”姜澄澈站了起来，向林沐晨道了别。
周围是一片昏暗，昏黄的灯光显得有些凄凉，如果姜澄澈不是无神论者的话，也许还会觉得有点恐怖。
“丫头，我走了，等我给你一个真相吧。”姜澄澈远远看着林沐晨静静躺着的地方，转身离开了。
在姜澄澈刚刚离开的地方，距离林沐晨的墓碑不算太远的一个墓碑后面，一个中年妇人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兜冥纸，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林沐晨的墓碑前。
“沐晨啊，我真没想到，澄澈一回来就过来看你了，害得我差点和他撞见。”中年妇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就好像林沐晨不是躺在墓碑里，而是活生生躺在她面前。
“澄澈，还是老样子，我都记不清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你这个准儿媳妇，我也是偶然才见过一次……”中年妇人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羞涩地说道：“如果，我也能算得上是姜澄澈的妈妈……”
没错，此刻蹲在林沐晨墓前的，正是姜澄澈的亲生母亲——李慕容。
这个女人早已经不再年轻，多年来穷苦日子的折磨已经让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和情^趣。她已然是一个苍老的中年妇人，眼角的鱼尾纹刻印得很深，嘴唇毫无血色，鬓角也发白了。
“沐晨啊，我也不知道你生前喜欢吃什么，所以没敢胡乱准备，阿姨……给你烧点钱吧，有喜欢的东西到那边去买就好了。”李慕容把从小摊上买来的最廉价的冥纸放在了墓前的火盆里，用火柴点燃起来，她始终觉得对姜澄澈有愧疚，不好意思称自己为妈妈。
“沐晨啊，虽然我们今生没有缘分做婆媳了，但是来世希望还有机会，来世我们都好好的，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坎坷了。下辈子我会给澄澈一个完整的家。再也不辜负这个孩子了。这辈子的冤孽都是我造成的，死后就让我一个人来受吧。别再让澄澈这孩子为难了。你在下面，要是真的爱他的话，也保佑他顺利吧。这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姜澄澈刚刚走下山去，回头眺望了一眼林沐晨的墓，就隐隐约约看到了墓前有火光。奇怪。谁会像姜澄澈一样半夜过来烧纸呢？且不说半夜黑灯瞎火看不清楚。现在已经是墓园的休息时间了，姜澄澈也是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进来的。
姜澄澈感觉奇怪，又踏着步子走回到了半山腰。远远地看见林沐晨的墓前有个娇小佝偻的身影，看样子貌似是个中年女人，姜澄澈心急起来，大喊了一声：“谁在那边！”
李慕容本来就颤颤巍巍生怕闹鬼。现在忽然被姜澄澈喊了这么一嗓子，“妈呀”一声怪叫起来。拔腿就跑。
跑了两步，李慕容才想起来刚才那声音是姜澄澈的，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加快了速度。
姜澄澈犹豫了一下。就追了出去，他心里也有着千万种疑惑，大半夜来给林沐晨烧纸的究竟是谁？为什么一听见有人喊她拔腿就跑？
姜澄澈对这里的地形明显没有李慕容熟悉。他跟着李慕容七绕八绕，不一会儿就跟丢了。
“哈……哈……”姜澄澈双手扶腿喘着粗气。对自己柔弱的体质懊悔不已。
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姜澄澈眼见李慕容没了踪迹，只好放弃追踪，回家去了。
灵山公墓距离姜澄澈家有些远，他开车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灵山公墓信号很差，一路上又是在赶路没有在意手机，姜澄澈回到家中，手机刚刚连上wifi，就“嗡嗡”狂震起来。姜澄澈仔细看了看，原来都是安幂可的qq留言和短信。
安幂可那丫头没有打来电话，显然还是有很多顾虑的。
“澄澈，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和你见一面。”安幂可的内容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姜澄澈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回信息恐怕只能起到打搅她睡眠的作用了，想了想，还是作罢，第二天早些联系她好了。
城市另一处，安幂可的家中，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根本无心睡眠。
半年以前，安幂可还常常和林沐晨并肩躺在这张柔软舒适的床上，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感情，可是半年以后，因为一个叫姜澄澈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连人，都没了。
安幂可很懊悔，她总觉得，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太自私，不是因为她和姜澄澈都太懦弱，他们就不会需要林沐晨去牺牲自己，做什么所谓的盟友，正是一件又一件难以掌控的事情，导致了事情会向今天这个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撒一个谎，就要有几十几百个谎来圆，人也跟着越来越累，越来越疲惫。
安幂可把胳膊打开，轻轻搭在林沐晨常常躺着的那一侧，她几乎还能感觉到来自半年以前的、不真实的温度和气味，可惜，那个人，是真的不在了。
她想去看看林沐晨的墓，陪她说说话，可惜，除了姜澄澈她完全没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而姜澄澈又联系不上，着实让人着急。这么晚，他会去了哪里？
林沐晨的那封信，安幂可还历历在目。
“幂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哪怕你会绝望，我也想让你知道。当年推你入湖中的人，很有可能是姜澄澈。”
“沐晨，你的这句话到底有没有依据？”安幂可茫然地对着空气说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个人不是姜澄澈呢？难道说，连你的死也……”
安幂可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愿意相信姜澄澈会是那种人，她宁愿自己是个傻子，对这个世界所有的阴暗一无所知。然而，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呢？
不管前一天怎么样，第二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安幂可还在浑浑噩噩中半梦半醒，就接到了姜澄澈的电话。
“喂，幂可，昨天晚上，我去看沐晨了，信号不好，回来晚了，所以没联系你。”姜澄澈的声音那么多年来，都很磁性。
这种磁性，让人容易魔怔。
安幂可替林沐晨感到欣慰，毕竟姜澄澈回来之后面临了那么多复杂的情况，可谓身心俱疲，但他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去看林沐晨了，林沐晨在天之灵，会很开心吧。
安幂可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却有些淡淡的失落。
“喂？幂可？有在听吗？”
“啊……对不起，昨晚没睡好。”安幂可解释道。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九点钟我去接你，陪你去看看她。”姜澄澈也同样一夜未睡，而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是早上六点。
安幂可抿了抿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姜澄澈的贴心，在这个时候表达得最为明显，她现在最想要做的，确实是去看看她的老友林沐晨。
“不用了，现在去吧，我没事。”安幂可心急道。
“九点钟，你家楼下等你。”姜澄澈很霸道地替安幂可做了决定，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安幂可从小到大极少被别人管那么宽，也只有姜澄澈，会经常很霸道地替独立性很强的安幂可做决定，不给她犹豫的机会，这是姜澄澈的坏，也是他的好，因为他的决定，从来就是对安幂可好的。
安幂可躺在床上，还有三个小时才出发，心里却像在等待一个世纪。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来收拾收拾脸蛋，最近的奔波和悲伤，让她如雪似桃的肌肤枯萎了下去，连出门见人的勇气都没有了。既然要去见沐晨，就要漂漂亮亮的去，不要让她的在天之灵不安。
安幂可想到这里，重重呼了口气，似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决定从此以后每一天都好好地活。
粉红色的唇膏，林沐晨说过，这个颜色很显年轻，她说，再不扮嫩就老了。淡紫色的眼影，把它买回家之后，被林沐晨好一番鄙视，林沐晨说这个颜色涂上之后特别像狐狸精。橘粉色的腮红，林沐晨和安幂可都喜欢的颜色，尽管两个人出奇一致的都不喜欢化妆，可是也同样出奇一致地喜欢收藏各式各样漂亮的化妆品，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胡乱涂抹，然后在临出门之前全都卸掉，素颜出门……(未完待续)
“爸爸，我没有。”姜澄澈语气平静地说道。
姜父继而转过头去，对林父说道：“我说老林，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做事情别莽撞，没弄清楚就不要胡乱指责别人。”
姜父的话说得不太好听，林父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你怎么袒护你的儿子，报警是必须的了，你们姜家就等着赔我人命吧！”
“我们走！”林父对房间里其他的林家人说道。
“那就慢走不送了。”姜父面无表情地说道。
秦姨站了起来，礼貌性地送走了了林家人，林家人走时，各个都不甘心，貌似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心里不爽一般。
终于送走了林家人，姜父总算是松了口气，整个人的精神也跟着松懈了下来。他转向姜澄澈，说道：“澄澈，刚回来，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然后又对安幂可意味深长地说道：“安小姐，很久不见啊。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也不留你做客了。”
安幂可听到姜父下了逐客令，也没有再死赖着不走，而是对姜父和秦姨礼貌地道了个别，又轻描淡写地看了姜澄澈一眼，离开了。
“爸爸，沐晨的尸体下葬了没有？埋在了什么地方？”姜澄澈问道。
“在灵山公墓，0920号。”姜父疲惫地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早起去看看她吧。”
姜澄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现在去看看她吧。”
姜父理解姜澄澈的心情，没有阻拦，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姜澄澈从车库提出车。马不停蹄地驱车去灵山公墓，路上，特意买了一束林沐晨最喜欢的花，想了想，又挑了一只透明漂亮的水晶花瓶。
灵山公墓，0920号。
“沐晨，我来了。对不起。来得太晚。”姜澄澈的眼角滑下来一株星光。
0920，林沐晨的生日，如今。却成为了林沐晨阴宅的“门牌号”，这到底是轮回的宿命，还是无尽的讽刺？
姜澄澈把包裹严实的花瓶一点一点剥开来，然后倒入一瓶纯净水。把鲜花也拆了开来，插在了花瓶里。花瓶被稳稳放在了墓前。墓碑上的林沐晨笑容灿烂，在花丛中显得很好看。
姜澄澈鼻子一松，说道：“沐晨，你真是个傻瓜。写信也不知道写清楚。没有人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果儿又不肯告诉我，你叫我怎么破解你留下来的谜团？”
“唉……”姜澄澈重重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说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到底遇见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姜澄澈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眼睛直直盯着林沐晨的照片，就好像林沐晨真的会回答他似的。
“你这种丫头，没心没肺的，整天嘻嘻哈哈，又有暴力倾向，怎么会有想不开的事情呢？我是真的不理解。”
泉下的林沐晨，大概在还活着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听过姜澄澈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吧。
“你总是嫌弃我不吭不哈，现在我说那么多，话唠的样子，还真是很像你。”
“臭丫头，我们两个不是盟友吗？我们说好结盟，一起找到幸福，没想到你真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丫头，我们的盟约还没有结果，你就胆小的逃跑了。呵呵……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林沐晨，你永远欠我。”
姜澄澈恐怕还不知道，在林沐晨临死之前，最恨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沐晨，是谁害了你？谁在你临死之前打了你？你可以托梦告诉我吗？”
姜澄澈说完之后，就自嘲地冷笑了两声，他的头脑都已经不再清醒了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林沐晨就可以自己去报仇了吧？
“唉……你这丫头。以后我会常常来陪你的，谁让你是我所谓的‘未婚妻’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吧？”姜澄澈站了起来，向林沐晨道了别。
周围是一片昏暗，昏黄的灯光显得有些凄凉，如果姜澄澈不是无神论者的话，也许还会觉得有点恐怖。
“丫头，我走了，等我给你一个真相吧。”姜澄澈远远看着林沐晨静静躺着的地方，转身离开了。
在姜澄澈刚刚离开的地方，距离林沐晨的墓碑不算太远的一个墓碑后面，一个中年妇人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兜冥纸，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林沐晨的墓碑前。
“沐晨啊，我真没想到，澄澈一回来就过来看你了，害得我差点和他撞见。”中年妇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就好像林沐晨不是躺在墓碑里，而是活生生躺在她面前。
“澄澈，还是老样子，我都记不清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你这个准儿媳妇，我也是偶然才见过一次……”中年妇人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羞涩地说道：“如果，我也能算得上是姜澄澈的妈妈……”
没错，此刻蹲在林沐晨墓前的，正是姜澄澈的亲生母亲——李慕容。
这个女人早已经不再年轻，多年来穷苦日子的折磨已经让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和情^趣。她已然是一个苍老的中年妇人，眼角的鱼尾纹刻印得很深，嘴唇毫无血色，鬓角也发白了。
“沐晨啊，我也不知道你生前喜欢吃什么，所以没敢胡乱准备，阿姨……给你烧点钱吧，有喜欢的东西到那边去买就好了。”李慕容把从小摊上买来的最廉价的冥纸放在了墓前的火盆里，用火柴点燃起来，她始终觉得对姜澄澈有愧疚，不好意思称自己为妈妈。
“沐晨啊，虽然我们今生没有缘分做婆媳了，但是来世希望还有机会，来世我们都好好的，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坎坷了。下辈子我会给澄澈一个完整的家。再也不辜负这个孩子了。这辈子的冤孽都是我造成的，死后就让我一个人来受吧。别再让澄澈这孩子为难了。你在下面，要是真的爱他的话，也保佑他顺利吧。这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姜澄澈刚刚走下山去，回头眺望了一眼林沐晨的墓，就隐隐约约看到了墓前有火光。奇怪。谁会像姜澄澈一样半夜过来烧纸呢？且不说半夜黑灯瞎火看不清楚。现在已经是墓园的休息时间了，姜澄澈也是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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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容本来就颤颤巍巍生怕闹鬼。现在忽然被姜澄澈喊了这么一嗓子，“妈呀”一声怪叫起来。拔腿就跑。
跑了两步，李慕容才想起来刚才那声音是姜澄澈的，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加快了速度。
姜澄澈犹豫了一下。就追了出去，他心里也有着千万种疑惑，大半夜来给林沐晨烧纸的究竟是谁？为什么一听见有人喊她拔腿就跑？
姜澄澈对这里的地形明显没有李慕容熟悉。他跟着李慕容七绕八绕，不一会儿就跟丢了。
“哈……哈……”姜澄澈双手扶腿喘着粗气。对自己柔弱的体质懊悔不已。
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姜澄澈眼见李慕容没了踪迹，只好放弃追踪，回家去了。
灵山公墓距离姜澄澈家有些远，他开车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灵山公墓信号很差，一路上又是在赶路没有在意手机，姜澄澈回到家中，手机刚刚连上wifi，就“嗡嗡”狂震起来。姜澄澈仔细看了看，原来都是安幂可的qq留言和短信。
安幂可那丫头没有打来电话，显然还是有很多顾虑的。
“澄澈，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和你见一面。”安幂可的内容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姜澄澈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回信息恐怕只能起到打搅她睡眠的作用了，想了想，还是作罢，第二天早些联系她好了。
城市另一处，安幂可的家中，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根本无心睡眠。
半年以前，安幂可还常常和林沐晨并肩躺在这张柔软舒适的床上，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感情，可是半年以后，因为一个叫姜澄澈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连人，都没了。
安幂可很懊悔，她总觉得，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太自私，不是因为她和姜澄澈都太懦弱，他们就不会需要林沐晨去牺牲自己，做什么所谓的盟友，正是一件又一件难以掌控的事情，导致了事情会向今天这个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撒一个谎，就要有几十几百个谎来圆，人也跟着越来越累，越来越疲惫。
安幂可把胳膊打开，轻轻搭在林沐晨常常躺着的那一侧，她几乎还能感觉到来自半年以前的、不真实的温度和气味，可惜，那个人，是真的不在了。
她想去看看林沐晨的墓，陪她说说话，可惜，除了姜澄澈她完全没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而姜澄澈又联系不上，着实让人着急。这么晚，他会去了哪里？
林沐晨的那封信，安幂可还历历在目。
“幂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哪怕你会绝望，我也想让你知道。当年推你入湖中的人，很有可能是姜澄澈。”
“沐晨，你的这句话到底有没有依据？”安幂可茫然地对着空气说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个人不是姜澄澈呢？难道说，连你的死也……”
安幂可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愿意相信姜澄澈会是那种人，她宁愿自己是个傻子，对这个世界所有的阴暗一无所知。然而，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呢？
不管前一天怎么样，第二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安幂可还在浑浑噩噩中半梦半醒，就接到了姜澄澈的电话。
“喂，幂可，昨天晚上，我去看沐晨了，信号不好，回来晚了，所以没联系你。”姜澄澈的声音那么多年来，都很磁性。
这种磁性，让人容易魔怔。
安幂可替林沐晨感到欣慰，毕竟姜澄澈回来之后面临了那么多复杂的情况，可谓身心俱疲，但他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去看林沐晨了，林沐晨在天之灵，会很开心吧。
安幂可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却有些淡淡的失落。
“喂？幂可？有在听吗？”
“啊……对不起，昨晚没睡好。”安幂可解释道。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九点钟我去接你，陪你去看看她。”姜澄澈也同样一夜未睡，而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是早上六点。
安幂可抿了抿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姜澄澈的贴心，在这个时候表达得最为明显，她现在最想要做的，确实是去看看她的老友林沐晨。
“不用了，现在去吧，我没事。”安幂可心急道。
“九点钟，你家楼下等你。”姜澄澈很霸道地替安幂可做了决定，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安幂可从小到大极少被别人管那么宽，也只有姜澄澈，会经常很霸道地替独立性很强的安幂可做决定，不给她犹豫的机会，这是姜澄澈的坏，也是他的好，因为他的决定，从来就是对安幂可好的。
安幂可躺在床上，还有三个小时才出发，心里却像在等待一个世纪。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来收拾收拾脸蛋，最近的奔波和悲伤，让她如雪似桃的肌肤枯萎了下去，连出门见人的勇气都没有了。既然要去见沐晨，就要漂漂亮亮的去，不要让她的在天之灵不安。
安幂可想到这里，重重呼了口气，似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决定从此以后每一天都好好地活。
粉红色的唇膏，林沐晨说过，这个颜色很显年轻，她说，再不扮嫩就老了。淡紫色的眼影，把它买回家之后，被林沐晨好一番鄙视，林沐晨说这个颜色涂上之后特别像狐狸精。橘粉色的腮红，林沐晨和安幂可都喜欢的颜色，尽管两个人出奇一致的都不喜欢化妆，可是也同样出奇一致地喜欢收藏各式各样漂亮的化妆品，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胡乱涂抹，然后在临出门之前全都卸掉，素颜出门……(未完待续)